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完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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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这个忤逆不孝的,连你大哥那儿,你也找人动手了吗,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宋清辉捂着胸口,脸色也是难看得不行,显见气得不轻。
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在府中,都能被人围困住,平哥儿人在外面,又毫无防备,难免不会中了他的道,心里不免一时悲凉起来,难不成候府真的要落在这个不贤不孝的儿子手中。
“啊!”赵松梅在房中,又是一声惨叫。
猛的叫醒了宋清辉,不,就算平哥儿也没了,这不还有个孙子么,嗯,最好是个孙子,顿时也想明白了,宋天远为何会对赵氏下手。
“父亲,女儿也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做个闲散的老太爷,可比丢了命的强。”宋倩语刚刚一场虚惊,这会儿见宋天远过来,倒是很快定下神来。
“想让我把爵位传给他,用这样的手段?我告诉你们,别白日做梦了。”宋清辉虽说有些软弱无能,但被人*到这份上,也*出火气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儿子不客气了,说着,手一挥:“全都给我上。”
要说宋天远从青松院那里逃出来,也是大为气恼,放在宅子这边的人手,足有近百人,因觉得那一院子的妇嬬,根本造不成什么障碍,因此带了十几号人过去,却不想突然杀出一队人马,差点失手被擒,这一出来,就立马收拢人手,将散在各处的人手都收拢了起来,足有五六十号人,加上之前在门口的,加十来也有七十八号人,而那些没有在这里出现的,却是已经命赴黄泉了。
他是不会管那些的,只如今收拢来的这些人,黑压压一片,全挤在主院门口,院门早就被砸破,如今空荡荡的,里面的人,自也是能看清外面的情形,只一众人等,看得脸色发青,这么多人,就凭他们十来号人,就算加上那几个女护卫,勉强凑够二十号人,虽说个个身手都还不错,可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根本不容他们多想,对方已经冲杀过来了。
双方人马很快就交战在一起。
宋清辉已经吓得退回屋内,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申叔,现在咱们可怎么办啊!”耳边除了外面的喊杀声,还有赵松梅的叫喊声,混在一处,听得他头痛欲裂。
只是他们还没商议出个结果,院内的防线却是破了,对方人多势众,虽是拼命防守,仍是防守不住。
杜家三兄弟却是领着几个护卫,退守在赵松梅的房门外。
而另一伙人侧是护卫着候爷。
一群人杀进院里来,随后宋天远也领着楚姨娘母女一起跟了进来。
楚姨娘一进门来,左右一扫,半点不惧这满院的血腥气,开口大喝道:“那些小妖精呢,把那些妖精全都杀了。”
宋天远自是没意见,些许小事自是会顺着她。
随后,那些通房丫头连同秋媚,还有那些毫无抵抗之力的小丫头们,全都被拉扯了出来。
“对对,就是她们,全都杀了,杀了。”楚姨娘下令道。
十来个女子,全都无力的挤在一起,个个眼神惊恐的看向楚姨娘,楚姨娘却是痛快的哈哈大笑。
手起刀落,一干丫头眼带怨恨,匆匆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少**,少**……”外面的喊杀声,已是近在咫尺,眼看就快冲进屋里来了,香儿已是急得不行。
赵松梅只觉得疼痛一阵接一阵的袭来,她之前做好了万般的心里准备,却也敌不上这疼痛来袭的那一刻,汗已经浸*了头发,*透了衣衫,整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起来一般,但疼痛仍在继续。
杀了一干碍眼的妖精,楚姨娘心头十分畅快,眼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目光便又盯上了赵松梅的屋子。
“还生什么孩子,生下来也是一死,还不如在肚子里待着。”随着她一声令下,一群人便涌了过去。
杜家兄弟等人,自是拼死抵挡,少**如今的情形,若让人闯了进去,岂还能有命在。
外面的动静,在屋内也是清晰可闻,香儿取了赵松梅的那把剑,握在手中,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少**你别担心,奴婢就是拼着一死,也会护着急少**的。”
说完,便手握着剑,往门边一站,此刻房门紧闭,可若有人敢从外面把门打开,她就会不顾不切的刺过去。
赵松梅之前与人交战,已是力竭,这会儿疼了半响,已是强撑着一口气,整个人都处于半昏迷状态。
侍候在一旁的潘妈妈也是急得不行,既心急外面的战事,又心急少**这状态,这样可怎么成啊,一个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啊。
“秦大夫,你快想想办法啊!”
秦大夫也是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他虽是个大夫,可主管的是外伤这一块儿,这接生的事情是稳婆的事儿啊,他赶鸭子上架,也是无法可使。
“你先别急,我先帮少**使针,提提神,怎么说生孩子,也得打点起精神来。”随即秦大夫摸出个针包来。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这两人却是顾不得,只要人没冲进来,他们且先忙活着帮少**接生吧!
香儿定定的守着门口,全神惯注,眼珠子都不敢转动一下的盯着门扇,只要那门一动,她就得有所行动。
听着外面的动静似有些不对,好像人越来越多,但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她只一心守着这扇门,守护着少**。
只听着外面喊杀震天之后,声音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顿时,整个院子安静异常,却只有少**的痛呼声,听着犹为响亮。
秦大夫给施了针,赵松梅便又清醒了些,只这清醒过来,那痛感却是越发强烈。
只听门“吱吖”一声,从外面推开来,香儿却是不管不顾,一剑便刺了过去。
只是很快,剑便被格挡开来,只听一道清越之音传来:“香儿,是我。”
香儿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仍不敢相信:“大少爷,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把剑放下吧。”宋天平微微一叹道。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犹自不敢相信的自语,随即反应过来,将剑一扔,便向赵松梅的床边扑了过出。
“少**,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咱们没事了,你放心生孩子,奴婢守着你。”香儿望着床上面无人色的少**,两行清泪直流。
之前,情势多危急之时,她也不曾哭出来,这会儿,瞧着正受苦的少**,却是哭得不能自己。
好在潘妈妈老成,直接将她赶到一边儿去。
宋天平却也是上前,一把握住了赵松梅的手:“小五,你别怕,我回来了。”
赵松梅已是虚弱得不行,微睁着眼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握着她的力道,心总算是落在了实处。
“你总算回来了。”随即死死的握紧了他的手。
宋天平正惊异于她的力道,随即耳边便是一阵响亮的哭声。
“生出来了,总算生出来了。”潘妈妈惊喜的叫出声来。
宋天平愣愣的转过头,就看见潘妈妈正将一个光溜溜的婴儿,放进一件披风里,给包裹了起来,随着她轻轻摇晃,孩子的哭声渐息。
“恭喜大少爷,是位小公子呢。”潘妈妈脸带笑意道。
宋天平脸上也露出喜色来,转头看向赵松梅,却见她已沉沉睡去,便又露出担忧的神色来。
“大少爷放心,少**无碍,只是累得睡了过去。”秦大夫拱手道。
宋天平这才放下心来。
因着之前种种,赵松梅虽顺利生下孩子,产后却颇为虚弱,生产完后,便安心休养起来,府里府外的事,均是宋天平一人料理。
且说那日宋天平领着一众护卫回到府中,就发现了异样,立马让人去巡城队借来兵马,他侧先带人入府,随后便与宋天远的人马战在一处,要说这些护卫,近两月时间,得赵松梅大力支持,训练得也颇为辛苦,虽在外面已经战过一场,但并妨碍什么。
此番与宋天远的乌合之众打起来,不说以一敌十,以一敌二不是问题,没多长时间,就将对方人马杀了一半,随后巡城队的人也加入战局,事件很快平息下来。
楚姨娘母子三个,直接被巡城队的人看押起来,这府中死伤数十条人命,引来这么多的贼人,这母子仨的罪名,可小不了。
更重要的是,宋天远与宋倩语姐弟两个,更有弑父的嫌疑,不管放在那个朝代,不孝不悌,这都是大罪,他这次,是如何也逃脱不了了。
宋清辉虽说时常犯糊涂,这次却没犯糊涂,这母子三个的罪名,他是一句好话都没帮着说过,要说他半点情谊不念,也不是,怪就怪楚姨娘,进到院中,便率先杀死了他的爱妾秋媚,连带着几个模样出众的通房丫头,刚开始顾着自身安危,还没怎么在意,但事态平息下来后,才发现身边孤零零的,连个陪伴的人也无,这才想起那些丫头的好来。
这母子三个,却是判了斩立决,倒是宋倩语,在问斩之前,收到了夫家的一封休书。
而宋天平,此次出征苗疆有功,却是得皇帝亲自下旨,赐封世子,连带着也封了赵松梅世子夫人,另又赏下些金银来,以示恩宠。
倒是宋清辉,府中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被皇帝申饬了一番,加上之前的伤势,伤了些根本,后又因死了爱妾,很是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
全书完
番外一
“赵员外好!”
