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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文字叙述了诺顿与维克多闹翻的过程,原本出现在回忆录的第350页。)

我也希望这件事发生过后,一切会变得比较顺利,但事实并非如此。或者应该说,一方面变得更顺利,另一方面并没有。把维克多从地下室放出来之后,有好几天的时间,维克多的确愿意承认自己失败了:他安安静静的,也很听话,目光害羞地低垂,几乎像在跟我调情。其实最值得注意的是,他变得很安静。维克多向来不喜欢吵闹的小孩,但也不算沉默寡言,他跟其他孩子一样喜欢听自己讲话,发出各种声音。我想之前他挺喜欢与别人来往,但很快就变了。

但是,我不希望让人有一种他在受罚后开始封闭自己的印象。应该说,他似乎成熟了一点。即便不是轮到他做,如果我叫他去洗碗盘,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噘嘴生气。我要他去做功课时,他不会再皱眉绷脸。每当我提醒他注意礼节,控制音量或纠正他讲话的文法,也不会再唉声叹气了。他的表情看起来茫然而心不在焉,好像有人帮他做了一次无害无血的脑叶切除手术。然而,他并没有变成机器人,而是跟其他小孩没什么两样,也会与人打架、玩耍、聊天、争论、说笑。他不曾哭泣,不过他本来就没哭过。这是他向来受我敬重的一个特色。

而我也一样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孩,我知道,也认同这一点。所以我不曾让他想起自己受辱的事,未曾跟其他孩子说不能做他做的那种事,而且我也不再叫他维克多了。我希望他保住尊严。

但是,这样平静了大概一个月,他又故态复萌了。他开始逃学,为此说谎。还把德鲁从楼梯推下去,害德鲁手腕骨折。他用剃刀在邻居的猫身上剃了极不雅的字眼(他剃得小心翼翼,很有技巧)。我走进他跟威廉共享的房间,刚好撞见他在剃猫毛。不过,在那一瞬间我只能瞪着他,看他一手温柔地环抱那只猫,右手握着剃刀(我的剃刀),在柔软的猫毛上面划来划去。他喃喃低语,安慰那只猫。最令人吃惊的是,他终于把头转过来时脸上的表情。他平淡的眼神带着叛逆与怒意,但也很困惑,好像他没办法阻止自己使坏,好像挥舞手里那把剃刀利落地剃着猫毛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他无法控制的恶魔。

事后,我们的关系再度恶化。晚餐时,他常常无故对我吼叫、恶言相向。我当然不会被他伤到,但是会骂他打他,想新的方法处罚他,逼他听话,只是这一切已经让我越来越厌烦。某天晚上,我梦见维克多变成一只凶猛的大蜘蛛,蛛脚坚硬强健,冷酷的红眼闪闪发亮。但不知为何,我居然想试着引导他走进一只脆弱的小篮子。我骗他、逼他,甚至用一块蜂蜜引诱他,但是他都一再逃脱了。此时,我会惊醒,双拳紧握,手心流了许多汗,心中备感挫折。

后来,就在我打算把他赶出我家,或者关进精神病院(只要有门路,这种事不如一般人想的那么困难)时,他突然又变了,开始听话,甚至柔顺起来,渐渐再度退缩。不过很快,每当他假装平静下来,我便开始害怕、不信任他,因为这意味着他在酝酿某件特别恶毒的事。他会等我放下心防,等我愚钝昏沉,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向我扑来,他那令人费解的怒气跟爪子一样锐利危险。这种时候,我心里总是想,维克多或许病了,他的愤怒总是带有目的性,受到控制,不可能是心理疾病导致的。这只是他全盘计划的一环,目的是什么?逼我杀他?逼我自杀?时至今日,我还是不确定他希望我做什么。也许这对他来讲只是一场游戏,屡屡佯装要进攻,却又退缩,每次都比前一次认真、更具威胁性。我当然可以很快地摆脱他,毕竟我是大人,比他更聪明也更坚强,而他只是个孩子。但他也是个男孩,精力无穷,有许多时间让自己变得狡诈无比,像磨刀那样仔细筹划自己的恶行。

某天晚上,我从实验室回到家已经深夜,发现书房地板上有一小堆碎片。走近一看,发现是我获颁诺贝尔奖时,欧文送我的一只水晶大碗碎了。那个水晶碗沉甸甸的,质地像水一样纯净,色彩丰富,菱形的水晶表面是由浅绿色和蟒蛇般的翠绿构成的。那个碗是欧文送我的少数几件礼物之一,具有特殊意义,因为那本来是他的。某天,我在他的公寓看到那个碗,赞叹不已,惊讶地把它拿到灯光下,一边拿在手里转圈,一边欣赏它反射出来的光线。欧文把碗抢走,大呼小叫,说我会把它打破,我们吵了起来。但是那一年稍晚,我收到一个笨重的大包裹,放在一层层用棕色包肉纸包装的木条箱里的,就是那个碗,用一块布裹着,还被绑了上蜡的红色麻绳,跟我印象中的一样完美而沉重,像珠宝闪闪发亮。

结果它就这样被毁了。我知道是维克多干的,他从碗底的凹槽下手,将碗打成碎片,如今变成了一堆亮晶晶的垃圾。碗的侧边碎裂,变成不平均的大块碎片,每一片上面都有深深的刮痕(也许是用石头刮的),像出自外行人之手的粗糙饰纹。碎片底下有一张字体丑陋的纸条,是用我的信纸写的:“哎哟!”

