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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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璞看了看朱琬琦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今天皇上是不是冲着她来的?”
“那还用说?”朱琬琦将帕子扔在床上,“皇上不会轻易出宫的,而且还穿着微服,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可是,皇上他,什么都没说啊。”阿璞尽管知道圣意难测这个道理,但还是安慰自己的主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郡主,王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朱琬琦一惊:“叫我过去?都这么晚了。”
门外的仆人说:“王爷吩咐,有要紧的事情和郡主商量。”
阿璞高声应道:“郡主已经歇息了。”
“王爷说,如果郡主已经就寝,那么就请阿璞姑娘叫醒。”
朱琬琦更加忐忑不安,冲着门外说:“你去跟王爷说,我换件衣裳就来。”
阿璞重新给她梳头匀面,换了衣裳,叫了两个小丫头提着灯笼,陪朱琬琦出门。
来到书房,肃王早已背负双手,面壁而立。
朱琬琦走进书房,福了福身子:“父亲,这么晚了,叫女儿来,可有事情?”
肃王隐忍着怒火,转过身来问道:“琦儿,你老实告诉父亲,这两天,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朱琬琦拿不定主意,父亲这是知道自己抓了谢锦书,还是另有所指,但是据她平日里和父亲斗心眼子的经验,父亲应该还不知道,至少,知道得不是很详细很具体,于是决定扛到最后再坦白。
“父亲,”朱琬琦略带些撒娇地说,“女儿谨记您和母亲的教诲,此番来到京城,规行矩步,除了跟您和母亲去拜访各位大人,连大门都不曾出得,那里能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呢?”
肃王用右手中指的关节重重敲着大理石桌子:“连皇上都被都惊动了,你还敢说什么都没做?”
朱琬琦惊问:“父亲,你去见皇上了?”
“不是我去见皇上,而是皇上召见我了!”肃王气道,“如果不是出了大事,皇上不会深夜召见臣子的!”
“那皇上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朱琬琦依然不肯相信,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居然会被皇上识破。
肃王说:“别的且不说了,明天,我要将冬儿送进宫去。”
“为什么?”朱琬琦不知道这位皇帝堂哥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皇上要一个粗鄙不堪的养鸟丫头做什么?”
肃王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还能为了什么?皇上已经怀疑到相思鸟的真假了!”
“不会吧。”朱琬琦的脊背已经出了一溜冷汗,可兀自嘴硬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么一件小事情?难道是太后和皇后娘娘起了疑心?”想了想又否定道,“不会不会,那天挑选郡马的宴会,她们都没有来,不会发现什么破绽的。除非是……”眼珠一转“有人告密!”
肃王摇头:“这种事情,谁去告密?而且我平日里又没得罪什么人,不会有人拿这件事跟肃王府过不去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朱琬琦真的着急了,拉住肃王的袖子晃来晃去,“父亲,你快棒琦儿想一想,皇上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和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肃王沉声道:“这得问你自己,除了相思鸟,你做过别的什么没有?”
朱琬琦知道瞒不过了,低头道:“女儿劫持了谢锦书。”
“你……你……”肃王惊骇地看着女儿,说不出话来。
……
谢锦书被反锁在那间小屋里,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虽然窗户打不开,却能看到外面慢慢漆黑下来的夜色。
这一回,朱琬琦只是将她关在了屋子里,没再五花大绑,忍着手腕处被绳子磨破的伤痛,谢锦书懊恼地埋怨李慎说话不算数,非但没有及时现身救出自己,反而还把自己丢在这里不管不顾。
慢慢的,饥渴劳累一起袭来,谢锦书支撑不住,而且看朱琬琦也没有今晚就将自己杀人灭口的意思,索性劝说自己放宽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倒在那张小床上,进入了梦乡。
睡着睡着,门口突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是有人悄悄打开门锁。谢锦书吓得不敢起身,只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借着星光看去,原来是两个蒙面大汉,一人手执一把明晃晃钢刀,摸到了床前,手起刀落。
谢锦书“啊”的一声惊叫,大汗淋漓地坐起身来。
窗外,星辉点点,柳枝摇曳,几只夏虫伏在窗外,偶尔送来几声慵懒的鸣叫。
一切寂静如初,原来是做了个梦。
谢锦书经这一吓,睡意全无,坐起身来,看着紧锁的门窗叹了口气。
咦?哪里来的香气?
