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不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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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宁帮小纸人寄完合同, 梁禹行也到了。他们上次约好要去梁家老家看看, 由单宁再好好给梁家祖坟把把关。

说是梁家老家, 实际上梁禹行一支早就搬走了,和家里也没什么联系。要不是梁州长老了以后很多想法和年轻时不一样了, 也不会想起迁坟。梁州长一生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坐到州长的位置也没敢肆意妄为,唯独迁祖坟时想要气派一些, 也算是一种拼出头后想要衣锦还乡的心理,没想到就是因为这种心理被梁禹行舅舅利用了。

单宁觉得梁禹行这舅舅真了不得,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忽悠梁家爷孙俩。梁禹行没表露身份, 悄然和单宁回了梁家老家。梁家老家不在镇上,而在一个叫浅水湾的地方, 不近山, 但靠着水。单宁把四周的地形瞧了瞧, 对梁禹行说:“你们搬得挺对,这浅水湾的布局带着点凶煞, 尤其是这条反弓的河。”

反弓水是一个术算名词。按照现代点的说法就是河流有时呈弓形, 河岸突出的那一侧叫凸岸,河岸凹陷的那一侧叫凹岸。凹岸经常受到河水冲击, 容易被侵蚀;凸岸则相对比较稳定。所以一般来说如果遇到弓形河流, 城市、城区一般建在凸岸, 而遇到“反弓水”的方位则不太招人待见。

很不巧,这浅水湾就建在凹岸,正巧对应术算上所说的反弓水。

梁禹行听着单宁把反弓水的娓娓道来, 越发觉得术算这门学问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封建迷信。相反,它像是各种学科的综合。若不是单宁几乎是空着手来的,说不定还可以冒充一下地质专家!

主要是单宁说话天生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梁禹行觉得这师弟真了不得,怪不得去了西城区也能闹腾出那么多大新闻来。

单宁没想那么多。他绕着村庄走了一圈,停在一处阴气最盛的地方。

梁禹行站在单宁身边,突然感觉背脊一寒,浑身僵硬,动都动不了。他睁大眼睛看向单宁偏瘦的背影,张嘴想要喊单宁,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梁禹行听到单宁开口,“不要害人,害了人你就入不了轮回了。记得你的孩子吗?我刚才在水边看到他的魂魄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帮你和你孩子一起送入轮回。”

单宁转过身,看见了梁禹行苍白的脸庞,还有那双掐在梁禹行脖子上的狰狞的手。人鬼殊途,鬼怪本来招惹不到生人身上,但梁禹行与这怨灵结过因果——或者应该说,梁家血脉与这怨灵结过因果。这因果不了结,怨灵可以寻上梁家血脉。

单宁一路走来,知道梁家已经补偿过出事的家庭,各方已经和梁家达成和解,勉强算是弥补了梁禹行舅舅的恶行。可这一家不一样,这一家本来就只有一个寡妇。本来寡妇有个儿子,可惜她儿子三年前溺水没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上回梁禹行舅舅占地,占到了这寡妇头上,当时强拆的人动了手,把本来就因为伤心过度弄垮了身体的寡妇失手打死了。这寡妇惦记着自己的房子,死后飘荡在原地不愿离开。

后来补偿的时候因为寡妇家没人了,补偿没落到她家头上,倒是些生前不怎么亲近的亲戚闻风而至,把补偿给瓜分了。而寡妇家的房子和天地也因为她们家成了绝户而被村里回收。

寡妇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怨气越来越重,目前已经害了不少村里的活禽。察觉梁禹行是梁家人,寡妇只存着一种念头:弄死他!

强烈的怨气连单宁也感到不适,但单宁还是平和地与寡妇那双赤红的眼睛对视。

寡妇眼睛里流出殷红的血泪。

“儿子……”寡妇哽咽着说,“你真的看到我儿子了吗?他们说溺死的人是没法投胎的,我去找过他,一直找一直找,他都不愿意见我。”

寡妇的模样看起来有些骇人,单宁却没有害怕。他能感受到寡妇情绪的变化,那双掐在梁禹行脖子上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单宁说:“对,我见到了。他穿着灰色的T恤,蓝色短裤,还有一双蓝白相间的球鞋。他是夏天出的事对吧?”

