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奖惩

巡检署衙前厅内，所有人齐聚一堂。

孙宁安坐厅堂居左，孙父居右，李先生及一众老人坐于下。

堂下一众青壮，静立不语。

未几，孙宁开口阐明原因：“这几日事务繁多，且忙着赶路。前次诸位奋勇杀贼，虽未有处置，我亦记在心中不敢忘。”孙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日召集诸位则是为了褒奖奋勇杀贼者，也是为今后定下一个制度。所谓‘赏罚明，则人不辛。人不辛，则勇士劝之’。”

“杨三郎！”孙宁站起身气沉丹田喝道。

“卑职在！”一方脸魁梧壮汉上前走到厅中低头拱手站定。

“杨三郎，前次执勤中率先示警，后战斗中枭首三人，率小队勇猛冲锋，有古之名将风范。今日特擢尔为第一营第一伍伍长，今后定要再接再厉，为营中表率！”

“卑职领命！谢恩！”那汉子听完单膝跪行军礼后转身站在一旁。

“王二喜！”孙宁继续喝道。

“卑职在！”一身材精瘦，身量稍高的汉子重复刚刚杨三郎的动作站定。

“王二喜！作战勇猛，能护持战友，前次战斗杀贼两人，亦有名将之风，今日特擢尔为第一营第二伍伍长，望尔日后再接再厉，勇猛精进！”

“卑职领命！谢恩！”王二喜谢恩之后在杨三郎身旁站定。

“孙宇！”“孙让！”

“卑职在！”两人齐出。

“尔二人，在前次作战英勇无畏，各杀贼两人，今日特擢尔二人为第一营第三伍、第四伍伍长之职，望尔等今后再接再厉！”

其后孙宁又按照功劳大小，依次奖励银钱不等。

末了，孙宁继续开口道：“孙良，孙盛二人杀贼最多，我欲举其为青阳关副巡检，各领两伍人马。”

众人亦心悦诚服。

……

翌日

天刚破晓，青阳关巡检司内便已经忙碌起来。

刘婉儿带着妇人生活火做饭，福叔也指挥战俘清理昨夜牲畜产出的粪便，李大夫也带着学徒在对着医术比比划划。

还有早起的孩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在妇人的照顾下学着用牙刷刷牙。

一片祥和。

……

孙宁找到昨日开门的老者，问其姓名。其人言只有姓而无名，自己姓顾，只因家中行九，相熟之人称其为顾九。

孙宁又问他青阳关内有多少户人家，地界几何？为何不见其他弓兵？？

顾九回道：“回老爷的话，青阳关内原有人家百余户，因连年天灾，又加上前些年闯贼肆虐，现今青阳关人家除巡检司在内不到二十户人家。其他弓兵和前任巡检都被闯贼虏去了，只因小人当时躲进了大湖之中才留的一条性命。青阳关地界甚广，不连大湖辖区其所管辖陆地大约方圆百里。”

“既然有流贼肆虐，可我见巡检司及附近人家大门依然完好，这又为何呢？”

“这……老爷，当时小人在湖中躲藏，具体形状小人也不甚明白，后曾听闻是闯贼中有一秀才建言，说什么‘欲得天下者必先得民心，欲得民心者必先安其业’之类的话，闯贼才大发慈悲没有一把火烧了。”

“这那些年尔等又是如何生活的呢？”孙宁继续问道。

“不瞒老爷，我等世代在此，手里都有一些水上功夫，只要水中还有物产，那我等果腹便不成问题。且大湖之畔，物产丰富，若是太平年节我等生活虽不富贵却也不愁吃喝。虽无粮食，但我等发现湖边有一野菜其根茎大如拳，食之亦能充饥，也能冲抵粮食。”顾九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

孙宁听到后难掩激动之色，穿越之前就知道红薯在明朝末年就已经有地方开始种植了，只是不知道去哪里找罢了，现在看来真是天助我也。随后问道：“此物既然能食，你可知是否有人耕种此物？又在何处能够找到此物呢？”

“回老爷，以前听闻有人耕种此物，可一季时间过后，其根茎只有拇指大小，食之干涩、无味，不如野地生长，后便无人栽种。此物就在湖边，随处可见，小人可去寻来献给老爷。”顾九略带谄媚的说道。

孙宁一听不能栽种一颗激动的新顿时又凉了一半，却还是保留了一点希望心中暗忖‘也许是那人不会种呢？先找到再说吧。’于是对顾九道：“用完早饭后你带人和车一起去，多挖一些，务必带一株完整的枝叶、根茎回来。”

“是”

…………

与此同时的千里之外。

皇台吉已经正式授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为奉命大将军，内大臣图尔格为副将讨伐大明，其实就是入关劫掠。

阿巴泰和图尔格汇集半数八旗满洲、蒙古、汉军，包括包衣奴才二万，开拔军队朝山海关出发，准备回合外藩蒙古喀喇沁等部一起入寇劫掠。

阿巴泰临出征前皇台吉还特意召见说：“此次出征务必注意明廷态度，也要注意闯贼等流贼动向，要采取合作态度。”另外还说：“朕将半数八旗尽付与你，七哥此次一定不能堕了我大清威严。”阿巴泰跪倒在地俯首称诺。

一想到这次集合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去劫掠，阿巴泰也内心激动。不过阿巴泰毕竟是久经战争的沙场老将，也不会表现在面上。

阿巴泰看着身边的图尔格说道：“皇上在本将出发前曾特意交代，此次讨伐要以合作为先，不能只顾着搜刮财货，而是要尽量收拢流民带到关在以充做包奴才。本将提前告诉你，你心里也要有个主意。”

“多谢将军告知，俺心中自有定计。”图尔格满不在乎的说道。

阿巴泰见此便不再多言。

……

早饭之后，孙宁安排第一伍去挨家挨户敲门统计人口，安排第二伍、第三伍去查看、统计可用房屋，与修缮所需材料，安排第四伍跟随顾九去寻红薯，并带着牛车和驴车一起。刘婉儿和福叔则要根据各家战功和统计好的房屋数量安排分配宅院。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孙宁坐在巡检司门口等着孙盛，等待着他期待了很久的火绳枪。

巡检司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孙宁一边听着书声，一边思绪游离。

如今是崇祯十五年了，距离崇祯吊死在煤山满打满算不到一年半。等崇祯一死便只剩下苟延残喘十几年南明朝廷了。届时清军南下，手中若无力量则只有死路一条。

可一年半的时间的发展，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野蛮发展的清军呢？愁啊，如果早穿几年还有余力去发挥一下，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孙宁胡思乱想之际，一阵马蹄声传来“哒！哒！哒！…………”

待孙宁抬起头，孙盛已经驱马来到近前。

“兄长，幸不辱命！”孙盛跳下马对着孙宁抱拳说道。

“那便好，快，拿来我看看。”孙宁神色略显兴奋地望向孙盛背后地火绳枪说道。

孙盛刚摘下孙宁便迫不及待一把抢了过来。

只见孙宁一手握把，一手握住枪的上半部分做出平举瞄准姿势。瞄准一会后有放下拿在手中仔细观察。这会儿孙宁发现这时候的火绳枪没有准星，而且此枪侧面还刻有制作此枪的时间和工匠姓名，包括枪的重量，用药的重量和用弹的数量。

孙宁把枪握在手中仔细观看，发现此枪枪管有两处细小的裂纹。若是使用，可用次数绝不会超过五枪就会炸裂。也难怪明朝军队干用的人不多，次数用多了难免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