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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守不住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城头上,韩综环顾顾左右,心知大势已去,斗志彻底丧尽,便想再死扛下去,自己今日就要丧命于此。
惊恐之下,韩综战意全无,几下杀散了眼前的几名魏卒,逃下城去,翻身跳上战马,也不顾自己的士卒,拨马就想望北门而逃。
他已经晚了一步。
城门洞开,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如潮水一般狂涌入城,身先士卒的曹参,更是威不可挡,手中一柄大戟四下狂扫,将一切阻挡之敌,统统都斩碎。
就在曹参狂杀之时,他血腥的目光中,突然锁定了前方一员正夺马而逃的年轻敌将。
曹参立时便猜到,那小子必是海昏守将,韩当之子韩综。
那可是韩当的儿子啊,这等斩将立功的大好机会,曹参岂能放过,一声暴喝,纵马舞戟,如闪电一般就朝着韩综杀上。
“韩综鼠辈,哪里逃!”
暴喝声中,曹参狂杀如风,飞驰而至,手中那一柄大戟,挟着雄浑之极的力道,如狂澜如涛一般,当头斩向韩综。
戟锋来势奇快,韩综根本躲闪不及。
而对曹参不屑的辱骂,身为名将之后的韩综,这时也仿佛被激起了雄心,他遂是眼珠一瞪,鼓起勇气,擎起大刀,奋力反身一战。
震天的暴喝声中,曹参那一戟已是狂袭而落。
他的戟式快如闪电,戟锋尚未斩下,凛烈的劲力便已先行压下,气劲铺天盖地而来。
“这厮的武力,似乎很强……”还没有交手,韩综便为曹参杀气所慑,心中为之一寒。
可惜,他已没有退缩的余地。
明知曹参武力强于自己,也只能全力举刀相挡。
吭!
一声沉闷的金属激鸣声中,韩综身形剧烈一震,那如海潮般强劲的大力,汹涌的灌压而下,只将他双臂压得急屈下来,直拼尽全力才勉强撑住。
曹参又是一声低啸,虎臂上再度加大力度,戟锋再压下几分,竟将韩综的头盔磕落,堪堪就要斩中他的脑壳。
而曹参那强劲之极的狂力,更是顺着手臂,汹涌的灌入韩综的身体,震掀到他气血翻滚如潮,嘴角处,竟是被震到浸出一丝血渍。
瞬间,韩综感受到了前所未的恐惧,却没想到眼前这员陌生敌将,武道竟强到这般地步,似乎连自己的父亲韩当都不是对手。
身为名将之后的他,没能继承韩当的武艺,但却继承了韩当的骄傲,被不名一文的曹参,一戟震伤,顿时便觉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无名之辈,也敢伤我,我跟你拼了——”愤怒的韩绽,陡然间一声大吼,手中大刀拼尽全力,终于将曹参之戟荡开。
紧接着,韩综便挥出一刀,向着曹参胸前砍去。
曹参却依旧一脸轻视,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却也不竖戟相挡,猿臂翻动,大戟斜向韩综的脖颈斩去。
这一招戟式使出,快如雷霆一般,发后却先至,抢在韩综刀势之前,先斩向他的脖颈。
韩综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这魏将的戟法,不仅力道狂猛,速度竟也如风之快,不及多想,只得急抽刀势,斜向相挡。
锵!
火星四溅中,耳中又响起一声猎猎震鸣。
这等巨力轰击之下,韩综身形剧震,张口喷出一股血箭。
第二招,韩综吐血。
就在韩综身形晃动,精神不定,气息不稳之时,曹参又一声虎吼,第三戟再如狂风暴雨般轰去。
此刻的韩综,气血翻滚,身心已乱,眼见对手杀招又至,只能本能的横刀再挡,手臂却被震到虚弱无力,连提刀都吃力无比。
砰!
一声激鸣,一声惨叫,一道鲜箭再度飞出。
血雾中,韩综诺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将出去,重重的被跌落在了地上,一声不吭便昏死过去。
曹参原本三招斩他的首级,没想到第三招出去,韩综竟已被震晕,曹参便也不屑再挥刀杀他,只纵马狂奔入城,挥军狂杀敌军。
身后,魏军铁骑将士蜂拥而入,便将韩综给绑了起来,就此活捉。
海昏吴军不过三百余人,怎经得起如此迅猛的攻势,在三千魏军的辗压下,转眼便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不足十几人侥幸逃生。
正午之前,大魏的战旗,终于高高的飘扬海昏,这座豫章腹地,要害城池之上。
……
半个时辰后,曹参已凭着出色的政治能力,抚定了海昏士民之心,控制了四门以及县府武库粮仓等诸处重要部位。
然后,曹参才长松一口气,喝着府中所藏的好酒,可以高坐于县衙大堂之上,下令把韩综给押解上来。
片刻后,昏死过去的韩综,如死猪般被拖入了堂前,又被冷水浇醒。
韩综昏昏沉沉的爬了起来,眼前意识渐渐清醒,抬头瞟去,当他看到曹参高坐于上,正以不屑的目光,冷冷俯视着他时,茫然一瞬,陡然间惊醒。
猛扫一眼四周,韩综这才惊愤的意识到,他不但失了海昏要塞,而且还做了魏军的俘虏。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就袭遍全身,让韩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可是韩当之子啊,韩当那是谁,那可是先王孙坚的老臣,在吴国众将中,名望仅次于程普,居于黄盖之上。
而今,程普被杀之后,其父韩当可以说,已成了吴军中,名望最高之将。
而他自己,身为韩当之子,竟然屈辱的被魏军给活捉,做了俘虏!
