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赞美总局。】

大概是因为设置了预传送的缘故, 程序启动之后居山晴树就再也没有任何痛感了。灼热的阳光包围他的一瞬间，总局的传送系统开始自动解析下一个世界的坐标点，顺便还给正在疯狂跑数据的系统贴了个散热包。

系统被散热包吓了一跳：【这啥？】

居山晴树：【总局的人文关怀。】

系统：？？？

【我又不是人, 】系统无语的继续跑数据，顺便提醒道：【你快投放身份了, 还在这跟我聊天？】

倒也不是总局在传送过程中不能聊天，主要是这次的任务特殊, 预传送时间定好之后总局就提醒了这个世界初录入身份会很危险, 进入之前最好做好准备再进去。

【行吧行吧, 】居山晴树搓了搓脸, 【投吧，我做好准备了。】

一阵天旋地转。

要不是这具身体今天早上没吃饭，居山晴树估计能直接扶着墙吐出来。

他感觉自己刚刚从滚筒洗衣机里出来, 这个世界的投放程序简直像是什么宇航员选拔比赛, 居山晴树一进来就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给晃匀了。

居山晴树：【yue……】

【等我出去就跟总局投诉这个传送系统。】

他下意识先扶住太阳穴，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嗯？】居山晴树疑惑看了看四周，【这不是横滨吗？】

系统：【咦？是横滨？】

他在进来之前也只知道居山晴树这次来的世界是他之前去过的, 倒是没想到居然是横滨出事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尽头, 远处的五栋黑色的大楼显眼的简直像是在向所有人昭示港口Mafia的存在，大概是还没从是鬼的身份里走出来, 睁抬头看见太阳的一瞬间居山晴树下意识就拿手挡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的身份大概跟鬼没什么关系。

居山晴树判断出这里是横滨后第一反应就是：【我的俄罗斯遗产！】

横滨出没出事不重要，他的俄罗斯遗产比较重要。

系统：【……你要不要先问一下横滨咋样了捏？】

这人咋满脑子全是俄罗斯遗产。

【好吧, 横滨怎……】居山晴树从善如流，谁知道话说到一半, 大脑就被迟来一步的疯狂信息塞满了。

他和系统聊天打屁的那几秒钟大概是总局为了缓解传送眩晕给他友情设置的新手保护期, 保护期一过, 居山晴树立马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堆杂乱的信息在他脑海里回转翻涌，世界像是以另一种方式降临在了他的脑海，强行改造破坏着他大脑原有的结构。回旋，翻转，对于世界的感知在这段时间内进入了一种诡异的高度。

居山晴树头疼欲裂。

一堆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声音开始疯狂在他脑海中回旋。

居山晴树无比确认这些声音不是通过耳朵传到他的脑海中的，如果要说它们的来自于哪，那大概是面前这条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们。

这声音是直接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居山晴树扶着脑袋：【这是什么东西？】

不用系统解释，他似乎在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就在心底得到了答案。

——这是是他面前走过的这些人的心声。

而他的目标就是在这些人的心声达成统一的时候，去实现呼声最高的选项。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格外耳熟的声音。

耳熟的声音一边在内心数落侦探社新来的员工做事老是用物理解决，一边赶着回去收拾卷宗。

还在被一堆魔音折磨的居山晴树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不是国木田吗！

他正盘算着要去哪里，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于是他脸色一白，瞬间就在国木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朝着地下摔了下去。

总局滚筒洗衣机一般的暴力传送方式带来的后果就是居山晴树现在脸色苍白四肢绵软，他从椅子上朝着国木田跑来的方向倒过去的时候，赶着回侦探社的国木田下意识就接住了这个从旁边倒下来的少年。

大概是因为他脸色真的很不好的缘故，国木田短暂的警惕后就一把扶起他，重新把他搀到了路边的椅子上。

他看起来像是中暑了，脸色煞白的同时鼻尖还有着细细密密的汗，被他放到椅子上道了一声谢后，整个人就自动在椅子上瘫成一团形状优美平整圆润的饼。

这是一条步行街，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是在上班的白领们，偶尔有一些逛街路过这里的人走过，但所有人都脚步匆匆，没有人对这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情施加关注。

“你没事吧？”国木田忍不住问道，“我感觉你好像中暑了。”

