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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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钊与赵暮染在漫天红霞中回到护国公府。
两人还未喝上茶, 邱志便前来禀事:“郎君, 国公爷今日处理了府里两位管事。”
宋钊从不过问府中事务, 听到他这样一说, 心知有内情, 颔首示意他继续。
“那两位都是府里多年的老仆了, 一位是王大,一位是叶全。两位是因昨日杂耍班子的事被国公爷削了权, 撵回乡下, 而与这两位管事有关系的下人, 也都一同撵走。”
提到人名, 宋钊沉吟了片刻。
这王大在宋家呆了二三十年了, 是护国公的人,叶全是崔氏的人, 陪嫁过来的。护国公敬重这个嫡妻,叶全也有些能力, 就让他成了内宅的管事,竟是连他也撵走了。
他还思索着,邱志又道:“因为事关杂耍班子, 属下便多了个心眼, 越矩派人暗中跟了两人。王大还安然, 那叶全…在不久前,被人杀害了,他的那些亲戚都没有幸免。”
叶全死了?
宋钊皱起眉头,感到意外。
这时絮阮端了茶上来, 赵暮染先接过,直接递到郎君唇边。喂他喝了几口,自己再一口饮尽。
宋钊问:“国公爷那边收到消息了吗?”
邱志摇头,“不清楚。”
他让人暗中跟着就已经是不合规矩,被国公爷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罚的,他哪里还敢再去探那边消息。
“这人肯定不是国公爷下的手。”宋钊果决道。
如若国公爷要下手,何必让人回乡,就是要给这样的借口,也不会让人出府门,只是传出消息直接就杀掉了。
现在除了何人杀叶全一家外,还有个问题。杂耍班混进人来刺杀,虽是大事,但跟府里的管事并没有过多关系,国公爷看着像是迁怒,何迁怒实在不必换掉两名管事。
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那个死的,肯定是被人灭口,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赵暮染趴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杯沿。“我说如果,如果他们犯的事严重到国公爷要杀人灭口,那他们不会死在路上,因为多此一举,直接说有错报了官仗杀就是。所以,他知道了国公爷也不知道的事,让人不放心,才会离开府后再被杀掉。”
“染染聪慧。”宋钊闻言夸赞,她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想的。
“你拿着我的腰牌再到刑部走一躺,问清楚那个人细节,把叶全的画相给他认认。”宋钊当即吩咐邱志。
邱志领命而去,赵暮染掩嘴打了个哈欠,“要那么麻烦吗?你明明已经有怀疑的对像了。”既然叶全是老人,外人收买的可能性就不大,能指使的就只得国公府的人。
既然不是国公爷,那就只有另一个主子了,那就是护国公夫人。
但那人个面相温婉的女子,是会指使人刺杀宋钊吗?
即便是宋钊占了她长子的位置,但如今是他在支撑着宋府,她看起来不会那么蠢笨,置国公府的利益与二子的前途于不顾。这样一出事,查起来她太容易被怀疑了。
“那也只是怀疑。”宋钊伸手将人揽了过来,直接抱到腿上,“没有证据,即便怀疑,我也不能去护国公面前乱说。我这身份在宋家太过尴尬,不想生事端。”
“如若是她,那你要怎么办?”
宋钊闻言一怔,想了想,低头去亲了亲她眉心:“你开府吧,我们搬出去。”
赵暮染闻言杏眸滴溜乱转,认真考虑半晌才道:“我看可行,但开府前还得闹出些事情,才好顺理成章。”
“随你闹。”郎君没错过她眼底的*,目光柔和,低头又在她眼角亲了亲,可还是不太满足。
从昨晚到今日白天就没敢放肆,他猛地捧了她的脸,就含住想了整日的红唇,尽情品尝。
赵暮染已有了计划,满肚子话要跟他说,哪知被他唇舌堵上了。他想念她,她也想念他的,索性将所有的事先抛到一边,圈住他脖子极认真的回应她。
渐渐地,也不知是谁先失的控,赵暮染肌肤感觉到凉意时,两人已在榻上搂作一团。
她喘着气,试图让自己清明一些,可看到自己一只手揪着他腰带,一只手正抚着他的胸膛,她觉得自己也保持不住清明的了。正好郎君的*再落下,她顺势贴近他,直接就扯了他的腰带。
虽然她对那个事还有些奇怪的紧张,但除了累一些最后难受一些,中间还挺舒服的。而且,她想他了,想两人那种身体相贴的亲密感觉。
她从来都是随性的人,明确自己的意思后,就会按着心意去做。
宋钊却被她这种主动的热情快要*疯了,可又怕将初经人事的她的伤着,拼命忍耐克制着。因为他知道,她其实娇得很。
直到指尖*润,他才弃了那些折磨着自己的自制力,重重地撞了进去,用力征伐。
絮阮与絮阡站在庑廊下,突然听到女郎一声低呼,紧接着是某种可疑的晃动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当自已聋了。可很快那晃动声中还夹着女子娇娇的低吟,郎君那粗粗的喘息声亦让人无法忽略,两人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抬步走到了院中站着。
蔚明与戚远一整日不见主子,听闻回府了,就从王府过来,哪知到了院子就看到两个面染红霞的侍女。
他们正疑惑,上房处突然响起‘咚’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倒了,然后是女郎媚得让人心直颤的一声叫喊。
二人忙打住脚步,飞快离开二进。
而屋里,是宋钊突然将人抱到怀里,抵在床头,赵暮染被他骤然深深侵入,难耐又*。她脚蹬了蹬,就将床头边上的高烛台直接踢倒了。
宋钊却是不管她闹的动静,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她身上,看着她为自己失神、为自己像朵花儿一样盛放出炫目的娇美,一下比一下发狠。
到最后,赵暮染嗓子都哑了,只能被无力的还承受着他的兴风作浪。舒服过后,便是她不喜欢的疲惫和酸胀,她哼哼两声,伸了手去抓他一把。可这种抗议却让男人更加*,将她再压回身下……
两人收拾好传膳时,已是过了半个多时辰。
赵暮染揉着发酸的腿,被人抱在怀里,享受郎君的亲自喂食。
她一边吃饭一边想,她觉得累,应该和被他主导了全程有关。
他不是抵着她按在床头,就是直接压身下,强势得不行。她要承担着他的一半重量,所以她才会那么累!
