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君臣相合（十三）

在当下, 贵族子弟或是清贵书生之流, 无不熏衣剃面, 更有甚者还会敷粉点朱，香泽簪花。

不过男子的妆容和女子也有不少的区别，女子的叫做‘红妆’, 比较浓艳，鲜亮, 男子主要以修容，提神为主, 最为看重面脂对肤色的修饰和护肤。

用眉黛将眉毛修理得更加整齐精致，脸上清洁过后会敷些水, 嘴唇也会涂上口脂，不似女子的那般鲜艳，有滋润嘴唇和提色的作用。

谭莳的身体保养的好，皮肤十分水嫩白皙，嘴唇红润, 眉毛也浓淡适宜，所以平日里在妆面上也不太上心, 若是不用上朝这些都被省去。

平时也没什么感觉，可是今日周慕这般的行为，却让谭莳感觉有些奇怪。

周慕重新直起身，一点没有突然偷袭的心虚感，他道：“好看吗？”

谭莳再次看向了镜子，点了一下头, 又补了一句：“尚可。”

“可惜我看不见。”

谭莳沉默了一瞬，刚想说什么，周慕却继续道：“不过我可以想象出来。”

两人吃了早膳之后，周慕让谭莳带他去御书房，给他准备了纸笔和颜料。

作画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平日里谭莳绝对没有这样的精力去看他人作画，但是他好奇周慕到底是怎么作画的，好奇周慕的话是否真如褚衍说的那么相像。

周慕用颜料也不需要谭莳帮忙，他会拿起颜料盒子放到鼻端轻轻一嗅以此辨色，谭莳提问了几次，发现周慕竟然分毫不差。

不仅要辨色，更艰难的是具体作画的过程。若不是周慕的眼睛的确是无神的，谭莳几乎要以为周慕在骗他。

线纹流畅，色彩和谐，一笔一笔，从不曾出错。

当成品出来了之后，谭莳这才不得不承认褚衍所言，周慕的确是极擅丹青。

画中的他，分明就是刚才他在镜子之中所看到的那个模样。

只不过画中的他，比现在的他看着年轻一些，眼中的神采也更加活泼生动。

这是他年轻一些时候的模样。周慕知道他的年纪大了，面容应该有些老化，却依旧想不到他此时的模样。

毕竟十多年未见了啊。

谭莳看着画，问周慕：“送给朕？”

“不是。”周慕拒绝了。

谭莳的眼神微微瞪大，脸上的点点笑意僵在了脸上。

周慕似乎是知道谭莳的表情似得，噗嗤的就笑了出来。

比起他，周慕的容貌可是更加的俊逸了，这一笑让人目眩神迷，绝对当得起第一美男的名头。不过谭莳此时却无法欣赏。

这人，根本就是天生来克他的。

周慕柔声道：“别气，这画我不送你，却是留给我自己的。”

谭莳毒舌道：“你又看不见。”

“可以的。”周慕道：“终有一天我可以看见。”

“嗯？”谭莳疑惑。

“我的眼睛并没有坏死，只是，神经受到了阻碍，无法视物而已。”周慕道：“之所以没有好……”

“是因为心病。”周慕道：“就像相思病一般，药石无用。”

周慕的意思是……他如今见到了谭莳，解了相思，消了心病，所以眼睛也可以医治好了。

谭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若是能看见了，便可直接看朕了，这画要来何用？难道你是嫌朕老了，没法看了？”

“你何必这般说自己呢？”周慕道：“再找不到比你好看的了。”

明明周慕的眼睛是卡不见的，谭莳却就有一种自己正在被周慕深情注视着的感觉。

————

周慕回来了之后谭莳便一直陪伴着他，除了没有肌肤之亲，两人比之以往还要更加柔情蜜意。谭莳除了上朝，整日便是陪着周慕喝茶，作画，读书，说说话，吃吃东西。

就这样过了一年，冬天终于过去，迎来了三月的淫雨霏霏。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谭莳对周慕道：“等雨停了，朕带你去外头踏青。”

“好。”

四月初丰沛的雨水终于歇了歇，谭莳没有食言，带着周慕去外面踏青。

外头的花也不比宫里御花园里头的名贵精致，却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的风情，一簇簇的青草不加修饰却是难得的清新可爱。

清新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泥土的腥甜味儿，不难闻，还让人忍不住大口的多呼吸了几口，吸入体内，仿佛将整个胸腔都给洗涤了一遍。

周慕踩到一块松软的地方踉跄了一下，谭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略带指责的道：“不知道拉住朕的手吗？”

周慕嘴角微翘：“好。”