“赵员外好啊!”
“老丈你好,大家好!”赵松柏带着一脸和气的笑意,一路走来,冲四下拱手。
待他带着一行人走过,仍留下一群人驻足观望。
“这就是赵员外啊,听说他是个大善人,也不知都做过些什么善事!”
“咦,你这是外乡来了吧,赵员外的事,都没听过,我跟你说啊,赵员外做过的善事可多了,别的先不说,只说去年那场大水,整个琼河两岸的庄稼地全都给淹了,地里庄稼没收成,多少人家都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不是想着卖儿卖女,就是想去逃荒兴许还能有条活路,那时候几乎家家都能听到哭声,凄惨得哦!”说着摇头哀叹,仿若身临其境。
见他正感叹连连,旁边便有人接了话去:“多亏了赵员外,开了自家的仓,放了粮食出来救济,随后又掏出银子来,四处购了粮食来赈灾,他这一举动,救活了多少人啊!”
“他是救了人,可也没少得好处啊,不是说皇帝都下旨表彰么,能得这个名儿,掏多少银子都愿意啊!”
“这话怎么说的,人家救灾之前,可没想过会得皇上的表彰,咦,我怎么听着你这人说话怪声怪调的,别不是故意找事吧!”那汉子说着这话,就瞪圆了脸,怒目而视。
这话简直是犯了众怒,一干人等,便纷纷出言辩驳,他们都是得过赵家救助之人,自容不得别人说恩人的坏话。
“这小子,没准是眼红赵家,兴许是与赵家不对付的。”
“没准是赵家的对头,故意在此捣乱的。”
“小子,说这话前,你可有把自家家财都都散出来的底气。”
一时七嘴八舌的围攻过来,那说酸话的小子,仅凭一人之力,却是招架不住,被指责得节节败退,没一人动手,只言语的攻击,已是让他狼狈不堪,不敢再说一句赵家的不是。
赵松柏年近四十,下颌留着一缕胡须,人却并不显老态,因常年练武强身,身子与二十多岁时并无多大差异。
他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偏安一隅,守着家中的产业,连出门都少,最多不过去县城里,或是庄子上住几人,查个账什么的,认真说来,这其实就是个极顾家的人。
这赵家说起来,家财万惯,良田何只千顷,而周边乡民,看到的可不是赵家的财富,而是赵家的谦和,乐善好施。
认真说来,这赵家,也并非一般的人家,赵家兄弟四个,住在这乡间的,也惟有赵松柏一人,都说赵家富贵,却不知,这赵松柏可不是最富贵的那一个。
他的兄弟们,个个都比他更能干,更出息,就连最小的妹妹,也是候夫人之尊,一品诰命夫人。
但是他却也有兄弟们比不上的地方,那就是子嗣昌盛。
从成亲隔年就生下长子之后,这么多年下来,陆陆续续的,已经生下七儿三女,十个儿女皆为原配钱氏所生。
说起赵松柏与其妻钱氏,夫妻二十多年,也算处得极为和睦,更属难得的是,赵家发达起来,赵松柏待钱氏如初,半点花花心思也没生起过。
要说他这人吧,年轻时便是风姿俊俏,如今虽上了些年纪,但看上去,仍是仪表堂堂,虽说二十多年过去,但岁月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更何况,越是成熟的男人,越是散发着无限的媚力。
他这般的模样,又有那样的财富,身后还有几个兄弟撑腰,这么多年下来,多少女子对他倾心不已啊,就算知道他正妻凶悍,儿女成群,自甘为小的女人,也是不在少数。
各色美人儿,或楚楚可怜,或聪明伶俐,或娇艳如花朵初放,或冷傲如冰雪,也或是才情并茂者,均是不能入他的眼,打动他的心,被他一心一意对待的女人,也惟有钱氏而已。
这让多少香闺少女们振腕长叹,恨不能打动他的心,也忌妒钱氏能得这般男子的爱重。
反倒是钱氏这个身在福中之人,并不觉得怎样,仍就依着自己的意愿,一心一意的过着日子。
要说钱氏这人吧,也算是个极厉害的女人,管家理事很有一手,就是打理外面的产业,那也是一把手,这么多年下来,可以说是家里家外一把抓,还两不耽误。
孩子一生就是儿女十个,还个个养得聪明伶俐,虽说过于忙碌,以至于母子间少了些亲呢,却也得子女们的真心爱重。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孩子们也都陆续长大,长子、次子,都以读书为重,没遗传到他们多少本事,倒是长女,行事颇为泼辣,很有些钱氏年轻时的风范。
赵家并无重男轻女一说,儿女们也都是一样的教育,钱氏对肖似她的长女,更为看重些,见她打理产业方面颇有天份,她也半点不藏私,手把手的交她如何管理,小小年纪便跟着学了起来,如今十五岁年纪,已是把钱氏手中的大半产业,接过手去料理,倒是让钱氏轻闲了不少。
空闲下来的钱氏,最初还有些不得劲,忙活了这一二十年,早就成了习惯,一天不看看账册,不拔拔算盘珠子,心里就觉得闷得慌。
她的这些不习惯,在赵松柏的陪伴下,倒也慢慢适应过来,这两口儿,年轻时,几乎是各忙各的,如今上了些年纪,两人间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三五不时的便携家带口,去庄子也或是县城里小住几日,两夫妻倒是处得越发的和睦恩爱。
再过了些年,儿女们皆长大,各自成家立业,赵松柏夫妻俩,更是把手中的产业俱都交托出去,不再理会这些事物,钱氏在清闲的日子中,也体会到各中好处,再则年纪大了些,精力也有些不济,手中家业,传承给下一代,她也是极为放心。
这下子夫妻俩倒是无事一身轻,年轻时不爱出门的赵松柏,倒是突然有了外出游玩的兴致,他与钱氏夫妻恩爱,既要了门,自是少不了带上她。
如此,倒成了夫妻相携游玩,无牵无挂的,倒也自在安然,从出门便往北走,一路游山玩水,终于走到京城,却是足足花费了五年的时间,一度成为亲友间的笑谈,谈笑之余却也是让人羡慕不已。
毕竟身在高位之人,不能懈怠公务,而有空暇时间之人,身体又难免跟不上,各方面能达到条件,还有游玩兴致的人,还真是不多,也不过空有羡鱼情。
编辑阿花说完结得太仓促了些,让我再加几个番外,前段时间有点忙,拖到现在才开始,先在此跟大家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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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从妹妹成亲之后,赵松树就有心将铺子开到京城来,再加上老三、老四都做了官,且妹妹也嫁进了候府,他甚至有了进京居住的打算。
只是这些打算还只是在心中想了想,没有成行,毕竟阿爷还在,总不好他们兄妹几个都跑了出去,只留大哥一人在家尽孝吧!