耻辱,莫大的耻辱,他简直是丢尽了韩当的脸!
一时间,韩综是又羞又怒,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韩综那羞恼的表情,曹参却冷笑一声,“韩当也算是一世名将,没想到儿子却这般无能,竟然接不过我三招。”
曹参的语气中,毫不掩饰着讽意。
韩综的尊严被刺痛,朝他怒叫道:“你是何人,敢不敢报上名来,竟然羞辱我父!”
韩综那口气,好像是曹参报上名后,他父亲就能给他报仇雪耻似的。
“本将就是魏王麾下大将,曹参是也。”曹参却丝毫不以为然,坦然的报上了名号。
“曹参?”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韩综先是一个愣怔,旋即便又恍惚,脸上顿时扬起不屑的目光,冷哼道:“我当是谁,原来又是陶贼麾下,一个冒充古人之名的无名小卒而已。”
言语之中,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自然是在讽刺曹参的出身。
曹参倒是沉得住气,丝毫不怒,却冷笑着反讽道:“本将是出身无名,是冒充古人之名又如何,你倒是名将之后,却是个虚有其名的草包,连本将三招都接不住,还好意思讽刺本将。”
曹参的嘴皮子,倒是相当的犀利,几句话间,便将韩综讽刺到面红耳赤,尴尬羞恼之极。
恼羞成怒之下,韩综咆哮大叫道:“姓曹的,休逞口舌之快,要杀就杀,我韩综岂能受你之辱!”
面对他的咆哮,曹参却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你既已被俘,杀不杀你就得由我家大王决定。”
说罢,曹参便下令,把韩综给绑了,连夜送往柴桑,也算给陶商送去捷报。
几名虎士汹汹而上,几下将韩综绑了个结实,如死狗般,拖着便往外去,韩综虽极力挣扎嚎叫,却只能被无情的拖走。
当下曹参便派了一小队人马,连夜将韩综押解往柴桑。
同时,曹参也料到,接下来孙策的大军,很快就可能会前来夺还海昏,他三千孤军就有可能要面临数倍吴军的围攻。
为了应付将来的孤城死守,曹参当即又派出兵马,攻取海昏周围的诸城诸镇上,将所夺的库府粮草,统统都运往海昏,以备死守所用。
……
两天后,柴桑城。
行宫大堂内,陶商正饮着小酒,听着彭泽一线,吴军最新的情报。
苏秦锦衣南卫细作的情报中称,孙策在上次稍稍失利后,并没有放弃进攻柴桑,继续将大批的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彭泽,其粮营中所集的粮草,至少已达到五十万斛之多。
光凭粮草一项就可以看出,孙策是打算拼尽全力,不拿下柴桑,誓不罢休。
“柴桑于孙策,果真是命脉所在,看来这位小霸王也是拼了,非要跟本王干死磕到底了。“陶商冷笑道。
这时,前番立功的甘宁,再次进言道:“上回吴军进攻失利,那孙策必定会吸取教训,改用新的战术进攻,也许我们的防御手段就会被克制,为今之计,是不是把巴丘那支预备水军,调来柴桑增援了。”
“本王已说过,那支水军乃是决胜的秘密武器,现在还不是动用的时候。”陶商也再一次断然拒绝。
见得陶商如此决然,甚至是“固执”,甘宁等诸将们,便不免心生质疑。
甘宁最清楚,那支水军是以长沙郡土著丁壮为主,刚刚才组建不到半年,这样一支新编的水军,战斗力充其量也只能当援军来用,又怎么可能成为决胜的关键所在。
他们不明白,陶商到底是埋下了什么杀招,竟对这支水军,如此的有信心。
诸将质疑,却唯有张良,还有一旁旁听议事的黄月英,相视而笑,眼眸中流露着会心的诡色。
这时,张良便站了出来,向众人宽慰道:“大家伙莫要着急,大王留着这支水军不动,必然有其用武之地,而且,曹参的那一支兵马已经出发数日,想来这个时候,已经该功成。”
“大王,那个曹什么参的,去了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个信儿,该不会是没成功,被灭了吧?”樊哙哇哇的质疑道。
“你这张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陶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
他话音方落,堂外荆轲便兴奋而入,拱手道:“大王,曹参已派了信使归来,还给大王带了一个人来。”
说着,荆轲便招手令几名亲军入内,把一名吴将装束的俘虏,拖进了堂中。
在堂中,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纷纷的转目望去,看着那年轻的俘虏,又是疑惑,又是惊喜。
“看来,曹参已经成功了吧。”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笑容。
荆轲便笑呵呵道:“曹将军确已攻陷了海昏,还生擒了敌军守将,韩当之子韩综,就是此人。”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内,瞬间响起震天的欢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