他的手拉住谭莳的，明显大了一圈的手却是将谭莳的手给包裹住了。

踏青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但是走着走着就又舍不得回去。走累了之后谭莳终于提出了回去。

上马车的时候，谭莳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京城越来越美丽了。”

周慕道：“以后你若是喜欢，可以经常出来走走。”

“不了。”

马车上，谭莳突然对周慕道：“周慕，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对朕下狠手，或者，直接杀了朕。”谭莳看着周慕，眼中的眸光跳跃出复杂的光芒：“朕知道你可以做到。”

“不后悔。”周慕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舍不得。”

周慕说的太随意，让人莫名有些不信，像是一句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而已。

谭莳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路无言，两人回到宫中后，谭莳亲自给周慕洗浴了一次。

伺候周慕沐浴比想象中的简单，虽然看不见，周慕的身体却格外的灵敏，配合的十分的好。

当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周慕抱住了谭莳，谭莳回应了一个*，深深的*致使天雷勾地火。

一晚上**帐暖，第二日谭莳睡得格外的沉，错过了早朝。

周慕没有叫醒谭莳，让人备了水，亲自给谭莳洗浴，给他穿好了衣服。

周慕以为躺在他怀中的谭莳会如往常一般慢慢地醒来，像是一只贪睡的猫，眼睛眯着，慵懒的让人想去抚一抚他的毛发。

不过谭莳这一睡却没有再醒来了。

虽然身体还是温热的，虽然胸口还有起伏，呼吸匀称，但是却再没有睁开过眼睛。

一众太医束手无策，直到赵子炀听了消息，亲自带着赵左黎赶来夏朝。赵左黎被人称作神医自然是十分有本事的，最重要的是他见多识广，许多疑难杂症他见得比宫中的御医要多，甚至有一些是书上所没有记载的。这其中，就包含了谭莳变成了如今模样的原因。

“他服用了千日醉。”赵左黎声音沉重的道。

赵子炀忙问道：“千日醉是什么？”

赵左黎看了一眼周慕，缓缓地道：“千日醉是一种珍奇的毒药，服用了千日醉的人会陷入沉睡，安然的死亡，死亡后可保肉身不腐，仿佛只是在沉睡而已。”

“无解？”周慕久未开口，一说话那嗓音又哑又钝。

赵左黎道：“无解，它十分的珍贵，也不知道锦辰师如何得到的……对了，它的药性只能持续千日，千日一过，身体就会腐烂得比寻常尸体要快，不出一周就会变成一杯黄土。”

“……是吗。”周慕僵硬的跪倒在床边，手摸到谭莳的脸上，虽然是温热的，可是他却感受到了一抹凉意，直冲入心底，蔓延至整个身体。

“让锦辰入土为安吧。”赵左黎道：“有传言，服用千日醉的人太贪心，妄图要弥留在世间，殊不知这般会让折了福气，若是不尽快入土，就是在耗损下辈子的福气，下辈子便会不好过。”

虽然下辈子这个概念让许多明白人嗤之以鼻，若是没有了记忆，下辈子如何又与现在有什么关系呢？身在今朝，便过好今朝就罢。

但是这个时候，周慕听了赵左黎的话都无法说出让谭莳多留些时日的话。

这人舍得这般对待自己，他却舍不得。

丧钟声响起，全国哀悼，整个夏朝京城，皇宫一片哭声。

在给谭莳送葬之前，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带领一众大臣参见周慕，呈给周慕一张盖了玉玺的圣旨。

这是，传位昭书。

赵子炀担忧周慕耍诈，亲自的检查了一番，也和大臣对峙了一番，最终确定，这的确是谭莳亲自吩咐和写就的继位诏书没有错。

他自己服用了千日醉，然后把自己的皇位送给了周慕。

赵子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谭莳是他见过的，最狠心的人，对谁都狠，对自己尤其是。

到底是这皇城太寂寞，还是这份情*疯了他？或许都有？

周慕紧紧地攒紧了手中的圣旨，整个人看着冷冷清清地，看不出是悲伤还是有着什么情绪。

赵子炀亲自送了谭莳一程才带着赵左黎离开了。

他想他再不会想来夏朝了。以往他想来夏朝是为了谭莳，更是为了赵左黎，现在，他觉得那个地方太沉重了。

赵子炀走后周慕继位，让许多夏朝人不理解。

为何先皇会让流火国的人来做夏朝的皇帝？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

太多的猜忌声让周慕不得不公布了自己真正的身份，真正的身份一公开，包括流火国的人都炸开了锅。

周慕登基以后并未改国号，也并未否定谭莳的任何政治政策，但是他也显示了他出色的治世手段，渐渐地，观望和质疑的声音渐渐地没了。

不出三年，周慕带着夏朝进入了一个新的鼎盛的时期。

期间周慕只有三处是让人诟病的，一处是他居然是个瞎子！这在历史上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第二处是，他和先皇一样不立后，无子嗣。第三处是，他为了建造自己的陵墓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经过两年多紧锣密鼓的治疗和周慕主动积极的配合，周慕的视力终于恢复，他再经过一个月的恢复已经可以完好的视物了。

