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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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俞醒来的时候肚子还有些不舒服, 但比起昨晚像被机器乱绞一通的疼痛好多了, 他眯起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 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昨夜在酒店房间里的画面。
幸好戚柏宥来的及时,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觉得他的先生真是他的福星。
正想着呢, 房门被推开,戚柏宥端着一碗尚还冒着热气的粥走了进来,见他醒了, 便放在床头柜上, 动作轻柔的将他额发撩到一边。
“肚子还痛吗?”
江俞摇摇头,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额上的手, 正要说话,眼睛忽然瞥见手背上几道红肿的血痕,心下一紧, 赶忙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戚柏宥扫了一眼, 想抽回,结果被江俞牢牢抓住, 只能就着姿势解释道:“没什么,昨晚丢垃圾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
对于昨晚戚柏宥来之后的事情他其实记得不太清楚, 只是隐约知道自己似乎和戚柏宥发生了什么,眼下记忆尚还有些模糊不清,也无从得知对方手上的伤到底是否真是不小心蹭到的。
所幸伤口痕迹不大,就是拳头的地方有些红肿, 看起来不像蹭的,反倒像是砸伤出来的。
江俞满腹疑惑还未问出口,戚柏宥已经把手抽了回去,说:“起床刷个牙,我让人熬了粥,喝完了再把药吃了。”
听到要喝粥,登时心中所有的其余心思都被轰散一空,他还没张嘴,戚柏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板着脸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喝粥。”
江俞登时生无可恋,在戚柏宥的注视下,苦着张脸爬下床去卫生间刷牙,磨磨蹭蹭的拖延时间,然而漱口洗脸就算磨蹭再久也总会做完,起初江俞还疑惑戚柏宥面对他的故意墨迹怎么不催,等出来后才明白,原来他磨蹭的这点时间恰好让原本烫嘴的粥凉到刚好的程度。
他望着面前满满一大碗粥,咽了咽口水。
“先生,我现在好饱,我们打个商量,就吃半碗好不好?”
戚柏宥眼睛也不抬的就拒绝了他的讨价还价。
游说失败的江俞只能蔫蔫的张嘴喝粥,一边吃还不忘嘟囔道:“先生我都生病了,你还这样‘虐待’病人,一点都不疼我!”
听到这话的大魔王戚柏宥挑挑眉,面不改色道:“昨晚还不够你疼吗?”
江俞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不满道:“此疼非彼疼!”
“好好好,先把粥喝了,乖。”戚柏宥失笑的摸了摸江俞柔软的头发,又问,“你昨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江俞咬着勺子想了下,将昨天吃的所有东西都数了一遍,除了早上在家吃的早饭之外,中午吃的是统一派送的饭盒,和当时商场内所有工作人员吃的都一样,签名会结束后还没来的及吃晚饭,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对了,中间我吃了一包饼干,是粉丝送我的,味道还可以。”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忽然想起自己上车后,陈呈递给他的那瓶已经开过盖子的水。他又一并说给了戚柏宥,只见后者眉头立刻拧成一团。
见状,手里本来就吃的勉强的粥更是变得索然无味,江俞放下勺子,垂着眼睛道:“先生,你说那个药是在水里,还是在饼干里?”
戚柏宥一愣,没想到江俞回问这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良久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找到罗研的时候对方正在机场,手上拿着十分钟后即将到国外的机票,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戚柏宥找到。
“戚总,我已经不是大戚娱乐的艺人了,你这么贸然把我强带过来,就不怕我报警告你们恐吓吗?”
罗研一进门就气势冲冲的摘下脸上的墨镜,自从和大戚娱乐撕破脸后,她就懒得在背后维持曾经竖立的人设,露出了拙拙*人的真面目。
戚柏宥坐在沙发上,掀起眼皮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对方的话,而是放下手中的抿了一口的咖啡,冲缩卷在另一边沙发角落里的王潜抬抬下巴:“认识?”
