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再帮一个忙

谢锦书笑着说：“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在和你讲条件，而是在和你讲道理。”

皇帝冷哼一声，索性不着急要下联了，坐在一把椅子里，将后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朕倒要听听，你那所谓的道理。”

谢锦书不紧不慢地说：“尊敬的陛下，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向我们出示那所谓的我们谋害龙胎的有力证据。”

皇帝哼了一声：“从这里搜出来的麝香和黑胡椒，还有那个写着惠妃生辰八字施了咒扎了针的布人儿，难道不是证据吗？你还想要怎样的证据！”

谢锦书不屑地一撇嘴，心想这种把戏我在电视剧里见得多了，就是你这孤陋寡闻的皇帝才把这当真呢。反问皇帝：“如果，有人故意陷害丽妃，趁人不备偷偷将那些所谓的证据放在长阳宫让人搜了出来呢？”

“够了！”皇帝不耐烦了，“朕今天来找你不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是要你对对联的。你要能对得上，就把下联告诉朕，要是对不上，朕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谢锦书嘲讽地一笑：“陛下此刻回到别处去，不也一样要浪费时间吗？”

皇帝觉得这个谢锦书不仅不傻，而且还无法无天呢，怎么李慎这么倒霉，娶了这样一个胡搅蛮缠的娘子？

皇帝说：“你少幸灾乐祸，我大明有着数不清的才子，你对不上来这个对联，自然有人能对得出来。告诉你，别打算拿这个和朕讲什么条件，那是做梦！”

谢锦书毫不示弱，立刻回道：“那就请陛下去找那些数不清的才子要下联好了。反正我们姐妹俩就要做刀下鬼，也犯不着临死之前还大义凛然为国分忧！”

丽妃急得将谢锦书拉过来：“锦书，不能这样跟陛下说话。”

皇帝努力把怒火压回肚子里，说：“谢锦书，你要明白，你和丽妃如今可是待罪之身。”

“我想，我的意思也应该让陛下明白。我并不要求陛下不问青红皂白就放了我们这两个‘待罪之身’，而是请求陛下能给我们一个陈述事实以及与惠妃对质的机会。俗话说，死也要死得明白，即使我们真的有罪，那也该让我们知道，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呀！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背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皇帝凝视着谢锦书，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和内心深处看穿。谢锦书明白，话已出口，不可能再收回，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要硬着头皮往前冲，不可能再有退路了。于是勇敢地与皇帝对视，眼睛一眨也不眨。

仿佛过了二十年一样长。

皇帝终于动了动睫毛：“好吧，朕可以答应你，如果你的下联能在日本使者面前为我大明争回这口气来，那么，朕定当秉公审案。”

谢锦书说：“一言为定？”

皇帝说：“君无戏言。”

“好！”谢锦书说，“上联是什么？”

“山山水水，山连水水环山，青山绿水如画，山水永相依。”

丽妃一听这上联更加紧张，因为这样的连环对很难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对得上的。

只见谢锦书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风风雨雨，风携雨雨推风，疾风骤雨似箭，风雨何不归。”

皇帝和丽妃同时在嘴里默念着：“山山水水，山连水水环山，青山绿水如画，山水永相依；风风雨雨，风携雨雨推风，疾风骤雨似箭，风雨何不归。”

皇帝赞道：“对得工整！对得工整！明天一早，朕就将这下联说给日本使者。”

谢锦书说：“那么陛下答应的事情……”

皇帝一面往外走一面回头说：“君无戏言。”

……

第二天中午，谢锦书和丽妃心神不宁地等待着皇帝的消息。

今天的午饭，比前几天丰盛了许多，有鸡有鱼，谢锦书总算安慰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由这顿饭，她知道，这下联，皇帝用上了。可是，他到底说话算数不？

丽妃肯定地说：“皇上虽然年轻，可是沉稳厚重，从不戏言。妹妹，这一次，或许我们真的有希望洗清这不白之冤了。”

姐妹俩正说着话，只见皇帝终于又来到长阳宫，他的身后，跟着小秦。

丽妃远远就看见，皇帝脸上并无喜色，不由得揪心起来，担心谢锦书的下联最终没能过关。

皇帝走进正殿，说：“今天多亏六妹了，你的下联令日本使者很是吃惊，但是，他们紧接着又出了一个难题。”

丽妃试探着问道：“这个难题，是否仍然无人可解？”

皇帝叹气道：“是啊。也不知道这日本国为什么要来我大明挑衅。”

谢锦书插话道：“难道我泱泱大国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岛国不成？”想起了八年抗战，不由得热血沸腾。

皇帝惊讶地看着面色潮红、双拳紧握、怒目圆睁的谢锦书：“六妹，你没事吧？不过是一个日本国，怎么把你气成这样？”

谢锦书这才平静一些：“没什么，我只是气不过那日本国欺人太甚。”

皇帝说：“是啊。这次他们来访，着实出了些难题。”

丽妃说：“昨天那个对联，不是对上了吗？”

皇帝苦着脸道：“对联是对上了，可朕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又出了个难题。”

“什么难题？”谢锦书问道。

“拿过来！”扭头吩咐小秦。

小秦用漆盘托着一卷纸走上前来。

谢锦书打开纸卷一看，不由得对那个神秘的日本国山田王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莫非他也是穿越来的？要不然，怎么会想得到小学奥数题呢？

只见纸卷上写着：吉田和阿土分别从东边的池塘边和西边的柳树旁同时出发，走向池塘和柳树中间的一个地方。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距离池塘边有八里地，相遇后，他们又继续各走各的的路，走到对方的出发地点后立即返回，在一个地方又一次相遇，这个地方距离柳树有六里路程。请问，吉田和阿土两次相遇地点之间的距离是多少理路？

谢锦书哑然失笑，对皇帝说：“能不能让我见一下那个山田王子？”

皇帝警惕地说：“你见他干什么？”

谢锦书一撇嘴：“我又不是要通敌叛国啦，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很好奇，这个山田王子怎么会想出这样的问题来。”

皇帝不快地说：“你就说能不能算出来，其余的事情，就不要问了。”

谢锦书暗自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是的，这么拽，当个皇帝了不起啊。了不起的话就自己去做题好了，不要来找我。算了，不见就不见，我才不愿和日本人打交道呢。

见谢锦书不吭声，皇帝有些着急，追问道：“你到底能不能算出来？”

谢锦书说：“我当然能算得出来。不过，这一次我又帮了你的忙，我还得提个条件。”

丽妃不安地看了一眼隐隐浮现出怒气的皇帝，对谢锦书说：“妹妹，替君分忧是分内之事，为什么还要提条件呢？你要是能算出来，就赶快告诉陛下，免得我大明朝被区区一个小国欺辱。”

皇帝对丽妃这句话甚是满意，点头道：“嗯，还是丽妃懂事，识得大体。”

谢锦书心想，难道我就不识大体了吗？我要是不识大体，就不告诉你那个下联了。

丽妃说：“陛下先请回吧，等六妹算出答案，臣妾再请杜公公去告诉陛下。”

“不用了！”谢锦书说，“拿笔墨来！”

小秦说：“就在漆盘上呢。”

谢锦书一看，漆盘上面果然放着一枝笔、一方砚台和一叠白纸。

她拈起笔，沾了墨，又将毫端抿了抿，在纸卷的右下角写上几个大字：四里路。

皇帝和丽妃同时看了看答案，又同时抬起脑袋，异口同声地问她：“为什么是四里路？”

谢锦书不耐烦道：“因为我计算出来就是四里路啊！反正我算出来了，至于我是怎么算出来的，你们就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