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这话说得,叫婉兮和纯贵妃同时都呆了一呆。
纯贵妃便忍不住高声笑了。
“忻妹妹这是说什么哪?我真是一个字儿都听不懂呐!”
忻嫔朝两人含笑眨眼,尽显俏皮可爱。
“怨不得纯姐姐和令姐姐交好呢,便是在帮我这事儿上,都是一径的做法。令姐姐暗中助我,不肯叫我知道;原来纯姐姐也是如此!”
“纯姐姐和令姐姐为人如此,小妹更是喜欢又钦佩。便从此起,更要与两位姐姐诚心诚意交好了去!”
婉兮终是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
纯贵妃干脆转开身去,走回去坐下。
“真是不知道,此话怎讲。”
忻嫔笑着福了福身,“自然还是小妹为月食流言所伤之事——令姐姐想到‘白鹿驮月’的故事,而纯姐姐更是提点了小妹,庄亲王福晋薨啦……”
“那又怎样?”纯贵妃抬眸,幽幽笑着盯着忻嫔,“我倒瞧不出来,这两件事儿中间,有什么关联。”
忻嫔含笑凑过来,依偎到纯贵妃的椅子旁。
“……庄亲王允禄,号‘爱月主人’。庄亲王所爱者,必定是庄亲王福晋。”
“庄亲王福晋薨了……这便自然能对应上月食。况且就算月食可以对应后宫之事,这亲王福晋也是宗室之贵重,若以月论,自然也当得起!”
忻嫔欢喜地朝纯贵妃又屈膝为礼。
“便是没有令姐姐那‘白鹿驮月’的好主意,小妹这会子得了纯姐姐这个提点,便也同样能将月食的流言化解过去了呢!”
纯贵妃自己都张口结舌,只能目光又转向婉兮来。
忻嫔却自顾欢欢喜喜朝婉兮和纯贵妃再度见礼,“小妹多谢两位姐姐的爱护之心!都说后宫人心难测,可是小妹却得两位姐姐如此诚意,那从今往后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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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嫔终于先走了。
婉兮与纯贵妃相顾苦笑,都是摇头。
“我进宫二十年,当真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儿的!”纯贵妃当真是啼笑皆非。
婉兮也叹了口气,“小妹没想到,这样一位镶黄旗的格格、七省总督的女儿,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性子。”
纯贵妃冷笑一声,“你我都是汉姓人,今儿却得了这位镶黄旗满洲的格格这么多的礼,那人家算不算是纡尊降贵了?”
婉兮眸光轻轻流转,映入了隐约的夜色进来。
“与她相比,我倒是宁愿更喜欢,当年刚进宫时候的舒妃。”
“出身高贵的格格,总也该有点高贵的骨气,纯姐姐说呢?”
纯贵妃轻轻皱眉,“就怕日后不管咱们两个怎么说,她也都自说自话,将咱们说成帮她的去了。”
“咱们分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她却有本事讲什么都牵连到她身上去。而且叫外人听起来,还当真是那么有鼻子有眼儿的!”
婉兮垂下头去。
“她聪明,十分聪明。况且她年岁还小,说话做事叫人只觉天真可爱,便更容易叫人相信。“
“况且她还肯如此‘纡尊降贵’,对任何人都不端架子,这便更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