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尼柯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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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起初觉得是河水举起了一只拳头砸向埃斯帕,可那拳头接下来化作一个平坦而宽阔的脑袋,一双黄绿色巨眼如提灯般闪耀,脑袋下是厚实而细长的脖颈。它的身体是种介于橄榄绿和黑色之间的暗色,而且不知怎的给人以一种像是马儿的古怪印象。
就像马儿。这立刻在他受过圣者祝福的记忆中敲响了警钟。他举起双掌盖住耳朵。
“薇娜,捂上——”他出声示警,可太迟了,那怪兽已然开始歌唱。
那些音符切过他的手掌,就像一把灼热的匕首割开猪油:它直插入他的头骨,在脑中挥砍不休。音色如古老传说中一样动人,可对他太过敏感的知觉而言,它美丽得可怕,仿佛黄蜂的针蛰般带着致命的毒素,令他无法思考。越过一根红色的横桅索,他看到埃斯帕平静地放下弓,向那生物走去。薇娜也迈开步子,泪水滑过她的脸庞。
他放下已经派不上用场的双手,拿起易霍克的弓。要不了几秒钟,埃斯帕就会走进那生物张开的口中。
他尖叫着用颤抖的手举起武器,试图抵消脑中的噪音,试图清楚地记起埃斯帕射箭时的动作。他拉弓放箭。利箭从怪物的头顶飞掠而过,未伤分毫。
它歌唱的音色变成了男高音,他觉得绷紧的肌肉开始舒缓下来,古怪的喜悦感席卷全身,仿如遇溺般欢欣而温暖。他抛下弓,感到愚蠢的笑容逐渐占据了整张脸,只能大笑着看着尼柯沃——这就是这种生物的名字,尼柯沃——低下头,张着血盆大口逼近埃斯帕。
突然,它的脖子仿佛鞭子般猛地抽回,美妙的歌声中止,换上痛苦的咆哮。耳边传来轻响,他的眼睛捕捉到疾飞利箭的模糊光影。它命中了尼柯沃的下颌,而他惊讶地发现那儿已经有支箭了,箭身深深没入他先前没注意到的袋子似的肉球里。
他朝箭飞来的方向转过头,看到莉希娅正沿街朝他们跑来,大约在五十码开外。
她此时本该待在山上,不过他很高兴她没这么做。他捡起弓,朝薇娜跑去。
埃斯帕只觉一切梦境都被狠狠撕碎——清晨在铁橡林中苏醒,林中深处的幽静,薇娜皮肤的触感——所有的美好事物都消失不见。徒留一只从未见过的丑陋野兽,正想用尖锐、闪着光的锯齿状黑牙将他撕裂。他发出一声嘶喊,向侧面鱼跃,鼻腔传来一股仿佛死去许久的马匹那鼓胀的腹部、又或是秃鹫呼吸发出的恶臭。
他退后几步,取出匕首和斧子,同时诅咒自己的愚蠢。此刻那怪兽将身体移上了码头,他看得更清楚了些。它的脑袋类似水獭,像响尾蛇那样呈现楔形,还有他所见过的最大马儿两倍大的颅骨。就像狮鹫和尤天怪一样,它全身也覆盖着鳞片,但同时长有油光发亮的黑绿色皮毛。起初他觉得它的身体像一条巨蛇,可他犹在揣测之时,它突然用短而粗壮的前肢爬上了码头。它的脚上有蹼,还有长如人臂的利爪。此刻除了潺潺水流的轻响之外寂静无声,它蹒跚着走向他,费力地将庞大身躯的剩余部分从河中拖出。他不知该做什么,只好一步步后退。如果它再次歌唱,那他肯定会像刚才那样,傻傻地走向它的嘴里。
至少他清楚了发生在微旯居民身上的事。他们笑着走下河被它吃掉了。他还记得某个鄞贡故事里提到过类似的事,可他不记得它叫什么了。他从不关心和不存在的生物有关的故事。
