漙兮快步就走,这一次都不停下来看墨离的意见了。
反正她是坚决不能再留在那院子外头了。
她可以尽情地说,不认得肖涵——果然是不认得啊,她请假之后,肖涵才跟着肈宸圭来沈阳的,她跟肖涵从未谋面,无从说认识。
可是这尸臭花,却是她在君临集团的大堂里,当着肈宸圭和墨离两人都说过的。
此时那尸臭花偏就出现在她们部门办公室的院子里,这便是一枚活色生香的烙印,她想撇清,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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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完夹道,一道角门一拐,前面豁然开朗,已是又回到了主宫区。
她心里还是不安定,便继续疾步朝前走,一路闷头走过阔大的十王亭大广场,一路向西去,一直走到后宫区。
沈阳故宫西路的后宫区,不是当年“崇德五宫”的凤凰楼台上,而是乾隆爷年间,陆续给沈阳故宫又修建的。
一直走到西路宫区的门口,墨离已是疾步追了上来,伸手扯住漙兮手肘。
“漙兮……对不起,我好像惹你不快了。别再走了,停下来,跟我说说话,行么?”
漙兮深吸口气,转回头去,已是浅笑相迎,“没有。墨离,不是你惹我不快,其实是我对你招待不周。说好了今天是白蕤和我陪你逛故宫,我们两个给你当导游的,结果却在我们办公区旁边耽搁了这么久,是我不好意思。”
“我快走几步,也是因为这个时间去拍照,阳光的角度最好,拍出来的照片颜色最好看。等过了十点,阳光就发白了,还容易起雾,拍出来的相片儿就不好看了。”
墨离忍住一声叹息,面上挂起微笑,“好,我都听你的,咱们走吧。”
漙兮在回避那尸臭花,他虽然满腹的狐疑,可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提起。
否则漙兮不自在,便也说不定日后都再不主动联络他了。
——原本,接到白蕤的电话,说她和漙兮一起邀请他来沈阳过周末,他的心登时便飞了起来。
这样难得的机会,若为了一株尸臭花给毁了,那他才真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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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进西路宫区,情形才自在下来。
漙兮当起了称职的导游,将沈阳故宫的典故向墨离娓娓道来。
“……当年乾隆爷第一次来盛京,因这盛京老故宫的宫苑全都是祖宗曾经的居处,他不敢居住,这便在凤凰楼前的空地上,搭起毡帐来居住。”
墨离听了这才惊讶,“所以乾隆爷就是为此,才在后来大兴土木,增建出了半个故宫来?”
漙兮含笑道,“有这个缘故。可若只是因为这个缘故,那倒是他这个当子孙的忘了祖先创业艰难,只顾着自己享乐了。”
漙兮回眸望向大清门外的方向,“……从前历代先帝创业维艰,无论帝王将相都尚节俭,你看这大清门外就是普通的街道,就如普通人家的宅子似的。”
“而所谓后宫,不过是台上一个院套,五座青砖瓦房围拢而已,规模亦不过普通人家的内宅而已。”
“乾隆爷便是感念祖宗当年,这便增建老皇宫,以为敬重祖宗功绩、恩德之意。”
墨离会心而笑,“原来如此。”
不经意,游廊下传来掌声,有人赞道,“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