“皇上以后只需要记住，避免强光，不宜久视……”

太医正带着喜意给周慕嘱托需要注意的事项，周慕却没有在意，在发现自己可以拆了纱布的时候，便匆匆的跑了出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太医。

墓地中，守墓的人毫不意外周慕的到来，因为这些年周慕时常都会来。他小心翼翼的将人迎了进去，然后退下，将空间独自留给了周慕。

装着谭莳的棺材是特制的，材料十分特别，可以很好的保存尸体，而且，它是透明的。

周慕以往看不到，也不敢掀开棺材去亵渎谭莳的遗体，但是时常过来站一站，心就能静下来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比这里让周慕感到冷静安心的。

但是如今能看见了，周慕却觉得心却已经乱了，慌了。

这个人，就这么，没了。他看着似乎是在沉睡之中的人，心中乱糟糟的。

周慕的视线贪婪的在谭莳的身上梭巡，仔细的观摩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将这个人如今的模样重新记在了心中。

周慕罢朝了半个月，每天都守在墓地，不知疲倦的注视着谭莳。

他知道，千日就要到了，到那时，他连谭莳的遗体都看不见了。

千日一到，奇迹并没有发生，谭莳的尸体在迅速的枯萎，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着，在这个过程中，谭莳的模样是恐怖可怕的，周慕

却始终没有离开，又待了一周，亲眼见证了谭莳化作了灰的过程。

周慕亲自将那灰收殓，然后抱着骨灰坛子离开了这里，在守墓之人惊讶的眼神中，下达了永远封闭此墓的命令。

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又着了魔似得抱着骨灰坛走过了曾经和谭莳一起走过的地方，夜间也抱着骨灰坛子一起入睡。

周慕在这段时间想起了很多往事，有幼时的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有他艰苦学习的种种挣扎隐忍，有他知道谭莳想让他死时的心痛，眼睛被薰坏的身体的痛楚，有那么些年的心思之苦……更多的被他想起的，还是和谭莳之间的事情。

他和谭莳之间甜蜜的时光并不多，最初的时候充满了挣扎，误会和算计，之后相隔那么多年，好不容重聚也并没有那般的甜蜜，两人之间仿佛还横陈着什么，始终隔着一层。

终于在他以为谭莳放下了的时候，谭莳却以这种方式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真是恨惨了他。

只是想要他一辈子都记住这个人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呢，他这辈子的记忆也唯有此人最是鲜艳，唯此一人而已。

他是后悔的，如果当年可以奋不顾生一些，可以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就不会和这人走到这一步？

“周慕，你喜欢我吗？”记忆中那人这般问了他好多次。

称呼从最初的慕卿，变成了周慕，从带着笑意到染上失望和灰败。

而他的回答，始终都是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无疑是心动的，舍不得的，可是又抛不开另外一些一直被他视作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以为，只要一切尘埃落地，他和谭莳的感情也可以尘埃落地，定格永远。他认为一定会有几乎对谭莳说一声“我喜欢，我爱你。”。

可是，命运是最好的戏剧大师。

谭莳至死都没有听到他的表白。

————

周慕将周家的旧案重新翻起，在世人的心中给周家翻了身，给周家追封，设将军庙，享香火供奉。

当初的邱家苟延残喘，周慕将所有的邱家子孙发配在外，剥夺了入仕的权利。

他大兴谭莳提出的思想，并让人着书成册，写词谱曲来赞美谭莳。

他还收养了一个孩子，将他培养到了十五岁就将皇位传给了他。

后世关于夏朝这段时期的两位帝王猜测众多，但是无一不是崇拜敬佩的。这两位帝王带来的盛世让他们的路走得比别的国家走得更远更稳，到了后世，他们哪怕是经历过一番波折，却依旧是地球上最发达的国家之一。

能做的都做了，周慕自然也猜不到后世对他的评价，他也并不在意那些评价。他在禅位给新的皇帝之后，他就亲自抱着骨灰坛走进了他给自己修建好的陵墓中。

令外人震惊的是，他竟是把自己给活埋了。

在很早以前便有人觉得周慕是疯了，整日守着一个骨灰坛，但是周慕除了这一点并无其他的异样，众人也不敢随意的猜测，直到现在，他们才确定了这一点，周慕果然是疯了。

或许他真的，早就疯了。

早在谭莳死的那一刻，彻底在他的眼前化成了骨灰的那一刻。

闭上眼睛的时候，周慕是带着笑意的。

“对不起，我爱你。”

