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年初一问祥菊

那年大年初一那天，盖振东和兰兰商量，躲避一下给妈妈拜年乡邻们的眼睛，受不了来自各方面的询问，有些人凭他四五年在外闯荡，认为他知多见广，诛不知，盖振东不比他们多知道多少，也见不到太多市面。

明着是躲避乡亲们的眼睛，暗里借机会去北山人工林附近，也好给宋祥菊通个话拜个年，说实在的，也就五天没见面，一种无形的牵挂，还真想的慌，可怜的傻丫头马兰，还支持同情盖振东这位负心汉呢……

和宋祥菊通电话时盖振东问：“祥菊，有个重要亊儿和你说一下，我的两个远房亲戚要随我来沈阳市打工，做保姆最好，当保洁工扫大街也行。

我没有答应行还是不行，只告诉她姐俩人过完年听个准信儿。模棱两可地告诉二位，你看怎么办？唉，祥菊你听好，我没答应她二位，才来问你的，行不行给个准信吧？”

宋祥菊爽快地说：“振东啊，这类事办的越少越好，你怎么不想想，看到你我的状况她们会怎么想啊？她俩是你屯子的还是外屯的？是姑娘还是媳妇儿？”

“啊祥菊呀，是前屯荷花村的姑娘，亲姐俩，父亲前年出车运粮车翻人被粮袋子砸伤，抢救无效去世，妈妈才四十一岁又嫁人了，是我嫂子的亲属，很可怜的，能帮就帮她们姐俩吧。很懂亊的都二十上下岁。怎么样？你就说行，好吗？”

“振东啊，你给我出个难题呀，领来吧。再别揽麻烦好吗？哎快点回来吧，我可快挺不住了。振东听见沒有哇？这回算姐姐求你了好吗？”

“喂，祥菊你是在哪儿呢？背景音这么嘈杂声啊？是家里放电视吗？不是吧？象是电视里播放那种歌厅里吧？”

“唉，振东，你身边上有妈妈哥嫂，媳妇儿陪着，小侄女一定围着你说老叔好呢。我什么都没有，我要是在家不出来，往年逢年过节的，凡是我要在家，公司那些没正事的家伙们，去了就不走，你说烦不烦人？我还得当服务生侍奉她们，做我不愿做的事，那样更闹心……

我吃完早饭就出门了，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都关门，好不容易碰上这家歌厅，坐下不走了，在这过夜也挺好，免得一个人在家老是想一个事儿。”

“喂，祥菊，去找刘杰玩两天也好？何必把自己封闭起来呢？那丫头待人接物滿好的吗。我就爱看她一笑露出俩虎牙，真讨人喜欢……”

“我说盖振东，你给我听好了。你别吃着碗里还惦记着盆里的，小心我揍你！说句顽笑，我能舎得打一下你吗？我也想到她了哇，可是，刘杰去婆家过年去了我上哪里去找她呀？以后我不会让她见到你的。”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说了事，我哪是那种风骚性情中人啊。唉，我的祥菊姐怎么还吃你下级的醋呢？放心吧，沈阳市有宋祥菊，盖振东不会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谁也抢占不了姐姐位置……

唉，你打算给那两个丫头找点啥事做啊？我晚上好让程茵嫂子去前屯告诉她们一声，准备一下，过了出五我返回时把她们捎上。”

“别过了初五，明天准备一天，后天你给我马上回来。你说的那俩女孩正好有几家保姆不回来的，后天晚上让她们和服务对象见面。

后天不来就别带来了，听见没有？记住！后天你要不能准时把人带来，就别往这带了。别说了，再见。”

宋祥菊说到这挂断电话，啊，恰到好处，不容盖振东解释，他只有遵照执行的份，还解释什么？和谁解释？这就是一个男人将身相许两女人的结果。好在宋祥菊还不限制他和马兰在一起，以后会怎样呢？还是个未知数……

他站在呈祥村后山空空荡荡野外，看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啊，对呀，往年的大年初一，他也不来野外，往年的今天正和仲林、马兰、夏雨、梅云、等一伙人挨家逐户团拜呢。

有谁会在忙了一年的野外，过年还去欣赏它呢？有谁过年还踏山赏景呢？不知道仲林现在在哈尔滨想他没有？大概不会想的，对他的振东哥应该只有夺妻之恨……

盖振东坐在呈祥村后山一处向阳地方，仰首看着蓝蓝天空，偶尔从西北天边飘过来的片片白云，象似洪媛婶放养在大草原上的白鹅。

啊，那是撒落在草原上的班班白银。清源大叔多福份，每天和爱妻养育着十二岁的翔儿，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真乃是民间之楷模啊……

