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啧啧，怎么才甜蜜这么一会，就有人开始阻拦了呢，这可不太好啊！”

望着水镜中的场景，罗睺眨了眨眼，用手指轻点自己的嘴唇，脸上带着些委屈的表情。一直守在罗睺旁边的鸿钧，闻听此言，不由睁开眼睛，停止了修炼，看着罗睺那一幅委屈的表情，若有所思。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多好，可不能让他们棒打鸳鸯啊！”

说着，罗睺便伸手指向水镜，似乎是打算做些什么，却被鸿钧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了。

“你又想做什么？”

自从上次发现罗睺对太一下了迷神咒之后，鸿钧就一直守在对方身边，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罗睺再出手做些什么，一方面是为了照顾罗睺，防止因为迷神咒术的施展，导致对方的神魂不稳。

至于这两方面，到底哪方面才是令鸿钧放下一切事情，专心守在这里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能做什么，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人打搅小两口情情爱爱的生活罢了，这是好事啊，鸿钧你干嘛拦住我……”

罗睺的语气很无辜，表情就更加无辜了，他看了眼鸿钧拽住他的那只手，委委屈屈的说着，好像他真的是要做什么好事，却被人误会了一样。

“你的迷神咒，除了你自己，天下无人能解，你又何必要再浪费心力，不如多花些时间，巩固你自己的神魂……”

鸿钧本不是一个特别爱说话的人，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一向喜欢安静，能够一句话就说清楚的事情，绝不会多说第二句。

可他这样的性情，在面对罗睺的时候，似乎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很多时候，他居然会一遍又一遍的去重复同一种话题。

“巩固神魂这种事不是有你吗，我成天待在这里多无聊啊，当然要找点好玩有趣的事情喽！”

眨了眨眼，罗睺挣开鸿钧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揉了揉手腕，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过说道这里，鸿钧，你的那些徒子徒孙还真是有意思啊，前段时间，还说于背叛师门的西方二人势不两立，怎么，现在就串通在一起，开始密谋了呢？”

见鸿钧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罗睺刻意说起了那两个背板道教，背叛了他鸿钧的徒弟。

原本在这两人背叛了道教之后，三清都曾说过不会饶恕他们，可这才多久，这几个人竟然又勾搭到了一起，瞒着女蜗那个小娃娃，想要推翻巫妖两族的统治，扶持人族。

本来这种事于罗睺是无关的，不管他曾经法力如何高深，实力如何强大，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神魂的他，都无法对洪荒中的大事再加以干涉。

不过虽然他无法干涉这些事情的发生，但只要能见到可以让鸿钧不开心的事情，他都会感到高兴。

“那是天道的安排，他们两个只不过是顺应天道，罗睺，你应该明白，我不会在乎这些……”

鸿钧确实不会在乎这些，自从他成圣之后，这世上能牵动他感情的人或事便越来越少。

尤其是他三尸尽斩之后，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能够让他失态的，唯一一个能够使他情绪有所波动的人，便只有罗睺了。

“顺应天道，是了，我居然忘了，你是一向最维护天道的了，顺天而行吗，所以现在你是高高在上的道祖，而我这个逆天的却只剩下了一个神魂……”

这话看似说得可怜兮兮的，好像有些后悔，充满了自哀自怨一般，但仔细看罗睺的眼神，却发现他的目光无比的冷静，冷静的甚至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寒意。

见鸿钧的神情微微有了些波动，罗睺便凑上前去，贴在对方耳畔，轻轻说道：“不过我看你这高高在上的道祖，好像也不怎么样啊，似乎还不如我这个只剩下神魂的人来得自在呢！”

回到原位，罗睺双手撑在莲花底盘上，笑得很开心，没错，鸿钧赢了又如何，还不是要受到天道的束缚，根本就摆脱不了。

鸿钧的道是顺天而行，对方所有的修为，所有的实力都与天道挂上了勾，纵然实力再强又怎样，鸿钧根本就没有半分自由。

这样得来的地位，这样的三界道祖，怕是洪荒中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吧，在所有人的眼里，鸿钧都是高高在上的，可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罗睺知道，对方的每一步都是由天道在掌控的。

“在你看来，我这样不好，可你觉得，你这样便好了吗，只剩下神魂，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消失于天地之间！”

对罗睺嘲讽的神情和话语，鸿钧不知为何，好像永远无法做到像对其他人一样视而不见，就像他之前说过的那样，他掌控情绪的能力在罗睺面前，是永远都无法行得通的。

只是鸿钧不明白，在他做出选择之后，是不能再过那种随心所欲的生活，可像那三千魔神一般，从此魂飞魄散，在世间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就当真好了吗。

或者像罗睺这样，只剩下一缕神魂残喘，不知何时便会突然从天地间消失，让他再也无法看到对方的样子，再也无法听到对方的声音，这样便好了吗？

想到这里，鸿钧的眸子中闪过了一缕哀色，到底何时，罗睺才会明白，从始至终，他都是希望对方能好好活着的。

“消失了又如何，就当我从没存在过不是一样吗……”

罗睺说得很轻松，生死不过一念之间而已，他已经活了那么多年了，什么东西没尝过，什么没试过，痛苦也好，快乐也罢，他都曾经拥有过，就算真的消失了，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再次凑到鸿钧的面前，罗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是输了，可我依然还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依然还能随心所欲，天道仍然管不了我……”

伸出手指向了天空，又收回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罗睺笑得张扬而得意：“天道能管得了天下人，但它管不了我罗睺，你不觉得其实还是我赢了吗？”

对于罗睺的张扬得意，鸿钧的心中却全是苦涩和无奈：“只是为了不被天道控制，落得如今下场，甚至会永远消失，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当然值得，不仅我觉得值得，鸿蒙三千魔神没有一个觉得不值得，我们生而自由，绝不会像你一样对天道俯首称臣！”

值得吗，当然值得，不仅是对罗睺自己，对于当年为了阻止盘古开天而牺牲的三千魔神来说，都是值得的。

他们三千魔神，生来便是自由的，绝不会接受任何东西的束缚，便是神魂俱灭也不会。

“你还在怨我当年背叛了你们……”

罗睺话中之意，当真是再明白不过了，鸿钧再也无法忽视，他一直不想提及当年之事，不是因为他无法面对。

而是他怕罗睺现在的情况，会让罗睺神魂消失得速度变得更快，所以他一直忍着，不管罗睺如何挑衅，不管罗睺说什么，他都从不回应。

可现在感受到罗睺神魂中传来的剧烈的波动，鸿钧知道如果他在回避下去，便不是再保护罗睺了，而只会让他更加愤怒。

情绪波动的越剧烈，神魂消失得速度就会越快，若真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他便是道祖，拥有无边的法力，又有何用。

“背叛，哈，你也知道你背叛了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