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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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没去傅时卿的住处,她回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四季酒店。

在市中心也是首屈一指的豪华酒店。

大约傍晚的时候,傅时卿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她:“到了吗?”

南夏就瞄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压根没理。

半个小时后,见她没回,他给她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南夏倒是接了起来:“什么事儿?”

那边顿了一下,他似乎是咳嗽了一声:“卢俊跟我说,已经接到你了,你却去了酒店。怎么了?”

“还要拍广告,省得来回麻烦,不去你那边住了。”

话说得干脆。

可是,傅时卿多了解她啊,这语气,一听就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我最近有点忙,有点倏忽了。”

南夏却想起他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秘书,还有她那条特地给他挑了几个小时的领带,这会儿却在别人的手里。

她冷冷道:“你当然忙,忙得很,继续忙吧。”

她气得掐了电话。

之后,电话又响了好几次,不过她都没接。

侍者这时过来敲门。

南夏开了,对方有礼貌地跟她问好,然后,把一个礼盒交给她:“这是对门的先生让我们交给您的。”

南夏狐疑地朝对面看了一眼。

这时顶层的豪华套间,一般人,有钱也是住不进来的。

对门这位,应该也非富即贵。

不过,她对这位“邻居”没什么印象。

回屋她就打开了礼盒。

里面是一副画,一副关于她的油彩,画得惟妙惟肖。虽然南夏不懂画,也看出作画者功力非凡。

署名是:舒彦。

盒子里还有一封信,信上表达了自己对她的诚挚歉意,声称,唐突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她而过迷人了,云云云云。

后来还有一大堆夸得天花乱坠的词汇。

同时,也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舒家二少爷。

舒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在大洋彼岸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是早就跻身上流社会的一员了。

舒彦自己,则是一名享誉国际的画家。

南夏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恶感,看了这副有点幼稚却不失率真的信,笑了笑,丢去了一边。

本来因为傅时卿和沈安而糟心的心情,这会儿好多了。

她换了衣服,下到餐厅。

身边有人喊她:“嗨,南小姐。”

南夏回头,是一脸兴奋又有些忐忑的舒彦。

南夏苦笑:“舒先生,你到底想干嘛?”

“对不起,上午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不是有意的。”

“我已经不在意了。”南夏说。

舒彦喜不自禁:“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南夏反问:“你只是想做朋友吗?”

在她清亮的目光里,舒彦尴尬了一瞬,但是很快,他的眸子又坚定起来,笃定地望着她:“我是喜欢你。在见到你之前,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的,你不接受也没关系,但是,能不能不要排斥我?”

南夏怔忡。

没想到他这么坦诚。

望着他炽热却纯粹的目光,她冰冷坚硬的心稍稍软了些,耐心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啊?”

南夏低头搅拌咖啡:“我已经结婚了。”

舒彦石化。

……

南夏满以为,这样说一说,这个愣头青就不会再纠缠自己。

可令她哭笑不得的是,他只是落寞了一会儿,又重新找上她,几乎是亦步亦趋,赶也赶不走。

其实,南夏也不是很讨厌他。

“我真的结婚了。”又是老母亲似的语重心长,循循规劝。

舒彦:“没关系,做朋友也行。”

南夏:“……”真当她傻的?还做朋友。

他这样纠缠不清,南夏也是头疼,眼角的余光一瞥,正巧看见视野里一个背影大步离开。

她心里一颤。

是傅时卿。

下意识的,她掏出了手机,要跟他解释。可是,一想到那个秘书和领带,手指又生生顿住。

“怎么了?”舒彦不明就里。

“没事。”南夏咬了咬唇,语气很冰,“没事儿。”

就这样冷战了两天。

南夏到这边两天了,没去见某人。

某人呢,生病到上吐下泻,意识模糊,强撑着来见了她一面,结果面都没见着就负气走了。

两个闹别扭的人,无数次翻开手机,想打点什么,又拉不下这个脸。

这么僵着。

依旧是到洛杉矶的第二天。

晚上的时候,负责广告洽谈的李副总过来,说有个临时晚会,让他们有空就去参加一下。这酒店里住的,非富即贵,能多认识一个人也是好的。

“你跟他们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南夏转头对袁媛说。

因为要处理公司的事,袁媛晚她一天到这边。

“嗳,那个叫舒彦的画家,是不是喜欢你啊?”袁媛是个明白人,这两天一切看在眼里,这会儿,她摸着下巴,嘿嘿笑,“听说,他还是个有名的画家呢。舒家也挺有钱的,不过,跟傅家比还是差远了,顶多算是书香门第。”

过了会儿,舒彦开了辆跑车来接人,直接去了市中心的购物中心。

礼拜六,步行街上的人不少,走着走着,天上就下起了雨。

雨势很大,很快就打湿了铁门的衣服。靠右手边有个露天的咖啡馆,舒彦伸手打开了玻璃门:“你们快进来!”

