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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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发生的意外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真正压垮宋词还是因为梁叙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梦见过很多回, 梁叙站在机场的入口, 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她的世界,她拼命的跑, 想追上去, 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他的人。

梁叙清亮的眼神瞬间就苍老下来,眼睛干涩, 瞳孔布满血丝,如鲠在喉,声带有片刻出不了声音,他开口, 声音沙哑的像是垂垂老矣的人, “你……不能不喜欢我。”

弱弱地小小地的请求。

他千防万防, 害怕她被别人抢走,害怕她喜欢上别人了, 害怕她丢下自己不管了。

宋词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她不情愿什么都憋着了, 粉拳砸在他的胸口, 一下比一下重,停下手之后指着不远处的肖寒屿, 嚎啕大哭,“你生气你就能挂我的电话了吗?我昨晚都准备去找你道歉了,你知不知道我被他围起来的时候有多害怕?叫天天不灵, 叫地地不应。”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跟你解释?!”

“我总是找不到你,总是找不到。”

梁叙顿口无言,深吸气,指腹轻柔的替她抹干净了脸颊上的泪珠,他诚恳的说:“是我的错,是我小心眼,我不该跟你置气,可小词,你千万不能说出那两个字。”

宋词吸吸鼻子,明净澄澈的眸又要溢出水来,她没想过分手,到这种地步,也至多说出一句不想喜欢他。

分手两个字有多重,她清楚。

她的沉默却让梁叙误会了,他问的小心谨慎,“我对你好不好?”

宋词点头,是真的好。

轻拂而来的风,吹过枝头的绿叶,也顺便把肖寒屿的话带到两人的耳朵里,他说:“宋词,对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说丢下就丢下?只有真金白银才是靠谱的,你跟了我,我的钱都给你。”

肖寒屿从林荫之下走出来,黄灿的光打在他的肩头,纯黑的打扮在白日里衬托的更诡异,他不屑的睨了梁叙一眼,好像他是他的手下败将一般,他说:“昨晚也请你去我家做客了,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梁叙轻抿嘴角,漠然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睫毛轻颤,遮住了眸中透出来深深的冷意,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拳头,他努力控制住嗜血的冲动感。

昨晚这笔账,他要这人还清。

宋词对肖寒屿爱答不理,对他不需什么好脸色。

“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她说。

“我爱你。”他回。

“等我们都不那么生气了,再好好谈谈,要不然我怕我怒气冲冲之下还会揍你。”

“我爱你。”他继续说。

宋词停歇少间,“我们就事论事,你有错我也有错,我的不对我不会推卸半分。”

梁叙是第一个告诉她要和张文浩保持距离的人,之前未曾有人提醒过她这样会不好,她自己也没有这样的意识,昨天晚上她怎么都睡不着,想到那天梁叙说假设他也有一个女闺蜜,她联想之后,就觉得接受不了。

在爱情中,她也是自私霸道的。

梁叙扯出个笑,“我爱你。”

宋词对他的无赖毫无办法,她低着头不肯再看他,从他身边越过径直上了楼。

梁叙背脊挺拔,静静地的立在原地,他笑了一下,步履缓慢的朝肖寒屿走去,他问:“你叫什么?”

肖寒屿同他针锋相对,“不想说。”

梁叙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往前一提,恨入骨髓,切齿低声问:“你昨晚对她干什么了?”

肖寒屿的力气比不上他,拉扯他的手,发现摆脱不了他的束缚,果断放弃了,他挑衅的说:“我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你今天早上也就看不见她了。”

“让一个女孩子为你流那么多眼泪,为你感到羞耻。”

难怪、难怪宋词对他那么失望,梁叙觉得这都是自己应该的,一想到昨晚她被不情愿的劫持走,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又席卷而来,他的口鼻像是被人按在水中,窒息感从四周铺天盖地的笼罩在他的世界。

梁叙踹开他,高高在上的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他,冷声道:“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女孩,你该庆幸你没对她做什么。”

肖寒屿撑在地面上的手刚好硌到石头,掌心的皮肉被磨破了一层,细汗不断,狞恶着面容冲他大喊,“总有一天她会因为我有钱而跟了我!”

