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自然是知晓萧妃这是何意,也知晓,自己决不能服软,否则,日后便要处处低人一等了。
李妃知庆宏帝近日常去她的宫中,只白天在自己这里略微坐了一下,她故意挖苦,心中不悦,却只是浅笑了下,随而自然道:“我哪比得上妹妹你,妹妹不愧是将门之女,这说话就是不一般,皇上每每跟我说起,都觉得你别有一番风味呢!豪爽,大气,怪不得皇上总爱去妹妹那儿,想必皇上是极喜欢你的,这将门之女,果然技艺非凡!”
萧氏本是莽撞之人,一时间还以为她是在示弱,当即高兴地说道:“那是,皇上对我确实好……”萧妃突然反应了过来,立马生气道:“李晴果,你别以为我是傻子,你竟然说我说话粗鲁,还以色迷惑皇上,你自己没本事,就这般污辱我,你父亲在前朝与我家作对,你在后宫与我作对,你们果然是蛇鼠一窝!”
李氏不怒,反而对她挑眉一笑:“妹妹误会了,我是夸妹妹直爽讨皇上欢心,并无其它意思,妹妹怎么无缘无故想歪呢?再者家父与伯父是朝中同僚,都为皇上办事,哪敢有半点私心,妹妹说这话,传到皇上耳中去了,怕是不好,虽然你说话的方式别有韵味,可是味道太过,便就不妥了!”
“你……”萧妃生气地站起来,伸手便是一个耳光打向李妃。
顿时,屋里的人都惊呆了,任是再好的性子,也不能容忍此等羞辱,况且李氏这样的贵胄小姐呢。
李妃顿时也怒火中烧,反手回了一个,顿时,场面混乱了起来。两人讯速扭打在一起,这奴才们怎敢动手拉开正主,只得在一旁干劝着。
上官凤儿见状,也顾不上许多,伸手想把两人拉开,谁料萧氏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上许多,反手一推,竟让她狠狠推到了桌台上旁,头正好撞上了桌角,顿时流出了很多血来。
“娘娘!”众人惊呼,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跑了过来,季雨着急道:“快去请太医来!”
不一会儿,王亚文赶了过来,看见上官凤儿正坐在那儿,伤口虽然被清洗过了,却还是触目惊心,心下疼惜,立时想用手替她查看,突然瞥见了季雨警示的眼神,当下明白过来,只得快速地收回了手。
这是这一幕,却正好被李氏瞧见了,她眉心一动,心里打起了主意来。
“皇上驾到!”庆宏帝听说上官凤儿出了事便马上赶了进来,不理会众人的请安,直直地走到了上官凤儿的面前。
“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平日里不是要你小心点吗?总是不听,你这丫头,是要让我担心死吗?”众妃嫔从未见庆宏帝有如此着急生气的一面,又兼他自称为我,顿时心中五味沉杂了起来,其中以那两人为甚。
庆宏帝要王亚文料理伤口,这才看向其她人,便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闹到如此田?”
庆宏帝不傻,见众人都不语,他又瞧见那两人神色不自然且头发散乱不堪,顿时明白了过来:“萧妃与李妃,朕平日看你们甚是稳妥,今日怎么在这蝶凤轩中打闹了起来,幸而凤儿的无甚大事,否则朕绝不轻饶,从今日起,每人在自己宫中抄写佛经,平平你们的脾气,一个月内不得踏出宫门。”
李妃跟萧妃两人从未受过庆宏帝的责罚,心中委屈,却不敢多言,虽未曾反驳,却都把怒气转移到了上官凤儿身上,这为以后埋下了不少的祸根。
王亚文替上官凤儿包扎之后,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便欲离去。
“文师兄,别走!”上官凤儿慌忙拉住他的手,庆宏帝顿觉心中不悦,有些愤然地紧抿着唇,却并未言语。
“娘娘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臣会尽力替娘娘诊治。”上官凤儿见她神色冷淡,怯然地松了手,低头垂眸道:“没呢!你去忙吧。”
王亚文强忍心中的不忍与无奈,笑着退了下去。
王亚文一走,庆宏帝便生气地坐道了上官凤儿的身旁,满带质问的语气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和他说,还是舍不得他?”
上官凤儿有些不自然地望着庆宏帝,随即迅速撇开了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怎么会呢?臣妾只是,只是害怕而已,皇上,你政事繁忙,不该为了臣妾……”“上官凤儿!”庆宏帝愤怒地打断了上官凤儿的话,声音里带着绝对恼怒的再次响起:“你这样说,是在存心让我不安吗?我知道那日说错了话,心里愧疚至今,你现在故意于与我生份,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肯原谅我吗?你听好了,你和水媚儿是我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不想让你们两个人任何一个受到任何伤害,你明白了吗?”
