第21章 城门破开，故人何在

“众将听命，进攻！”

花无瑕骑在枣红大马之上，戴着黄金面具，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宝剑指向天空，一声令下千千万万的花容大军如蝼蚁一般拥到龙链城楼前，与龙链城外防守的大军打成一团。

“皇上，这一战不容易啊！”景诚紧紧守卫在无瑕身边，眼前在城外守卫的鼎沧士兵就有数万，看来这次摸到城门都需要付出很多人命。

“没错，所以朕才会在这里坐镇！”无瑕面容决绝，也顾不上自己身怀六甲，执意要上阵杀敌。龙链是他和明玦许诺的接头之地，他怎么样都要把它攻下来。

接着无瑕双腿一夹马腹，马嘶鸣了一声就往敌阵冲去，无瑕举起剑就毫不留情地收割起敌军的人命。景诚和亲兵也随着无瑕冲了进去，杀人红了眼，就为了无瑕可以少一些危险。

面前的鼎沧战士都是冒着必死之心往前冲，花容的弓箭手在交替发箭，敌人一个又一个被刺穿了胸膛，而后面的士兵依然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义无反顾。

双方士兵见面都发了狠地往对方要害砍去，全然都不顾自己安危，战场上到处都是兵器交接的声音，城墙前的尸体越来越多。

后来城前的鼎沧敌军减少了很多，城里的人也知道情况不妙了，城门上的人开始往下面投下火料，也不管下面还有自己的同僚，顿时整个战场哀嚎声一片。不少人的身体被灼伤，捂着脸痛苦地叫唤着，或者在地上打滚让身上的火苗熄灭，这个整场都一片混乱。

“撤！”

无瑕一声令下，军鼓也换了撤退的声音，花容士兵都蜂拥往里撤去，就算伤兵也奋力往回跑。

“投石器、强弩手、弓箭手准备！”

做人就是要以牙还牙，投石器里出来的同样是火料，专门用来问候那些在城门上的守军，同时花容改良的远程强弩也发出，只要射中的人都会被牢牢镶在墙板上，城墙上的兵力瞬间损失不少。

而在城下苦苦挣扎的鼎沧士兵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密密麻麻的弓箭飞向天空，瞬间把仅存的人射成刺猬，很多人都是看着排山倒海的花容大军绝望地咽气的。

“云梯、冲车准备！”无瑕看时候差不多，是时候要攻城了。

“进攻！”

花容大军再次进攻，这次前头的人都是举着云梯而去，后面的大军也蜂拥跟随。这时花容大军也管不上城头的人投火料，义无反顾地往前冲，有人倒下了就又会有人接替。无瑕看这情形，命人拉远投石器，改投水，射程刚好在城墙前那个区域，帮士兵灭火。

用来破门的冲车更是庞然大物，需要一百来个士兵推着，攻城锤用了甚多铁料，主体那根木桩更是用了百年大树，一撞城门天地都会震一震。

这时，多部云梯已经架好，花容的云梯是无瑕和明玦讨论改造的，和传统的云梯不同，花容的云梯分为两截，前一截就有城门高，另外一截就只需要横放到城头。这时敌军就很难把梯子推开，云梯下面已经钉死在地上，而且第一截是被固定住的，敌军只能选择把云梯往上推，这可比普通云梯往外推费力多了，所以基本是徒劳的。

云梯都用浸*的兽皮包裹，敌军是没法把它烧掉的，而且士兵往上爬的阶段不碰触城墙，士兵就会安全很多。但是到了第二段梯板就是决战场了，很多义勇的鼎沧士兵甚至跳了上去，直接在窄窄的梯板上决一死战，不停有人在云梯上掉落，直接摔死在城楼下，场面尤其悲壮。

还是有很多花容士兵冲上城楼，和鼎沧人厮杀到底，城楼上尸体堆积，两国的士兵都混在一起，但是没人会管，边上没死的人都在战斗，誓要把敌人杀死，双方都是红了眼。

有些上了城楼的花容士兵杀到塔楼里，试图把城门打开，但是早有鼎沧大军防在那里，花容要再前一步真的不容易。

数百人继续推动冲车撞城门，庞大的攻城锤一下又一下撞击城门，每一下都地动山摇，让人心脏都一震。

三尺多高的龙链城墙，纯铁打造，是鼎沧器术的骄傲，现在被花容的攻城锤撞出一声一声怒吼，但是两门中间的细缝越来越宽，看来是要支持不住了。

“砰！”

城门终于开了，花容大军蜂拥进城，见里面的守军就杀，现在胜利在望了，谁都有用不尽的气力去冲。

“龙链，终于破了！”