“对,夏天出的事,那年天气特别热,小孩子都喜欢去河里游泳。我们这边近水,小孩从小和水打交道,我也没在意。没想到那天晚上小孩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只有我儿子没回来……”寡妇说,“我终于觉得不对,拜托其他人和我一起去找,可是突然下起大雨,风很急,雨很急,河水也很急,没有人肯下水找人。我在河边喊了一路,没找到我儿子,直到几天之后才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你真的看见他了吗?他真的可以再投胎成人吗?”

“可以的。”单宁神色温和,“他是个好孩子。”

听了单宁的话,寡妇终于平静下来,狰狞的面庞恢复如常,甚至还带着一丝高兴和温柔:“其实我知道自己死了以后很高兴,我想我终于可以去找我儿子了,要是他变成了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我也不去投胎了,我们母子俩还像以前那样相依为命。”寡妇说着说着又伤心起来,“可是我找不到。我找不到他。他出事那天我一直在唠叨,他一定是嫌我烦,不想见我。所以我守着我们家,免得他愿意见我的时候找不着我……”

单宁说:“我可以带你去找他。等我做一点准备,今天晚上送你们重入轮回。”

寡妇信了单宁的话,把单宁当成救星,点了点头,远离了梁禹行。

梁禹行感觉周遭的凉气消失了,背脊却还是渗着冷汗。他忍不住问:“刚才你在和谁说话?”一般人是看不见那寡妇的。

“一个去年被害死的女人。”单宁把寡妇家的事告诉梁禹行。

梁禹行沉默。他已经尽力补偿,可是人命怎么补?他叹了口气:“爷爷一生慎行,没想到临老出了这么一桩事。”

“多亏你们梁家祖上福缘深厚。”单宁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只能多积善缘弥补一下。”

梁禹行点头。

单宁正要带寡妇的魂魄去找她儿子,突然看到一颗脑袋怯生生地从被拆毁了一半的屋墙后露出来。

那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很瘦弱,看着像是营养不良。她被单宁逮个正着,脸色白了白,往后退了退,扭身就跑。

“那是小飞的朋友。”小飞是寡妇儿子的名字。寡妇说,“小飞死后她来看过我几次,哭得很伤心。多好的女孩,要是小飞没死,等他们长大了我一定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小飞。”

单宁看着女孩跑远的背影,问寡妇:“她家住哪里?”

寡妇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把女孩家的位置指给单宁。

单宁刚才走到岸边时就注意到那个穿着夏装的小孩。这才刚到春天,天气还有点冷,哪有那么快换上短袖和短裤,一看那小孩就不寻常。可那小孩躲在石头后面,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单宁怕吓到梁禹行也没追上去,只当是个普通的游魂。

没想到绕了一圈又碰上这寡妇。单宁虽不至于一眼断因果,但也看出了寡妇和小孩背后藏着不少事。寡妇这边可以由梁禹行这个梁家血脉给她点引魂灯,那小孩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帮忙点灯的,不过现在好像出现了更适合的人选。

单宁找到了女孩家。女孩父母不在家,她和**一起生活。入冬之后她**病倒了,她得帮忙照顾**,没有到城里和父母姐姐一起过年。

女孩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女孩**卧病在床,意识却还挺清楚,开口说:“小馨,有人敲门,你去开门啊,别让人等在外头。”

女孩乖乖点头,走出去开门。见到是刚才碰见的单宁,她吃了一惊,下意识要把门关上,却听单宁诚恳地说:“你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吗?”

“小馨,谁来了?”女孩**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是外面来的客人。”女孩回答。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点软。回答完她**的问话,女孩转向单宁,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疑惑,有点紧张地问,“您要我帮什么忙?”