另一支箭出现在它喉咙下的“袋子”上,但除了无法哼唱那首毁灭之歌以外,似乎也没给这野兽造成其他麻烦。此刻除了尾巴之外,它已全部露出水面。它的后腿像前腿一样短而壮实,而前后腿之间的距离足有两匹马那么长,因此它不得不拖着腹部在厚厚的木板上爬行。尽管它看似笨拙,可等到全身上岸之后,它又突然爆发出埃斯帕意料之外的速度。它冲了过来,而他向侧面避开的同时用斧子劈向它的颈背。利刃在鳞片中切出一条伤痕,尽管不深,却也令他惊讶。
而当它的头猛地甩向他时,他吃惊得没能避开这一击,被撞倒在地。他在地上滚了几圈,觉得肋骨好像断了几根,接着发现那颗脑袋再次朝他疾冲而来。埃斯帕以蹲伏的姿势扭身避开,用匕首切向怪物暴露在外的喉咙,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参差不齐的伤口。血液溅上他的臂膀,这次他躲开它的反击,站起身,开始朝反方向奔跑。
等他跑远之后,利箭便朝那头野兽倾泻而去。大多数箭支都被弹开,因为它正缩着头保护它脆弱的喉咙。埃斯帕看到射出这些箭的是莉希娅和斯蒂芬。
怪物正在流血,但没有埃斯帕希望的多。然后,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它似乎觉得自己受够了。它冲回码头,滑进河里,接着消失在水面下,留下惊魂未定的他独自思索这东西是否像狮鹫那样身含剧毒。幸运的是尽管他接触到怪物血液的皮肤感觉到轻微的灼痛,可却跟对抗另一种怪物时那种作呕和强烈的灼热感截然不同。
莉希娅和薇娜的反应也天差地别。薇娜用手和膝盖着地,呕吐不止,而莉希娅则倚着弓,脸上浮现出皮下的蓝色血管。斯蒂芬倒是一脸的平静。
埃斯帕走向薇娜,在她身旁蹲下。“它碰到你了吗?”他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
“那就不会有事。”他咕哝道,打算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别,”莉希娅呵斥道,“那血。”
埃斯帕的手在离薇娜几英寸处停下,接着硬生生抽回,又退后几步。“好吧。”他让步了。
莉希娅点点头。“不像有些西德玛,伊库德斯凯欧的凝视并不致命,但它的血会让我们受到感染。”她偏着脑袋。“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没事。还有我们的这位祭司为什么不像你们俩那样被歌声影响。”
“你知道那是啥?”埃斯帕说。
“只从故事里听过。”瑟夫莱回答。
“故事里有没有解释它是怎么——用驴叫唤——让我们变成那样的?”埃斯帕看上去心有余悸。他仍在思念那种声音,那种完美的感觉。如果他能再听一次……
“那是能影响人的特定音调与和声,”斯蒂芬插嘴。“传说黑稽王创作的歌曲,其魅力大到能让整支军队抛下武器,静静聆听。据说,他是受了某只名为伊库柯的生物的启发。在阿尔曼语里这只怪物被称为尼柯沃,在莱芮语里念做伊柯·欧德切。我想在王国语里是叫水怪,如果我没记错那些神话故事的话。”
“很好,现在我知道它在五种语言里的叫法了,”埃斯帕发着牢骚,“它到底是啥?”
莉希娅闭上眼睛,身体在微微颤抖。“它是只西德玛,我告诉过你。要知道,它没有死,也算不上重伤。如果你们想继续讨论这事,就先回山上去吧。还有为我们着想,你该先把身上的那些血弄干净。就算它在某种程度上对你无效,对我们可不是。”
“好得很,”埃斯帕说,“就这么办。”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发现易霍克不顾自己的伤势,已经爬到了半山腰。
“那歌声,”男孩气喘吁吁地说,“到底是什么?”
