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陶商昂首步入了鱼腹城,初升的旭日,将陶商巍然的身躯,染成了一层金色的战衣,威如天神一般。
登上城头,陶商举目扫望着这座烽烟未灭的城头,脸上燃烧出了兴奋欣慰的笑容。
鱼腹城,巴东郡治所,蜀国之东大门,终于被他一脚踢开了。
鱼腹城攻破,意味着蜀国引以为傲的三峡天险,已拱手让给了大魏,陶商的千军万马,便可以再无阻拦,源源不断的进入蜀国腹地。
“勾践啊勾践,你这个意外召唤出来的家伙,现在终于到了该把你回收的时候了……”
望着巴蜀大地,陶商英武的脸上,流转出了丝丝冷绝如冰的杀机。
“大王,看我活捉了谁。”后羿兴奋的声音,打断了陶商的神思。
抬头看去,只见后羿正兴冲冲的踏上城头,手里还拎着一人,大手一挥,将那人狠狠的扔在了陶商的跟前。
是诸葛瑾。
“诸葛瑾,你大概作梦也想不到,会跟本王再见面吧。”陶商俯视着他,言语目光之中,尽是讽刺的意味。
鼻青脸肿的诸葛瑾,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来,当他看到陶商的一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浑身剧烈一颤,脸色惨白无比,那眼珠之中迸射出的恐惧之光,仿佛看到了地狱的魔神一般。
“大……大王……”半晌后,诸葛瑾那被恐惧所填满的嘴巴之中,才颤巍巍的吐出了两个字。
陶商只冷笑一声,手中战刀已缓举起,作势就要杀他。
诸葛瑾当场就慌了,急是伏跪于地,辩解道:“大王息怒啊,非是瑾不尽力劝说杨怀二贼投降,是此二人拒不投降,还强行扣押了臣,暗中去劫我大营,臣办事不利,请大王责罚啊。”
诸葛瑾还天真的以为,陶商不知他的所作所为。
陶商也不屑跟他说话,只是一声讽刺的冷笑,手中战刀继续高高举起。
一旁的陈庆之,却冷冷道:“诸葛瑾,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没有明白吗,其实大王早就料到你会叛变,不然又怎么利用你诱高沛主动出击,大王又如何能这般轻易的攻破鱼腹。”
陈庆之揭明了真相,刹那之间,诸葛瑾只觉被五雷轰顶,瞬间头目眩晕,天旋地转,整个人剧烈一晃,几乎当场就要给惊晕了过去。
“原来,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我的心思早已被他看穿,我的每一步竟都在他的掌握中,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把我看的这么透,这是什么样的洞察力啊,简直……”
恍然惊悟的诸葛瑾,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方,惊魂失措,既是尴尬羞愧,又是震惊愕然,整个人已陷入了魔怔之中。
“明白了一切,就安心去死吧,用不了多久,本王会把你弟弟诸葛亮,也一道送去让你们兄弟相见!”
冷绝的狂笑中,陶商手中战刀高高扬起,朝着诸葛瑾愤然挥下。
“大王,不要啊,请再给我个机会,再——”惊醒的诸葛瑾,拼命的哭嚎求饶。
一个“再“字嘎然而止,长刀斩下,诸葛瑾人头落地。
左右后羿等大将,皆恨诸葛瑾的背叛,见这厮人头落地,无不大呼痛快。
城头上,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
“大王,鱼腹虽破,但通往成都的路上,尚有江州等诸座坚城挡路,如今蜀人必然已惊醒,那刘璋必会调集兵马,增防诸城,咱们是不是先在鱼腹休整,等后续主力大军集结之后,再挥师西进,直取成都。”陈庆之向陶商进言道。
“不,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向西进军,速度有多快就多快!”