我有点站不稳,瞪着那个碗看了好几分钟,耳里传来对这一切毫不在乎的嘀嗒钟响。然后,我转身沿着走廊走向楼梯,又停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等待着,然后上楼来到他的房间。到了门口,我从半开的门往里看,凝视呼吸起伏的维克多。那个周末,威廉到朋友家过夜去了,维克多睡在他的床上(维克多深信他的床比较好)。我看了很久。他仰躺着,双臂摆在头上,睡衣下摆的扣子没扣,露出一片黝黑光滑的肌肤,还有凸出的可笑肚脐。哦,维克多,我心想,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走进房里,把门关上。百叶窗是打开的,我可以看见月亮出现在窗子角落,暗黄的月光穿透窗帘洒进室内。我坐在威廉床上,维克多的脚在我身边,许多念头依序浮现脑海,但如今我没办法说清楚,在当时也无法用言语表达;千头万绪宛如黑色的洪流怒涛,像是有许多零散肢体被卷了进去,痛苦号叫,仿佛噩梦里的场景。

我站起来,拿起维克多床上的枕头,再度坐下。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我始终把枕头摆在大腿上,看着他吸气吐气、吸气吐气。我又想起在机场与他相遇的往事,他身上到处是流脓的伤口,虚弱且疲倦到无法哭泣。我注意到他脚踝上方有一个模糊的镰刀状疤痕。疤痕是白的,在黝黑的皮肤上好像散发着微光,宛如卡通人物的微笑,突然间我为他感到非常悲伤,情绪激动。我帮他轻轻搓揉脚踝,用拇指与食指抚摩,他在睡梦中动了一下,露出微笑,轻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我趴到他身上,用枕头盖住他的嘴巴。他看见我在他身上,炯炯有神的双眼露出凶光,等到我拉下他的长裤后,他又露出困惑与害怕的眼神。尽管被捂住了口鼻,但我仍能听见他在大叫,只是声音听来非常遥远,像渐渐消逝的模糊回音。

“嘘——”我跟他说,“不会有事的。”然后用另一只手轻拍他的脸,就像我有时跟婴儿讲话那样轻声低语。他在底下挣扎,试着抓我的脸,但我比较强壮,也比较重,即便用一只手抓住他的双臂,将两只手肘的内侧压住,还是能用一只腿的膝盖把他的双腿分开。

我用力侵犯了他,我实在无法确切描述那种轻松、饥渴与纯粹快乐的感觉,我再度感受到那一阵又一阵的甜美怒意。荒谬的是,我居然在他耳边低语:“你把我的碗打破了。我弟弟给我的那个碗。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小妖怪。跟动物一样的家伙。”我隐约听见他的呻吟声,然后更用力推进,他发出小小的尖锐叫声。真不知道他的感觉是否跟我一样,我整个人好像神魂颠倒,身体轻飘飘的,凛冽的冷风吹进了我可怜肮脏的身体上的每个孔洞,把不干净的东西带走清空,在夜空中化为乌有。

过去多年来,我跟许多男孩在一起过,说来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其中有几个是我自己的小孩:包括俊美的盖伊,他那长长的睫毛和鬈发都是皮肤的那种古铜色;泰伦斯手长脚长,身上布满了痣,像墨渍一样;穆伊瓦是我的第一个小孩,就许多方面而言,我最喜欢的也是他。我爱这些男孩,爱他们的俊美,也爱他们的认命屈从,让我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们很可爱,而我是懂得欣赏他们可爱之处的男人,让他们知道那是他们的天赋,把自己献给别人的天赋。但我未曾遇到像维克多这样让我如此生气、义愤填膺、爱恨夹杂的男孩。他一直在挣扎,即便隔夜我去找他时也一样,还有第三天夜里,以及接下来的许多夜里。我总是低声跟他说我会处罚他,好好揍他一顿,逼他循规蹈矩。完事后,等到筋疲力尽的我趴在他身上,我发现自己会跟他说一些情话,说我有多渴望他,也做了一些未曾许过的承诺,因为流泪的声音听来总是多愁善感。所以后来,当他指控我时,我非常震惊。我是爱他的,我不计较他做的那一切。在审判过程中,我说我给他的一切跟我给其他孩子的一样多:金钱、家庭与教育。但实际上,我心里的想法是:我给他的胜过我给其他人的一切。我把我一直渴望付出的都给了他。月光洒在威廉的床上,维克多在我的底下蠕动着,我知道他一直在撩拨什么,那一晚我就如了他的愿,毫不犹豫。在天色将亮、离开房间前,我对他低语:“维,”枕头仍盖在他的嘴巴上,他不得不听我说,“我爱你。我把我的心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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