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的原配正妻?卞氏?”上官婉儿俏颜茫然,显然对卞氏颇为陌生。[? <〔
这也难怪,当年中原争霸之时,曹操被陶商赶跑不说,竟然连自己的妻女也被陶商所俘,可谓是狼狈之极,羞辱之极。
对于堂堂大秦皇帝来说,正妻被陶商所俘,生死不明,贞节不知还在不在,这简直是铭刻于曹操心底的最大羞辱。
故自撤入关陇之后,曹操就极力回避这件事,四处宣扬卞氏已死在战乱之中,自欺欺人之余,也为了蒙骗秦国百姓,维护自己帝王的尊严。
所以这么多年来,上官婉儿都只以为秦帝的皇后早已经死在了十几年前,而这么多年来,曹操不立皇后,只因出于对先皇后的追思而已。
“原来,曹操的先皇后并没有死,一直都活在大魏?”上官婉儿猛然省悟过来,惊奇的问道。
陶商点了点头,“她不光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曹操的**曹婴,都被朕养在邺京多年。”
“原来如此,那秦帝这十余年来,都谎称皇后已死在当年陛下的乱军中,每年都遥祭,还一直都不肯立新皇,我们都信以为真,还暗中敬佩他对皇后情深意长,没想到这都是他在演戏,原来他一直知道皇后还活的好好的!”
上官婉儿终于恍悟,忽然间有种上当受骗的不平,不住的摇头叹息。
“曹操他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他这个大秦皇帝面子呢,朕也理解。”陶商也叹息一声,却又道:“这卞氏倒也是个贞节烈妇,朕对她倒也礼敬,这么多年来都好好养着她,没有逼她臣服投降。”
上官婉儿点点头,暗赞陶商怜香惜玉,忽又想到什么,便忍不住问道:“那陛下为何又在这个时候把她千里迢迢的请来,还要婉儿劝她归降。”
陶商的目光望向了北在,意味深长道:“朕虽与曹操为敌,倒也是英雄相惺,放眼天下群雄,朕最欣赏之人就是曹操了,若非是天无二日的话,朕实不愿与他为敌,也许,朕还会跟他交个朋友。”
说着,他目光又转回了上官婉儿,“如今曹操已经是走投无路,离覆灭只有一步,朕之所以要你劝降卞氏,就是想通卞氏来劝说曹操归降于朕,只要他肯投降,朕就会饶他一死,让他做一个富家翁,荣华富贵的过完余下的生命。”
听了陶商这一番真心知,上官婉儿方才是恍然明悟,看向陶商的目光之中,不仅又平添了几分敬佩之色。
“没想到,他跟曹操杀的你死我活,竟然还能心存英雄相惺之心,这大魏天子果然是真性情,有英雄气度……”
心中敬佩之余,上官婉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轻叹道:“陛下虽有此好心,要留那曹操一命,但曹操此人也是一代枭雄,只怕他咽不下这口气,根本不会听卞氏的劝,更不会投降于陛下,那时陛下的一番好意,只能是白费功夫了。”
陶商却不以为然一笑,傲然道:“曹操降与不降,那是他的事,朕给不给他机会,那是朕的事,朕行事,向来只求念头通达,问心无愧便是,至于其他,朕根本就不在乎。”
陶商这坦坦荡荡,近乎于有几分霸道的话,却再次深深的震撼了上官婉儿,一时间令她心神震荡,竟是失神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尉迟恭入帐,称那徐晃已到,正在外求见。
上官婉儿这才从震撼中,清醒了过来,不敢再多问什么,福身一礼,盈盈告退,退出了帐外。
傍晚的徐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几分西北近夜的寒气,左右的士卒们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束紧了衣甲。
上官婉儿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相反,此刻她的身心竟都是热乎乎的,思绪尚自沉浸在陶商那些霸道却又洒脱的话语中。
“这大魏皇帝,当真是非同凡响,莫非真如传言中所说,是天策真龙,圣人转世不成,若真如此,我上官婉儿能遇上他,还能侍奉他左右,岂非是前世几百年修下的福份……”
喃喃的唏嘘感慨中,上官婉儿窈窕的身影,徐步而去,消失在了重重营帐之间。
身后,徐晃深吸了一口气,掀起帐帘,心怀着复杂的情绪,步入了皇帐之中。
皇帐中,大魏之皇高坐地上,正以一种欣慰加欣赏的笑脸,迎接他的到来。
陶商这般亲切的态度,打消了徐晃不少因投降而产生的愧疚感,忙是上前几步,单膝跪伏于地,拱手道:“罪将徐晃愿归顺大魏,为大魏国效犬马之劳,还请陛下收纳。”
徐晃果然投降了,不容易啊……
陶商如获至宝一般,大笑起身,将徐晃扶了起来,抚其肩笑道:“能得公明这员大将,足抵十万雄兵啊。”
“陶下……”徐晃得到陶商这般盛赞,又是激动又是惊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商却大度笑道:“什么也不用说了,一切尽在酒里,来,咱们今天喝他个痛快。”
陶商的大度和大度和豪气,深深的感染了徐晃,令他疑虑尽收,遂是哈哈一声豪烈大笑,便胸开胸怀,跟陶商痛饮起来。
酒过十杯,君臣间的心结尽已解开,气氛愉悦之极。
徐晃见得陶商高兴,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几次三番又犹豫不决,没有开口。
陶商看出了他有心思,便拂手笑道:“朕向来喜欢听大实话,公明有什么心事,尽管直说便是,在朕面前用不着藏着掖着。”
徐晃见状,便轻吸一口气,拱手正色道:“陛下,臣有桩难事,想请陛下答应。”
“说吧。”
徐晃便站了起来,再次跪伏于帐前,一脸慷慨,正色道:“臣归顺陛下,乃是因上官小姐开导,恍然明悟陛下乃天命之主,故臣才顺应天命,归顺陛下。只是那秦帝于臣有知遇之恩,臣也实不忍心看他身死名灭,所以斗胆想请陛下放他一条活路。”
徐晃竟然在为曹操求情!