上官凤儿见庆宏帝说出这番话,又是感动又是心酸,眼睛就红了起来,低着头抽泣着。
庆宏帝见她如此,顿时有些慌了神,忙替她擦起眼泪来:“好了好了,是宏哥哥不对,以后不会了。”
庆宏帝这一说,上官凤儿反而哭的更凶,边哭还边用手锤打着他,他也不论,只是由她发泻,两人就这般持续了好久,最后的最后两人终于冰释前嫌。
一个月后,萧氏与李氏都已解除封禁,水黎儿今日特地来到宫中,一径来道了萧氏的兰溪轩,两人一番密眸谋,最终达成了协议,这后宫中即将掀起一番大风浪。
最近宫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惴惴之气,边城一带染上疫疾,损伤极大,百姓人人自危,因此宫中也极为不平。庆宏帝每日都茶饭不思,妃嫔们相劝也无果,因此便渐渐地瘦下来了。上官凤儿见此,自请出宫往边城一带解决疫情,庆宏帝虽百般不愿,奈何上官凤儿执意如此,且以绝食以表决心,他亦无法,只得命侍卫与王亚文一同乔装前去,保护上官凤儿的安危.
宫外,上官凤儿乔装成男子,与王亚文在病情最严重的地方调查病情,发放药物,同时联系各地方官员,齐心抗灾。两人虽讨论研究过无数次,可还是找不到根治的办法。
这日,两人和乔装分散的侍卫们在酒楼里用餐,却听见外面的吵闹声,不免留意了下。原来是市井恶霸在这艰苦时刻却还强行收保护费,一对夫妻拿不出来,便派人殴打他们。
上官凤儿本是心善之人,见此不平之事,当即冲了下去:“住手,如今世道不平,你还鱼肉百姓,到底还有没有良知?”
那汉子见上官凤儿孱弱的样子,当即轻蔑地放声大笑:“你看看你自己,长得就跟个女人一样,瞧你白的,唉,要是个女的多好啊!”
王亚文见有人如此羞辱上官凤儿,气地想要动手,却被上官凤儿拦了下来。
忽然,一句戏谑的话传来:“你的意思是说你皮厚肉粗吗?也对,你确实皮厚,尤其是脸皮。”
此话一出,那人顿时恼羞成怒,出手打人,却被那说话的男子很快制服了下来。那男子转身从上官凤儿身边走过,轻声道:“姑娘,后会有期了。”
上官凤儿大惊,她本以为她不会有任破绽,却被此人一眼认出来,恐怕不是平常了,她的心里隐约担心了起来。
经过一个月的辛苦研究,两人终于研究出来了药方,可当中一药材实在难寻,要到矛头山去寻,这矛头山常年烟雾弥漫,且陡峭难行。一番争执之下,他们还是去往此山找寻药材。
而此刻的魔焰宫中,一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正坐在高堂上。虽然看不清全貌,却也能看出他冷硬的面庞线条,玉冠墨发,一双狭长的凤眼正微眯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浑身透着冷冽之气。忽然,他徐徐地站立起来,动作优雅,却给你一种强大的压破。
“你说,本尊该如何处罚你,是你自断一臂呢?还是本尊叫人帮你?”男子平静的语气像是讨论天气的好坏,却让那人全身发抖起来。
“尊主,小的只是一时糊涂,求您就饶了小的吧!”那跪着的男子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连连求饶。
“饶了你?”他缓慢出声,邪邪地笑了笑,又走至那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魔焰宫从不给叛徒机会,既然你不愿自己动手,本尊便让人替你代劳了。晨露,替本尊卸掉他的右臂,再赶出魔焰宫!”被称为尊主的男子话刚说完,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女子便走了过来,拖着那人走了下去。
一会儿,似感应到了什么,站在窗户边的男子缓缓问道:“解决了,你办得很好。”
那女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番,终是开口说道:“主子,您叫属下查的那名女子,属下已经查明了她的身份。她是从宫中出来,特意为疫灾而来,宫内线人说是皇贵妃上官凤儿,但她似乎并不受宠,不然,皇帝也不会让她来这危险之地。”
男子的眸子刹地黯了下来,那样善良的女子竟被锁在深宫之中,如此看来,自己怕是没希望了,不过男子还是开口道:“她现在在哪?”
“正往矛头山的路上。”晨露恭敬道。
过了许久,男子缓缓说道:“晨露,本尊要外出办事,宫中之事由你暂且代理,好好看着。”
不等晨露回答,男子已进了内阁。晨露静静地望着男子的身影,脸上露出少有的痛苦表情。尊主怕是爱上了那女子,可那个女子是皇上的妃子,残花败柳之身,尊主还是如此执着,她伴他十多载,为何他就是看不到她呢?
