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共鸣

“梁大人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尽管问，我今天可就只接待了你，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片期冀。”

凌妃继续欣赏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凌妃娘娘就等着向我们求饶的那一天吧！”

“哦？如此一说……我倒还蛮期待了。”

“哼……那你就等着吧！”

梁忠说完便愤愤地站起身，直接朝门口走去。

“慢走不送。”

凌妃浅笑依旧，看着梁忠气急败坏的走出房门。

紧接着，小丫鬟便走了进来，还不断地回头看了看与她擦肩而过的梁大人。

“娘娘，那个梁大人是问出了什么？怎么这幅表情？”

“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当然不开心。”

凌妃淡淡的答道，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

“哼！奴婢觉得他这就是在装模作样！假惺惺的说是查案，其实这就是他干的！”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宫里除了丽嫔，还有谁会如此胆大包天的针对娘娘？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家里有点本事就耀武扬威，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落得了一个自讨没趣的下场。”

凌妃笑而不语，心底闪过一片凉意。

连个小丫鬟都知道的事，梁忠不可能自己没有察觉，崇渊帝更不用说！

崇渊帝出于关心，还是问了凌妃，她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

有没有，难道崇渊帝心里会不清楚吗？他当然是知道现在梁家跟凌妃的关系多紧张，而且这就是他一手操作的，是他拿凌妃做了挡箭牌。

他假惺惺的还过来问她，在意他自然还是在意的，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动梁忠，宫里所有的武将他都不能动。

否则他就又损失了不少，但是他也不会舍得凌妃，这样比较起来，凌妃只是受一点委屈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他也不作解释。

当然，那终究只是怀疑，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证据，他也不敢确定。

一切，这要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决定。

徐守到了阳远府里的时候，看见谢丞相也在那里，还是有些惊讶的。

许久未见这位德高望重的丞相，如今再见他，好像又老了许多，不过倒也不稀奇啊。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人不管再有多大功劳，多高的地位，都是会老的。

阳远将他迎进门的时候，刚刚寒暄几句，他就知道徐守此行的目的。

毕竟现在宫里都在讨论这事，他方才正在与丞相说起这段怪事。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丞相大人！实在是难得！微臣本想来有时间来亲自探望一下丞相大人，怎奈最近一直都在忙着，您也知道，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比较多。”

徐守刚刚坐下，就对着谢丞相满是歉意的说道。

谢霍看了看阳远，又转过脸来看了看徐守，笑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不是就能见到了吗？不过我都一个糟老头子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今天能在这里遇见，确实是有缘，不过还有很多府门要去查访，恐怕不能陪二位聊多久啊。”

“宫中最近怪事连连，徐大人身为巡抚，公务繁忙，我们能理解。”

阳远吩咐完下人去温茶，转过身来便对徐大人说道。

“不瞒二位，虽然最近事情较多，他们都说是凶象作怪，但是我总觉得事出有因，应是人为啊。”

“哦？何以见得？”

阳远刚坐在两人旁边的座椅上，便好奇的问他。

“昨日夜里，凌妃妃娘娘遇刺，虽然现在刺客，已经落在了我们手里，可是就是两具尸体而已，就真正的凶手是谁？我们无法得知，但是现在至少可以证明，确实是有人在兴风作浪。”

“徐大人是想说，有人借天象这件事，想要杀了凌妃娘娘？”

谢霍听完徐守的话，开口问道。

“确实如此。”

徐守的表情无比的笃定，他确定自己的猜测应该不会有错，而他怀疑的人就是行为怪异的梁忠。

“晚辈倒觉得，这人祸未尝不是一种天意？或许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比如很多人的行为举止。”

“话倒是这样，确实没错，可是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疑点重重，实在是说不过去呀。”

徐守看着阳远，语重心长的说道。

阳远和谢丞相互相看了看，都表现得有点惊愕。

“疑点重重？这可从何说起啊？”

谢霍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便转过脸问徐守。

“且不说着消失的大臣有多奇怪，就说昨晚凌妃遇刺一事，在这宫中，有谁会如此胆大包天，敢对凌妃娘娘下手？”

