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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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诺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的双手手腕被宴若愚单手握住,高过头顶,他双腿也发不了力,被宴若愚的膝盖顶开。
他在混乱之中好不容易找回些许平衡,宴若愚空出来的那只手揉抚他的下颌和脖颈,他稍有挣扎的迹象,宴若愚不会掐上去,而是控制着让他挪不开脸,加深那个蛮横的吻。
体格之间的差距让姜诺逐渐放弃反抗。窗帘拉满的房间内,唇齿间的交融声充斥黑暗,一点也不美好,反而绝望又压抑。不知过了多久宴若愚不再单方面的压制,他趴在姜诺身上,姜诺也没有将他推开。
他阖着眼,比姜诺还疲惫。他下面涨得厉害,但姜诺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甘心地想再去摸一摸,姜诺握住他的手,轻飘飘地询问:“你……就是想找个人上床吗?”
宴若愚突然就炸了,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那盏灯,然后走到窗前烦躁的踱步。姜诺也坐起身,没往床侧靠着的墙壁缩,就坐在床沿边上,用手重重地揉嘴唇,像是要把宴若愚留下的痕迹全都擦掉。
可他脖子和小臂上全是宴若愚弄出来的红印,一时半会儿消不掉,衣领也被扯到一边,露出大半锁骨,被暖黄色的床头灯光照出阴影。
那一小片阴影和红痕在宴若愚眼前晃啊晃,诱惑着他再次冲到姜诺面前。
他以为姜诺会躲,或者抵抗,但姜诺没有。紧攥的双手暴露了他的紧张,但他只是垂着眼,任由宴若愚摆布。
宴若愚气恼,冲姜诺吼道:“你给我点反应啊!”
姜诺睁开眼,眼白泛红,压抑而憋屈道:“你要是真想干什么,谁能拦得住!”
“……操。”宴若愚被姜诺的逆来顺受打败了,粗暴地摸他的衣服和裤子,找到那包万宝路,面对姜诺坐在自己那张床上抽烟。
他只穿了条睡裤,上半身裸着,所有纹身展露无遗,给人的压迫感很强烈,正应了姜诺那句话,他要是想干什么混账事,没人拦得住他,他要是真干了,也总有人给他善后。
也就是说,现在主动权全权在宴若愚手里,但他更需要的是冷静,一根烟过后,他注视着手里的烟盒,怀揣着一丝期待地姜诺说:“我以为你会打我。”
姜诺实诚道:“你明天还有拍摄。”
宴若愚那么一点点好心情又没了,烦躁道:“你能不能为自己多想想?”
“……”姜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宴若愚又冲道他眼前,双手摁住他的大腿,跪在边上逼迫道:“你好好看看我。”
姜诺眼睫动了动。
宴若愚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姜诺正要扭头回避,宴若愚把他的脸掰回来,郑重其事道:“不说没关系,反正我喜欢你。”
宴若愚重复:“我喜欢你。”
姜诺看着他。那四个字他全都认识,可组合到一块儿,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疑惑而谨慎地反问:“你喜欢我?”
“对啊。”宴若愚笃定。
“但你以前喜欢女的,那个女设计师……你们还在一起过。”
宴若愚屏气,已经在心里算计该怎么给话多的裴小赵减薪了。他在美国的时候确实有过一个女朋友,但他当时太纯,追人的战线拉得太长,终于追到手了,也就差不多到分手的边缘了。
所以他现在吸取经验教训,追人这事儿要快狠准,他和姜诺认识也有**个月,也算知根知底,只要能摁头把关系确定下来,其他都好说。
所以他固执而肯定地再次重复:“我现在喜欢你。”
姜诺的紧握的手慢慢松开,做出的反应不符合宴若愚任何一条设想,反而问:“你喜欢我什么?”
“我——”宴若愚急刹车般顿住,姜诺却像能看透他的内心,帮他说:
“你喜欢叫我姐姐?”
原本来势汹汹的宴若愚瞬间赧然,红了耳朵,从鼻腔里“嗯”出一声。
但姜诺却说,他不喜欢。
“你喜欢叫我姐姐,喜欢给我买裙子,配衣服,穿蓝色……但你见过哪个男人喜欢被叫姐姐,喜欢裙子?”
他今天一股脑儿全跟宴若愚坦白了:“我也不喜欢蓝色,干体力活很容易弄脏。”
“你喜欢找我做歌,觉得我和姜善以前那些写生活的歌好。但你会往说唱里加钢琴,我、我的生活里从来没出现过钢琴,我连德彪西是谁都不知道。”
“你喜欢欧洲,你喜欢设计,喜欢艺术,你大大方方地装俗人,而我……”
姜诺眼神闪烁,眼眶里全是水色,像是压抑太久,终于爆发宣泄。
“你把我美化了,构造出一个姐姐。”他苦口婆心地跟宴若愚说,“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幻象。”
宴若愚缓缓起身,坐在姜诺边上,目光僵僵落在脚边的地板上。他脑子转不动了,稍微转一下,就觉得好像可能确实是姜诺说得这么一回事。
可他还是笨拙又固执地说:“可我还是喜欢你啊。”姜诺傻傻地看着他。
“我想不出别的理由……”宴若愚解释不清,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姜诺身上的味道,说,“我觉得我就是喜欢你。”
姜诺错愕片刻后问:“你还是想找人上床?”
宴若愚瞬间清明了,恨不得把破肚开膛把一颗心挖给姜诺看,难受道:“我在你眼里……和宋玉齐放他们就这么没区别吗?!”