“和小飞有关。”单宁说。

听到“小飞”两个字,女孩脸色发白。她把单宁请进屋,小声说:“我**生病了,我们说话时不要让她听见。”

单宁点头。他望着女孩,眼睛仿佛能洞彻一切:“小飞会出事,不是因为贪玩对吗?”

女孩咬着唇。过了好一会儿,女孩眼底蓄了泪:“那天我没去河边。我姐姐回来看**,跟着小飞他们去玩。那天姐姐回来之后浑身*透了,我们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一直摇头,到了晚上知道小飞没回家,她才告诉我们小飞是为了救她才出事的。那个会儿外面天已经黑了,又下起了大雨,没人能下河找小飞。再说了,也过了那么久了,就算能找到小飞怕也活不下来了。我爸妈当天就带着姐姐回城里,其他人都喜欢姐姐,不喜欢小飞,所以没有人把这件事告诉刘姨。”女孩伤心地哭了出来,“今天看到你们站在小飞家那边,我就想起了这件事,我一直都忘不了。如果姐姐一回来就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小飞也许就不会死了。”

单宁叹了口气。他说:“小飞牵挂着他妈妈,不放心他妈妈一个人,一直没有去投胎。如果你愿意帮他的话,今晚和我们一起送小飞和他妈妈一程,让他们重入轮回。”

女孩听得愣了愣,见单宁神色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坚定地说:“我愿意的,我一定帮忙。”

“行,那我们晚上来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单宁说。

“那、那我……”女孩忍不住轻轻啜泣,“我可以见小飞一面吗?小飞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家对不起小飞……”

“可以,只要你拿着引魂灯就可以见到他。”

“那就好。”女孩努力朝单宁露出一个笑脸。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女孩从小和**相依为命,性格也比同龄人早熟许多。寡妇原本听到儿子出事的真相,心里有些恨女孩一家人,瞧见女孩努力挤出的笑容之后鼻子又酸酸的。

这是个好女孩,是她们父母和她那个姐姐不好。都是亲生的,为什么一个带在身边百般宠爱,宠得连对方害死了一条人命都盲目地护着,一个却扔在老家不管不顾?这孩子笑得真让人心酸。

而且这三年来女孩经常会去她家陪她说话,有好东西也会往她家里带,待她比亲闺女还亲——想来既是因为对小飞的思念,又是因为为她姐姐的做法感到愧疚、想替她姐姐赎罪。

“唉……”寡妇也叹气。要不是已经阴阳相隔,她一定会劝儿子把这好女孩娶回家好好疼爱。这么好的孩子,她父母怎么就只疼她姐姐呢?

单宁离开女孩家,回到车上。梁禹行是他的雇主,他不介意在梁禹行面前展露一点东西,所以当着梁禹行的面从乾坤戒取出制作引魂灯的材料。

梁禹行吃了一惊,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单宁是怎么凭空拿出这么多材料来的,心里对单宁越发信服。光凭这一手就知道单宁是有真本领的!

单宁在午饭之前赶制出两盏引魂灯,和梁禹行一起去吃了个饭,才去看梁家新迁的祖坟。那儿确实是个风水宝地,聚气旺丁!

单宁分析了一下地形,帮梁禹行在祖坟周围布了个小型风水阵。

风水阵一成,梁禹行明显感觉到四周有了点变化,似乎连风都变得和煦无比,空气更是好得叫人浑身舒畅。

“真是太谢谢师弟了!”梁禹行忍不住向单宁道谢。

“谢什么,又不是不收梁哥你的钱。”单宁说完,看向最大的那座主坟。主坟上坐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对方笑呵呵地和他说话:“我这住处变得更舒服了,谢谢你啊,年轻人。”