便在家中稍做整理,安顿好家小,随即便从各处铺子中抽调出大笔现银来,还从各家铺子中,调派出不少的掌柜、管事、伙计等人手,耗费了不少时间,一切安排有绪,这才领着一行人等,浩浩荡荡的赶往京城。
都说做生意,若铺子没开进京城里,就算生意做得再大,那也算不得这行业间的龙头,要说赵松树立志也不小,很早之前,有点本金就想往京城去闯荡的,但他这人,素来也是极为沉稳有度,人生地不熟,连个熟人也没有,自然也就中敢冒进。
这次却是天大的好机会,弟弟进京做了官,娶了学士府家的小姐,妹妹嫁进了候府,连混在军营中的老三,都成了将军府的女婿,兄妹齐聚京城,相互间也各自结识了不少人脉,各种关系汇聚,牵连夹杂不清。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人脉,在县城之中,他就能从上到下的打点到位,来了京城,身后又有那么多的关系,不怕被人打压,再凭着他生意场上的手段,很快他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铺子开起来,有一间就有两间,两间三间的开下去,以至于慢慢的各行各业,均有涉猎,且各行的生意,还都做得不错。
从京城往外推,那就是极容易的事,京城有的铺子,各州府,各县城,也都均开设了分店,以至于到后来,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赵记这块招牌。
也有人觉得天高皇帝远,觉得主店开在京城,那么势力也只在京城范围之内,想要强龙压倒地头蛇可不容易,皇帝的昭令下达到这些州县,都会出些岔子,更何况不过是最低等的商家,私下里便搞了些小动作。
其中影响最大,还要数水南县的县令楚世均,这位楚大人小舅子就是行商的,水南县地处偏远,他为县令也有三载,对于赵记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赵记的铺子还没开起来,就给他送礼打点过,他还觉得对方十分识趣,心中颇有些好感。
而他的小舅子精通商事,对赵氏这块肥肉,却是垂涎欲滴,别的地方耐何不了,但在这水南县,他才是霸王。
因此便设了局,坑了赵记一大笔银子,害得赵记铺子没开,便直接关门了。
这事赵松树知道后,也没有动用弟妹们的关系,自个备齐礼品,往各部的衙门中走了一趟,随后这位楚县令大人便以亏空、贪污的罪名入了狱,牵出萝卜带出泥,在严刑烤打之下,又牵扯出不少背后的人物,一个牵连一个的,动作竟是越闹越大,以至于整个燕州府,落马官员,竟高达四十五人之多,甚至越往深查,还能牵连得更深更广。
就算是皇帝派下来的钦差,这会儿也只觉得额头冒汗,不敢再往下查了,囫囵着匆匆结了案。
但此次如此重大的案件,也着实震惊了不少人,而让大家记忆最深的,却还是这个赵记,一切的起因皆因他而起,甚至有谈起赵记而色变的言论。
赵记,这一次在各州府官员中却是出了名,在往后的很长时日里,与赵记有关的案情,上下官员无一不是慎重对待,而赵记也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如此顺风顺水的经营了数载下来,赵记打出了响当当的名号不说,赵松树本人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就他个人财富来说,他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为此,还得了个小财神的绰号。
不出将入相的,他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轻易没人敢招惹,就连王公贵族们,也多愿意与他交好,毕竟他钱多,随便送出个东西,都能称之为珍宝,倒也不是为贪图那点东西,而是赵松树这人吧,名下商铺多,各行业都有经营,日常需要个什么东西,不好寻到,找他那就对了,一点不费事的,就能帮你办妥当了。
要知道,这些达官贵人们,所需要的东西,可不是凡品,而他都能为人搜啰来,他这名声,便也越叫越响。
赵松树这人,也算是个奇人,以他小小一个商户,不过是在县城中开着些铺子,就敢来京城闯荡,要说士农工商,这商户之家,本属末等,是个人都轻贱于他。
但他本人却完全没有商户的自觉,拿着大把的钱财,各处结交,凭着一个接一个的关系,生生辟出一条路来,要说他家中弟妹,也都算是能人,但真正依靠他们的并不多,能发展出这般的产业名声来,也全靠他手腕高超,为人机警而已。
都说有钱人都是守财奴,反观赵松树,却完全不是这样的人,适逢大旱灾年,赵松树一次拿出数百万两的银子,捐给朝廷赈灾,这一举动轰动一时,也让朝中的官员们,瞠目结舌,这么多银子啊,就算几代人什么也不干,也吃喝不完,就这么眼也不眨一下的,全都捐了出去,这气魄,这胸襟,还真非一般人可比拟,也着实让这些为官者汗颜。
他这一举动,也让当时的无数百姓记住了赵松树这个人,在民间反响极好,不少人都称他为赵大善人,毕竟他们多数人,也都是因为这笔钱而得以活命。
而赵松树此举所得的好处,却也不仅仅如此,因着他这番慷慨解囊,而助朝廷解决了这个十分棘手的问题,让愁眉不展,正为国库空虚而犯愁的皇帝龙心大悦,见事情就这么原满的解决了,这高兴之下,便封了赵松树一个候爵。
这对赵松树来说,简直是个意外之喜,他捐出钱财,不过是对受灾的百姓心存怜悯,忆起自己年少时,也曾吃过许多的苦楚,曾经的自己却是不必再提,而眼前的百姓,却是有能力帮扶一把。
不过,怎么也没想过,会得到一个候爵之位,想多少人为个爵位争得你死我活的,而他就这么得到了,简直是无心插柳柳成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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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产房之外,赵松林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抬头望一眼紧闭的房门,听着门内嘶喊叫疼的的声音,每叫喊一声,他的身子便僵硬的停顿下来,脸色便又难看上一分。
“怎么这么久还没生出来。”这一句话,他都不知重复过多少次了。
“赵将军不用着急,夫人身子康健着呢,不会有事的,再等等也就出来了。”陪坐在一旁的大夫,茶都喝了好几盏。
倒并不是他口渴,而是面前这位将军,脸色实在难看得不行,他这一紧张,便猛喝水了。
“生这么久还没生出来,当真没事么?”赵松林有些怀疑的问道,以往在乡间,也是知道生孩子的情形,似乎听着村里谁要生了,他不过是在外面野一圈回来,就能看到人手抱着个大胖小子,想想人家生孩子这么快就出来,怎么到他这儿就这么久没信儿呢,听着房内媳妇儿喊一声,他这心肝儿也跟着颤一颤。
“女人家生孩子,多是耗时颇长,将军真不必着急,老朽之前帮夫人把脉,夫人的脉极稳的。”大夫面对着这么一张黑脸,忍不住的,手又伸向了茶盏。
