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云霄之路

云霄京？大哥要去的地方是云霄京？

杜尘不禁留心打量了一番这暗黄色，嶙峋怪木墙壁的隧道，这里就是传说中只有封号斗神才能进入的云霄通道？

没有什么危险啊！

剥皮又一声大喝，“弗朗西斯，我和史蒂夫的融合即将完成，我就要消失了！你少废话，给我听着！”

杜尘心中一紧赶忙认真听着。

“这些年，我一直控制着融合的过程，史蒂夫虽然隐约间知道我的事情，但并不十分清楚！平日里，史蒂夫用这具身体去做他的花花公子，而我则是隐藏在他的灵魂深处，只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才出面控制身体，保护你的安全！按我的计划，我与史蒂夫完全融合要在你二十岁的时候完成！”

剥皮的声音越来越弱，杜尘不敢插嘴，仔细听着这段极有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话！

“半年前，史蒂夫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我的斗气，我开始把记忆一点点的埋藏在他的灵魂深处，只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把开启记忆的能力传给他！可兰宁寿宴的时候，史蒂夫与沙隆冲突，但酒宴过后两人私下交流，却发现他们都是喜好酒色的混账，聊了半日，反而成了狐朋狗友！”

“当夜，史蒂夫与沙隆一同去驿馆寻欢，在酒桌上，沙隆取出了兽人奥尔巴赫大峡谷特产的美酒——斗神醉与史蒂夫分享！”

杜尘一咧嘴，想起了当年的苏珊娜是如何勾引他的，还有这酒是何等猛烈，能把一个高级斗神醉倒！

“史蒂夫有我的斗气护体，勉强没有喝倒，只是头昏眼花，而那沙隆却醉的说起了胡话，真话！他说，他胸前的皮肤是一份地图，是指向云霄京的地图！”

剥皮停顿了许久，似乎在调整着气息，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又虚弱了不少。

“菲儿失踪于云霄京，这件事已经深埋在史蒂夫的记忆深处，只待我把开启记忆的能力交给他就能知道！可史蒂夫被沙隆刺激后，以这段记忆和对母亲的思念为决口，居然提前触发了融合的过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清楚地知道了自己身上有双重人格的事情。一下子精神陷入了崩溃状态！随即在疯狂中杀了沙隆，夺走了他身上的地图！”

这也是自己去死牢探望大哥，却发现他负面情绪极为严重的原因，杜尘暗道。

剥皮又道：“而我那时的灵魂与史蒂夫的灵魂捆绑在一起，又准备不足，所以一下子也被他牵连陷入了混乱！直到兰宁死牢大乱，我们两个的精神紊乱被你们的斗气震荡得达到了顶点，最终的融合过程被提前开始了！从那一刻开始，不是我控制史蒂夫，而是精神错乱的史蒂夫在控制着我！而史蒂夫脑中只剩下一个清晰的念头，就是去找到他思念的母亲！”

是啊，菲儿失踪时弗朗西斯三岁，查理五岁，还都是不懂事的孩子，但史蒂夫已经八岁了，这个年纪，正是最依赖母亲，最容易思念母亲的时候，所以三兄弟当中，若说对菲儿的感情，史蒂夫是最深的……

“弗朗西斯，史蒂夫现在正在吞噬我的一切，精神还处在混乱当中，只想着去找菲儿！你给我记清楚下面的话！”

剥皮厉声大喝，“沙隆死前说过，三大陆之外还有许多天外天，地下城，云霄京就是其中之一！而去往这些地方的大门叫做命门，命门后的隧道复杂无比，危机重重，必须有地图和足够的实力才能进入！不然只有三条路——困死在迷宫当中，死在隧道的机关下，或者命大，遇到迷宫中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口，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杜尘猛地一咬牙，“我明白了，大哥只有四分之一的地图，能找到云霄京入口已经不容易，要是任由他在隧道中乱撞，那就是死路一条！我们……必须阻止他！”

剥皮朗声大笑，“没错，这条隧道走到现在不但没有危机，反而充斥着大量的生命气息，还帮我暂时恢复了清醒，控制了嘴巴！可这不代表下面的路不会杀人！弗朗西斯，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我也就能安心地消失了！”

声音几乎微不可察，剥皮说出最后的一句话，“我这辈子欠雪妮的太多，有机会，你帮我补偿她吧……”

杜尘心中酸楚，甚至有几分不敢相信，剥皮就这么消失了？自己的守护斗神就这样消失了？虽然，他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另外一个身份继续存在下去。

哀痛了片刻，杜尘猛地抬起头，一抖手中的绳索，“伯伯，布鲁克，抓住史蒂夫！”

