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木?
陶商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东西,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扁神医,这个降龙木又是什么鬼玩意儿?”尉迟恭摸着脑壳,一脸茫然。
扁鹊便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降龙木生长于太行山燕山和恒山山脉间的深山中,又叫作降龙树,此树耐寒耐早,木质坚刃,纹理清晰,斩断之后几乎看不到年轮。这降龙树会散一种独特的药味,正好能够驱散汉军阵里施放的毒气,若是能找到这降龙木,将之熬成汤药给项将军他们服下,便可解了他们身上毒素。”
陶商明白了,这降龙木名字听的倒是霸气,让他联想到了“降龙十八掌”,但其实只是一种野生树木,有药材效用罢了。
“太行山地势广大,这降龙木生长在何处?”陶商又问道。
扁鹊这下就为难了,苦着脸道:“臣只知这降龙木生长在太行山间,具体什么地方臣也不知道,而且这降龙木极为稀少,且又多长于深山峻岭,人迹罕至的地方,就算知道在什么范围,恐怕没有一两个月,也难以搜集到,臣只怕项将军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陶商心头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就凝重了起来。
尉迟恭也嚷嚷道:“我说扁神医啊,你这说了不是等于白说么,太行山那么大,这什么鬼降龙木又藏那么深,还那么少,你让我们上哪里去找啊。”
“这个……”扁鹊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又无奈的样子。
左右大魏文武们,顿时都默然了下来,个个都把焦急无奈写在了脸上,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似乎已经开始在为项羽默哀了。
“扁神医,你说的那东西,是叫降龙木对吧?”一片唉声叹气中,李广忽然间问道。
“对……是叫降龙木。”扁鹊忙是点头。
陶商从李广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目光立刻转向了他,问道:“李卿,难道你知道哪里有这降龙木不成?”
李广先是一阵沉默,细细回想一番,没有贸然开口。
片刻后,他确认了什么,方缓缓道:“臣是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件事,当年臣在真定驻防之时,曾听闻西面太行山一带有猛虎出没,臣一时兴起,便带了一队人马去山中猎虎。”
李广说着蹲了下来,用剑在地面上,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
“臣当时在经过井陉关一处山岭时,本是想上岭子去看看有没有老虎出没,谁想却被土著向导拦住,那向导说那山岭上有一座叫穆家寨的山贼,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匪,武道极是高强,纠集了数百山匪,在那里占山为王,谁都不敢惹,臣记得当时那向导就提到过,那穆家寨里面,就长着一颗几百年的降龙木,被山匪们当作是镇寨之宝。”
穆家寨,女匪,武道高强……
陶商思绪飞转,眼中蓦然间涌动出了惊喜之色,脱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女匪,可是叫穆桂英?”
李广一愣,不由惊奇道:“臣记的好像是叫穆桂英,没想到陛下竟然也听说过这个女人?”
陶商就笑了,心想他不光知道这个穆桂英,这个所谓的女匪,根本就是自己随机召唤出来的。
这穆桂英可是陶商早在伐秦之役时,先于李白上官婉儿,乃至于秦琼之前就已经随机召唤出来的后世女将,他可是盼了好久,都不迟迟不见她出现,等到陶商都快要忘掉她了。
陶商却万没有想到,这个穆桂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而且跟历史上一样,都出现在太行山上,都出现在了穆家寨之中。
“穆桂英啊穆桂英,你可真是珊珊来迟呢,难怪我听着这降龙木,觉的这么耳熟,原来它一直都是跟你有关……”
让陶商恍然省悟的,不仅仅是降龙木,还有眼前那座天门七十二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历史上宋辽交战,大名鼎鼎的杨家将,就是被辽国的所摆出的天门七十二阵给难住,最后被迫去请了穆桂英,带上降龙木下山,最终才破了天门阵。
也许,辽国所摆出的天门阵,大抵就是后世某位高人,得到了诸葛亮和庞统所传下来的八卦阵和天罡地煞阵,将两种阵法融合,创出了天门阵。
“来人啊,拟一道圣旨,派人飞马兼程赶往穆家寨,宣穆桂英带着降龙木,前来真定大营效命。”陶商毫不迟疑的下令。
圣意下达,陶商却是一点都不急了,下令全军退兵还营,令扁鹊好生看管项羽和一众中毒的幸存士卒,务必要撑到穆桂英带了降龙木前来。
这时,刘基却忙提醒道:“陛下,降龙木虽可解敌军毒……毒气,但光能解了毒气,只是破了一个毒……毒阵而已,想要破整个天门……门阵,是不是得赶紧把张子房传……传来真定才是啊。”
陶商却摇头道:“你也说了,这天门阵太过神妙,就算是张子房来了,也未必破得了此阵,就用不着让他白跑一趟了,朕自有破阵的人选?”