罗研随着他的动作偏头看去,一时间差点没认出面前这个被揍成猪头的人是谁。
也不怪她没认出来,毕竟现在的王潜鼻青脸肿不说,脸上的脂肪肥肉因为浮肿生生增大了一圈,整个脑袋面积都翻了一倍大小有余,下巴胡子拉碴,面如土色,短短一夜时间,他颓废的像个常年就居于桥洞底下的流浪汉。
两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四目相交,王潜看向罗研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撕裂成渣。
“你……”
“戚总,就是她!”王潜生生把罗研刚刚吐出的你字压了下去,他用短粗的手指着罗研,怒气冲冲道:“就是她让我昨天晚上去酒店等她就好了的,我手机上还有微信记录保存!”
“是、是我约的你,可后来我妈感冒所以临时回去陪她去医院了,我还给你发了微信。”罗研不知想到了什么,在王潜的一番说辞下,神经都紧绷起来,急忙反驳。
王潜差点啐了一口唾沫在地,结果看到戚柏宥冷冰冰的眼神,生生把即将吐出来的唾沫又给咽了回去,心中的怒意冲着罗研毫无保留释放而出:“发个*!我根本就没看到!”
两个人这下又在办公室里大吵了起来,罗研不知是着急还是骂人骂累的,脸红脖子粗,到后面心里越急,脏话彻底突破掉那扇本就松弛的门锁,假如让她的粉丝看到这一幕,恐怕打死也不愿相信心中那个文静可爱的女神实际上是这副骂大街的模样。
戚柏宥吵得耳朵都快炸了,眉头一皱,直接出声打断了争吵,没等罗研又一次开口,魏秘书突然递了份文件给她。
她疑惑的看了眼戚柏宥,犹豫了下,还是将文件打开,约莫了有一分钟左右,她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开始的通红转为苍白,只见她瞳孔微缩,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颤。
办公室内陷入无声的寂静,仿佛每个人都在等待对方开口,余下只剩节奏不齐的呼吸,阳光透过百叶窗,打落在沙发上神色凛然的戚柏宥脸上,一半又被阴影遮盖,眼神幽黑深不可测,平静之下谁也不知道他心中此刻酝酿着什么。
“我不知道他会真的掉下去。”罗研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听出语气中的颤抖。
戚柏宥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如履薄冰。
罗研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咽了咽口,继续说:“一开始只是计划要吓吓他,所以才偷偷对威亚的钢丝动了手脚。如果我知道它会断掉,我根本不敢做。”
戚柏宥五指握紧成拳,手背上冒出的青筋清晰可见:“你一个人?”
“怎么可能,我撑死就算个帮凶。”说到这里,罗研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声音终于没再那么抖,只是依然不敢抬头看戚柏宥,“……我和陈呈是初中同学,他说江俞怕高,说他每天被江俞使唤来使唤去的心理也不平衡——你们可能不知道,他以前也参加过选秀,而且是和江俞同期,只是止步在预选赛,因为年纪比较大长相也没那么出众,所以也没有和经纪公司签约上——他说只是吓唬吓唬江俞,没什么大问题,我嫉妒昏了头,才和他一起的。”
却没料到那个威亚居然直接断裂,几米高的地方掉下来,直接摔没了意识,她才从嫉妒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整颗心都凉了,唯恐江俞一个不好,她就成了杀人犯。
所幸老天还眷顾,没让江俞真的这么一命呜呼,熬过了警方的调查,责任全部归咎于厂家后,她刚松一口气,江俞就说等他好了会继续拍,剧组不会另外更换演员。
那杯泼到江俞手臂上起泡的*茶并非意外,只是听从陈呈的意见,把自己弄的更加无脑,由此才发生了后续故意拖江俞下水的风波。
却没想到最后先露出马脚的不是她,而是陈呈。
……
“您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江俞放下手机,盯着回到界面的屏幕陷入沉思,这已经是拨的第三次了,从昨天开始他就联系不上陈呈,问范绍树也没任何消息。
