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被驱逐的王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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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只听到耳边一阵啸叫,子弹险险擦过他的头顶,把他脑袋上的皇冠瞬间打歪掉,而子弹擦过他的头顶,令他头发也被烧焦了不少。
因为子弹震动,他甚至能感觉得到耳膜一阵震动,就像是被尖锐的物体刺痛,教皇的脑海中传来了无法忍受的痛意,随后他的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而掉到地上的那顶华美的皇冠,被陆溪紧接着“磅磅”两枪,毫不留情地打得稀巴烂。
那顶代表着无上权利传承多年的权柄,成了一地碎屑,倒在了它曾经的主人身旁。
陆溪收回了手,把手枪揣进袖子里,一脸淡定地看着骑士们冲到她的身边。
擒贼先擒王,教皇是这里的主心骨,他昏了过去,只剩下这些只知道听从指挥没有什么主见的骑士,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陆溪担忧恐惧的东西了。
骑士冲到了陆溪的面前,各个都是一脸还在状况外的表情:“公主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显而易见,教皇想要谋反,挟持了女王陛下。女王因为他的暴行,已经晕死过去,现在把谋逆的犯人抓起来,给民众一个交代。”
陆溪缓缓说道,她的姿态神情太过美丽沉静,再加上方才的动乱,没有人对她的话产生任何质疑。
“是!殿下。”
他们齐声应道。
往日高高在上的教皇,此时狼狈得像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一般,从高高在上的王座,沦为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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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再次醒来时,是在监狱里面。
这里的监狱建在地底下,常年昏暗潮湿,不见阳光,只有插在墙壁上的火把散发出橘黄昏暗的光,明明灭灭,随着阴风不停的摇摆,是当之无愧的人间炼狱。
不见光亮的黑暗小房屋内,霉菌横生,地面潮湿得令人牙齿打颤。
教皇不是第一次来到地牢里,但他以前,都是为了审视犯人而来。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审判那些怀疑神明的人,看着污秽邪恶人经过火把的淬炼,涤洗灵魂,让世界重新变得圣洁。
他是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来审视这些人,他洋洋自得,得意于自己的位高权重,把弄权柄,最喜欢将犯人投向审判台,将他们架上火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就是他权力的象征。
现在,一切都变过来了。
风水轮流转,教皇变成了阶下囚,曾经让他燃起万千的愉悦、让他感受权力的疯狂的火架,此刻成为了他最惧怕的东西。
褪去那层教皇的壳子,他也不过是一个人,一个被架上火架就会很快被火舌吞噬、被从里到外烧焦死去的人。
与街上那些卑微求生的下等民众和地上的蝼蚁没有区别。
而陆溪,成为那个审判他的人。
教皇手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镣铐,呼吸都感觉到疲惫。而陆溪,她锦衣华服,长发高堆,她神情冷漠,半垂着眼,静静的审视着眼前的囚徒。
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教皇可以打赌,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一位美丽的公主,居然是一个恶魔般的人物。教皇毫不怀疑,陆溪真的能杀掉他,能眼睛眨都不眨地杀掉他,所以他怕了。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之前给犯人行刑时那些犯人的哀嚎与痛苦的神情,他不想、也不要成为那样!那太可怕了!
教皇蜷缩着身体,再也不负以前的仪态和体面,此时的他,就像街上一个年老又胆小的流浪汉、像老鼠一样,只想往最偏僻最阴暗的角落里钻,将自己完全躲藏起来,苟且度日。
“公主殿下,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教皇咽了咽唾沫,万分艰难的说道。
“我是个可怜人,一个成不了什么事的老头子,放了我吧,让我回到教廷去,让我回家去,我的外孙和孙女都在等着我。等我重新戴上皇冠,我会把克丽丝废掉,让您当上女王。您以前不是想当女王吗?我可以满足您的愿望,我发誓。”
他苦苦的哀求着,因皱纹而褶皱的眼角滑下泪痕,沧桑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湿润。
任何一位有怜悯心的女士看到他这可怜的模样,恐怕都会感到动容。
可惜,他遇到的是陆溪。
她始终记得,就是眼前的教皇,将许多无辜的百姓,送上了审判台,送上了火架、绞刑架。
他在屠戮臣民的时候,为何联想不到他们的可怜、联想不到他们那些可怜的家人?
陆溪笑了一下,偏头看他,目光充满了奇异。
她顺着教皇的话说了下去,“教皇阁下,你知道我是个渴望权利的女人,又怎么会觉得,我会把权利交还到你的手上,而不是自己来做这个女王呢?”