埃斯帕留下其他人解释,自己去清洗身体。
他发现了一条自山中淌下的小溪。接着便脱下皮制胸甲和衬衣,浸泡在水里,用抹布擦拭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脸。
等他清洗干净之后,薇娜和莉希娅看起来也好多了。
当他走近时,莉希娅指向下方的河流。“我看见它往上边来了,正在水下游呢。等它再浮起来时我们就应该能瞧见。”
“哈,”埃斯帕咕哝着,“这就是你离开岗位的原因。”
“从这儿我可射不着它,”她争论道,“反正还有易霍克在看守呢。”
“我没在怪你,”埃斯帕听上去像在道谢,“要是你没跟来,我们仨现在就该在它肚子里了。”
“为什么它的歌声没影响你?”薇娜突然发问,声音有些尖锐。
“我是个瑟夫莱,”莉希娅答道,“我们耳朵的构造不同。”她忽然把愉快的笑容转向斯蒂芬,“我也不太关心人类的音乐。”
薇娜闻言挑起一边眉毛,但并未追问下去。
可斯蒂芬却开了口。“尽管如此,”他评论,“你怎么知道它不会像诱惑我们那样诱惑你?”
“我不知道,”她理所当然地说,“不过幸好我没被诱惑,对吧?”
薇娜打量着瑟夫莱。“谢谢你,”她说,“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命。”
莉希娅耸耸肩。“我说过我们现在需要共同进退。”
“那我们该怎么杀掉它?”埃斯帕不耐烦地问道。
“我不觉得我们办得到。”斯蒂芬泼了他一盆冷水。
“怎么说?”
“只要有时间,或许我们能扎死它,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巡礼路肯定都快完成了。埃斯帕,在这之前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可有关最后一座神殿的指令在我们手里。”薇娜说。
“对,”斯蒂芬同意,“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再派一名骑手去伊斯冷见护法。这能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但最多到这个月的月底。尼柯沃失去了声音,而这是它最危险的武器。我们把它留给那些船夫就够了。”他转身面向莉希娅。“你叫它西德玛。那是什么意思?这是个瑟夫莱词吗?”
“主母恫雅就是这么称呼那些狮鹫的。”薇娜补充道。
莉希娅的两眼睁得滚圆。“你跟主母恫雅说过话?”她显得很惊讶,“我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埃斯帕还记得最后看到那个老女人时,她似乎只剩下一具枯骨。“也许她还没死,”埃斯帕说,“不过也要不了多久了。”
莉希娅咬着嘴唇以示默认。“瑟夫莱没什么真正的语言,”她解释道,“我们很久以前就废弃了它。现在我们说附近的人类使用的任何语言,不过也会保留古词。西德玛就是个古词。它的意思是‘圣堕的恶魔’。狮鹫、尤天怪和尼柯沃都是西德玛。”
“它们跟圣堕有关?”斯蒂芬问道。“你肯定知道的,”莉希娅点头,“当你第一次看到时,狮鹫就在圣堕边走动。”
“对,”埃斯帕接口,“这就是那群教士找着它们的法子。”
“可你暗示的是某种更深的关联。”斯蒂芬坚持己见。
“对,”莉希娅不否认这点,“它们是圣堕力量的产物,由圣堕培育而成。在某种意义上,它们是圣堕力量的精华。”
斯蒂芬摇摇头。“这说不通。这等于说它们是圣者自身的精华了。”