谢锦书用鼻子嗅嗅,心想可能是王府院子里种的紫玉兰花的香气穿透了窗户,前面被押到这间小屋里来的时候,她看见了一棵紫玉兰树。可是,细细一闻,又不像玉兰花的香气。紫玉兰花她见过,以前定国公府里就有两棵紫玉兰树,那种沁人心脾的清香,和眼下这个大相径庭。
正在疑惑,却觉得腿脚发软,头晕目眩,不一会儿就昏了过去。
……
肃王站在门口,吩咐一个仆人:“把门打开。”
朱琬琦站在他的身后,撅着嘴,十分的不服气,可也没敢提出异议。
仆人打开了锁。
屋子的地上,躺着已经失去知觉的谢锦书。
肃王又吩咐:“将她送回到小水牛巷十九号,要快,不要被人发现。”
那个仆人用黑巾蒙了脸,又将谢锦书扛在肩上,走出房门,飞快地掠过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朱琬琦恨恨地盯着仆人离去的方向:“谢锦书,算你走运!”
肃王严厉地说:“琦儿,以前因为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子,所以我和你母亲不免对你娇惯,很多事情,都由着你胡闹。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里是京城,不是甘肃,不是肃王府的天下。这一次,如果不是李侍郎存心给我留些脸面,你闹出的这个事情,还不知怎样收场呢!”
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朱琬琦站在原地,又气又恨。
……
夜深了,秋云还未入睡。她在焦急地等着谢锦书回来。小姐都出去一整天了,这时候还不见踪影,不会是凶多吉少吧。
秋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着急,正准备不顾天黑去外面看看,突然,身后像是有人过来,速度很快,挟着一股风。
秋云急忙转回头看时,什么人也没有。她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地上赫然躺着谢锦书。
她拼尽了全力,才将谢锦书抱进了屋里,拿过灯上下左后看了好几遍,除了衣服有些地方撕破、手腕处有血迹以外,其他地方倒还好好的。
可是,李慎和庞之言不是跟着她一起出门的吗?说好了在她后面悄悄保护的,这个时候,那两个人去哪里了?
正在埋怨李慎和庞之言办事不周,却听见谢锦书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秋云惊喜地叫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谢锦书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水……”
“哦,我这就倒茶来。”
秋云拿着一杯茶过来,一手扶着谢锦书坐起来,一手将茶杯递到了她的唇边。谢锦书显然是渴坏了,大口大口喝干了茶水,睫毛扑闪着,看着秋云说:“再倒一杯来。”
喝了五杯茶水后,谢锦书的双颊终于恢复了一丝红润。
“小姐,李大人和庞大人呢?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不是说了跟在你身后保护你的吗?”
谢锦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从早上出门起,就没见过他们两个。哼,真不知他们是干什么去了,不守信用,害得我被朱琬琦抓进了王府。”
“你是说郡主……”秋云吓得掩住了下半句话。
“是啊。”谢锦书对秋云说,“这件事情我现在还没弄清楚。不过,现在应该没有危险了,否则,我就不会这么顺当地离开肃王府。秋云,你先去烧些热水,我洗个澡。这一天,脏死了。”
……
直到天亮,李慎和庞之言才被皇帝从乾清宫放行。
一看见他俩,秋云破天荒地地对他们很不客气:“李公子,庞公子,你们倒是悠闲得很呐,丢下小姐不管,她被郡主捉去了你们都不知道!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让小姐去冒这个险!”
秋云沉着脸,几乎是在训斥这两个以前她极为敬重的公子。而且,语气中带了生疏,对李慎也不叫“二少爷”了,而是称呼为“李公子。”
看到秋云这么以下犯上,李慎也不生气,只是一面往谢锦书的房间走一面问道:“锦书回来了吧。”
秋云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屋门口,张开双臂挡住了他:“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
“因为我家小姐今天不舒服。”
秋云本来想讥刺李慎几句,可到底做惯了下人,不敢和一个三品官员这样说话,但还是不愿意让李慎进去,而且谢锦书的确很不舒服。昨天夜里回来,不知是不是洗澡着了凉,到快天亮时,竟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秋云一夜未合眼,用凉手巾敷了额头也不管用。好容易捱到天亮,正打算出门请大夫来,却不料一开门就看见了李慎和庞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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