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前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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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儿,太守府很是热闹,百十来口子人相聚一堂。
除了得宠的十九房,一年见不了太守几面的小妾们都能看看活生生的太守,隔空用拇指和食指丈量一下太守的腰又粗了几寸,下巴上的肉又多了几层,脸上的痦子多了几颗......实在是众小妾们的一大乐事,就连前几天被关在柴房的十姨娘也坐在了角落里,与十九房的小眼神儿交相辉映噼里啪啦。
眼看菜都凉了,黄太守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心道这窦大人怎的还不来?
忽然从天而降一只黑色大鸟......哦不,是一人,对着黄太守一拱手,利索的说道:“我家主上紧急公务,带着沈家小先生去办差,请太守自行安排家宴。”
说完黑披风一抖,暮色天际中大鸟的身影一抖便消失不见,身轻如芝麻......
黄太守想了想那被带走的小先生,咧嘴一笑,好歹有盘子菜合了窦宪的口味,随即嘱咐一旁的夫人准备些衣衫首饰送过去。见下面几个小妾正在为自己的腰围有几尺而争得面红耳赤,黄太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老腰,前前后后手感甚是绵软,富态的很呐,清了清嗓门儿,对着众人喊道:“吉时已到,拜堂—啊不,开饭。”
沈觅裹着厚厚的大氅骑在马上一路狂奔,前面是白雪皑皑,逶迤连绵的山脉,后面是镇压自己的窦大山。
脸颊被冷风吹得刀割般疼痛,沈觅干脆把脑袋缩到大氅里面避风。
窦宪见状,敞开自己的大氅将沈觅整个裹起来,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往外挣扎,便稍稍用力往怀里摁了摁,这一摁便老实下来,窦宪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骑一匹马也就罢了,共用一件大氅实在说不过去,何况这是窦宪的大氅,想挣脱开却被他摁的差点喘不上气。
罢了罢了,若是被闷死在这厮的身上实在不雅观,有辱她沈觅的斯文。
月华初上,窦宪一行人到了山上一座道观里落了脚,因着此山名曰云门山,故而道观称作青云观。
几样清淡小菜,一道浓香的玉米面粥,沈觅硬是吃出了家里的滋味。
看着沈觅胃口大开,窦宪嗤笑她道:“果真是个乡野村姑,没个吃相。”
沈觅把掉在桌子上的一块白菜夹起来放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反驳道:“要那么好看的吃相做什么,给你看么?没得浪费。”
文雅给谁看?眼前这位么?还是免了吧。
闻言窦宪手中的筷子一顿,不满道:“身为女子自然要有个女子的样子,好歹你也是名满天下的沈先生之女,过一年便及笄,怎么就这般没个样子。”
这都哪儿跟哪儿,*的哪门子心......
你□□的心,我吃我的饭。
沈觅直起身将窦宪旁边的陶罐拿过来摇了摇,把剩下的玉米粥一股脑儿倒自己碗里,“我又不打算进宫伺候皇上,要那么多样子做什么。”
“呵,皇上也是你这样的乡野村姑能妄想的?笨手笨脚,粗鄙无礼。”
沈觅端起陶碗一饮而尽,嗯,好喝。
“跟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有什么意思,想摸上一把都不成,哪里比得上招个婿,左右能热个炕头儿。”
窦宪一听这话居然笑了,“你还想招婿?”
都说不能吃的太饱,大脑思维会变慢,尤其面对窦宪这么危险的动物。
沈觅看了他一眼,掏出绢子擦擦嘴,“是啊,招婿。”
“呵!你当那手印子是白摁上的?现在就准备赖账了?”窦宪的脸开始变得不大好看,干脆把手里的筷子一放。
沈觅眨了几下眼,觉得自己脑子里这会儿都是玉米面粥,反应慢了半拍。签的那玩意儿实在是荒唐,当时也不过是应急之策,沈觅从心底没把这事当真,只想着先把李仲贤和自己的小命保下来,至于签的那玩意儿嘛......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没,没啊,也不是赖账,可是你先讹诈我的,一万两黄金,我就是把青州城卖了也得不来那么多银钱,你不生事我便不会割烂你的衣袍......你自己说是大欢辞的小倌儿,又不是我先说的......你说你的贞*贵,那么多美人蹭来蹭去的......也没见着有多贵.....”