“不,”莉希娅谨慎地措词,“这等于说圣者是圣堕力量的精华,就像西德玛一样。”
埃斯帕几乎为斯蒂芬下巴脱臼的样子大笑起来。在这瞬间,斯蒂芬又变成了几个月前他在国王大道上遇到的那个幼稚的男孩。
“这是异端邪说。”他最后断言。
“没错,”莉希娅干巴巴地说,“违背这么个献祭孩童给黑暗圣者的教会的难道不是很糟糕吗?我觉得好羞愧啊。”
“可——”斯蒂芬的思绪仍未理清,可脸上的神情却表示他思考得更投入了。
“这会儿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薇娜插嘴道,“是找到最后一座圣堕,荒草土丘。”
“她说得对,”埃斯帕承认,“要是我们没时间杀掉那只尼柯沃,就更没时间让你们俩站在这发呆了。”
斯蒂芬勉强点头表示同意。“我看过地图了,”他说,“可我没看见标记的地方有像是赫乌伯·赫乌刻的东西。据我推断,它是在东边。”他膝盖着地,把地图铺在地上,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为啥?”埃斯帕问道。
“根据祷文我们已经知道了巡礼路的顺序,我们也知道第一座神殿在哪儿。其余几座都是按照顺序往东去的。大多数巡礼路都是直线或是弧线,呈现出某种规律。”
“等等,”薇娜想起一件事,“他们想拿我献祭的神殿呢?它在卡洛司附近,那是在北边。”
斯蒂芬摇摇头。“他们在那弄的仪式不一样,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也不是巡礼路的一部分,是个仅仅用于控制太后护卫的圣堕。不,这条巡礼路是往东去的。”
埃斯帕看着斯蒂芬用那只手指画出一条浅浅的曲线,穿过应该是晓河的地方,进入如今邓莫哥所在的那片平原附近。
“这条是晓河,还有这条是圣瑟佛德河?”埃斯帕问道。
“对。”斯蒂芬回答。
“这森林一直延伸到这么远——一直到火籁国境内?那荆棘王会发火也不足为奇了。现在森林可只有过去的一半大了。”
“很多都是在巫战时期被毁的,”斯蒂芬叹气,“荆棘王不能因此怪罪我们。”
莉希娅嗤之以鼻。“他当然能。他才不在乎是哪群人毁了他的森林,他只在乎森林被毁了。”
“火籁那儿还有一片铁橡树,”埃斯帕不理会她的挑衅,“我有次去鄱堤的时候路过那儿。它有个滑稽的名字——普瑞斯索鲁卡尔德。”
“普瑞斯索鲁卡尔德。”斯蒂芬重复道,“这真是个怪名字。”
“我不太会说火籁语。”埃斯帕老老实实地承认。
“祷文结尾的卡尔德,意思是‘森林’,”斯蒂芬进一步推理,“普瑞斯的意思是‘杂树林’,就像一片杂乱的树林。我想,索鲁的意思是‘寄生虫’或是‘蠕虫’或是类似的东西。”
“杂树林—蠕虫—林子?”莉希娅撇嘴,“这可不怎么说得通。为啥会在同一个名字里又是杂树林又是森林的?”
斯蒂芬点点头。“是说不太通,这就是说它原先可能不是火籁名字。应该是个发音类似普瑞斯索鲁的词,所以随着岁月流逝,他们用自己能够理解的词语取代了它。”
“什么意思?”莉希娅问道。她的语气听起来就和埃斯帕一样茫然。
“就像这里,微旯,”斯蒂芬解释道,“在乌斯提语中,它的意思是‘白镇’,可我们从地图上得知,它最初的名字是维赫德拉伯,意为‘削皮森林’,而在维特利安语中被误读为‘维特拉夫’。再后来使用乌斯提语的人在这定居后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它的意思是‘白镇’,就这么回事。你明白了吧?”
“我可是越听越糊涂,”埃斯帕揉着两边的太阳穴,“你到底想说什么?”