心里也是暗自嘀咕着,人家生孩子,请稳婆就是了,便到赵将军这儿,非得把他一个老大夫给请来干坐着,把完脉不算,还非得让他陪着一起等着,不让他回医馆去。
需知他们北地大夫本就稀缺,医馆里总有病患上门看诊,平时都几乎从早忙到晚,这会儿偏把他这个大夫叫走,在这儿干坐了老半天,医馆里怕该排起长龙了,偏这赵将军气势慑人,看着他胆颤心惊,想走的话,到了嘴边也没敢说出来,只得耐着性子等着了。
赵松林根本就坐不住,就算老大夫再三说没事,能平安生产,到底孩子没生下来,他就没法放下心来。
才坐下片刻,便又站起身来,在房门前来回走动着。
“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屋内传来。
赵松林嗖的一下停住了脚步,抬眼直直的盯着房门,有此示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恭喜将军,夫人生了。”老大夫也跟着松了口气,放下茶盏,对着赵松林拱手说道。
“是啊,夫人生了,我做爹了!”赵松林这才醒过神来一般,一脸欣喜状。
“多谢你老了!”赵松林高兴的冲老大夫拱手道谢,随即转头吩咐一旁侍着的小厮道:“一会儿准备五十两银子,做为这次的诊金。”
那大夫听着这话,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起来,这五十两赚得也太容易了些,也不作推辞,再次拱手道谢。
过了会儿,产房门打开,春兰抱着个襁褓出来。
“恭喜将军,夫人生了位千金呢!”稳婆抱着孩子,正待行礼却被赵松林一把拦住了。
“抱着孩子呢,不用行礼,夫人怎么样,可还好?”赵松林急切的问道。
“夫人安好,生产十分顺利。”这稳婆脸上的笑意便淡了几分,世人多是重男轻女,听说是个千金,将军竟是连孩子都没看上一眼呢。
“没事就好,我去看看夫人。”说着不管不顾的进了屋去,稳婆便也抱着孩子跟了进去。
“香雪,你怎么样,真是辛苦你了。”赵松林瞧着她一脸苍白,脸带倦容,头发更是被汗浸*,紧贴在额前。
“我没事,可看到了孩子。”尹香雪露出个虚弱的笑意。
“我急着进来看你,还没看孩子呢,我现在瞧瞧,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女儿还是要长得像你才好,要是长得跟我似的这么壮实,还真怕会嫁不出去。”赵松林笑嘻嘻道。
“有你这么做爹的么,女儿才出生,你就这么说她。”尹香雪好笑道。
赵松林这才转身,从稳婆手中小心的接过孩子来:“来给爹抱抱,爹的小心肝儿!”
那稳婆瞧着他这小心翼翼的动作,连带着那亲呢的语气,顿时觉得自己是想多了,这哪像是不疼闺女的人。
赵松林接过孩子,小心的抱在怀中,开口对稳婆道:“今儿也辛苦你了,一会儿我让账房给你支一百两银子。”
稳婆听到这话,真是大喜过望,激动得连连福身致谢:“谢将军赏,谢将军赏!”
要说她接生也有几十年了,都是生儿子给丰厚的打赏,生女儿也只讲究些的给些,大多人是啥也不给,更有甚者,还会将她给打骂出门,说她给带来的霉运,没给接生出个儿子,而是给接生出个丫头来,遇上这样不讲理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可从没像今儿这样的幸运,得了足足一百两银子的打赏,北地贫寒,就算大富之家,最多也不过是五十两的打赏罢了,这赵将军出手可真大方,可见是个疼孩子疼夫人的。
稳婆欢天喜地的出去领赏了。
“生的是女儿,你可会不高兴?”尹香雪问道,北地重男轻女成风,当然,也有女孩儿并不好养活之故。
“怎么会,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不都是我的孩子吗?”赵松林想也不想的回道。
“你会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尹香雪是真的放下心来,疲惫的合上眼,嘴角还挂着微笑。
说起来,赵松林还真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在尹香雪连着四胎都生下的都是女儿之后,反倒是尹香雪坐不住了。
想着自个连生了四个女儿,这辈子怕是没有生儿子的命,她与赵松林成亲这么多年,家中没有一个妾室通房,夫妻恩爱如初,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可偏偏她自个不争气,没能生下一个儿子来为赵家传宗接代。
若说,夫妻俩关系但凡差一些,她也不会为他考虑这些,她出身将军府,性子本就利索直爽得很,又怎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可赵松林对她用情至深,她又何尝不是,自然也想他能有个儿子,传承香火。
便与他商量纳一良妾。
倒是赵松林出言拒绝:“咱们有四个女儿,好好教养,并不会比男儿差,到时候出嫁也可,招赘也可,咱们老了,总不会不管咱们,至于生儿子的事,倒是不必强求,真没有儿子,想来也是我命中无子,至于传承香火,大哥家那么多孩子,哪一个不能为赵家传承香火。”
尹香雪听着这话,只觉得泪盈于眶,再不提纳妾的话来,只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更是对赵松林掏心掏肺的好。
番外四
宋天平做了世子,赵松梅也就成了世子夫人,而候爷因着之前坠马受伤,后来府中动乱,伤中受惊,再加上闹事的人,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女儿,还有曾经最宠爱的妾室,这连番打击之下,结结实实的病了一场。
只是病好之后,身子骨就再不比以前健朗了,府中的诸事,便慢慢的交给了宋天平来打理,他这个候爷,也就退居幕后了。
而候府之中,随着水涨船高的,除了宋天平身边的几人之外,就要数赵松梅的陪嫁丫头了,这其中,又要数香儿最得体面。
她是陪着赵松梅从小一起长大的,在赵松梅生命受到威胁时,也出了大力,更是在她生孩子的生死关头,一心一意的护卫在她身旁。
凭着这种种功绩,香儿就非一般人能比。
她本人模样儿也长得不错,办事能干,为人机灵,府中诸事平息,赵松梅也空出手来,要为她挑选择亲事。
这消息一出,府中没有成亲的小伙子们,那一个不是蠢蠢欲动,各自托了关系,让人来赵松梅跟前递话,也有人想去林妈妈跟前献殷勤,不过林妈妈却已经不在府中当差了,只嘱托赵松梅帮着香儿找个好人家。
也是感念她们母女两的情义,赵松梅便这般大张旗鼓的帮着香儿相看起人选来,势必要找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方才能配得上香儿的伶俐。
“香儿姐姐,门口有人找!”小丫头一脸笑意的在香儿耳轻声说了句。
“瞧你笑成这个样子,是谁啊?”香儿挑眉问道,心想,自己认得的人可不多,若是府中的下人,哪还用人来传话啊。
“姐姐去看就知道了。”那小丫头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