谢霍听完徐守的话，随和他笑了笑，道:

“后宫争宠，尔虞我诈乃是常事，这倒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无非就是女人之间争夺宠爱的一种伎俩罢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这宫中，凌妃娘娘在后宫已经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位置，试问谁如此大胆呢？”

“丽嫔啊。”

阳远直接脱口而出，因为他听大臣们议论过，说是丽嫔与凌妃娘娘明争暗斗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

“看来，阳大人也是这么认为。”

阳远抬头愣了愣，看向谢霍，二人均是不解的神情。

“莫非……徐大人觉得还有别人？不会是皇后娘娘吧？”

阳远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皇后娘娘倒是不可能，这么多年向来是深居简出，没有听说过任何失格的举措。”

“也正是大家都怀疑的梁家，本来已经是受人怀疑，这个时候却行为怪异。”

阳远笑了笑，没做回应，早之前他也这么想过，丽嫔被打入冷宫的关头，这梁大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加强了守卫。

而好巧不巧，凌妃娘娘就在这个晚上出了事。

梁忠不是想要完全脱离干系，那确实是有些难。

可是他如果是真的出手，如此有力的环境下，他不可能失手啊，这倒是让人值得深思的地方。

宫里除了皇上，谁不知道梁忠做事心狠手辣，果断干脆？

就算是暗中算计一位大臣，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人性命，而不被人察觉，更别说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嫔妃了。

想到这儿，阳远抬头看向徐守，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与徐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果凌妃真的不幸遇害，那么十有八九是梁忠肆意报复，如果凌妃这一晚上有惊无险，那么，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亦或是说，梁忠想要动手来着，但是被什么阻拦了，而且，还成功的让人中了圈套。

可是凌妃娘娘，只是一个妃子啊，虽然说很是受崇渊帝宠爱，但在其他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比常人聪明一些的女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谁有如此能力，可以抵御梁忠的攻击呢？

“不过是一个嫔妃而已，又没有真的丢掉性命，何必闹得如此人心惶惶，还这么兴师动众，实在是有辱宫风啊。”

谢霍听完的二人的对话，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他其实不喜欢凌妃娘娘，倒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而是因为这朝廷只上，容不得一个妃子来指手画脚。

更何况崇渊帝如此喜欢她，难免她会通过崇渊帝来操控一些什么。

虽然说，目前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伤天害理之事，但是妃子摄政，在他看来，就是大逆不道。

红颜祸水，终将是祸国殃民。

但是现在的情势看来，哪里还需要她来祸国殃民？光是崇渊帝自己的这般折腾，就已经足够了！

就是因为太过失望，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他才放弃朝政争端，宁愿在家养老。

对于谢霍的话，阳远一点也没觉得惊奇，因为他知道，谢老爷子不喜欢凌妃。

其实对于那些年老的大臣来说，凌妃确实不怎么让人喜欢，谁能接受一个能在皇上面前，将自己一票否决的女子呢？

但是在阳远的心里，却对这个凌妃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脑海里浮现的，是凌妃对付宁国元的情形，那般架势实在是太足。

或许是因为他太讨厌宁国元，所以才会对凌妃产生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上好坏，但是他觉得，这个凌妃，确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子，不像是其他一样的女人，向来是逆来顺受，眉宇间仿佛有一股戾气。

徐大人显然没有料到，谢霍会有这样一番说辞，不过仔细一想，以谢霍的性格，恪守成规，最不喜欢朝野之外的人参与朝政，讨厌凌妃这样的妃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个嫔妃倒确实没什么，怕就怕在，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啊，比如这天象怪谈，反复的引发出这些怪事，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徐守说完，眼神从谢霍那里转移到阳远身上，似乎是在寻找共鸣。

“要说这些事情也确实奇怪，但是无论前后怎么查，都是一种灾祸，只是苦了徐大人，无端的要被卷进这一场风雨里来。”

“唉……”

徐守垂下了眸子，浓重的愁绪爬上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