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慌张令,旗舰顶层上,旗手急是摇动令旗,传号令。
旗舰的号令传达去,位于前锋的舰阵中,二十艘走舸和艨冲迅速的飞驰而出,迎着火船扑了上去。
吴军同样擅长防火攻,出发前的时候,孙策本就防着魏军会对他们用火攻,故而舰队中,随军也跟随了不少拒火船。
孙策压根就没想过,这些拒火船会派上用场,他更没想到,甘宁的实力这么强,竟将他的火船改道,反向他自己撞过来。
转眼间,数十艘的吴军拒火船,抢在火船接近舰队前,勉强的拦了上去。
拒火船上,一名名的吴卒们,手忙脚乱的将拒火竿探出,拼尽全力去拦截顺流而来的火船,很快,大部分的火船都被拦,吴卒便又用钩竿挂住火船,将熊熊火船向北岸驶出,将之拖往岸边安全水域。
吴人虽竭尽了全力,然顺流而的火船太快,拒火船上的士卒也只是阻挡了大部分火船,还有数艘火船冲破了他们的阻拦,冲着吴军舰队直撞而去。
孙策脸色已变,当场就慌了,大喝道:“所有的拒火船,统统出动,给本王阻挡漏网的火船,传令各舰,调整方向躲避火船撞击!”
号令传,余的二十艘拒火船也纷纷出动,前去阻拦撞入阵中的火船。
同时,不用孙策发号施令号令,大江上,吴军各舰就慌乱的紧急调整船身,以躲闪撞来的火船。
转眼间,原本整齐的吴军舰队,就乱成了一片,各舰纷纷转向,生恐被火船燃及,事发紧急,数艘舰船未及注意,在调头转身的过程中,竟是撞上了自家的战船。
而此时,后续的拒火船冲了上去,勉力的挡了几条火船,还是有一条火船,冲破了吴军拒火般的两道阻挡,正面撞上了吴军一艘不及闪避的斗舰。
轰!
撞击的巨响声中,那艘倒霉的斗舰侧翼直接被撞中,整艘船斜着剧烈一倾,位于另一侧的十余名士卒,一时没有抓稳,直接就被甩进了长江之中。
然后,装满火油的火船,瞬间就把舰船点燃,火势飞快的蔓延,顷刻间,战船大部便被被烧着。
舰船上,吴军士卒彻底的慌了,惊恐的士卒们嚎叫着,你争我抢的拥挤向船另一侧逃亡,许多人都来不及挤上小船,就惊恐的直接掉进江中。
而那些不及跳跑的士卒,则被大火无情吞噬,一个个都烧成了火人,在火海中乱翻,凄厉之极的嚎叫声,直令人听得是毛骨悚然。
一艘吴军斗舰,立时烧成了一团移动的烈火,失去了控制的情况,自行向着游随机漂去。
原本一艘小火船,此时此刻,已是变成了一艘巨大的火船,威胁加倍。
所幸的时,余的七八艘拒火船及时赶到,数十道拒火竿探出,从不同的方向锁住那斗舰火船,用尽全力之,终于是将其拖住,阻止了这艘火船顺流而,将大火蔓延给其它的战舰。
火船被拖往岸边,整个支舰队终于解除了威胁,原本出现混乱的阵形开始恢复,惊慌的吴卒也渐渐平伏心情。
威胁虽已解除,楼舰旗舰上,孙策的脸色,却依旧是阴沉沉的,一脸的心有余悸,鹰之之中,更流转着惊恨。
他有种感觉,就象是被陶商再次抽了一耳光,脸上又痛又辣,羞愤之极。
“陶贼,你竟然——”孙策气到咬牙切齿,拳头都握到咔咔作响。
气势汹汹,抱着必胜的信心而来,却再一次被陶商给戏耍,孙策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再次被陶商深深的羞辱。
“为什么,为什么我水军明明占有优势,却就是胜不了陶贼一场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悲愤怒恨的孙策,仰天长叹,心中怨怒困惑之极,眼神中,竟已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愤怒之,他有种全军压上,哪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攻破魏营的冲动情绪。
“大王,陶贼防备的相当充分,看来他已把我们各种战术都考虑周全,眼将士们斗志已受挫,强攻无宜,统以为,还先暂且收兵,恢复士气,来日再攻也不迟。”这时,身边的庞统果断上前,劝说提醒道。
庞统这一番话,终于让孙策的怒火,稍稍的平伏了来,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眼神之中,却依旧流转着不甘。
庞统只怕孙策冲动,忙是笑着宽慰道:“今日我军虽小有失利,不过损失了几百人,一艘斗舰而已,并未受到多大损伤,这点代价就能试探出敌营守备虚实,也算是值了,我们水军占尽优势,还怕攻不敌营吗。”