左右尉迟恭见状,皆是脸色微微有变,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陶商,以为他会因此而生怒。
陶商却非但没有恼怒,相反脸上还浮现出了赞许之色,心中暗忖:“这个徐晃,果然是忠义之士,虽然投降了我,却不忘报知曹操的旧恩,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感慨归感慨,陶商却冷冷道:“公明你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自然是很好,但你也要知道,自古以来,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曹操既然敢自立为帝,那他跟朕之间就只有你死我活的关系。试问,如果今日形势颠倒一下,曹操会放过朕吗?”
一席话,一句反问,把徐晃问到哑口无言。
“唉——”徐晃自知陶商言之有理,自己确实没什么好抱怨的,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陶商见徐晃那副难过的样子,余心不忍,话锋缓和几分,又道:“不过,朕对曹孟德也是相当欣赏,也不是不想给他一条活路,除非他能自去帝号,归顺于朕,朕才有理由饶他一死,给他后半生一个富贵。”
此言一出,徐晃精神顿时一振,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忙拱手道:“陛下如此气度,当真不愧是天命之主,既然如此,请陛下给臣一个去劝降秦帝的机会,也算臣最后报答秦帝对臣的知遇之恩。”
陶商就知道,这个徐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哪怕有一点机会,也要报答曹操的知遇之恩。
陶商便想如果不答应的话,徐晃心中总会觉的亏欠曹操,无法全心全意为自己效力,自己倒不如大方一点,给他这个机会去解这心结,成与不成,都总算是能卸下心理包袱,安心为自己效命。
思绪一转,陶商遂是大度一笑:“难得公明如此知恩图报,好吧,朕就准你所请,机会一旦成熟,朕就准你去劝降曹操。”
“多谢陛下!”徐晃是感激到快要哭出来,当即拜倒于地,三叩拜谢。
陶商再次将他扶起,笑呵呵道:“好了好了,再这么下去,今晚你就要跪个没完,朕就要扶个没完了,咱们什么也不说了,接下来只管喝酒。”
当下陶商也不再议军争之事,只管与徐晃畅饮。
……
次日,魏军再次开拨,绕过了被烧成废墟的张掖城,继续向凉州腹地挺进。
经历过了张掖一役,曹操损兵过半,麾下兵马已不足七千步骑,当然不敢再跟陶商正面抗衡,只能选择节节后退。
不到十日的功夫,曹操是连弃武威、张掖诸郡,七千残兵是一路退至了酒泉郡的治所禄福城。
而曹操在后退途中,则将沿途诸郡的库府粮草,乡野的牛羊,统统都席卷一空,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统统烧毁。
曹操的战略意图也很简单,一路后退,尽可能的拉长陶商的补给线,同时实施坚壁清野的战术,让魏军无法就地取粮,以期逼迫陶商因粮草不济,被迫撤兵。
而曹操在退兵之时,也在向凉州诸郡尽可能的征集粮草,同时向周围的羌人部落,大肆宣扬当初魏国击灭他们五万羌胡铁骑的仇恨,号召羌人们团结在他周围,为抵御魏军的入侵做最后的血战。
曹操的战术,终于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
通过征集地方郡兵,曹操勉强凑出了两三千兵马,而元气大伤的羌人诸部,也东拼西凑出了几千兵马,前往禄福城会合。
半月的时间里,曹操好歹是拼凑出了近一万三千兵马,虽说战斗力远不及先前,但好歹在声势上有所壮大。
至于曹操的坚壁清野战术,确实也给陶商的粮草补给,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为了不使补给线过长,粮草运输跟不上,陶商不得不放慢行军度,多次等待粮队跟上。
就在这种打打停停的状态下,陶商大军连克姑臧、番和、屋兰、表氏等西凉诸城,是日黄昏时分,终于率两万多步骑先头部队,进抵了禄福城下。
大军安营已毕,陶商履行诺言,派出徐晃单骑前往禄福东门城下,去劝说曹操开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