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容便忍不住皱眉。
“难为主子还总想与她交好……瞧她这样子,奴才都替主子灰心。”
忻嫔倒笑了。
“灰什么心啊?我又不是当真想要与她做姐妹的。我若是想与她当真做姐妹,她这样儿我还难受些;如今不过是心照不宣,各取所需罢了,又有什么好灰心的?”
乐容轻咬嘴唇。
“那她如此……主子还要与她继续交好么?”
忻嫔垂手摆弄着自己手腕子上的一挂沉香数珠。
那是方才她迟迟醒不过来,皇帝亲手挂在她手腕上的。说是给她安神所用,叫她这一次晕倒,不致伤了孩子去。
“好……自然要好。她越是这样,我越是要情真意切与她交好。到头来,也只是她被人说冷心冷肺,我呢,自然是年少而执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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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主子了。”乐仪也忍不住道。
忻嫔自己倒叹了口气,“委屈?委屈什么。我自小懂事起,就知道我终有一天要入宫。”
“其实不止我,这旗人女子,哪个不得先入宫引见呢?只要相貌尚可,家世显赫的,便必定都是要入宫的。”
“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便也早就清楚在这宫里什么该争,又什么该忍。总归忍下的,也都是为了争得自己想要的,那又有什么可矫情的!”
乐仪便也哼了一声,眼睛瞟着后殿的方向。
“可不是。奴才也看不明白了,一个四十岁的人,都生到第三胎了,遇到点风吹草动还这样要死要活的。便是皇上晚过去一步,身为正妻的,还要争风吃醋。”
“也不问问自己多大年岁了,也不瞧瞧镜子看看自己都皮松肉垂成什么样儿了,还这么矫情!”
忻嫔听着这话,也没见开怀,反倒是兴味索然地垂下头去,只看着自己的肚子。
乐容小心瞧着,这便上前来轻声劝慰,“皇后不过失了个公主,嫡子却还好好的,叫人真是忍不住有些遗憾。若这回是十二阿哥的话……”
忻嫔倒眸光幽幽一转,“嫡子,整个后宫里,人人都盯着嫡子!”
“也正因此,嫡子才半点事都不能出。尤其不能出在今年,否则皇上西北用兵,岂非不祥?况且那么多人眼睛盯着呢,谁敢动什么手脚去?”
“五公主虽说是个公主,地位自然与嫡子比不了。可是你瞧如今这宫里,皇子倒是不缺,反是公主金贵。这会子和敬公主自己都当娘了,四公主又待嫁有期,皇上便最为偏疼女儿。”
“你们也都瞧见了,便是纯贵妃失宠多年,可是因为四公主在,皇上对纯贵妃还是甚好。又为四公主选了傅九爷这样的婆家,反倒叫纯贵妃抖起来了!”
“公主,若用好了,其实有时候地位反倒不比皇子低!”
乐容便欢喜起来,“主子这样想便好了!前些日子,太医摸出主子是女脉……主子还伤心来着。”
忻嫔霍地转头望向窗外去。
她多希望,头胎便得男!几乎从胎像稳定下来之后,她便花银子请太医好好给看看,究竟是男脉,还是女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