“我看你们是皮痒了,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待我去看看是谁,回来再收拾你们。”香儿见人家不说,也是无法,起身往外走去。
才走近二门处,就看见一个壮硕的男子背影,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看着有些眼熟啊。
“是你找我?”香儿见那人背对着自己,便开口问道。
那人听着声音,猛的转身过来。
香儿这才看清他的面容,竟然是徐虎,跟徐虎她也是相熟,之前世子爷总去铺子里买点心,那时候徐虎就常在身后,时不时的就拉着她说话,一个大男人,也忒聒噪了一些。
“原来是徐大人,听说徐大人高升了,奴婢还不曾恭喜大人呢!”香儿笑说着恭喜,身子微微一福。
“叫什么徐大人,不过是一不入品的小官儿,当不得一声大人,再说,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可不能这么见外,不防称我一声徐大哥。”徐虎粗声粗气的说道。
这人,怎么跟以前有些不一样,香儿诧异的打量了他几眼,便发现他脸上竟带着些别扭,心里暗自称奇,这样一个大男人,竟能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香儿也不跟他客气,也便笑着问道:“徐大哥今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既然称了大哥,也就不好再自称奴婢,不然,岂不是连累人家也跟着低人一等。
“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哦,不,是有事!”徐虎说得吞吞吐吐。
香儿听得直瞪眼,倒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呢,一个大男人,竟比她一个女人还婆妈,她这还真是头一回见。
“徐大哥有事,不妨直说,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自不会推辞。”徐虎一个外男来找她,想必是为公务上的事,没准是想求到世子爷头上,不好开口,便迂回的来走世子妃的关系。
随即又觉得好笑,这人大可不必如此,世子爷什么样的人,跟着他的兄弟,又岂会不照顾。
见香儿脸上仍是笑意盈盈,似没拿他当外人看,徐虎底气便又足了些,咬了咬牙,破釜沉舟似的开口道:“我是听说,你要说婆家,就想来问问你,你看我咋样?”
说完,徐虎便挺了挺身板,笔挺的站在她面前,似要让她看个仔细。
这徐虎,模样儿也就那样吧,身板儿倒是挺壮实,个头也高,看着倒也人模人样。
香儿听着他那话,着实愣了好半响,他……这是在,跟她表白心意!
顿时脸便涨红了起来,哪有人当面说这个啊,你要有意思,也该是请个媒婆去说和才对,不对,她又没同意,请什么媒婆。
香儿一时,也有些乱了,这徐虎人也是不错的,只是自己的身份太低微了一些,虽说世子妃给她放了籍,但也不能抹杀,她以前也就是个奴才下人的身份。
“徐大哥,我一个奴才……”香儿嗫嚅道,都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我知道,我并不介意,我要介意就不来问你的意思了。”徐虎认真的说道,连之前那些别扭,都抛却一边了。
“那我再想想吧!”香儿羞红了脸,她虽然一向是个很能干的人,但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还面对的是一个不安牌理出牌的人,也会不好意思的。
“还想什么呢,你若觉得我哪里不好,指出来就是,我往好了改。”徐虎没得到一个准话,倒底觉得不安心,这可是候府,可不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随意登门,就算世子爷不介意,他总是找世子妃的丫头,这影响也不好。
这性子,怎能急成这样,香儿羞得不行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好笑,若是一个不认得的人这样问她,她定叫人来打了出去,不过这人是徐虎。
“头一样,你这性子急的毛病,得好好改改。”香儿开口说道,想故意唬着脸,但眉眼间却尽是笑意,笑红得也不像话,这话说得,完全没有震慑力。
“我这可不是性子急,你若不应下来,我怕世子妃就将你许了别人。”徐虎开口道。
“你现在才知道急,早干什么去了?”世子妃要给她说亲的消息,早就传出来了啊,有这个意思的,可不就早早登门了么,只是那些人世子妃都没瞧上眼,她倒也不急,总归世子妃的眼光比她好。
徐虎见她问起,忙苦了脸道:“我前段时间被派去别处了,昨儿才回来,就听说了这信儿,今儿就急急的来问你的意思了,昨儿晚上,我一宿都没睡好呢,就后世子妃把你给许人了,我今儿打听好了,才来问你个准信儿,你要愿意,我明儿就请媒人来。”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聒噪,她不过问一句,他就罗罗嗦嗦的说一大堆。
想是这么想着,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没掩住。
“你别光顾着笑,也给个准话啊!”徐虎急切的问道。
“嗯!”香儿,低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什么,我没听到!”徐虎急了。
“我说我答应你了,你明儿就去请媒人来吧!”香儿说完,脸红得要滴血似的,却是再也待不住,转身往二门内跑去。
留下徐虎一脸傻笑的盯着她飞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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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宋学士六十大寿,大摆宴席,城中官员,稍攀得上点关系的,也都登门送上一份贺礼。
学士府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宋学士没有儿子,今儿这样的日子,女儿女婿也是早早到场,三女宋清荷,更是头一天就过来帮忙*持。
宋家姐妹未出嫁时,关系也极不错,如今各自成家,也就逢年过节的在一起聚聚,倒比不得以往亲近了。
“三妹,你成亲三年有余,怎么肚子还没点动静?”宋清秋做为长姐,适时的表示了一下,对幼妹的关心。
“我也不知道,大夫说,身子没有问题,可就是怀不上。”对于怀孕这事儿,她也是十分着急,与她差不多时候成亲的小姑子,孩子都快三岁了。
“莫不是妹夫?”宋清秋没好说得太细。
但姐妹间总是有默契,话虽说得模糊不清,宋清荷却也听得明白。
只见她摇了摇头:“大夫为我把脉时,也为四郎把过脉,说我两人身子都康健着呢!”