南夏和袁媛遮着脸跑进了馆内。

入门的地方有块深蓝色的绒毯,专供客人踏脚的。南夏和袁媛站在那里没有动,四处一看,心里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这似乎不是一个咖啡馆。

踏上台阶后,左手边是通往二楼的木质旋转楼梯,右边有个柜台,座位是空的,后面一整排的酒柜,放置着一些贴满了外文标签的酒。

她叫不上名儿。

“我们还是走吧。”袁媛拉拉南夏的衣摆,有些拘谨地说,又回头看舒彦。

舒彦心里也没有底气,但是南夏还在这儿,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出去的话,脸上露出不在意的神情:“没关系,进去坐坐,外面雨下那么大,往哪儿去啊?”

袁媛都说不要了,他硬带着两人往里面走。

过了大堂是个四面敞开的大厅,银漆丝绒底座的沙发、钢琴漆雕刻矮桌,头顶是纯水晶枝形吊灯,装修地很隆重,四面都用橡木的雕刻饰面装饰着,靠右手边挂着几件女装。

“这衣服真漂亮。”袁媛惊叹。

她的声音有些大,把不远处偏厅正在谈话的人都惊动了。

馆主停下了说话声,往这边望了一眼,尴尬地回头,解释说:“对不起傅先生,出了点状况。”

他马上喊了两个手底下的助手过去处理。

远远的,南夏往这边望了一眼,然后,这一眼就看到了傅时卿。

他被一堆人簇拥着,如众星捧月般站在那里,衬衫下摆齐整地没入皮带,双腿修长,西装外套挽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换了一副银色窄边框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透过镜片,目光在她脸上徐徐掠过,又扫过舒彦,尔后面无表情地收回来。

南夏有些不大自在,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气。

那一眼的打量,她总觉得含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南夏咬牙,心里憋屈。

仔细算起来,他们也算半个发小,小时候,他这人就不合群,而她性格却比较开朗,朋友不少。

傅时卿那时候总不和他们玩,他们玩溜冰玩爬树时老一个人坐一边看书,他成绩优异,文静淡漠,有一股子书卷气,不搭理人时就显得有些高傲。

他们那伙人里,就有人那么评价他:

装逼。

以前南夏也这么觉得,总觉得他过于高冷了。不过,小时候并没有那种迫人的压迫感,虽然冷淡,骨子里有种公子哥的温文。

经年以后,他变了很多。不,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同样安静,骨子里有些东西却好像改变了。

被他用那种目光扫了一遍,她身上发冷,感觉像在冰天雪地里被剥光了围观一样。

说笑就笑,跟你好像很热络,可说翻脸,那就是分分钟翻脸的狠人。

现在这副模样,是打算装作不认识她吗?

馆主叫来的那两个助手很快就到了近前,说明了这是什么地方,且道明了此地从不接待外客的原则,委婉地请他们出去。

语气确实很委婉,但是姿态很高,一开始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舒彦脸色涨红,有点恼羞成怒:“如果不接待外客,就该把你们的门都给关紧了!我既然进来了,就没有出去的道理!”

两个助手为难地站在那里。

过了会儿,馆主都过来了,问是怎么回事。

舒彦随便指了旁边的一条裙子,看了眼南夏,说:“我要买这条。”

馆主神色如常,甚至没有把一个年轻人的意气放在心上,平和地笑了笑说:“对不起,这是非卖品。”

“我问你多少钱?”

身边助手上下扫了他一眼,抱着肩膀说:“658600美元。”

舒彦的脸色有点难看,回头瞥见南夏望来的目光,又有些骑虎难下:“开什么玩笑?这么一条裙子居然要658600?这是金子做的?”

他家虽然富有,他父母却对他管教严格,也从来不会给他大笔的钱随意挥霍。他画画赚的钱也不少,不是买不起,但这裙子,实在是太贵了点。

跟他平日的消费习惯,完全划不上等号。

就像穷人和富人对于“贵”和“便宜”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富人,富有的程度不一样,对于“贵”的概念也是不一样的。

傅时卿觉得再平常不过的消费,对他而言,是有些“贵”的。

有人从偏厅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一件衣服的价值,不能只以面料来裁定,还有它的做工、设计和设计师。”

南夏循声望去,是傅时卿。

人群很自然地为他让开一条道。

他的目光很冷淡,虽然在和舒彦说话,视线一直落在南夏身上。南夏以前从来没有觉得他的目光这么锐利过。

她半垂着头,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害怕他这样的目光。他给她一种难以捉摸的迷离感。

曾经熟悉的人,以一种全然陌生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多少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转念一想,她干嘛要怕他?为什么要怕他?明明是他不对在先!