他想起那天在车上的那瓶水,眼中的神色不由灰暗下来。
因为生病的缘故,江俞吃了整整一天的粥,他觉得舌头都要淡出鸟来,无比想念姚管家,奈何身在国外的姚管家换了手机号,戚柏宥不在,根本联系不上他。
早知道那包饼干是讨厌他的极端份子送的,他肯定不收,也绝对不吃。一时的嘴贱酿成大祸,何况现在才刚新年没几天,江俞已经忍不住怀疑今年是不是又要跟他犯太岁了。
所幸里面只是一些可以让人拉肚子的恶作剧,而非什么□□,要不然他现在就不会在家,而是在医院等着被下病危通知书了。
只能说人缺德起来还真是拥有无穷的想象力。
趁着戚柏宥去上班的功夫,江俞偷偷摸摸的跑进厨房踮着脚从橱柜里摸出了一包薯片和一板巧克力,又从冰箱里顺了瓶果汁,也不出去,直接坐在灶台上拆开包装就吃。
就在他吃饱喝足,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开门声,江俞愣了下,慌慌张张的把袋子里还剩的几块薯片往嘴巴里一塞,结果乐极生悲的噎住了,不得不抓起旁边的果汁用力灌了口,刚刚缓过神来,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最后化作一声他的名字。
“江俞,你在做什么?”
闻言,江俞僵硬地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戚柏宥,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没来记得喝完的果汁,以及面前垃圾桶里露了一半在外面的薯片包装袋,眨眨眼,小声道:“我饿了,所以在吃东西呀……”
“哦?我记得出门的之前定时间熬了粥,你没喝吗?”戚柏宥语气难得的平和,明明没有怒意,江俞却直觉一阵山雨欲来风满楼。
江俞根本就不想喝粥,一开始就打好了小算盘,等他吃完零食毁尸灭迹后,就悄悄把戚柏宥特意为他买来的定时电饭煲里的熬得粥倒掉一点,制造出自己喝过粥的假象,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居然搞突袭,坏事还没干完呢就被抓了个现行,哭都来不及。
这是江俞第一次这么不希望戚柏宥早回家,他捂着嘴巴犹豫要不要吐出来,而后一想无论吐了还是吞了都已经被看见,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他就更不能浪费这冒着生命危险的一口,等把薯片都吞下去后,才小心翼翼地说:“先生我错了……”
戚柏宥走到他面前,低着头与他对视良久,但却一个字也没说,江俞最初只是被发现的紧张,到了后面,被对方这眼神看的心慌无比,他咽了咽口水撒娇道:“先生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生气嘛……”
戚柏宥依然一动不动,江俞心下越发不安,想了想,转身拿了个杯子倒水,冬天的自来水冻的江俞嘴巴都有点疼,但他依然动作利索仔细漱口了一番,才放下杯子,转而回去抱住戚柏宥,在他唇上亲了亲。
“先生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吃了,所以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回过神来,戚柏宥下意识伸手把人抱住,他看着江俞小心翼翼的眼神,不由失笑,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难得你偷吃完还记得漱口,水冰不冰?”
“你不是有洁癖嘛,可冻死我了。”说着江俞伸出一节粉红色的舌头,嚣张的在戚柏宥眼前晃了晃,又嬉皮笑脸道,“先生你亲亲我呗,你亲完了就不冰啦!”
戚柏宥至今还是不太懂,失忆后江俞的脑回路是再怎么长的,到最后似乎只能归结到一种可能性——他的脑回路在那一摔中生生摔弯了。
两人在暖气充足的厨房里交换了一个炽热缠绵的*,把江俞被自来水冻到的舌头都烫出火来,才终于放开。
他趴在戚柏宥怀中微微喘息了好一会,才闷声道:“先生,你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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