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下,韩无畏也惊到了。
“前两天还到了我家。”春荼蘼加料。
韩无畏瞪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阳光般的容貌和气质,此刻有些呆萌。很可爱。
好半天,他咽了咽唾沫,有些艰难地说,“之前,我接到我父王寄给我的密信,是说皇上有微恙,把国事交托我父王代政,已有月余不曾上朝。可是京中平静,没有乱势,难道说,皇上偷偷到洛阳来了?”
“把你调到长安,不是因为京城不稳吧?”春荼蘼吓到了,身为平民,太不乐意看到国内动荡,外有强敌了。所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哪。
“不是。”韩无畏很肯定的否认,“若有动荡,我父王不可能不给我说,我也不可能这么缓慢上京,还有心思跑到洛阳来找……呃,停留。”
“那皇上一个月不上朝,没有关系吗?”春荼蘼愕然,没注意韩无畏说自己到洛阳时的那几分不自在。
她在回忆,虽然她历史上不好,却也知道帝王史上有几位不爱上朝的皇帝,但大约都是昏君吧?可是当今圣上,却是英明著称的啊。
“有我父王和几名亲近老臣,每四天到内苑一次见驾。”韩无畏按了按额头道,“所以我说不曾上朝,却没说皇上不见啊。”
“你刚还说偷偷?”春荼蘼一挑眉。
“对啊,皇上何必偷偷?”韩无畏也有些不明白,“他若想微服。体验民间风土人情,必不会选择洛阳。因他从少年还没封太子之时,就非常喜欢洛阳,几乎年年都来。登位后。隔个三五年也会来一趟,早就失了新鲜感。再者,皇上到陪都也很正常啊。大可以宣昭而行,难道有秘密的……”说到这儿,韩无畏抿紧了嘴,知道有些话,当着春荼蘼不好说。
她毕竟只是民女,好多事还是不沾惹得好。
而春荼蘼想的却是另一宗:果然京中无皇上吗?有老臣见驾什么的,不说明问题。毕竟皇上没有公开露面。所以,洛阳的权贵才会完全相信这边微服的人是真的吧?可是,为什么她会有那般奇怪的怀疑呢?身在此地的皇上,是真?是假?这到底是演哪一出宫廷狗血大戏啊。但是任何怀疑也得有根据,只凭女性直觉是没有用的。
那么。韩无畏此来,莫非是天意?到底是亲叔侄,别人会认错,他应该不会吧?
除非,皇上有不足外人道的孪生兄弟!
春荼蘼一激灵,发觉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这是穿越女的优势和劣势,生活在现代,资讯爆炸,从古至今积累下的文学作品有多少。狗血天雷的事件也几箩筐了。遇到的每件奇怪的事,脑子里都冒出无数种可能。
“你住在哪儿?住几天?”她想了想,忽然转移话题。
“你搬出来了,我自然回别院去住。日期嘛,还有十几日空余。”韩无畏说着站起身,因为心中有事。不打算多在春家停留,想了想又道,“哦,我带了幽州的土仪,待会儿叫人给你搬过来。想必,你思乡了吧?”
“谢谢韩大人,回头请你吃饭。”春荼蘼感念韩无畏的细心,晒了晒牙齿道,“不过我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咱们这么熟了,你这么问,害我伤心呀。”韩无畏无伤大雅的调笑。但他的意思,两人是朋友了,凡事可直说。
春荼蘼神色却正,“我建议,你最好隐瞒来洛阳的消息。就算要出面,也得等合适的时机。”
韩无畏多聪明的人哪,听春荼蘼这话,略沉吟一下就明白了,不禁大为惊讶,“你怀疑什么?”若非皇上是冒牌的,他应该直接去见驾才是。
他毕竟是古代人,意识再超前,也不能有春荼蘼那样对千奇百怪事情的快速反应。虽然她也只是怀疑而已,因为那位皇上,其神情气度都超于常人,就算她这种没见过天子的人,也觉得那是天子之风,何况还糊弄了大批贵族老臣?
只是,他的行为上略有些轻佻和过分肆意的感觉……
若他是大明正德帝或者隋炀帝杨广那样的人物就罢了,他们天生任性妄为,骨子里有浪漫主义的情怀。偏偏,当今圣上是以端正而重法而著称的。就是这点违和之处,让她的怀疑有如野草般在胸中疯长。
而再若,这位皇上真是冒充的,本和她没有关系。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来她家里,害得父亲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和祖父这样大的年纪对他三叩九拜。这就是触了她的逆鳞,她不得不多管闲事了。不过念在曾经相谈甚欢的份儿上,她不会把事情做绝。
她这个人说白了,就是恩怨分明,敢作敢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不用看我。”她对韩无畏笑笑,神色间并不紧张,“虽然太惊世骇俗了点,但你此时心中想的,正是我心中想的。”
“何人如此大胆?”韩无畏皱眉,怒道,浑身上下蓦然就笼罩上一层凛冽的气息。心中却想,眼前的姑娘,又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怀疑?这么多权贵不敢想,她为什么就敢?