“你——!”教皇语塞,惊呆了。
要知道,从古至今,任何一个被任命的君王,都必须要经过教皇的祝福,由教皇来主持加冕的典礼才能登基。陆溪说不需要教皇,而要自己来做这个女王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想跳过教皇的加冕,自己给自己登基?滑稽!太滑稽了!
“你这是大逆不道,神明会惩罚你的!”教皇怒不可遏,他敬仰的神明被污蔑了,“没有神明的嘱咐,你的王位不会稳固,你的子民不会臣服你,你的统治将是一场灾难!”
“我听过比这个更恶毒的诅咒,教皇阁下。”陆溪依旧不为所动,“如果真的有神明,祂最先惩罚的,应该是你这个搬弄权利的小人,惩罚你这个伪君子。”
教皇刚刚燃起的气势瞬间熄灭了,他看着陆溪,一双浑浊的老眼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无措来,因为他以神的名义通知这片土地多时,这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完全不相信神明的人!
她怎么敢、怎么敢不信!
如果她不信……这意味着,他的所有手段都是无用的,因为他面对的,是个真切的无神论者,她不畏惧神明的惩罚,也不信奉任何神明。
“神会惩罚你的……”他不知疲倦,仿佛痴傻了一般,反复叨念着。
陆溪只是冷冷地看着教皇,唇边似是有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信奉的神明不会带您上天堂,而我,却能让你下地狱。”
教皇一脸颓丧,瘫坐在地。
陆溪脸上仍然没有半点的动容,朝他伸出两根手指,冷声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探讨关于神明的话题,而是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在地牢里死去,我会以谋逆的名义,将你在所有臣民前施以火刑。教皇阁下,你曾经烧死那么多不信教的人,认为他们大逆不道,这个刑法,用在你的身上很合适。”
“我只是谨遵神明的旨意!”教皇反驳,眼睛里充满恐惧。
陆溪不予理会,继续道:“第二,你可以选择活下来,但是要听我的命令做事。以后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废除法典,你不能有任何异议。我让你宣布神谕无效,你不能反抗我的任何话语。我就是命令你的神,控制你生命的神。”
“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陆溪以一种最淡薄的口吻,说出了在教皇眼里最惊世骇俗的话,“我只是让你解散教会,和民众解释,这世上没有神明。不再以任何神的旨意办法任何法典,神意不能凌驾于人权、不能凌驾于任何法律之上。”
教皇此生都没有听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今天一次性全听了。
而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给他听的人,只有陆溪一个人。
他想要愤怒的训斥陆溪,但此时心中却再也不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胸有成竹和底气,反而觉得无比的惶恐。
因为他知道,任何的训斥,都只是像无能者的咆哮,不能让他的处境有任何的改变,只会让他更可怜地像只流浪狗。
陆溪的话是对的,他生他死,并不掌握在他日日夜夜为其祷告的神明手上,只不是陆溪一两句话的事。
神明不能拯救他。这世上,有谁是见过神明的模样的?没有的。可能会有将死之人见过吧,可他不想死,他想活着啊……
“我的耐心有限,不会给你很多时间。”
陆溪让人拿来一个沙漏,放在教皇的面前开始计时。
“教皇阁下,我只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不能在两个小时内做出选择,两个小时后,一样要死。”
说完,陆溪就退出了监狱。
相比起教皇的一条命,长年洗脑在民众心理留下不可亵渎印象的教会,才是更应该拔根去除的东西。
这远比对付一个教皇难多了。民众的人数太多,性格、背景各有不同,混杂在一起,十分复杂,如果不能破除教廷的统治,哪怕杀死了现在这个教皇,还有第二个教皇,第三个教皇,第四个教皇,民众依旧会信服他们,形式上的教廷不存在了,但是心里上的教廷将永远不可磨灭。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侵蚀瓦解他们,让他们自取灭亡。
陆溪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这件事着急不得,需要大量的时间,如今捣毁了教会,不过是这项伟大事业的起始,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如果监狱里的教皇不同意合作,那么她只好寻觅下一个继承人,来完成这个任务。
她并不是非他不可的。
两个小时后,陆溪重新走进了监狱里。
此时的教皇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他仿佛没有一丝力气,勉强的挨着墙壁靠着,有气无力。
一双浑浊的老眼呆呆的看着前方的虚空,好像在发呆一样,表情已经彻底死寂了下去。
陆溪问道:“考虑好了吗?活着,还是选择被烧死,去见你的神明?”