戴着面具的无瑕说得波澜不惊，现在龙链城破，胜负已经定局了，无瑕已经在马上有三个时辰，而在厚厚铠甲之下，隆起的小腹突然动了一下，无瑕惊喜地去摸着动了的地方。

孩子，在这座城等着，你父亲就会来了，你开心吗？

等无瑕领着大军威风凛凛地进了城门，到了人少的地方，无瑕终于软下身子，整个身体都像散了架，幸好肚子没事，无瑕就在景诚搀扶下下了马，立刻到了后方休息。

花容大军就这样驻守在龙链城半个月，军中上下都在等无瑕的命令，但是无瑕的意思好像只是驻守在这里，没有再往里打的意思。好多人都觉得无瑕这时重挫龙链军，应该乘胜追击下去，就算不打天鼎也要继续侵占。

而无瑕无疑是在等宝华大军来，可是现今他收不到宝华那边的任何消息，自身都没弄清楚宝华是否出兵鼎沧了，更不提说宝华能打到这个地方。

反正无瑕每天都是焦急万分，计划里宝华早该在十天前和花容会师了，可惜现在的北方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每次派出的探子都没有结果，无瑕的心也不禁沉了下去。景诚每天都陪着无瑕，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祈祷宝华的人快点来。

“景诚，你说宝华的人是不是永远不会来了？”无瑕坐在床边，一点一点地摸着小腹，感觉着里面的孩子，话语甚是悲凉。

“应该会来的。”景诚顿了很久，才说。在他看来，现在宝华能来的几率已经不高，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说出，这样会很伤无瑕的心。

“呵呵，你知道他们不会来了吧！朕心里有数，按钱明玦的方法打鼎沧，他们早该来了，但是他们没来。”

“说不定他们只是被某些事情耽搁了。”景诚也不想承认宝华不来的事实，这样对花容打击太大了。

“我们花容这个能耐都能把龙链拿下，而宝华虽然路途比我们远，一路也有几个重城，但是他们可是能把鼎沧打个措手不及，按理说不会这个时间没到。”

“那么皇上觉得宝华一开始就没有要和我们联军的意思吗？”

无瑕闭上眼睛，奋力把自己的最后一份软弱给褪去，但是心中还是一直浮现出明玦的面孔，那个一见到他就会傻傻对他笑的少年，明玦从前对无瑕是那么真挚，可是现实告诉无瑕梦该醒了。

等到无瑕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只有一个君王的霸气，一切私情不复存在，他平静地说：“朕不知道他们的本意，但是站在一个君王的角度，不打鼎沧可是更划算的。他们已经忽悠了我们所有的兵力打鼎沧，现在就算直杀天容城都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而且我们花容已经把鼎沧打得支零破碎，他们进而把鼎沧吞掉也很容易，这一票做成了，可以吃掉两个国家。”

“皇上，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攻打天鼎城，趁井州的十万大军还没能赶到，我们要在之前把天鼎拿到手。”

“皇上，按你的说法，宝华已经发兵花容了，我们不应该调转马头回去救火吗？”

无瑕听了冷笑了一下，然后收起笑残酷地对景诚说：“你应该知道朕已经把花容能用的军队都带出来了，剩下的不堪一击，朕帮钱明玦算了一算，这几天他应该可以坐上朕在天容的王位了吧！与其我们回去自投罗网，还不如等下面的士兵没察觉的时候起兵天鼎，我们拿下天鼎起码有五成以上把握，若果他们井州的救兵没来。朕进去了就守在天鼎，有什么事的话还可以拿鼎沧的皇室贵族们垫垫背，那么我们还死得没那么怨。”

“好，皇上打算几时出兵？”景诚这样想下去也知道留在天容的家人同僚会凶多吉少，但是现在大局为重，打下天鼎才有机会翻盘。

“后天，朕就只能等宝华到那个时候了。”其实无瑕内心还是觉得宝华会来，但是嘴上说得狠，因为他知道做最坏的打算对他才是最好的，这样的话到时才不会失望痛苦得想死。

“没错，我们就先出兵，如果宝华到了，也可以立刻加入我们攻城。”

景诚当然知道无瑕的内心在矛盾，无瑕自己才是最想宝华来的人，他非常想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交待，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待，他对钱明玦可是有感情的。所以景诚说这句话也是在侧面安慰无瑕，让无瑕心里不要放弃那个希望。

“嗯，你先出去准备吧！朕有些乏了。”

当景诚出去后，无瑕抱着肚子，缩成一团，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因为他心里可是一直爱着明玦。万一明玦背叛他，他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