稀稀拉拉的朵朵白云，象似有人编了程序那样有秩序，从西北天边源源不断地向东南方向运动着，盖振东的思绪被片片白云从呈祥村带到远方……

盖振东第一次在大年初一跑到北山，于其说踏山赏景不如说是自找安慰。他在內心问自己：“是找清静吗？还是在做不可告人的私事，给婚外女人拜年？

亲爱的兰兰，此刻你振东哥的心，又交给了另一个女人，兰兰，振东哥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兰兰，你要知道后，还能象以前一样爱着我吗？肯定不会了。兰兰，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心里明白人们常说的那句话：“瞞过去初一，瞞不过去十五。”

等到我的丑事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兰兰，你的振东哥我在你心中将是不可饶恕之人。兰兰，仲林兄弟，咱们这一年里，为什么要发生这么多事事非非？”

人工林里滿是没有叶子的白楊树，远看灰蒙蒙的象似睡去羊群，偶尔有两棵水曲柳的叶子还粘贴着，象国画中里的一点红。

盖振东登在北山最高处，眺望远方条条农田根茬纵横交错，垅沟里的少许白雪，给画卷点入神韵，象块块地毯平铺在大地表面上。

望一眼四年前曾劳作过的田野，忘却几天来心中积蓄烦恼，此刻他的心已被家乡田野陶醉……

天已经过了晌午，他肚子催促他该回家充填食物，他又一次站起身四周眺望一番，匆匆忙忙返回家。

当他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他哥家院子里，停着一辆高档轿车。他心里猜测能是谁呢？窗前有几位姑娘走动。

啊，其中有一个头稍高一点女兵，盖振东的心放下了许多，准是关叔叔关天硕来看妈妈。他知道的，在咱十里八村的姑娘里，当过兵就关蓓姐一个人……

从记事起，大年初一关叔叔准时给妈妈磕头礼拜，年年如此，用他自己话说：“呈祥村人不给老嫂子一年磕一次头，他说总觉着对不起盖嫂，对乡邻的点拨于恩惠，一个屯子差不多都受过老嫂子的金语良言，咱呈祥村里这些年发生的事事非非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乡亲们和睦相处，老嫂子有不可磨灭的功劳。”

关叔叔，你可知道吗？她的老儿子我，今年给她脸上可没少抹黑。 到门口一看关燕儿姐也在，还有两位他不认识的姑娘，她们是哪的？来妈妈这里做什么呢？他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盖振东几步走到关蓓姐面前，用庄稼院的老传统，给关蓓姐磕头说：“蓓姐过年好？两年多不见了，小弟给您磕头了。”

关蓓姐是爱说爱笑开朗大方姑娘，笑的前仰后合的说：“两年多不见，我爹收徒弟了，小东子啊，这茬人还真有继承传统礼数的呀！

你看谁还行这种礼呀？太古老了吧？哎蓓姐得给张大钞吧。头都磕了圧岁钱多少给点，接着！”

关蓓姐拿出百元票票递到盖振东手上，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他。他笑着接过关蓓姐的百元钞票说：“蓓姐，军人也兴这个呀？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到圧岁钱，竟然是兵姐姐给的。”

“小东子别贫了，还不快屋里给你关叔磕头要圧岁钱去，你燕儿姐也在屋里，那才是大财主呢。”

妈妈和关叔叔关燕儿姐谈笑风生，她们正论着焦氏姐妹趣闻，他没心插话。直接去了厨房，哥哥在给嫂子打下手，也在边做菜边聊天。

当盖振东看到哥哥和程茵嫂子时，一种敬畏之意在内心中尤然而生。勤劳朴实的大哥，在这个家的付出，是呈祥村有目共睹。

程茵嫂子的贤惠名是享有盛誉。在呈祥村百姓心里嫂子程茵和大哥盖振华两人的榜样力量，是高于模范夫妻洪媛与叶清源的。

程茵嫂子要上孝公婆，下育女儿。还要忍让振东这位不懂事的小叔子。

说句心里话，振东的哥哥嫂子才真够上模范夫妻呢。十来年中上有双亲，下有女儿，还有他这位不争气的弟弟，这些洪媛婶子都沒有。他的一大家子都靠嫂子程茵拢着，妈妈拿她当闺女相待，这种情怀的婆媳关系可想而知……

他走进厨房，嫂子笑着说：“振东啊，一大上午你跑到哪野去了？你的小哥们儿来看你，马兰也不知道，出去怎不和她说一声呢？”

他凑近哥嫂身边，笑嘻嘻的说：“嫂子，有啥能吃的吗？我饿了才跑回来的。我到北山和田里看看。哎！嫂子你一会儿去荷花村一趟，告诉你那两位亲戚明天准备好，后天晚上到沈阳。

我做过搬家时认识的两家打给我电话，让我在一两天给找两个年轻女性，她们保姆回家过年不回来了，我答应她们后天晚上见。”

“振东啊，该着嫂子我省事，我的两位表妹都来了一个上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