教皇听着陆溪的语气,觉得无比的嘲讽,可当他抬头看向陆溪,却发现这个女孩正站在监狱里唯一的那一扇窗前,浑身饱浸着阳光,她的眼睛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嘲讽,反而无比的坚定、沉静、美丽。昏暗的监狱里,所有的光亮都在向她一人身上聚拢,看上去美丽而圣洁——就像是壁画上的神明,甚至比壁画更要鲜活几分。
只不过,她是来审判他的人。教皇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一件事,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落幕,一个新的时代正要来临,而陆溪,就是舞台中央的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教皇才缓慢道:“活着,我选择……活着。”
-
克丽丝大病了一场。
她从未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的孱弱,仿佛呼吸一下空气,都让她备受折磨。虽然陆溪已经说了,那天让她喝下的,只是一下饮料粉末,不是什么毒药,但那对她的打击依然很大,她的心理防线被击溃了。
再加上,克丽丝亲眼目睹了一场政变,她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王宫里的局势就变了,曾经谁都可以欺负的妹妹变成了权力中心的至尊,而曾经对她呵护备至、让她倍感安心的教皇却成为了阶下囚……再没有人能保护她了,她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也没了替她收拾烂摊子的人。
柔弱的女王一想到这,就觉得她再也不能承担起任何责任了。
在她养病期间,一看到陆溪,她就会恐惧得浑身发抖,身体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怪物。
若是让她早一些知道,曾经最不起眼的那个王妹会成为如今这么恐怖的样子,她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对她那么坏。
或者就该在她小时候将她掐死——
但是,害死陆溪这件事,此刻的克丽丝连想都不敢想。
克丽丝知道,此时王宫里的守卫,大部分换成了陆溪的人。
教皇派去的那三千精锐的士兵,被陆溪的骑士们打得溃不成军。他们就这么悄悄地占领了王宫。虽然现在克丽丝还是名义上的女王,但克丽丝知道,她很快就要退位了,等到陆溪将城中反对的贵族清理干净,就到了她将皇位让给陆溪的时候。
陆溪这个疯子,她连教皇都敢囚禁,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事情?
所以克丽丝觉得,她会死。她会莫名的暴毙,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她。亏她还以为继承王位是什么好事,她分明是那个被命运选中的倒霉蛋!她怎么这么倒霉!
就这样,在提心吊胆中不知道度过了多长的时间,陆溪终于来到了克丽丝这儿,找到了克丽丝。
这是要宣判她的死刑了吗……?
克丽丝此时已经失去所有的仪态,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顶在脑袋上,身上穿着睡衣,衣服皱巴巴的,也没有讲究体面的心情。
不仅如此,她还跪在地上,嘶声力竭哀求陆溪放过她,不要杀她,不要囚禁她。
要知道,克丽丝之前是最喜欢和人攀比容貌、攀比服饰和首饰的。
陆溪垂下眼,看了克丽丝许久,最终长叹一声,轻声道:“克丽丝,我亲爱的姐姐,虽然你曾经因为懦弱和教皇的威压设计我,但我可以放过你,只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苦苦哀求的克丽丝终于迎来生存的机会,她知道,自己终究有了活路,这让克丽丝兴奋不已,眼里有了神采,只是陆溪说的事情,把她吓了一大跳。
陆溪说的是:“我需要你把王位禅让给我,我的皇冠直接由你加冕,不需要教皇,明白吗?”
不需要教皇?那还是一个完整的加冕仪式吗?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权利?神明不会怪罪她吗?她死后是不是要因为这件事下地狱?
畏惧的本能让克丽丝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她犹豫许久,面上的表情青一阵紫一阵,十分精彩。
此时的克丽丝终于真切的明白了,她这个妹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是那种让她觉得她疯狂、脑子异于常人的不一样。
克丽丝脸上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才好,她左等右等,反复用神情暗示陆溪,她说的话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却始终等不到陆溪转变主意,终于忍无可忍,颤抖着声音问:“露西,难道你就不怕神明降下惩罚吗?我可不像你,死后是要上天堂的,我不要下地狱!”
“下地狱就下地狱,克丽丝,我不怕地狱。”陆溪平静地说道。
“何况,这人世和地狱也没什么区别。地狱可怕吗?依我看来,不可怕,倒是人间更可怕。如果我走向地狱,可以解救一切的痛苦,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因为我知道,没有任何存在,是只需要祈祷就能完成愿望的,没有。所以,为了这一刻,我准备了十年。不,甚至更久,你明白吗我要改变这地狱一样的人间,百折不挠,万死不辞,我怎么会怕地狱?”