南夏回头扯了舒彦和袁媛的衣角,就要出门:“咱们走吧。”

傅时卿这时在她身后说:“南小姐,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南夏的脚步生生刹住。过了会儿,她才回头。

她咬了咬唇,总觉得他面无表情的表情下,藏着几分讥诮,像是在讽刺她似的。尤其是这声“南小姐”。

袁媛也是尴尬极了,目光不断在两人之间逡巡。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撩起裙摆,白色的纱布在他掌心缓缓滑过,就像划过她心里。南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乎想看出他是几个意思。

袁媛觉得气氛不对,拉住南夏,跟他打了个招呼就逃了出去。

人走了,那馆主不住鞠躬致歉,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傅时卿一直目送着她玻璃门后的身影走远,才冷冷道:“没关系,小事而已。”

……

到了外面,袁媛就问她:“你跟傅先生怎么了啊?平时他挺温和的呀,怎么今天……刚才他看我的时候,我浑身都有种战栗的感觉。你们吵架啦?”

南夏没答,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一下一下掰着自己的手指。

袁媛说:“傅先生是很在乎你的,刚才他虽然在跟舒彦说,但是目光一直盯着你,一眨都不眨。这种男人,看着清心寡欲的,实际上最闷骚了。要是真有什么误会,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南夏都没法跟她解释,也懒得解释,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

舒彦倒是听出些问道:“南夏,你跟刚刚那位先生……”

南夏也没隐瞒,对他礼貌地笑了笑:“是我先生。”

舒彦如遭雷击,脸色渐渐暗淡下来。

两人身份地位之间的差距,在刚才那个会馆里短短的一场交锋间,已经充分表明了。

不止是金钱、地位和身份上的差距,他身上还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气质,分明大不了他几岁,但是自信、成熟,由内而外散发着让人折服的气度。

在他面前,舒彦不得不承认——他自卑了。

另一方面,他看得出来,他很在乎南夏。他和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南夏,好像和他说话是为了给南夏看似的。

不过,他们俩好像吵架了,气氛有点古怪。

可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好像一个局外人似的。刚才,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舒彦心里不是滋味。

“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再见都忘了说。

袁媛拧她,懊悔不迭:“他怎么就这么走了?让我们怎么回去?”

南夏心情很差,烦躁道:“走回去呗。”

袁媛:“……那咱们还是打车回去吧。”

南夏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这时,有辆黑色的宾利径直停到了他们身边。车窗摇下,傅时卿在后座对她说:“上来。”

他的目光看不出情绪,南夏本能地退了一步。

心底也生出一丝倔意:“管你什么事?”

看着她充满防备又抵触的脸,傅时卿皱了皱眉,压住心底的负面情绪,说:“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干净利落,没给她反驳的余地。

南夏还是在原地没有动,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傅时卿单手拄着靠在窗口,岿然不动,任由她看着。半晌,他轻轻扯了扯唇角,看着她:“你到底在跟我别扭什么?”

南夏被他这种气定神闲的态度气笑了,当下,也毫不客气地怼他:“我不来,就找你的秘书风流快活,现在无聊了,又来找我。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傅总。”

傅时卿皱紧了眉,压根没懂她说什么。过了会儿,他才苦笑:“秘书?你说那个沈安?”

南夏哼一声,心里还有气。

傅时卿的目光还是很冷,语气却缓和了很多:“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反正,我跟她没什么。本来就是因为项目的事情,临时调她过来的,你要是不喜欢她,我现在就把她调走。”

南夏不为所动:“那天我去找你,看到她拿着我送你那条领带。傅时卿,你什么意思?”算是问出了了,心情也松一口气。

不过,眼神还是不跟他对视,憋着股气。

傅时卿恍然,斟酌了一下,跟她解释:“我这两天病了,那天在办公室吐了,是宋助理扶我去医院的,可能是换衣服的时候落了吧。不过,我回头就让他拿回来了。”

他这样说,南夏的脸色才好看些。

傅时卿笑了笑,莞尔,神色里有股子慵懒的况味儿:“搞了老半天,你在吃醋啊。”

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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