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是……？”

“公司新来的小孩。”七海建人纠结了几秒钟，还是决定不在五条悟面前暴露居山晴树。

他自认自己只是居山晴树的一个普通同事而已，就算他们同为咒术师，居山晴树刚刚还跟他哭了半小时他的国高生涯，等到第二天早上酒一醒，自己也不过是他生命里一个简单的过客。

作为一个对他的背景没有任何了解的普通同事，就算他得知了居山晴树高中肄业的些许内幕，但依然没有权力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就这么替他做出选择。

成年人的分寸是不对他人苦处擅做干预。

但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替这个便宜后辈收尾，七海建人都数不清自己因为居山晴树给他找过多少事了。

“你们公司好像很有故事。”五条悟看着那个痛哭的背影语气微妙。

“对了，”五条悟拿在手中的手机响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这附近有一个咒灵是你祓除的？”

七海建人愣了一秒钟，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咒灵就是昨天被他和居山晴树联手祓除的那只。

“对。”七海建人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替事件中的另一位主角背下所有黑锅，“抱歉，我没想到会让学长空跑一趟。”

“没事，”五条悟不在意的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子，“我接这个任务主要是顺路。”

他是来买甜品的。

既然任务对象早就被解决了，五条悟干脆单手插兜准备离开，他昔日的学弟现在早已踏入新的人生，对于一个决心离开咒术界开启新生活的前术师，他无意去扰乱他的生活。

而且他看起来也很不想将自己的交际圈——特指那个醉了的同事，介绍给他的样子。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要是七海建人把一个醉酒的人介绍给他才会比较奇怪这个事实。

但是对于那个醉了的人……五条悟皱起眉头，明明他无比确认这绝对是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可是看着那个背影，他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之前接触过的普通人？五条家族家大业大，涉及行业广泛，再加上七海建人是金融相关从业者，他要是在哪见过他也说不定。

这一边，终于打发走了五条悟的七海建人立马把旁边的麻烦精塞进出租车，马不停蹄的把他送到家门口，把居山晴树交到他朋友手上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肄业后去做了什么，但看这套房子，他似乎过的还不错。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开始为后辈善后的七海建人终于结束了痛苦的团建加班，回到了家里。

而在另一边，伏黑惠和津美纪正在翻箱倒柜的找药。

两个人都是不怎么喝酒的未成年，家里也没有准备什么醒酒药，津美纪从网上搜了一下之后就去准备醒酒汤，只留下伏黑惠一个人在药山药海中试图找到一个对症的。

“太田胃散……？”他从一堆药片底下拖出一个看起来似乎像是解酒药的东西，慢慢读起说明书。

“这能解酒吗？”他怀疑的晃了晃药盒。

铝制药片板在盒中晃动发出的碰撞声惊动了旁边的居山晴树，他艰难的判断出身边的人是伏黑惠，接着就放心的问道：“这是什么啊？”

“大概是解酒药吧……”伏黑惠不确定道。

“说明书上说这个帮助消化、中和胃酸、生津解渴，保护脾脏？”

居山晴树忽然毫无预兆的红了眼眶：“听起来它比我牛逼多了，我都做不到这些……”

“让他替我活着得了。”

“……你为什么要跟一盒胃药比？”伏黑惠顿了顿，发出尚未醉酒的清醒人类来自灵魂的质疑。

*

第二天早上，居山晴树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记忆还停留在昨晚进入居酒屋后喝了第一杯酒之前，他艰难的揉了揉脑壳，把沉睡的意识从脑海最深处挖出来。

“系统……”他头疼的要命，摇摇晃晃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迷茫道，“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疼。”

【因为你喝醉了。】

居山晴树想起自己不忍直视的酒品，一个激灵：“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昨晚发生的……昨晚发生的可太多了，拉着七海建人讲他在高专怎么跟五条悟夏油杰一起整活然后路遇五条悟不说，还扯着伏黑惠问为什么他不能生津解渴保护脾脏也不谈，最后进了房间里大呼小叫试图召唤自己出来陪聊就是可忍熟不可忍了。

系统深呼吸一口气，露出暴风雨前的平静笑容：【来，我给你看一段录像。】

看完录像后的居山晴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想重金求一双没有看过这个视频的眼睛。”

“我觉得我不能做到面不改色去上班，然后一如往常的面对七海建人了。”他深深把头埋进胳膊里。

【没事你也不用面对，】系统语气怜悯，【好消息是主管放你假了，今天你不用上班。】

“坏消息呢？”

【离夏油杰来找你要那三百万还有四天，最近几天财务也放假，不打款。】

“我还是昏过去吧。”居山晴树两眼一翻。

他从被子里痛苦的露出来一颗头：“我觉得我需要去干一些不那么道德但又很有必要的事情。”

“比如说为什么我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双手赚取这三百万，我明明可以去直接刷我之前银行卡的。”

“我决定了，”他从被子里翻起来，“我要去高专转一圈看还能不能找到我的遗物。”

说干就干，居山晴树持假翘班，穿的人模狗样的从高专的后墙翻进了学校。

“等等……系统，”他语气颤颤巍巍，“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高专诡异的寂静。”

寂静的他都走遍了整个学校愣是没看见一个活人。

虽然说咒术高专人少是常态，但是在下课时间一个活人都见不到这也过分离谱了吧。总不会是高专这么些年来直接因为咒术师严重不足最后直接停止了办学？

居山晴树轻手轻脚摸进高专的档案室，试图翻找自己的档案看看有没有记录遗物处理和后事流程。

他翻了半天档案柜，一看手机，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系统啊……这几天，是不是盆舞节？”

【是的吧。】系统正在查资料，漫不经心的敷衍道。

“你说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奇妙的量子纠缠现象导致我进入了高专的里世界？”居山晴树环顾一圈，随手挑了一个趁手的咒具，也不知道里世界里的东西到底带不带咒力，不带咒力他岂不是只能硬打了。

【不会。】

终于查到资料的系统深吸一口气：【今天高专没人只是因为大家都去京都校参加姐妹校交流会了而已。】

“……哦那没事了。”居山晴树面无表情放下了手里的咒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