在心里说完这句话，给这一切都画上一道休止符。

————

谭莳完成任务了回到交易空间，随着将灵魂吸收完毕，关于萧锦辰的情绪和记忆也随之淡化了，就连他在那个世界的感情也抽离了一部分。

他还记得周慕，却不再那么深刻。

谭莳决定好好休息一下再进行新的任务。随着他心中所想，空旷的交易空间出现了一张床，这床十分的庞大，色彩是让人眼瞎的一片黄，这分明就是被谭莳睡了十几年的那张龙床的模样。

谭莳想了想，还是换了一张现代的席梦思。

好好的睡了一觉，谭莳随意舒展了一下身体，来到了契约书的面前，特意筛选了一下，找到了几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

他随意挑选了一个灵魂查看他的愿望。

愿望出人意料的只有一个：让哥哥幸福的活下去。

一般来说人都是贪心的，既然有一次许愿的机会，那自然更是要多许几个，因为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愿望，所以也并无客气不客气的顾虑，有几个愿望便是几个。

所以说，这个灵魂是真的不贪心。

为了奖励这样不贪心的家伙，谭莳决定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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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粥粥……”

催眠叫魂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谭莳睁开了眼睛，面对着一张在眼前放大的脸。

眼前的脸十分精致俊逸，五官立体，线条却十分柔和，黑色的眼瞳黑白分明，如果仔细看会发现瞳仁格外的黑。

的确是非常的好看，再是再好看凑这么近也会让人无心欣赏的。

谭莳还没来得及接受记忆就被这么叫醒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只能伸手推开眼前的男人。

男人离自己远了一些，谭莳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全貌。

男人其实十分的高，目测是有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高的人大抵腿都比较长，那一双长腿简直能让人疯狂。男人看着十分高大英俊，可是因为气质的缘故，让人觉得他格外的纯良，像是一只大型的宠物狗，忽略了他的攻击性。

男人状似疑惑的道：“粥粥？”

谭莳下意识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装修是以白色和浅色为主，而且非常干净整洁，看着倒是挺舒服，不过再怎么样都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一点，这里真是太小了。

最多二十多平米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到房子的大部分区域。

谭莳道：“我不舒服，让我再睡一会儿。”

“可是，粥粥你昨晚说今天要去试镜，这一次试镜对你很重要，让我务必要把你叫起来。”

男人身上还系了一条围裙，对谭莳说话的时候慢声慢气的，本来应该是显得温吞得让人不耐烦的，但是或许是因为嗓音条件太好，这样说话反而让人觉得优雅又温柔，对耳朵来说是一种享受。

谭莳闻言只好道：“我知道了。”

他目前只知道原主有个哥哥，刚才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原主的哥哥呢？

谭莳抱着几分猜测来到了洗漱池前，洗漱池和浴室是分开的，或许是地方太小，所以不得不充分利用空间，所有的地方都显得很紧凑。不过还是要感谢设计师，虽然小了一些，却不至于让人觉得*仄，更不会显得脏乱，一切都还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谭莳觉得原主和刚才那个男人大概不会是兄弟，真是长得一丁点儿都不像。

原主的长相十分出色，而且是锋芒毕露，身高上也有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和很多时下男生一样都是麦秆型的，虽然看着不健康也不健壮，穿衣服倒是好看的，若是想做明星当演员的话，瘦一些也好上镜。

不过照谭莳来看，这根本就是饿的，整一个营养不良的样子，连脸色都有些泛黄。黑眼圈不轻，让眼神看起来显得有些无神。

可是纵然如此，原主这个样貌依旧很好看，好看到让人着迷。

谭莳摸了摸这张脸，差点没凑在镜子前亲一口……简直有毒！

不过长得太好，若是没有一个富有内涵的灵魂支撑，很容易就会成了花瓶。镜子中的人虽然好看，却让人一眼就能看清楚他苍白的本质，大大折扣了他原本的魅力。

哪怕是这样，也应该会很招人喜欢才对。

谭莳试图完全掌握这具身体，让后开始调整自己的微表情，做出了一个邪气满满的表情。

一双漂亮的凤眼眼眸清亮，黑珍珠般瞳仁晶莹剔透，挺翘的鼻子线条流畅，宛若精致的艺术品，瑰丽的唇瓣上挑，一个看似简单的表情却显得邪气凌然，气质也瞬间变得十分具有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