听着这话,宋清秋倒是有些吃惊,要知道这世间的男子,多是好脸面的,若是没有孩子,多是反责任推托在女子身上,与他却是半点不相干,这般通情达理,愿意让大夫一起诊脉,这赵家儿郎,果然品行贵重。
宋清秋也是一阵感叹,想当初父样为三妹定亲时,她还出言反对过,一个无根无基的书生,侥幸中了举,得了个官儿,没人提携,又能达到什么程度,与京中的世家子弟,完全不能比。
当时还觉得父亲老糊涂了,特意为此事回娘家与父亲分说了一番,他老人家也是人倔的,任她说什么,就是咬口不松,她一个出嫁女,又能如何。
想那时,满京城,多少人都在议论,赵家儿郎是有多么的幸运,得宋学士看中,能娶学士府小姐为妻,甚至也有人说,是学士府小姐与他有了首尾,宋学士无奈,才允了婚事等等。
从种各言论,足可以看出赵家当初与宋家,是多么的不般配。
可三年之后,这种种言论,却是渐渐少了,甚至已经听不到,再说什么赵家不般配之类的话,反倒是夸起宋学士有眼光之类的更多起来。
这足可以说明,这赵松材不差,是块当官的料儿。
只是眼见赵松材官儿越做越大,宋清秋这心里,又开始为妹妹担忧起来了,成亲三载都没有孩子,妹妹这当家夫人的位置,可做得不算稳当啊。
“那,妹夫可有收房里人?”宋清秋开口问道。
难得回娘家一趟,难得姐妹相聚,她总得为妹妹想想法子,出出力。
宋清荷再次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四郎他并不重女色,我不方便时,也曾跟他提过,只是他说,有我一人足矣!”
“都成亲三年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看你,还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宋清秋打趣道,心里也有些羡慕,妹妹果然是嫁对了人。
想她夫君,当初还是她自个挑中的呢,成亲十来年,什么感情,也都消磨得差不多了,对她虽仍还是尊重,可身边倒底还是收用了两个人,一月有大半月在那边厮混,比起妹妹来,她这日子过得,当真心酸。
想想,还是她自个眼光太差,不比得父亲目光如炬,为妹妹挑了这般良人。
“好了,我也不笑话你,给你说点认真的,你也得给自个考虑一下,现在是还年轻,若再过个三年五载,还没有孩子,到时候该如何?”宋清秋脸色有些黯然,这清静日子过得让她都羡慕,但却也美中不足,果然,人都没有十全十美、好处占尽的。
“姐姐提起这话,我也曾思量过的,若实在不行,也只能为四郎纳妾了,只不过纳妾的事,四郎并不怎么热衷。”宋清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孩子的事,简直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他不肯纳妾,可是顾及着学士府?”宋清秋有些不信,男人哪有不爱美色的,不过是诸多顾及罢了。
如今学士府,父亲健在,做女婿的,都得忌惮一二,不能做得太过份。
“并非姐姐所想,我瞧四郎是真心不想纳妾的,说来,赵家兄弟四个,上面三个哥哥,也都没有纳妾,惟一嫡妻耳,想来四郎也是如此的。”宋清荷脸上带了些笑意,与其说是忌惮学士府,她更愿意相信,赵四郎对她的情谊。
这神情看着真有些碍眼,宋清秋撇了撇嘴:“那若真生不出孩子来,他可有说过,以后做何打算。”
“他说赵家族人众多,收养一个也好,过继一个也吧,总归不会膝下空虚,老无所依。”与其说过继族中子弟,她更向往的是过继大伯家的孩子,说来也怪,大伯家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生,而二伯、三伯家,却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女儿,到她这里,却是连个女儿也没有。
不过,过继也好,收养一个也好,现在都不用着急,那得等他们真的生不出来再说,他们还年轻,如今只过了一个三载而已,往后还有无数个三载要过呢,真的不着急。
宋清秋听着这话,已经是惊呆了,但凡是个男人,那个不希望有自己的子嗣,而眼前这个,却是宁愿过继、收养,也不愿纳妾自己生一个,当然,她自然也不是希望妹夫纳妾,但世间男人均是如此,眼前出现这么一个异类,让她太难以致信了。
宋清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还能说什么,人家夫妻感情这么好,甚至连妹妹因为无子,心中郁结的那点心病,他都帮她纾解了,根本就不需要她再做什么。
妹妹就算无子,可她看得开,妹夫待她又这般好,就算没孩子,这日子过得也跟神仙似的了。
“三小姐,姑爷在二门外候着呢,让奴婢来请示三小姐,天色晚了,可要此刻回家,若姐妹们话没说完,他便去凉亭处待着,待小姐说完话,他再来接小姐。”丫头口齿伶俐的凛报着。
“我昨儿就来了,也该回去了,姐姐,得闲了,你尽可来我府上找我。”
“我送妹妹吧!”宋清秋也跟着起了身。
姐妹两也没过多客套,相携走至二门处,远远就见赵松材等在那里,背影挺直如松,转过头来,就见到她们,随即便扬起笑脸,正待上前虚寒问暖,才发现陪在一旁的大姨姐,忙深深作揖。
宋清秋含笑受了他的礼,也没多说什么,便与两个作别。
看着相携而去的人影,宋清秋再次感叹,赵四郎果然温润如玉翩翩君子。
番外六
赵老头得知大孙子进京赶考之后,就整天在家里盼啊盼啊,每到初一、十五这两日,便让家里的老婆子王氏,还有大儿媳妇钱氏,让她们买来香焟纸钱的,往庙里去拜一拜。
对此,王氏、钱氏,自然也是十分乐意前往,为此钱氏甚至还在菩萨跟前许下心愿,若儿子得中,就要买个大猪头来供奉呢。
琼江村地处偏远,交通不便,消息来往也十分闭塞,好在大考之日过了大半年后,也传来了消息,县衙那边的消息是先传来的。
得知自家的大孙子中了同进士,赵老头也喜得老泪盈眶,读了这么多年书,一家人全身心的支持着,总算是得中了,虽然差强人意了点,好歹也是中了不是。
闻讯而来的村民们,也均是纷纷上门到贺,不少人拿了家中的鸡、鸭、鹅上门,也有些置办了些像样的礼品。
虽说如今村里,因为赵松柏兄弟的关系,许多村人,与赵老头一家,其实是颇为疏远的。
做人都讲究个良心,赵家兄弟待村里人都不错,他们养鸭养鹅,也多亏赵铁柱带的头,且赵松柏兄弟两人,在收购村民们的鸭、鹅上头,还都会比其他村里,多给几文钱,别看几文钱不多,但一只牲畜多几文钱,一年成百上千只的养着,足足能多出一二两银子来。
谁又不是不会识数的人,受过人家恩惠,自然就会记在心上,前些年,赵老头还作妖作怪的,见人发达了,有钱了,想要认回几个孙子,当面没什么人说,背后谁不私下嘀咕几句。
认真说起来,赵老头因为之前的种种,近些年在村里已经都没什么名声了,这些事他何尝又不知道,却又没法拿出来跟人说,只得闷在心里,生闷气罢了。
好在他还有个出息的大孙子,这次总算为他挣回颜面,让他脸上有光了。