“嗯,似是有些道理,继续。”
“况且还不上钱你还要把我卖到春园去,我虽不知道是哪里但定然不是好地方,为奴为婢的何时能赚到一万两黄金,你这忒难为人,身为父母官,怎么能这般狠心处世。”
“还有?”
这语调似是不太对,沈觅一抬头,正看见窦宪满脸阴霾的看着自己,心里又一突突。
这厮从来都不是什么好鸟。
“一件衣袍而已,好说好说......埋汰本官是卖笑的小倌儿,也可以不追究......春园嘛,可去可不去,可以为奴为婢也可以为别的......唯独贞*这东西—”窦宪拉长了音,“不是你说的算,摸着贵不贵.....得看是谁。”
好像有道理。
见沈觅点头,窦宪脸上的阴霾散了一半,上上下下瞅了沈觅几眼,道:“对于想赖账的人,我通常是先收个定金的,今晚月色甚好,不如今晚你便把这定金先还了,春园的事嘛......日后再说。”
沈觅浑身汗毛竖了起来,迟疑道:“怎么个还法?我没带那么多银两,身上的银子还不够你塞牙缝儿的。”
窦宪邪邪一笑,眼中色、光大盛,伸出食指对着沈觅勾了勾,“虽然瘦了些,尚可塞牙缝。”
沈觅倒吸一口凉气,肚子里的玉米面儿顿时化作能量,拔腿冲向门外。
门一开便看见成一那只神出鬼没的大鸟手持长剑正对着自己的喉咙,剑身在月色下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沈觅果断的关上门,转身进屋跪坐在榻上。
看着沈觅一气呵成的动作,窦宪嘴角一扬,“怎么又回来了?”
沈觅又看了看两边闭合的窗子,叹了口气,老天不是说关上了门还会打开一扇窗,那窗呢?
有气无力的嘟囔:“我自小不喜欢舞刀弄剑,能动口解决的事儿的绝不动手。”
窦宪眼皮子一跳,不自觉的弯起嘴角,“哦?我跟你正好相反,能动手的时候尽量不动口,比如......煮人。”
沈觅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却无可奈何,想琢磨着制点什么药降服这妖孽,可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监视之中,实在做不得小动作,何况还有刀板上随时面临下锅的李仲贤,只得心里暗暗问候着他的祖宗以表愤慨。
见她盘腿而坐,双手捂脸,窦宪往前靠了靠。
见她还是一动不动,沉默不语,窦宪便又往前靠了靠。
坐在她旁边,闻着幽幽的药草清香,窦宪眸子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暖意,抓起她的一小绺长发在手中把玩,“怎的不说话了?”
半晌,沈觅沉闷的声音从指缝里冒出来,“我捅不破这屋顶,也不会钻洞,想出这门又打不过你家那带翅膀的护卫,手里的迷药都被你拿走了,自然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唉,你是官家,我是百姓,打官司打不过你,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论力气我也打不过你,我就是棵正在成长的豆芽菜,又干又瘦也不美,既不温柔也不会讨好,你要实在饥渴难耐......其实我觉得成一俊美非凡身材甚好,比我更合适解渴。”
“哗啦—”外面院落里传来瓦片落地的声音。
窦宪眼前一黑,嗓子里噎了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你觉得我饥渴难耐?”
“成一俊美非凡?”
“身材甚好?”
“正好解渴?”
“哗啦—哗啦—”又是瓦片落地的声音,窦宪默默看了一眼房顶,觉得今晚上的成一有失成字辈暗卫的风范。
作者有话要说: 成一:那作者给我站住,站住,站住( ⊙ o ⊙ )啊!
作者君:我不,我不,就不,咋地!
成一:主上,有人看文不收藏
窦窦:此事交于你去办
成一:如何办
窦窦:你身材这么好,可以去献个身啥的
成一:你和作者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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