单宁怕梁禹行太激动,没把老爷爷的存在告诉梁禹行,只笑着和那老爷爷打了个招呼。

入夜之后,单宁和梁禹行再度折返浅水湾。女孩等她**睡了以后就等在外边,见了单宁和梁禹行之后立刻和他们一起跑向河边。

梁禹行虽然害怕,但想起单宁说过的话又镇定下来。既然这事是他们梁家欠下的孽债,他自然要担起梁家长孙的责任来。即便不能减轻罪孽,至少也能图个心安。

寡妇一直跟着他们。得知是要去找儿子,寡妇悄悄理好了自己的长发,脸庞看上去带着几分生前的秀美,完全没了白天单宁见到时的狰狞可怖。

到了河边,单宁取出引魂灯,写上寡妇和小飞的生辰八字,寡妇那盏交给梁禹行,小飞那盏交给女孩,让他们沉心静气地在心底默念寡妇和小飞的名字。单宁在一旁唱起招魂词,很快地,寡妇和女孩看到男孩从一块大石头后面走了出来,两眼含泪地与她们对视。

女孩先开了口:“对不起,小飞——”

男孩望着女孩映着灯光的脸庞,哑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三年来谢谢你经常去陪妈妈。”

女孩没再说话。

男孩羞惭地说:“对不起,小馨。”他又转向寡妇,“对不起,妈妈。”

女孩低着头,眼泪从脸颊滑落。她知道他为什么说对不起,她都听其他人说了,那天他说他喜欢姐姐。所有人都喜欢姐姐。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唯一的朋友,在她又矮、又黑、又丑的时候愿意和她一起玩的朋友。

女孩抬起头,看着寡妇和男孩抱在一起哭。她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看着,今夜之后,她就再也看不到这个朋友了。

单宁熟识的那位女鬼差很快到来。单宁朝她笑了笑:“鬼差姐姐,又麻烦您了。”

“说了多少次,一点都不麻烦。”女鬼差说,“你能劝动她们实在再好不过。”她拿出随身带着的本子勾画了一番,招呼寡妇和男孩跟她离开。

寡妇看了看男孩,男孩回过头,看向朝他露出笑容的女孩。他第一次发现女孩长得这么漂亮,比她姐姐要漂亮很多。男孩哑声说:“再见,小馨。”

“再见,小飞。”女孩努力维持着笑容,像是在进行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道别,她喜欢的男孩子只是和他妈妈出门远行,以后说不定还会回来。

男孩转过身,和他母亲一起跟着女鬼差离开。到鬼门开处,女鬼差也没回头,只抬起手朝单宁挥了挥,她们三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鬼门之处。

天地一片静谧。

梁禹行和女孩手中的引魂灯燃尽了。

梁禹行如梦初醒。他想起单宁刚才和那女鬼差说话时的熟稔,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师弟非常了不得。寻常人能和鬼差混得这么熟吗?

梁禹行不由问:“这就送走了吗?”

单宁点头:“送走了。”他看向旁边的女孩。

女孩像是没了全身的力气,抱着引魂灯缓缓坐到沙地上,低低地啜泣起来。

等女孩哭了一会儿,把伤心都宣泄完了,单宁才说:“死者已矣,你不要太伤心。他们这一世含怨而死,福缘会留到下一辈子。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以后也会平安顺利的。”

女孩微微点了点头,哽咽着对单宁说:“谢谢,我没事。”她用力擦了擦脸,把脸上的泪珠子都擦掉,站起来朝单宁鞠了一躬,“谢谢您帮小飞和阿姨,我先回去了,**醒来后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单宁点点头,目送女孩往村子那边跑。河岸上只剩下单宁和梁禹行。单宁想了想,对梁禹行说:“来都来了,我把这反弓水的冲煞也改改吧。”

梁禹行说:“好!你尽管布置,用的东西由我来付钱。”

单宁知道梁禹行是想再补救一下他舅舅做的事,也不拒绝,开始在浅水湾四周布阵。天然冲煞这种事真碰上了也没办法,如果不想全部搬走那就只能想法子破解冲煞,这活儿就是风水相师干的事。