“普瑞斯——什么的听起来一点也不像赫乌伯·赫乌刻,”薇娜犹犹豫豫地说,“至少在我听来不像。”
“不,一点也不像,”斯蒂芬沉思起来。“不过这提醒了我……”他顿了一下。“这张维特利安地图,是在黑霸时代制作的。上面的地名大都原本是奥罗特西语或是卫桓语。可后来这些城镇和界标一定有了维特利安名字。”
“你有没有时间靠后点的地图?”莉希娅问道。
“不,我手头没有,”斯蒂芬告诉她。“而且我还是不明白为何赫乌伯……”他停了口,仿佛在盯着什么离奇之物。有时,埃斯帕会苦恼于斯蒂芬在走完了德克曼巡礼路之后,脑子究竟转得有多快,又有多怪。虽然这还不至于怪到难以相处。“就是这样,”斯蒂芬开始自言自语,“肯定是。”
“这样啥?”埃斯帕问道。
“他们翻译了它。”
“翻译了啥?”
“那些滑稽的地名,”斯蒂芬说着,语气变得异常兴奋——就跟他每次想明白什么事一样。“比如,当一群使用某种新语言的人来到某个地方,他们会选择沿用原来的地名,即使并不知道它的含义。因此,有时会产生一些讹传,比如维特拉夫。但有时,他们确实知道老地名的含义,就会把它翻译成自己的语言。易霍克,你的族人管御林叫什么?”
“悠尼尔霍阿姆阿尔霍。”男孩回答。
“意思是?”斯蒂芬追问道。
“御林。”易霍克答道。
“正确。在巫王的语言中,它名为卡哈达斯·里克胡兹。黑霸时代称它为洛维斯·里加图瑞斯,而在莱芮摄政时期,它被叫做切尔迪特·德·瑞伊。在乌斯提语中是阿夫·萨·恐戈林地,而当维吉尼亚语成为王国语后,我们开始叫它御林。但它的意思几千年都没变过,明白没?”
“你说了那么大一堆到底是想证明啥?”埃斯帕有些火大,为自己还没有明白对方的意图而心烦,但是他也明白,等斯蒂芬得出结论后,只会让他更觉得自己很蠢。
“我想普瑞斯索鲁这个词源于维特利安语里的佩索斯·乌瑞斯。”斯蒂芬得意扬扬地宣布。
“好哇,”埃斯帕彻底不耐烦道,“这又是啥见鬼的意思?”
“荒草土丘,”斯蒂芬沾沾自喜地揭晓谜底,“你现在跟上我的思路了吧?”
“该死,不,我啥也没跟上,”埃斯帕反驳,“你这话听上去就跟一座雾造的桥似的。”
“也许吧。”斯蒂芬嘿嘿一笑。
“而且如果我没弄错,你是说我们现在该拼了老命赶到火籁的一片林子里去,而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场愚蠢的文字游戏?”
“是的。”斯蒂芬飞快地答道。
“还有——让我们把话说清楚一些——就连你自个儿也拿不准?”
“就像在黑暗里盲目射出的一箭。”斯蒂芬承认道。
埃斯帕挠挠下巴。“那我们出发吧,”他说,“这地图上的一码远有十二里格路呢。”
“等等!”莉希娅抗议道,“如果他错了——”
“他没错。”埃斯帕说。
“那头尼柯沃怎么办?”易霍克发问,“我们还是得过河。”
“往下游走一里格,那边有片浅滩,”埃斯帕告诉他,“如果它跟着我们到了那,至少我们能瞧见它。然后咱们可以折回旧国王大道。它直通到邓莫哥。”他冲斯蒂芬和薇娜点点头,“你们俩帮易霍克上马。莉希娅,你跟我来,我们去酒馆里弄点补给。”
他看到薇娜皱起眉,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堵。莉希娅是他们之中唯一对尼柯沃的歌声免疫的人。薇娜难道不知道让这个瑟夫莱跟着他回镇子更有意义些?毕竟,河里的那种野兽也许不止一只。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才不会为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多费口水呢。薇娜还有很多要学的。
“靠近点去盯着河边,”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看到什么就大叫。还有往耳朵里塞点东西。”
“你也该这么做。”薇娜不甘示弱地回嘴。
“那我就听不到你们的叫声了,不是吗?”他还击道。接着他朝小镇走去,莉希娅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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