姜诺没犹豫,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有钱人,所以他说:“没有。”
“……你没必要故意说这样的话恶心我。”宴若愚心都要碎了,都不敢碰姜诺的头发丝,问,“我们认识这么多天,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姜诺眨了一下眼,答非所问道:“我不想跟你上床。”
“我们能不能先把上床这件事放一放,”宴若愚处在化身土拨鼠尖叫的边缘,好声好气跟姜诺说,“我明明在问,你对我有没有感觉,如果有那么一丁点,你愿不愿意试试看跟我交往。”
“交往下一步不就是上床吗?”姜诺有自己的逻辑,“你看过两个男人什么都不穿躺一张床上是什么样子的吗,没看过先去看看,你看了,就不会对我有感觉了。”
“你恐同?”宴若愚原本不能理解,细想,又觉得姜诺的反应太过于敏感,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阴影。”
“没有。”姜诺回应的很干脆,就是因为太干脆,反而显得有猫腻。
姜诺对宴若愚说:“你不是同性恋,你明明喜欢女的,喜欢有屁/股有奶/子的。”
“你没屁股**我也喜欢你,”宴若愚见今天晚上拿不下姜诺,就把战线拉长,说,“我是认真的,我追你。”
姜诺的呼吸越来越重,渐渐丧失耐心,跟他讲道理:“你总要结婚的。”
“谁说我要结婚的?”宴若愚才没考虑到这么多,逐渐向他那个有情饮水饱的爹靠拢:“你要不要我现在给我爷爷打电话,当着他的面说这事儿。”
“你气你爷爷做什么?”姜诺要疯了,只能跟宴若愚说狠的,“我不喜欢你。”
宴若愚从未见姜诺的表情如此生动过,不觉得受伤生气,反而刺激他:“你不喜欢我什么?”
“我不喜欢你有钱!”姜诺被逼急了,话都说不利索,“我一直小心翼翼装体面不在乎,我仇富!”
姜诺手边只有枕头,他就把枕头摔宴若愚怀里,再站起来,在两张床之间的空隙走动,单手叉腰,低着头,另一只手的食指送到嘴边。
他在组织语言,咬了好几次指骨,留下的咬痕比宴若愚留在他小臂上的红印还要清晰。
姜诺并没有冲动到什么都说的程度,但也离最后的崩盘不远了,停下步子,没看宴若愚,气愤道:“我一直想不通,你这种人来玩什么说唱。”
宴若愚紧逼:“我是哪种人。”
姜诺掉到宴若愚挖的坑里:“你没住过出租房,没挤过地铁公交,没吃过路边摊,没穿过兄弟姐妹穿剩的衣服,没为学费发过愁,没被人歧视白眼……你……”
“你根本就没过过苦日子,而你要是过过苦日子,你就会感激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而不是跑到阿姆斯特丹吃蘑菇要死要活。”
他很沉很沉地吐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克制不住地责备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是你找到我,你只要给我钱,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就是、就是真想找人上床,你把钱塞我兜里,我能不答应吗,我……我想回老家种地,我真的可能回去吗,不可能啊,姜智以后总要用钱的……平芗那种地方也回不去了,那地方没人烟没希望,回不去了!他要是能回去,也不用在岭安读高中,而你、你宴若愚……”
“……你总要结婚的。”
姜诺颓然坐在宴若愚的那张床上,终于看向坐在自己床上的人。
他说不出话,他也说完了,就像中国好父亲Vee会真情实感地认为王招娣应该结婚一样,他也把家里老小的未来往自己肩上扛,毫不怀疑宴若愚总要找个女人结婚的。
那个构造出的、包容温柔的姐姐崩塌幻灭,真实的姜诺传统乏味,思维局限。
他自己都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听完这一切的宴若愚却极为冷静,求真地问:“有钱是我的原罪吗?”
姜诺一愣。
宴若愚问:“就因为我有钱,我的痛苦就不算痛苦?”
他又问:“就因为有钱,我的遭遇,就理应被忽视?”
最后问:“就因为有钱,我的喜欢,就活该没真金白银值钱?”
姜诺到底是个心软的人,不知所措地喃喃:“不是这样的……”
“可是明明也是你说过,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什么?”姜诺眨眼,眸光闪烁。
宴若愚说:“我要你爱我,你就会爱我吗?”他不再用喜欢,而是爱。这个字压得姜诺喘不出气,宴若愚却说:“你很傲慢。”
姜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道:“我、我傲慢?”
“在你眼里,爱、喜欢、拯救与救赎是穷人的特权。我有钱,所以我理应当被排斥在外。”
姜诺短促地呼吸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宴若愚看开了,往姜诺那张床上一躺,被子一裹,翻身道,“我要睡了,你洗脸刷牙完记得关灯。”
“你什么意思?”姜诺猝不及防,不知道宴若愚葫芦里卖什么药,踢了踢床板,“你要睡,也回去睡,这是我的床。”
“那你也去睡我的床,”宴若愚背对着他,赌气道,“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跟我一间房,你出去住也没关系。”
“你这人……”姜诺都傻了,从未见过如此不可理喻之人,宴若愚在这时候转过身。
他把自己包成粽子,死也不从姜诺的被窝里出来,理直气壮道:“我这人又怎么了?”
“如果我投胎到普通人家里,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不会!你只会把我当同类,邀请我去那桌烧烤坐在你身边,你会看到我的才华,会欣赏崇拜,就像我曾经欣赏崇拜你一样。”
他揉了揉眼,声音里的哭腔瞬间扎进姜诺的心里。
这才是他最大的不鸣,所以他控诉:“你以为,因为我帅,优越,有钱,聪明,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么?”
他像简爱面对罗切斯特那样,不卑不亢:“你想错了,我的灵魂和你一样!”
“我的心和你的一样,我们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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