庞统是看出了孙策咽不这口气,赶紧给孙策铺台阶。
孙策的表情,这才平静来,鹰目之中,重燃起了自信之色。
他同时也看清楚,陶商确实有所准备,顽强的扛住了自己大军的进攻,但对自己所造成的损失,也不过是损了一艘斗舰而已,并未受到实质性的损失,五万五千精锐的水军依然完好无损。
孙策相信,正如庞统所说,他已看出了陶商所有的守御手段,只要回去休适休整,调整战术,不怕一次攻不破敌营。
沉吟半晌,孙策一咬牙,挥手道:“罢了,就让陶贼再得意几日,传令去,全军收兵回营,他日再破敌营。”
孙策暗松了口气,忙将孙策的命令传了去。
令旗开始摇动,千余艘吴军战舰,都接到了退兵的命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万般不甘。
就在不久之前,众将们还斗志如狂,信誓旦旦的要一举拿魏军水营,却不料,用了各种手段,却依旧未能撼动魏营,却今却落得个无功而撤,实让吴军众将颜面无光。
军令如山,诸将纵然再有不甘也没办法,只能咬牙暗叹一声,无奈率领着本部诸舰退兵。
片刻间,千艘敌舰,五万余的吴军士卒,便黯然退去。
岸边水营里,万余魏军将士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每一张年轻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兴奋的笑容,挥舞拳头和兵器,欢呼雀跃,放声狂叫,用肆意的嘲笑声,送别灰溜溜而退的敌人,整个柴桑东水营一线,回荡着魏军将士震天的欢呼声,盖过了滔滔江声。
“终于熬过了这一关,孙策,你还以为,你还会再有机会攻本王的水营么……”望着退去的敌人,陶商英武的脸上,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冷笑。
当天晚上,陶商照例尽取酒肉,犒赏三军将士。
甘宁今日一役,凭着一千兵马,挡住了敌军火船,更是立了大功,自然成了这场庆功宴的主角,在陶商的引动,众将轮番的敬他,只把个甘宁灌到烂醉如泥。
当陶商在这里庆功的时候,孙策却已黯然的退回了彭泽以西的水营,率领着灰头丧气的士卒,无奈的登岸。
今日一场失利,确实让孙策感到恼火,不过这位江东小霸王的斗志,却并未因此就消磨掉。
安营后,他当令,从游方向调支粮草来前线,同时鼓舞将士士气,准备再次发动第二波的进攻。
……
陆水小道上,三千人的那支山地步兵,正顶着头顶的太阳,喘着气,默默前行。
夏末初秋的天气,依然炎热,三千大汗淋漓的战士,却毫无怨言,默默的在不算平坦的河谷地带疾行。
一面“曹”字的将旗,在队伍中间飞舞。
那国字脸的武将,一言不发的走在队伍当中,不时的鼓励着掉队的士卒,很是亲切,让士卒们感受到了他的平易近人。
午后时分,前方河谷,出现了一处路口。
陆水河在此继续向东南方向延伸而去,直到延伸消失在群山万壑中,而东北方向,那一条山谷,则直通往幕阜山北面的羊头山,穿越那座山,便是通往柴桑南面。
想当初,项羽就是走这条路,偷袭了柴桑得手。
不过今日,他们再走这条道,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这时,国字脸武将,传了号令,命全军在河边就地休整。
三千疲惫的将士们,终于得以喘口气,不少人扑到河边去饮水,还有人则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躲在树荫乘凉,一时间都大松了口气。
国字脸武将,把一名向导伙长叫了过来,指着东面那条道问道:“那条道是通往哪里?”
向导火长抹着头上的汗,瞄眼望了几,答道:“回曹将军,走东边那条路,翻过几道山梁就是吴人豫章郡地界了,山不几里就是修水,顺着修水向东走行不出百里,便是海昏城了。”
“海昏城么,大王交待的果然不错,从陆口出发,果然还有一条道,可以直插豫章腹地……”国字脸的武将,微微点头,浓眉之,那双深沉的眼睛中,泛起了一丝兴奋的冷笑。
抹过一把头上的汗,国字脸武将目射东方,大声喝道:“休整够了就都起来吧,随我奇袭海昏,直插吴国插后,送给孙策一份惊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