肖寒屿始终坚信不疑。

一周以后,开发部交上来两份实力相当的提案,两个小组都用心尽力了,梁叙大致看了看,还能过眼,至少他看到了一个游戏公司应有的实力。

他的每个决断都慎之又慎,稍有差错,所有的心血就都付之东流。

敲定了最终的方案之后,开部门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大家都活力满满干劲十足,在梁叙的*下,也想做出一番成就来。

职场靠打拼,不进则退。所有人都卯足了劲想升职加薪。

凌晨一点多,又熬了一次夜开完会,众人散去,室内只剩下他一人,梁叙摊在会议室的转椅上,精疲力竭,西装裤下有力的长腿搭在会议桌上,灯火透明。

梁叙仰着头,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根红绳,绳子串着个剔透的碧玉,这是之前有次他和宋词一起逛街,她执意宋给他用来保平安。

他牢牢地握住这块玉,原本紧闭的眼眸在此时张开,娴熟的拨通她的号码,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接。

这个星期,宋词只接了他的两次电话 ,次次都沉默寡言。

梁叙照常发了条短信过去。

“晚安。”

静坐许久,梁叙灭了会议室里的所有灯,把自己丢进黑暗中,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星星灭灭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启唇,他自言自语:“晚安。”

宋词在第二天早上才看见他的未接来电,以及那条“晚安”的短信,抱着手机跪坐在床上,怅然若失。

梁叙在那天之后的第一天打电话给她,她憋着气把电话给挂断了,算是以牙还牙,可汪多米说她太记仇了。

她说她没有,她只是在为和梁叙的和好找到理由。

你看,我也挂他电话了,这样也就不是不能原谅他了。

讲道理,宋词耿耿于怀的原因,还是因为孤立无援的绝望感太过真实,一时难以忘怀。

梁叙后来找过她几次,怎么说呢,两个人都别扭,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偏偏张开嘴就像失了声,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他渐渐的忙了,过来的次数就变得更少,对此宋词没有怨言,内心反而有种怪异的轻松感。

周末,宋词扛着院里的机器去地铁站,提前征得地铁站工作人员的允许,然后找了个不会影响乘车人的地方架好了设备,拿着话筒做采访。

学媒体的采编写的工作都得干,老师布置下来的做片子的任务也得好好完成。

地铁里都是步履匆匆的行人,她要是冲上去拦着搭车的人采访,那些人估计能把她给撕了。

所以宋词选择了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进行采访,早上七点钟地铁九号线行驶,工作人员提前了十分钟到站,夜里关闭的时间是十点。

宋词的机器充满了电,以确保录制过程中不会关机。

晚上九点多,宋词见缝插针的采访了几位志愿服务员,然后就圆满收工了,准备搭乘最后一班地铁回学校。

她也站了大半天,腿脚酸涩,走一步疼一下,累极了,收完三脚架和摄影机,宋词觉得她没力气扛回学校了,不过想到这台机器的价钱,她的细胳膊又来了劲。

这玩意太贵了,弄丢了她真的赔不起。

宋词扛在背上的包忽然轻了许多,就好似底部被人托着一样,减轻了她的负重,她回头,发现确实有人在帮她。

梁叙捏着她肩上的背带,提到了他的手中,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他自然而然的搂住她的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宋词记得她没告诉梁叙自己一天都会待在地铁站里。

“我问了你室友,她告诉我了。”

“叮咚”地铁的车门开了,九号线较为偏远,所以车厢里的人不怎么多,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天上车之后,甚至还有还几个空位。

起点站和终点站城南城北遥遥相望,整个车程大约要两个小时,相机包被放在梁叙的腿上,他的手始终都已占有的姿态放在她的腰间。

宋词转头一望,她身侧的人已经阖上了眸,眼底下的青黑像水墨画般晕染开,原来还有点肉的脸完全瘦了,轮廓分明。

她的小手情不自禁的触碰上去,硌的她想哭,停在他的眉间帮他抹平皱纹。

看起来,这段时间他过的也不好,瘦的都没了正形。

列车在过站停下时,梁叙的后脑勺总是会因为惯性作用磕到后面的铁皮,咚咚咚的响,他太困了,即便是这样都没醒,只是整个身躯一直往她身上倒,几乎就是睡在她腿上。

宋词咳嗽一声,默默的给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

日子晃晃悠悠,平淡而又缓慢的度过。

来年一月,陈森终于重回祖国妈妈的怀抱,比起高中,他长高了几厘米,一八零的身高蹿到了一八三,他戴着夸张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陈森他高考结束后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听从他父母的安排直接去国外读书了,他爸妈为此没少花钱,不过他家还没把九牛一毛的钱放在眼里。

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这是陈森曲国外念书之前许下的誓言,然而上学的第一天,现实就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全英文的教学,他一个*都听不懂。

陈森就又开始了他放飞自我的作死道路,飙车泡吧都是家常便饭,不过他心里有数,不该碰的从来没有碰过。

各国的大学考试都一样,对作弊零容忍,被抓到作弊有严厉的处罚,即便如此,还是有前赴后继如陈森这样不怕死的人。

期末考试,陈森询问周围的人题目答案,人用英语叽里咕噜的回了他长段,他就听明白了其中的一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你问我,我也不会啊。”

陈森挖空心思才抄到一题选择题,还被监控给录了下来,学校发了一封退学邮件给他。陈父怒不可遏,打了通跨过电话骂了他一顿,末了让他买机票滚回家。

陈森想,回家好啊,买了最快的机票,什么都没带,*颠*颠的就飞回国。

出了机场,阵阵冷风扑面而来,如冰刀割在人的脸面之上。

陈森裹紧身上的皮大衣,漫长的等待后,才见前来接机的梁叙。

陈森跳上副驾驶,摘了墨镜随手往后座一丢,搭着腿,笑呵呵的问道:“小表哥,你闻到什么味了吗?”