“老爷子,这下可该享福了,孙子中了进士该做官了吧!”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脸嬉皮笑脸的恭维道。
“这个还没得准,县衙那边,也只是抄录了榜单下来,中了进士是真,却还没有授官。”赵老头没得准话,自然也不敢乱说,他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老头子,对于官府衙门之类的,向来十分敬畏。
“嘿嘿,中了进士,肯定是要授官的,大侄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做了官老爷,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啊,咱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那汉子嬉笑道,脸上也是容光焕发。
赵老头本是一脸喜色,听着这话,额头便轻微的跳动了起来,他今儿确实是十分高兴,大孙子熬出头了,又何尝不是他们一家都熬出头了。
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见他孙子做官了,都想过来占点便宜,什么叔叔伯伯的,他们也配。
赵老头这才认真打量起来,围在他身边奉承的几个,可不就是村里几个流里流气的混蛋么,刚刚被人捧得高兴,他还没发觉呢。
再抬眼四下一望,脸色就更不好看起来,刚刚几乎还人满为患的院子里,此刻人已散去不少,还在院中待着的几个,无不是沾亲带故的。
而像里正、村中的几个颇有名望的族老,此刻却是一个也不在,回想起之前,还晃眼看到过的。
“刚刚那些人呢?”赵老头疑惑的问道。
“嘿嘿,人不都走了么,咱们江哥儿中了进士,那边的四狗儿,也中了进士,人家还不是同进士,而是正儿八经的两榜进士。”说着眼珠子一转,便又笑道“不过咱们江哥儿也不错呢。”
“什么,四狗儿也中了进士,就他那年纪,才读过几年书?”赵老头有些不敢置信,赵松材进京赶考,他是知道的,但他却没想过,他会中进士,进士可不是那么好中的啊,百十年来,他们村中,读书人出有好一些,别说中进士,就是中秀才的都没有,他们家江哥儿,可还是第一人呢。
怎么也不信,从小看不上眼的四狗儿,会比他捧在手心的江哥儿还强。
“这么说,里正、族老们,都去了那边?”赵老头脸色不好的说道,暗自觉得这些人,也太不给他面子。
“老叔计较这些干嘛,他们不也是先过来这边的么,且人人都不空手,带着礼来的,还不用你置办酒席招待,这不是好事么。”那汉子一脸占了便宜的样子,换作是他,怕是早乐坏了。
孙子都中了进士,即将为官,他还能计较这点酒席钱吗?这也太小看他的气度了,他是怎么听,都觉得这汉子的话不顺耳。
想着村里有名望的,都往那边去了,他这里留下的,全是这等货色,心里真是老大不快。
两家相距也有不短的距离,但那边的笑闹声,实在太大,以至于他在自家的院子里,都能听得到,甚至都能联想到,那边得有多热闹。
这等的喜事,本就该举族同贺,与那边的热闹相对,自己这边,实在有些寒碜了。
心里不是滋味得很,那一个也是他的孙子啊,不只那一个,还有大狗儿,二狗儿,那都是他的孙子,可他们并不认他,如今弄得跟仇人似的,他心中不由越发苦涩起来。
这些年,身子越发差了些,平时动弹都少,但以往的事情,却时常想起,想着老三在时,他其实也挺疼他的,只是后来病了,也确实花了家里不少钱,眼见家中的银钱越来越少,他对老三的感情,也越淡了些,以至于去了之后,对几个孙子孙女,也都有些牵怒,不愿意多理会。
当初分家,他也分了屋子和地给他们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确实有失公允,不说别的,孩子还那么小,就分出去单过,若是江哥儿,他肯定就舍不得。
当初他可没想过,几个孩子会这么出息。
这些年,他时不时便会想,自己当初若公允些,待几个孩子好一点,那么,如今家中的富贵容华,是不是也跟赵铁柱一般。
想到赵铁柱,他心中既是气恨,更多的却是羡慕忌妒,毕竟他现在享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他的啊!
江哥儿中了进士,就要做官了,他应该高兴的,可是想着那个,比江哥儿更出息的孙子,以后的官,可能做得比江哥儿更大,他这心里,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他后悔了!
眼看着赵铁柱一家一天比一天的发达起来。
他早就后悔了!!!
番外七
钱氏在得知儿子中了进士之后,也是一阵扬眉吐气,供儿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她也算是熬到头了。
想着以前儿子中秀才时,王家那边,似乎还不怎么把她看在眼里,因着自家家境,也确实不如王家良多,就算心有不满,倒也诸多忍让,到儿子中了举人后,王家的态度立马就转变不少,她倒也没跟人翻脸,耐着性子,虚应合着。
到如今,儿子总算是出头了,王家算什么东西,她已是瞬间不将王家看在眼里,对窜掇着儿子往城里住的儿媳妇王氏,她也立马摆出了婆婆款来。
想这王氏,从进赵家门开始,就没怎么侍候过她这个婆婆,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样,吃穿用度,样样都好,虽说是用的自个的嫁妆,但她人都嫁进了赵家,这些退妆,自然也是赵家的东西。
也不想想,当初若没有这等的嫁妆,她能允了她进门来,哼,不要脸的东西,进门来就忘了她这个婆婆了,好东西自己享受,完全不将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王氏,过来给我捏捏肩,我这一天啊,光顾着高兴,这会儿才觉得混身不舒坦,骨头都疼了。”钱氏一脸高高在上道。
王家经商,王氏在家中,也是当成小姐似的养着的,到进了赵家门之后,只觉得诸多不如意,但也是明事理,知道为人妻,为人媳,多忍让着些,为此,也没闹出什么事来。
在这乡下,也曾住过一段时间,对这个婆婆的性子,也了解得十分清楚,以前赵松江没中进士,她还有所顾及,如今,怕是什么也不顾的,要拾掇她这个儿媳妇了。
婆婆就是天,王氏无法,也只能苦笑着受了。
“没吃饭啊,一点劲儿也没有。”钱氏不满的瞪了一眼,转头又对下首的柳氏道:“都说这说媳妇啊,得擦亮眼睛好好挑,这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的,娶回家来做什么,咱们是娶媳妇,又不是娶个菩萨回来供着。”
这么多年下来,钱氏对王氏积赞下的怒气,此刻是再也不用忍着了,真是大感痛快。
“呵呵,谁说不是呢,咱们铁哥儿这也相看了好几个人家了,总是没成,我还想着,大嫂眼神好,帮我掌掌眼,说合一个呢。”柳氏满脸堆笑道。