单宁不算专业,但破解这小小村庄的冲煞绰绰有余。他让梁禹行帮忙布阵,很快完成了破解冲煞的阵法。这阵法不像梁家祖坟那边那么快见效,阵成之后梁禹行也没什么感觉,只能等着单宁发话。

“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单宁确定冲煞已破,转头招呼梁禹行。

梁禹行立刻坐上驾驶座,殷勤地给单宁当司机,亲自送单宁回西城区那边。

单宁接连消耗了不少灵力,有点困。他在副驾座睡了一路,到家时已经凌晨了。他看看窗外的夜色,眉头跳了跳,转头对梁禹行说:“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要你开车送我回来。”单宁想了想,提出了邀请,“开了这么久的车肯定困了,要不要进去喝杯茶再回去了?”

换了别人这样邀请,梁禹行肯定不去,但他已经见识过单宁的能耐,很想和单宁打好关系,神使鬼差地点头说:“好,正好喝杯茶提提神。”

单宁掏出钥匙,领梁禹行往里走。梁禹行瞧见花园里的果树和花木,忍不住说:“师弟你这里可真不错,看得我都想弄个这样的花园了。”

“梁哥你想弄多简单。”单宁打开主屋的门,去给梁禹行泡茶。

等单宁把茶泡好端到梁禹行面前,楼上突然有了动静,居然是霍铭衍打开房门出来了。

梁禹行一愣,也抬头看去,只见那位空降西城区的监察处一把手从二楼走了下来。比起平时穿着制服的禁欲模样,霍铭衍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袍,看着悠闲又居家。

梁禹行看看单宁,又看看霍铭衍,意识到自己可能撞破了什么。现在大伙对同性相恋虽然宽容了许多,但各大家族还是很少有同性恋情曝光,传延越久的家族越讲究血脉传承、人丁兴旺,即便出了喜欢同性的人也不会让外人知晓,表面上还是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

别人不知道霍铭衍的来历,梁禹行身为州长长孙却是知道的。生在霍家那种家庭,连婚姻恐怕都不能自主,更何况要和个同性在一起!

相比梁禹行的震惊,单宁可就平静多了:“怎么还没睡?”他看了眼霍铭衍的睡袍,又看了眼梁禹行,觉得该送客了——霍铭衍在家里的模样,他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看见!

“听到好像有客人,下来看看。”霍铭衍走了下来,朝梁禹行伸出手,“你好,我是霍铭衍,这么晚把单宁送回来,实在是麻烦你了。”

“没有麻烦,是我有求于师弟。”梁禹行和霍铭衍握了一下手,感觉有些待不下去了,忙把单宁泡的茶喝完,匆匆地起身离开。

单宁知道霍铭衍真正摆出气场还是很能唬人的,只是没想到连梁禹行在他面前都撑不下去。单宁说:“你怎么跑下来了?”他搂着霍铭衍的脖子亲了上去,亲够本了才挑眉,“我一点都不想别人看到你穿睡袍的样子。”

霍铭衍搂住单宁的腰:“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这样就没人敢打你主意了。”他亲了亲单宁的耳朵,“你们去做了什么?感觉他对你的态度和去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去之前梁禹行的态度虽然也很友好,但和回来之后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瞧你这话说得,听着酸溜溜的。”他不想别人看到居家的霍铭衍,霍铭衍也不想别人接近他,他们两个还真是半斤八两,都是醋溜过的,浑身都酸得很。单宁笑眯眯地胡吹,“他大概是见识了我的真本领,彻底拜服了吧。”

霍铭衍点头。

单宁两腿一勾,夹住霍铭衍的腰,双手也搂紧霍铭衍脖子,整个人挂到了霍铭衍身上:“忙了一天困死了,你抱我上楼行不?”

霍铭衍亲了一下单宁含笑的唇,抱着单宁上楼回房,脸不红气也不喘。单宁带着霍铭衍滚到床上,颇为惋惜地盯着霍铭衍叹气:“长得好看,体力又棒,什么姿势都能做到,还挺持久,”他往霍铭衍唇上啄了一下,“可惜就是给看不给吃,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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