两人闪身刚一行动，史蒂夫忽然又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弯着腰，疯狂地大喊，“滚，都给我滚！我要找母亲，要找母亲……我打不赢你们，可，可你们在前进一步，我就死给你们看！”

杜尘暗自一叹，以死相逼，懦弱哀求，以前那豪气的剥皮果然已经……不见了，眼前的只是自己那个对美女的了解，胜过对斗神了解的纨绔大哥！

老福耶和剔骨两人一同回望杜尘，不知该如何是好。

剥皮最后的那一番话，却让杜尘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大喝道：“史蒂夫！你给我清醒一些！告诉你，今天你再走一步，我立刻杀了你，让你永远没有机会去找母亲！布鲁克，给我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老福耶回首哀求地看了杜尘一眼，但杜尘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色！

剔骨大步上前。

可这时候史蒂夫突然瘫坐在地，像个孩子般哭闹，“母亲，我要找我母亲，你们为什么拦着我？”他用手中的剥皮刀胡乱地划着木质隧道壁！

老福耶仰天长叹，昔日，格林宁可弃尸荒野，也不肯窝窝囊囊地死在病床上，致使今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尸骨在哪里，可今天他的继承人却是这般……唉，也不怪这孩子，他从十八年前就开始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了。

杜尘低声道：“伯伯，拿下我大哥吧，我们真的不能在往前走了，没有地图，我们再往前走只是找死！”说着，他手指史蒂夫恶狠狠地威胁，“史蒂夫，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日后我用这条命来承诺一定找到我们的母亲，但是今天你如果再跟我们耍赖，我叫你永远没有机会见到母亲！”

史蒂夫脑中本就混乱，这时更像是一个孩子，“你，你要帮我找母亲，嘿嘿，好……”

说话间，老福耶和剔骨两人已经擒下了史蒂夫！但史蒂夫并没有被装在莲花当中，老福耶了解斗气传承，他索性扛着史蒂夫前行。

杜尘拍了拍隧道壁，看着史蒂夫的模样，“还好，这隧道壁帮剥皮在临消失前恢复了短暂的清醒，提醒了前面的危机，不然我们一路走下去……”摇了摇头，他回身顺着来路回走。

老福耶和剔骨也默默地跟在后面。

杜尘强打起精神，“伯伯，剥皮走的急，很多话没有说清楚，你对斗气传承了解的比较多，能弄清现在我大哥是什么状态吗？”

老福耶点点头，“从剥皮最后的几句话来看，史蒂夫是提前发动融合过程，引起了精神紊乱，但不碍事，等出去后我们寻一个僻静的地方，贝贝那丫头不是擅长精神力吗？让她保驾，我们一定可以让史蒂夫平安融合的！”

杜尘略感安心，倒是剔骨道：“本恩，当年夫人怎么任凭剥皮在将死的时候离开？按我们教派的规矩，圣徒的尸体必须……”

老福耶忽然摇头，“不要跟我提任何有关耶撒的事情，当年菲儿夫人跟我开诚布公地谈过，除非我加入耶撒圣教，不然她不可能告诉我关于耶撒的任何事情——所以这些年我只管照顾几个孩子，而从不过问你们的事情！”笑了笑，“我毕竟是兽人，连人类都算不上的。”

杜尘抿着嘴，皱眉道：“伯伯，如今耶撒圣教已经改组杜尘神教，那些规矩早就改了，不管您是什么种族，您都是我的养父！”

老福耶眼角有些湿润，笑道：“我这辈子啊，唉，就是养了几个好孩子！值了！”但他话锋一转，“不过等出去后，我还是做老福耶吧，我少年背叛兽人，不容于圣巴顿家族，中年擅闯雷诺死牢，阿隆索欲杀我而后快，晚年又不能曝光在沁水湖面前……我要是在出现在人前，你会有天大的麻烦！”

杜尘抓住了老福耶的手，呵呵一笑，但目光坚定，“您放心，早晚有一天，杜尔克斯城会强盛到让您大摇大摆地走在所有敌人面前，而敌人不敢奈何您分毫！”

老福耶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他神色一变，“弗朗西斯，我们走了多久了？”

杜尘也神色一变，“应该已经快到入口了！”安慰地笑了笑，“应该没事的，这条隧道没有任何岔路，就是一路到底的大道，我们只要顺着来时的方向走就一定能回到出口……咦？前面有分叉路口？该死的，我们来时没有见到岔路啊！”

剔骨四下摸摸墙壁，“少爷，这绝不是什么斗神幻象法阵，可是……我们沿着唯一的一条直路走，怎么能走迷路了？！”

正说着，隧道中暗黄色的光芒陡然一变，变成了绿色，阴森森，恐怖瘆人的暗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