赵暮染觉得自己找到关键,想着要用什么法子破解,脑海里骤然就跳出先前看的那本册来!
她双眸一亮。明天她就回王府翻册子去,肯定有能让她省劲的方法!
女郎突然发笑,笑得还贼兮兮的,宋钊看得莫名。
两人用过饭,到刑部大牢去的邱志正好回到府里,只是神色不太好:“郎君,属下去晚了一步,那人已经死在了牢里。属下赶到时,尸首已经发僵了,看着是自杀,但经属下仔细检查,是他杀。”
宋钊眸光一沉。
他的地盘,居然混进人杀了犯人?!
如今的刑部尚书虽是领着尚书官衔,实际上已经被皇帝架空,刑部是他暗中掌控着。但今天居然在他的掌控中,出了纰漏。
宋钊凤眸微眯,眼底闪过戾色。
“染染,我要回邢部一趟。”宋钊抱歉地朝抬头看自己的小妻子道。
赵暮染很体贴地说:“快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事情重要。”
宋钊低头在她唇间偷个香,这才带着邱志出门。
屋里就剩下自己,赵暮染无聊地走了两圈,然后就出了屋,吩咐两个侍女:“你们在这守着,谁来寻我都说不在,若是郎君回来了,和他说我回王府一趟。”
说罢,就那么忍着腿酸跑到两府相隔的墙,直接翻墙回了王府,然后一路跑得飞快回到闺房,嘭一声就将门关上。
主子回来,蔚明与戚远还没说上一句话,险些就被门板甩脸上,两人郁闷的对视。想安王那边来的消息,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给她汇报,不过也只是家常事务,晚了应该也不要紧吧。
于是,两人就默默守在屋外,赵暮染就在两位侍卫的值守中,捧着册子看得双颊泛红,口干舌躁。最后再也看不下去,就想寻了枪去院子里耍几招去去躁意,哪知她抬手在床头模了个空,才想起回来得匆忙,忘记带了。
赵暮染郁闷,把册子往被褥下胡乱一塞,出门透气。
蔚明两人听到动静,心想终于可以汇报事情了,一回头,却见自家郡主挂着两行鼻血。
两人:“……”怎么流鼻血了?!
赵暮染:怎么嘴里好像有血腥味?
***
宋钊到了刑部大牢,不过一刻钟时间便抓到了内线,只是那人一见败露,当即就拔刀自刎。再也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宋钊再让人去查那人家里,早已是人去楼空,所有和他相关亲人前几日就被转移了。
听着结果,宋钊唇边却是慢慢扬了笑,笑得众人脊背生寒,然后扬长而去。
当宋钊回到府里的时候,护国公让人在半路就拦了他,将他喊到了书房。
书房内只点了一盏烛火,光线昏暗。
宋钊朝他行了一礼,在跳跃的火光中看清他阴沉的面容,护国公率先开口:“我今日罚了两位管事,你知道了吗?”
宋钊沉默着,护国公只当他不知,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是告诉他叶全死在路上的事。
“我知道你会多想,但也不无外人故意设计的可能,夫人没理由去做这些事。我们是荣辱以共。”
“国公爷知道我不是个喜欢多想的人。”宋钊淡淡地说,清隽的眉宇间亦是一片淡然。
护国公看了他几眼,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他:“你这一日是去了华相寺?你师父可好?”
“谢国公爷关切,师父一切都好,今日他出行了。”
突然的消息让护国公一惊,“怎么那么突然。”
“今日还在华相寺……遇见了兄长。”宋钊平静地告知。
护国公却是震惊得坐不住,猛然就站了起身。他愣怔一会,发现自己的失态,又重新坐下,只是袖中的手已控制不住在颤抖。
“他…还好?”