要说以前她也真为儿子*心,文不能武不就,进学堂识得几个字,人却实在不怎么机灵,想看了几个,人家都看不上,说来,也是赵老四这人,太不能干了,以至于儿子都不好说亲。
但现在柳氏也不愁了,赵松江做了官儿,他们铁哥儿可是官老爷的弟弟,何愁娶不到媳妇。
心里这般想着,但想到赵松柏兄弟几个,娶的姑娘,那都是一等一的,都是堂兄弟,这相差也太大了些,心中时不时也会涌起一阵愤愤不平之感。
王氏听着那边,心知钱氏是在说她,心中颇有些不乐,但也不能说什么,钱氏不喜欢她,她早就知道,如今人家水涨船高,她心中何尝没有一些隐隐担忧,怕赵松江会休妻呗。
“哎呦,这么大力,是想捏死我啊,你说你,做点什么都不行。”钱氏生气的喝斥道,随即便又高声道:“不用你在这里侍候了,去厨房里帮忙去。”
“瞧瞧,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戳一下动一下,唉,我这是造什么孽,娶回这么一个儿媳妇来。”
“这样的媳妇,我是求也求不来呢,嫂子你还嫌弃。”柳氏笑着帮王氏说了一句。
她也是回过味来了,江哥儿当了官,以后江哥媳妇,不就是官夫人么,有什么事,指定还得求到她头上,可不敢随便得罪。
“行了行了,我这累得慌,你自个寻点什么活儿做做吧。”钱氏听着这话,有些不乐,也就没心思再招呼她了。
“那我也去厨房里看看。”柳氏站起身,便走了。
独留钱氏一人,愣愣的出着神。
抬眼望向屋外,远远的就能看见赵铁柱家那一橦橦宽大的屋子,犹其是那二层小楼,说是什么小姐的绣楼,哼,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村里的一个野丫头么,称声小姐,住个乡楼,就真的高贵起来了不成。
突然也想起,之前,也曾远远的瞧过那丫头,模样儿长得真是不错,那气度,那言行举止,还真有点大家小姐的气派。
再想想其他几个,大狗儿良田千顷、二狗儿生意做得极大、三狗儿做了什么将军的女婿、四狗儿如今做了官,真是一个比一个出息。
想到这些,她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些她半点看不眼的东西,竟一个比一个能干出众了,甚至比她的江哥儿都能干,犹其是那个四狗儿,已经把她的江哥儿压了一头了。
赵铁柱一家,其实早就把他们这一家压得喘不过气来了,瞧瞧村里的那些人,以前多少人在她跟前奉承,现在呢,想寻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而家里的几个妯娌,也不过是面合心不合,当面一番好话,背后还不知怎样呢。
儿子中了进士,本是高兴的事情,但钱氏只高兴了那么一阵,便再也高兴不起来。
要说这么多年,村里的闲言闲语,她还真是听了不少,从不与人理论,不过是听在心里生闷气罢了。
想着总有一日,江哥儿出息了,她就能将这些闲言碎语,砸在那些的人脸上,让他们有火也不敢发,可现在呢,似乎永远也没有那一天了。
儿子只是一个同进士,比人家可差了一个等级呢,以后做官,也做不过人家,她那些憋屈,还得继续憋屈着。
这般一想,之前的扬眉吐气,瞬间觉得,只是一个笑话了。
钱氏面色泛苦,心里却是揪心似的,一阵比一阵难受,她这一辈子,是注定抬不起头来了么,永远都要被三房的那几个崽子压在底下,翻不了身么。
人家兄妹几个,个顶个的出息,而她呢,三个孩子,除了江哥儿,别的还真拿不出手来。
不想不知道,这一对比起来,钱氏都快崩溃了,她这一辈子都要活在那几个小崽子的阴影之下了吗?
争强好胜一辈子,指望儿子出息为她出头,可儿子劝她的,竟只是让他忍让,对此,她真是说不出的绝望推荐新文《抢个娇妻会种田》
番外八
“五管事,你瞧瞧这货,咱们收得不错吧!”
赵五听闻,也瞅过去瞧了几眼,开口夸道:“嗯,还不错,你小子最近干活越来越仔细了,我跟掌柜说说,下个月也给你提提工钱。”
那伙计一听,简直大喜过望,不过是来跟前献献殷勤,竟得到这样的好处,顿时连连致谢。
“多谢五管事提点,小的以后一定好好干活,以报答管事的知遇之恩。”
“嘿,报答我就不必了,你只要记得东家的好就成,咱们有这份活儿干,领着这份工钱,那都是东家的恩德。”赵五一脸肃穆的说道,神情间,也尽是感激之色。
他能有今日,日子过得人模人样,有这个管事的职务,每月拿着工钱,还得下面这些伙计的尊重,这些,可都跟东家分不开。
“是是,东家自是好人,不过,咱们这些伙计,可从来都没见过东家呢,听说东家是赵记的小姐,还嫁去京城的候府,如今已经是侯夫了呢!”那伙计满脸堆笑道,心想,自个没生个好时候,若是能早生几年,没准,也能跟五管事这般的威风了。
“可不是嘛,咱们东家人好,这福气自然就更好了。”赵五脸上也是一脸的笑意,想着,当初那么干干瘦瘦,丁点大的小丫头,看上去也没啥特别的,也就一把声音清亮清亮的,谁曾想她竟有如此造化。
不过,自己何尝不也是好造化,想到此处,伸了伸胳膊,抖了抖袖子,再挺了挺腰板,一脸的与有荣焉,要按辈份来说,他其实还是东家的阿叔呢,不过,他可没这么大的脸,回想当初自己干过的那些混帐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脸发烧,实在太丢脸了,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说什么也不会再干那些蠢事的。
“五管事,这是要回了吧!”
“嗯嗯,今儿生意不做,你们也辛苦了,天色不早,打烊后就早些回家吧!”
“嗳嗳,小的送你。”
“送什么送,回去吧!”赵五说着,便往外走。
他虽说不让人送,但那些个伙计,却惯会小意奉承,仍是把他送出了大门口,这才折回。
赵五才走出几步,就有老仆牵了马车来,见到他,便恭敬的行礼:“老爷!”
“怎么来接我了!”
“夫人说现在天气冷了,也黑得早,怕老爷眼神不便,就吩咐小的来接了,老爷还请上车。”说话间,那老仆便打起车帘子来。
“偏她多心,这么几十年了,摸黑都能走回家去,还让你来跑一趟,也不嫌费事。”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也觉得妥贴,谁不想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时时刻刻的关心着自个呢。
“老爷,可回来了,还担心你会不会早走一刻半刻,便与老王错过了,看来老王办事得力,正巧接着老爷了。”青娘见到赵五回来,忙迎上去,身后跟了个捧着汤盅的老妇人。
“嗯,回来了,知道天冷,你还跑到这风口处来,快进屋里去。”说着,伸手牵了她,一起进到屋内。
那老妇人已将汤盅放下,青娘便动手,将里面的汤倒了一碗出来,捧到赵五跟前:“才从外面回来,吹得这一身冷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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