他平时跟春荼蘼总是嘻嘻哈哈的,就像普通的、只是家世稍好点的军中少年将领。可一旦认真起来,天潢贵胄的气质就遮挡不住,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劲儿。
“所以叫你不要急嘛。”春荼蘼摊开手,“现在还只是怀疑,而且是很大胆的怀疑。若弄错了,你是没什么,嫡亲的侄儿呢,我可就惨了。敢质疑皇上,全家不想活了吗?不过……”她话题一转,“若真是假冒的,你一出现。他会慌张,如果就此跑了,以后岂不让皇上背着大笑话?再者说了,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好歹要探查一下才行呀。”
韩无畏点头,“有理。”说着松了口气,“幸好我也是微服。”他是怕行踪被父亲派在他身边的人报上去。所以偷偷跑来的。不然他计划的亲事就要提前暴露,以后少了缓冲的余地。
“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先查一查,然后你再做出反应。”春荼蘼接着说,“你也别回你家别院了,就在我家忍耐几天可好?”
“嗯嗯,都听你的。”韩无畏的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虽然春宅很小,但他巴不得赖在这儿不走,现在春荼蘼主动提出,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你的人手够吗?”他关心地问。
“反正这事在洛阳的高层是半公开的,只是还没传到长安而已。应该好查。之所以传不过去,只怕‘皇上’有口谕,让他们不许说吧?”春荼蘼耸耸肩,“其实我很好奇,若我们猜中了,那个人简直算得上胆大包天。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后果吗?如果选在偏远之地,例如岭南和西川还好说,可洛阳是陪都啊,就算不是天子脚下。也差不多了呀。他就没想过,若被逮到会是什么下场吗?怎么我感觉,他有点故意找死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先查查他做了什么再说。”韩无畏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帅,“可笑所谓洛阳的权贵,现在还做着巴结皇上。加官进爵的美梦。等揭穿时,都得找地缝钻进去。人力财力的损失倒是次要,可还有什么脸?连皇上都认错,被个骗子耍得团团转。”
“你好像已经断定我们的猜测是真的了?”春荼蘼好奇。
“因为……我了解皇叔。”韩无畏眯了眯眼,“刚才一时震惊,没回过神儿,到这时候才想明白。你无法想象皇上有多骄傲,凡事都追求做到尽善尽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微服被人发现后,还悠哉乐哉的跟没事一样,还四处乱晃。此事,十之**。还有,他为什么到你家来?”
“谁知道?”春荼蘼摊开手,但很快脑子就一闪,又着补了一句,“之前我在洛河边与他无意中遇到过。今天他来,非要单独留我说话,我爹怕他不怀好意,死也不肯,他还威胁要砍了我爹的脑袋。”
她猛然意识到,她得把春家摘出来。所以,不惜透露自个儿被调戏的事。不然,有些疯狗样的人,无事生非的要攀扯到春家怎么办?她坚决要把这苗头掐下去,把春家摆在受害人的位置上。所以,对不起了啊,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皇上。
韩无畏听她这么说,脑门上的血管差点蹦出两寸高。好啊,冒充他叔叔,还惦记他的心上人,此仇不共戴天哪。
“春大人是真丈夫!”他挑了挑拇指,由衷称赞。
春荼蘼突生怪异之感,当时,那个不真真假的皇上,也是这么夸她爹的。
“不如这样。”韩无畏想了想,又说,“我不去跟他正面交锋,私下跑去看看总行的。咱们两边不耽误,你查着事,我查着人。”
“他身边大约有高手,你得小心。”春荼蘼嗯了声。
韩无畏无所谓地笑笑,“那没有什么,我就装成刺客,蒙面去探。发现不了正好,若发现了……反正皇上嘛,总有人想刺杀,顶多我不打草惊蛇就是了。”
也是。做皇上是高危职业嘛。
“不怕被发现,我考虑的是你的安全问题。”春荼蘼很郑重。
“担心我啊?”韩无畏的眼睛闪光。
“身为朋友,担心一下很正常啊。”春荼蘼坦然。
好吧,朋友就朋友吧。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始。韩无畏自我安慰着……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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