“看着不错,他不愿回来,他和我说,护国公府没有他想要的。”
郎君的这一句话,让那位久未见着儿子的男人瞳孔剧烈瑟缩,心头再听到儿子消息的激动被一盆冰水浇了下来,他整个人就都冷静下来。冷静到让他产生一种漠然到极致的疏离感。
宋钊对他的前后态度有疑心,再度将问过许多回的话问出口:“国公爷,到了今日,难道你还不和我说说,当年你们父子因何事起的争执。”
护国公仿佛是听到了郎君的疑问,又仿佛没有。
他黑黝的眼珠子动了动,却是保持着沉默。
宋钊见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止不住冷笑一声,语气也极冷漠:“国公爷,你对我有恩,我努力撑好护国公府,为二郎拼出一条光明大道。此事达成后,不管你要骂我忘恩也好,别的也好,我从此与护国公府、与宋家一丝关系也没有。你们父子的事情,我也不想过问,但国公爷自己清楚,你当年执意而为,究竟是对是错,是悔还是不悔!”
宋钊说完,转身离开。
在他伸手推门的时候,久久未言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却只有两字:“不悔。”
宋钊闭了闭眼,忍住要转身再与之理论的冲动,大步离去。
护国公望着郎君远去的身影,有些痛苦地闭上眼,喃喃一句:“不是你欠宋家的,是宋家欠你的。”
宋钊在前院与护国公不欢而散,刑部又发生了他不想看到的情况,整个人都添了几分阴沉的气息。他脚步步回到住处,想抱一抱那个能让他心情宁静的人儿,不料,却是听到絮阮说她人回了王府。
他犹豫了会,又再度走出院子,直接到了王府。
而他就看到了赵暮染鼻子里堵着什么,握着刀与她的两名亲卫打得风声水起。
“染染?”宋钊看着她拼命三郎的样子,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赵暮染用刀不太顺手,正被打得一肚子气,听到郎君清越的声音,瞬间就收势不打了。
她把刀一丢,开开心心就扑了过去。宋钊揽住她,低头看她的鼻子,“你鼻子怎么了,要是比试时伤着了?!”说着,还冷眼朝喘着气的蔚明与戚远扫去。
两人被他扫得皮都一紧,赵暮染摇头,“没有,就突然流鼻血了。”
她说话时有些言不由衷,双眼还在那眨啊眨,一看就是可信不度不高。宋钊挑挑眉,到底没有揭穿她,“现在是止住没止住?我给你看看。”
他将人拉进屋,让人打了水来,先将她堵鼻子的小布条摘了,用*帕子细细清洗。他对着灯光左看右看,发现除了鼻头有点红外,好像是没有异样了,“似乎是无碍了,难道你多年未回都城,水土不服?”
赵暮染心虚的附和了两声,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整本妖精打架的内容,她咽了咽唾沫,突然感觉热流又从鼻子里涌出。
她吓得忙仰头,捂住,可是也挡不住那汹涌而来的鼻血。
才将帕子放下的宋钊:“……”
屋里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宋钊黑着脸让人去请医工,赵暮染自觉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想,看避火图看得上火流鼻血的,她应该不是第一人,可是血再淌下去,或者她能成为因避火图而鼻血横流到身亡的第一人!
折腾了小半宿,医工最后也只能给了个天热,暑意*人,上火的说辞,让赵暮染多喝酸梅汤、莲子银耳汤一类去暑热的汤品。
宋钊那颗被提起的心这才是放下,在医工离开后,却又若有所思看了眼脸色红得不太正常的女郎。
上火吗?
当夜,宋钊也懒得来回跑,其实也不太想回护国公府,便直接在王府歇下。
想到明日小妻子要进宫,他体贴的也没再闹她,两人交颈而眠。
夜间,赵暮染睡得香甜,宋钊却总感觉床下有什么硌着他,但又怕翻动吵醒怀里的人儿,也就那么忍忍继续睡。
翌日清晨,赵暮染先到净房梳洗,宋钊揉了揉被硌得发僵的背,去掀了褥子。
这一掀开,他终于看到了那让人整夜难眠的始作俑物,可当他视线落在避火图三字上,没控制好情绪,眼角直抽。
为什么被褥下藏着这样的东西。
他揉了揉太阳穴,将赵暮染昨晚好好的突然回了王府,还有流鼻血的事联想到一起,哑然失笑。
她该不会是看了这些,然后才闹了鼻血横流那一出吧。
这…真是……宋钊摇头好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这种事情。
笑过一会后,净房那传出脚步声,他不动声色将被褥重新抚平,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赵暮染就与他回了护国公府,在他拾掇好后,一同登了马车往皇宫出发。
“君毅?”马车内,赵暮染歪着头喊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的郎君一声。
宋钊温柔的应她,赵暮染就皱了眉,“你在看什么?”
“自然是看我的妻子。”
回答得一本正经,是他一惯一本正经厚着脸皮的那种调戏。
赵暮染就又狐疑看他两眼,然后将头撇向窗外……虽然一切如常,但以前曾有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他……莫名奇妙又变得怪怪的,偏偏还是她看不透那种奇怪!
赵暮染朝着窗外咧了咧嘴,满面愁容。
戚远正在窗边,见她撩了帘子,以为是有会么要吩咐,哪知看到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吓得他险些跌下马。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今天的二更~~爬走,小天使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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