梁叙目视前方的路,“臭味。”

“明明就是知识的味道,我现在也算海龟。”陈森把衣袖伸到梁叙鼻间,“闻到没有?”

梁叙不耐烦,“拿开。”

红灯,车子停在斑马线前。

梁叙问:“之前跟你说的事怎么样?”

陈森坐正,打了个响指,“其他的不敢跟你打包票,但我认识的人的绝对是多,有朋友是广告宣传的公司,还有是专业做画面的,你说的那个完全没问题。”

“靠谱吗?”

“业界大佬,你说靠谱不靠谱?”

“倒好时差你直接去公司人事部报道吧。”梁叙爽快利落道。

陈森哀嚎,“太狠了。”

亲表弟都毫无人性的剥削,资本家啊。

梁叙眼角一挑,反问:“嫌狠了?那我现在直接带你过去报道。”

“不用,小表哥刀下留情。”

黑色的悍马车,车身尺寸大,线条稍微柔和些,陈森推开车门,灵活的跳下车,扒着窗户冲梁叙挤眉弄眼,“有件事刚才忘跟你说了。”

“不想听。”

“不听算了,那我就自个约小词妹妹吃饭。”

梁叙眼睛眯起来,大力抽了一口烟,问:“你约她?”

陈森隐隐听出了杀气,打了个激灵,忙解释,“不不不,别误会,我约得张文浩,顺带叫上她。”他的声音越发的低,“还想喊上你,四个人搓一顿。”

陈森和张文浩也就是最近才联系上,当年互相看不起的两人,戾气都没原来重了。

“时间,地点。”梁叙把烟头按在车载烟灰缸里,淡淡道。

“春花大排档,今晚十点。”

“好。”

夜色苍茫,人满为患。

简陋的蓝色小圆桌,随地可见的酒瓶子,耳边还有杂乱的划拳声。

顶棚外雪花飞舞,呼呼的狂风被透明塑截断。

梁叙风尘仆仆而来,单薄的黑色风衣上飘落了几片雪花,稍瞬便融化成水,面如刀削,冷硬无情。

他脱了外套,穿着里面米色的毛衣,然后坐在宋词的左手边。

陈森和张文浩谁都没主动要给他倒酒,那年冬天他醉酒的模样还记忆犹新。

梁叙心情不太好,其实这大半年心情都不怎么样,自己倒了杯烧白,打算一口灌下。

宋词制止他,低喝一声,“不许喝。”

梁叙的手僵在半空,蓦然一笑,宠溺道:“那就不喝。”

宋词夺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白酒烧心,呛的喉咙火辣辣,透白的脸颊成了绯红色,一杯不够,再来一杯。

她心情也尚不佳,她和梁叙仿佛回不到从前在一起的感觉了。

两个人都藏着心事。不敢提,怕互相揭伤疤。

“你还要喝吗?”梁叙端着酒瓶,轻声问。

宋词打嗝,喷出来全都是酒气,傻傻的笑,“喝!”

梁叙抿唇微笑,和蔼可亲,帮她把酒杯灌满了,只不过白酒换成了啤酒。

“小表哥,你故意的吧?”故意想灌醉小白兔。

梁叙滴酒未沾,独善其身,瞥他一眼,一副你不要给我多嘴的表情,“就你聪明。”

“酒后乱……”陈森不言而喻。

“借你吉言。”

宋词支着下巴,脸蛋滚烫滚烫的,“梁叙,我热。”

“我带你吹风。”他说。

河堤柳岸,寒风瑟瑟。

宋词沿着河堤走歪扭的八字步,边走边跳,笑的没心没肺,“啦啦啦啦……”

梁叙怕她掉进河里,把她拉离河堤外缘,“你喝醉了。”

宋词蹦蹦跳跳,冲他做鬼脸,“我没醉,没、醉!”

须臾之后,梁叙弯唇,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晃,“这是几?”

“五。”她喊。

他收了三根手指,“这个呢?”

宋词捧腹大笑,“二。”

“我都说了我没醉!”

梁叙又收了一根,“准确答完这个,我就相信你没醉。”

“这是一!”宋词念叨一遍,又大声的喊,“五、二、一!”

一遍遍,将他唤回过往的岁月,那时他诱哄她喊了许多个五二零。

梁叙圈住她,替她挡住风霜雨雪。

声声入耳,甜入心扉。

“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亲儿子,虐不下去。

小词:冷战!不分!

梁哥:不冷!不分!

明天见噜噜噜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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