陶商却否定了陈庆之的提议,目向西面,意味深长道:“蜀军虽已有警觉,却未必能反应那么快,咱们就是要趁蜀军措手不及时,能攻下多少城池,就尽可能攻下几座,最好一口气连江州也攻下才好。”
陈庆之一怔,旋即明白了陶商的用意,当即将王令传达下去。
于是,陶商便率领着这六千前军,连一口气都不休息一下,一路沿着长江向西急进。
其余十几万大军,则跟随于后,陆陆续续的穿越三峡,往蜀中腹地集结。
自刘璋父子统治益州十余年间,益州因地处西南,远离中原战火,几乎没受到什么战乱破坏,安享了十余年的太平时光。
长年累月的太平,已经令益州人习惯了安逸,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战争,从百姓到军队,几乎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他们是作梦也没有想到,三峡天险竟然能这么轻易被攻破,传闻中残暴的魏**队,就这么没有任何征兆的杀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而勾践此刻已率主力大军,南下征服孟获蛮族,从鱼腹城至江州城的路上,几乎没有任何驻防兵马。
陶商便亲率六千精锐长驱直入,凭借着陈庆之和后弈的超强战力,一路势如破追,连克朐忍、临江、平都诸城,以日进三百里的速度,向着蜀国东部第一重镇江州(今重庆)进发。
数日之内,大魏兵锋便逼近了江州东部的枳县。
过了枳县,便由巴东郡进入了巴郡境内,这枳县乃巴郡东面门户,只要攻破此城,魏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直抵江州城下。
可以说,鱼腹乃蜀国东部门户,这枳县城,便国江州之门户。
就在魏军以雷霆速度西进之时,沿途西逃的蜀国官民们,终于把魏军入侵的惊人消息,带给了蜀国的巴郡太守孟达。
孟达自然是大吃一惊,一面派人前往南中向勾践告急,一面尽起江州之兵,前往枳县增防,以阻挡魏军威胁江州。
……
南中,朱提城。
军府之中,酒香四溢,肉香弥弥,一场盛大的酒宴,正在进行之中。
勾践高坐于上,春光满面,陪坐于下首的法正,则是侃侃而谈,滔滔不绝,纵论着破蛮之计。
勾践此番南征,简直是太顺利不过了,焉能不令他春光满面。
有了法正这样的智谋之士,尚未开化的南蛮人,焉能是对手,在法正的算计下,蜀军是连战连捷,就在几天前还大破孟获,斩杀其大将金环三结。
而连战连败的孟获不服,从南中纠集了更多的部落蛮兵,意图于朱提一线,跟勾践一决生死。
孟获却不知,他正中了法正的诱敌之计,法正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孟获前来上钩,好叫勾践毕其功于一役。
“孟获的蛮军已经在前来朱提的路上,正在往咱们的圈套中钻,相信不出一月,南蛮必可平定。”法正自信的笑道。
勾践的表情愈加得意,向着法正赞许道:“孝直啊,若非你的神机妙算,本王怎能这么快平定南蛮,你真乃是本王的张良啊。”
得到了勾践的夸赞,法正也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也不谦逊,坦然受之。
眼见法正如此受褒奖,黄权眉头微微暗凝,干咳过几声后,提醒道:“大王,南中虽平,但我大蜀北有曹操这个强敌,东又有魏国这庞然大鳄,今日我们戏耍了陶商,没有遵守跟他的约定,只怕他日他盛怒之下,会提兵犯我大蜀啊。”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蜀国文武们,皆微微点头,表现出了跟黄权一样的担忧。
法正却是一声不屑冷笑,“陶商实力是强不错,但大王平定南蛮之后,我大蜀国力也将大增,到时莫说陶商跟曹操杀成两败俱伤,一时无力侵我大蜀,就算他强行进攻我大蜀,我们有三峡之险,难道还怕他不成。”
法正一席话,平息了众臣们的忧念,一时间众人的信心又燃烧了起来。
勾践也是听的意气风发,得意无比,不由哈哈笑道:“孝直言之有理,我大蜀有三峡之险,纵然陶商有百万雄兵,又有何惧!”
“大王所言甚是。”张松忙也跟着附合,“此刻想必陶贼正跟曹操杀的火热,待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我们便可趁秦国元气大伤之际北师关中,一并吞并了秦国,到时大王据有秦益之地,更不会惧怕那陶贼了。”
“说的好,说的好啊,哈哈——”勾践是越听越舒服,不由放声狂笑起来。
狂烈的笑声中,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勾践的狂笑,却是从事王甫神色凝重,急匆匆闯入。
“禀大王,东面出事了。”王甫一入内,便惊慌的叫道。
这个时候,勾践正喝到得意,听着臣子们的恭维,享受着想象中的美好蓝图,给王甫这么一打断,顿时便面露不悦之色。
“东面能出什么大事,能让你这般慌张。”不悦的质问时,勾践又拿起了一杯酒,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王甫拱手急道:“禀大王,巴郡太守孟达传来急报,不日前魏军突然穿越三峡天险,杨怀被杀,高沛生死不明,鱼腹城已被魏军所破,魏军正长驱西进,直取江州。孟达已率军前往枳县布防,发来急报,请大王速派援兵增援。”
咣铛!
勾践那已经送到了嘴边的酒杯,脱手而落,酒杯落地,酒水溅了一声。
刹那间,勾践那原本春光满面的脸,便被惊怖震恐所取代,那吃惊的表情,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般。
堂前,法正、黄权等文臣武将们,也无不是愕然惊变,个个都惊到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陶商不是往南阳去打曹操了么,怎么会突然出杀入了我大蜀?”蓦然清醒过来的勾践,也顾不得清理身上的湿,声音沙哑的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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