【我换身份了吗？】居山晴树皱起眉头。

国木田不认识他？

这里确实是横滨没错，他之前还以为自己脑海里出现的这些东西是复制了别人的异能，世界上的异能千奇百怪，要是有这这种心灵感知类的也不奇怪。

但是现在看来国木田根本不认识他。

那就只能是换身份了。

【换了，】系统翻了翻资料，【你录入了个新身份，而且我进入之后这个文件夹没有和之前的一起合并文档，这个世界和之前那个似乎不是一个。】

居山晴树：？

怪不得国木田不认识他。

【你先说我换了什么身份。】居山晴树先问了最要紧的问题。

精神系异能者？

【横滨的最高意志，】系统看了看资料感叹道，【你又不是人啊，居山晴树。】

……谢谢，习惯了。

总局这些奇奇怪怪的身份不知道是谁的xp，反正十次里面有八次，任务身份都不是人。

作为由横滨所有居民的意志集合体所形成的最高意志，他能够听见横滨内所有市民的心声，在正常状态下，最高意志处于绝对的公平公正状态。

【那不正常呢？】居山晴树没忍住问道。

【不正常……】系统挠挠头，【在现场有两人且以上存在时，一旦在场所有人在同一件事上的意见产生分歧，你将无法控制自己的选择，无条件的偏向人群中呼声最高的选项。】

也就是说，一旦发生争端，他不能轻易插手，一旦进入争端范围内，他就只能去帮助占据上锋的一方。

而如果他想要在场半数人以上达成他所希望的发展，就必须去操作舆论，引导所有人选择他希望的选项。

这个世界是紧急任务，他要是失败一次，说不定世界都能给他弄没了。

这可比他之前的执行任务的世界复杂多了，还是在横滨这个谜语人遍地的世界，想要引导事态发展向他所希望的方向就得在瞒过这些谜语人的同时还要让半数人接受他所希望的选项。

【系统，】居山晴树语气严肃，【总局是不是特别缺谜语人啊。】

系统：？

【……就不能对我的脑细胞友好一点吗？】居山晴树闭上眼睛，像一个绝望的文盲。

【我现在说我不干了还来得及吗？】

系统怜悯道：【来都来了。】

【那换个问法，】居山晴树曲线救国，【脑海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能屏蔽吗？】

系统试了试：【这是身份自带的被动，我也没辙，你要不努力努力忽视？】

居山晴树：【……我要能忽视我还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里一堆人，现在乱七八糟的心声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而且还不能屏蔽，简直就是魔音绕耳，幸好今天看起来是工作日，街道还算空荡，但这一整条街的人 全部算上也有一百多了，一百多个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念经一样飞快变换心声，这换谁设都得疯。

“你还好吗？”扶住少年的国木田有点担心。

自从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被他扶到凳子上之后就一直没有动，要不是他还有呼吸，自己都要以为这是什么凶杀案了。

他的良心让他不能把这个看起来真的情况不太好的青年丢在这里一个人回侦探社。

“需要我打急救电话吗？”他掏出手机来问道。

居山晴树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中勉强分出来国木田的声音。

“不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他，随即就解释道，“我有点低血糖，今天出门的时候身上没有带糖，刚刚一不小心就晕过去了。”

“低血糖……”国木田下意识摸了一下身上的兜，才想起来他也没有带糖出门的习惯。

“那你现在是不是要吃点东西？”他下意识环顾了一圈四周，没找到什么餐厅或者小店。

这是一条极其空荡的步行街，两边都是一些写字楼，楼与楼的间隙内本该放着贩售机的地方全部都空空如也。那些公司会在自己的楼层内安装贩售机，久而久之，这些放在外面的街道上的贩售机就没有什么人来买，于是就这样被清除了。

“不用不用，”少年挥了挥手，“把我扶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就好。”

光是这个人不多的步行街就够他受的了，要是国木田真把他带去什么人来人往的餐厅内，那他才是真的头要炸。

“我在人多的地方会呼吸不畅，”他看起来脸色更苍白了。

这里……人多吗？国木田看了看周围。

这里虽然是步行街，人来人往的，但是真要算起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吧？

真是个怪人。

不过这里倒是离侦探社不远了，要是找个人少的地方，楼下的漩涡咖啡厅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让他把这个看起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少年一个人放在人少的地方他也不放心，不如把先把他带到漩涡咖啡厅去，等到他摄入足够糖分缓过来了之后再问问其他。

于是国木田一路把他带到咖啡店里面，又点了一杯糖度拉满的卡布奇诺才放心转身。

“等等。”身后的少年忽然喊住他。

“怎么了？”对于生病的人，尤其还是这种唇红齿白长了一副好脸的病患，任谁都会不自觉的放轻声音的。

“我能问问，这里是武装侦探社吗？”少年指着外面的牌子，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

国木田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我有委托。”少年说。

“但我没钱。”他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