而上官凤儿那边,上官凤儿一干人等已来至矛头山附近,几人正坐在茶馆里用着饭菜。
老板是一对年迈的夫妇,听到他们要去矛头山,便急急地劝了起来:“公子们啊,这矛头山常年弥漫着烟雾,那可是山中瘴气啊,那瘴气毒性极大,若吸了入太多,轻者会呼吸困难,重者怕是会失明啊!老朽奉劝大家,还是回去吧!不说这瘴气如何危险,就是山中毒蛇猛兽,怕也会让人丧命啊!”
上官凤儿只是笑了笑,随即柔声说道:“老爷爷,谢谢您的提醒,可我们所寻之物只有此山中有。我们已做好了准备,不会有事的,您老不必如此担心”
“是啊,不必担心,我们是做足了准备来的!”忽然,戏谑的声音传来,上官凤儿循声望去,竟然是那日的男子。
看着这突然出来的男子,上官凤儿不禁惊呼出来:“怎么是你?”
那男子走了过来,贴着上官凤儿的耳朵邪肆说道:“怎么,太高兴了是吗?美人果然还记着我,我可是高兴得紧呢?”
男子暧昧的语气让上官凤儿的小脸刹时涨得通红,她慌忙地说道:“登徒浪子!”
上官凤儿说完便急急地退后了一步,而那男子也不怒,随即大声说道:“在下明晨宇,也欲往矛头山,相逢是缘,不如结伴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岂不甚好?”
王亚文等人见明晨宇气质不凡,知他非一般人物,又不知他与上官凤儿之间内幕,爽快了应承了下来,上官凤儿心中虽不愿,却没有出言抗议,因此,准备就绪后,他们便去了矛头山。
一行人来到了入口处,王亚文拿出特制的百草消毒丸,让每个人都服下一颗,可让他们抵御瘴气的毒。待准备完毕后,他们便进入了矛头山。山路陡峭难行,且荆棘从生,不一会儿,众人都吃力了起来。
他们寻了很久,也不见要找的那味药,上官凤儿突然出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分头行动,找到的机会可能还大点。”
王亚文皱眉道:“可这里太危险,分头行动之怕会走散,到时就麻烦了,遇到危险的情况怕照应不到!”
上官凤儿想了想,道:“但是我们不可以在这里呆太久,药性一过,最致命的将是这瘴气的毒,我两分两路,你身上还带着檀木吧,把它们分开,一人带一半,再顺路做记号,到时候可凭这两点汇合。”
王亚文虽知此举危险,奈何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答应。两人各带一半人,准备就绪后便分头行动了起来,明晨宇便跟着上官凤儿他们的身后。
一路上,明晨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透着柔柔的情意。
上官凤儿正在草从里翻着,突然看到了一条蛇卧在那儿,顿时惊得大叫了一声:“啊!”
明晨宇闻声忙轻点地面,飞到上官凤儿的身旁,并迅速将她带离开来。上官凤儿平生最怕蛇,此时早已吓得小脸惨白了起来。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对着他轻柔地说了声谢谢,便强压着心底的恐惧继续寻找了起来。
明晨宇担心她再出什么问题,便走在她的前面,替她先翻看那些草从,上官凤儿见状感动不已,对他的印象也好了起来。
忽然,上官凤儿似乎看到了什么,顿时喜不自禁地跑了过去,峭壁上的草丛中正长着一簇簇的浅黄色的小花。这便是他们要找的药材悠幽花。上官凤儿顿时激动了起来,身子向前倾,伸手去采摘,跟在其后的明晨宇叫状忙飞奔了过去准备阻止她,谁知她此时身子不稳,竟直直地跌了下去。
明晨宇忙也跳了下去,紧抱着她,施展轻功,在各个石快寻找垫脚点。因这悬崖太高,他又抱着上官凤儿,所以任是他轻功再好,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一个不稳,两人就要直直地撞上了一旁的石壁,他立即转了一个方向,把上官凤儿紧紧护着,自己却重重地撞了上去。明晨宇闷哼了声,勉力支撑着,终于慢慢地降在了地面上。此刻他才放松了下来,身子重重地倒了下去。
上官凤儿惊得忙扶着明晨宇,替他检查伤口。好在并未伤及伤骨,只是却流血不止。
上官凤儿环视了下周围,四处青山环饶,只有一条幽僻的小径伸展至远方的一片树林中。虽然她心有恐惧,可是看了看正昏迷不醒的明晨宇,银牙一咬,还是将他安置好,便往那树林而去。
不一会儿,上官凤儿便采集了一写止血的药草回来,替明晨宇包扎了后,又寻来了干柴,生了一堆火,这才轻呼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许久,明晨宇才缓缓地醒了过来,一眼便瞧见坐在一旁的上官凤儿,她的脸上已是漆黑一片,只留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在火光的照映下,越发显的灼灼逼人。头发散乱不堪,样子极其狼狈。
“扑嗤!”明晨宇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上官凤儿忙转过头来,看到明晨宇促狭的表情,脸上的欣喜立马变成了不解,她迷茫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你总是笑?”
上官凤儿为人还是太过单纯了,什么都不想,就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