克丽丝嘴唇半张,一双碧色的瞳孔闪过许多光芒,最终捂着脸,轻轻地抽泣起来。
她终于是认命了,也知道自己和露西的差距。
露西从小就特立独行,经常问老师一些大逆不道的问题。
当时克丽丝也还很小,只会嘲笑露西。露西说的那些话,是那么的异想天开,她居然想要怀疑教廷的统治,说她被人蛊惑了,不知道好坏,被坏人迷惑了心智。
露西那时候只是个不起眼的王女,她因为一头黑发备受欺凌,克丽丝嘲笑她毫无心理障碍,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根正苗红”,还带头教训露西要给她好看,好表明自己拥护教廷的决心。后来,克丽丝的付出也终于得到了回报——她真的被选为女王了!
她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所有人见到她都要行礼,都要问候,她是高高在上的明珠,只有她,能够肆无忌惮地俯视别人,没有人能俯视她,她成了这世间最耀眼、最尊贵的存在,她拥有并享受着这样的生活,哪里会想到,会有人,活在人间,就如同活在地狱。
即使教廷有时候会让她做一些事情,但那尚在克丽丝接受的范围内,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也没有想过要去反抗。
可露西不一样。
她身上有着反抗的精神,她的灵魂没有被禁锢,她的精神是自由的,她的思想是开阔的。她小时候提出的问题,没有任何一个老师能给她答案,如今,长大后的她自己却给了小时候的她自己答案。
一个完美的答案:她要成为凌驾于教廷之上,不被教廷支配的人。
她看穿了教廷伪善的做派下掩藏着的真相——那子虚乌有的神明,是不值得人用生命来敬仰的,即使要将这个真相公之于众,需要她为之抛头颅洒热血,需要她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她也没有一点犹豫。
克丽丝心情万分的复杂,既有羡慕,又有嫉妒,同时还有一种违抗神谕的恐惧感。
可隐隐的,她的血液沸腾起来。心里有一个微小的声音,似乎是认同了陆溪的说法——教皇的那一套,是不正确的……
她眼前站着的那个瘦小的王妹,似乎比她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的高大。
克丽丝没有立即回答陆溪的问题,陆溪也不逼她,而是先离开了。
两天后,陆溪又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教皇居然在一次集会上,召集了所有的民众和信徒,告诉他们,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任何神明。
教廷的历史,是人为编造的,神迹从来都没有降临在这个世界,反倒是教廷的铁蹄,踏遍了每一寸王土,生生将人间变成了炼狱。
他们不是被神宠爱的孩子,而是被人愚弄的人。
这一切,全是教廷的阴谋,是他们编造的谎言,让所有人服从他们的命令,无法生出反抗的心思,以使他们的权利到达无人能及的顶峰。
对于教廷里的其他人来说,教皇的行为,就像个疯子一样,毫无道理可言。
他明明是最接近神的人,是神谕的传达者,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他怎么能说这些胡话,摧毁他们现在拥有的绝对权利,来抬高他自己的品格呢?
他很快就被教廷控制了起来,民众中也有人说他疯了。
可不管如何,教皇的话还是在全国的范围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民众也不全是被愚弄,无知者有,可有知者更多,大是大非面前,总有人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正确的判断力。有人就教皇的话,对教廷提出质疑,虽然很快被镇压,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人们的心里被种下来了,教廷能用外力让他们紧闭嘴巴,却不能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甚至教廷越是使用暴力手段,越显得教皇的那些话是对的。
——让所有人服从他们的命令。
——让所有人无法生出反抗的心思。
——让教廷的权利到达无人能及的顶峰。
原来他们一直被欺骗了!
就这样,王城这几天热闹得像一滴水滴进沸腾的油里一样,各种说法都有,一边倒朝向教廷的局面,已经不复存在了。
陆溪带着这样一个消息来找克丽丝,克丽丝心里最后一点坚持和恐惧也没有了。
和其他人的疑惑不同,克丽丝心里清楚,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陆溪,是她那个看上去木讷无趣的妹妹。
这一切令人心惊的变化,都是面前这个笑容清浅的女人带来的。
即使克丽丝还是笃信着神明,她被神明庇佑了太久,骨子里写满了忠诚。她无法完全认同陆溪的话,可她害怕自己也沦落到和教皇一样的下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颤抖着身体,连连点头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亲爱的妹妹,我马上就退位给你,让你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陆溪这才笑了,道:“这就对了,克丽丝,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情,是不需要外人来插手的。”
她没有纠正克丽丝的话,即使她和克丽丝的看法还是不同。
陆溪不是要做什么最尊贵的女人,而是其中权利好办事,她以后的任何政策才能畅通无阻。
处于这样的环境,不使用一些强硬的手段是行不通的。
只是这些话,不必和克丽丝说,她将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而那些人才是可以倾听她思想、值得她与之诉说心里的想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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