刘基就愣怔了,茫然问道:“不知陛下打算让……让谁去再破天门阵?”
“就是那个穆桂英。”陶商回答的干脆,再无多言,打马扬鞭往大营扬长而去。
身后,无论是刘基陈平,还是李广尉迟恭,一个个都茫然失神的愣在了那里,完全听不懂陶商是什么意思。
天门七十二阵何等神妙,连张良刘基都无法看破,连项羽都险些折在其中,如此凶险之阵,天子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区区一个女山匪的身上?
就算那女山匪有降龙木,那也只是她运气好而已,怎么可能破得了天门阵?
“靠一个女山匪去破天门阵?我说秦富啊,你告诉我,我耳朵没有错,没听错吧?”尉迟恭嘴巴张的老大,一脸的懵样,手不停的拉扯着秦琼。
“你耳朵没坏掉,陛下确实是打算让那个穆桂英去破天门阵。”秦琼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另外,我警告你,别再叫我秦富了。”
“难道说,不光我耳朵坏了,秦富,你耳朵也坏了么?”
“……”
扬长而去的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暗笑,心想那穆桂英有多牛,有多厉害,又岂是你们能够明白的。
破阵!
陶商清清楚楚的记得穆桂英的天赋,在她的“破阵”天赋面前,哪怕是再神妙的阵法,也将无用武之地。
别说是你诸葛亮和庞统,联手打造的什么天门七十二阵,就算是你们的老师水镜先生司马徽摆下的更高明的阵法,“破阵”天赋面前,一律辗压。
这就是陶商对穆桂英充满信心的原因所在,而这个秘密,他自然不可能道与他的那些臣下们。
当下陶商便心怀着悠闲的心情,还往了大营之中,丝毫也不着急了,只坐等着穆桂英前来军中效力。
数万魏军徐徐退去,只留下了近千具尸体在那天雷阵中。
中枢高台之上,侯景望着退去的“魏”字皇旗,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嘴里得意的嘲讽道:“陶商,谢谢你今天让我击败了大名鼎鼎的项羽,让我侯景扬名天下,哈哈——”
侯景在放声狂知,那停止运转的天门阵汉卒们,也皆兴奋不已,疯狂的大笑大叫,肆意嘲笑着退走的魏军。
而真定城南门一线,眼见己军斗阵取胜,城上数以万计的汉卒们,士气也是大受鼓舞,欢声雷动响彻云宵。
望着退走的魏军,刘备灰白的脸上也难抑得意,禁不住哈哈笑道:“孔明,士元,你二人联手所创这个天门阵,果真是妙啊,今日重创魏贼,当真是大振我军军心,扬我大汉国威啊。”
得到刘备如此盛赞,诸葛亮和庞统二人对视一眼,眉宇间也流转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却是一旁的司马懿,看着那出尽风头的两同窗,狼目间悄然掠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神色。
汉国君臣,尽皆沉浸在了斗阵成功的志得意满之中。
一片兴奋得意中,却唯有赵云保持着冷静,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提醒道:“陛下,臣听闻当年诸葛丞相的八卦阵,就是为魏国谋士张良所破,今日魏军虽失利,也许跟那张良不在军中有关,倘若陶商连夜召了张良前来,形势就不好说了,臣以为我们还是不可太过轻敌才是。”
赵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诸葛亮风光之是,却揭了诸葛亮的伤疤,若得诸葛亮心中一阵的不痛快。
他便轻哼了一声,自傲的笑道:“子龙你是多虑了,我那八卦阵虽妙,但毕竟还有破绽在,我恩师水镜先生却说过,如果能把八卦阵与天罡地煞阵融合起来,所创的阵法将做到真正的天衣无缝,必将是古往今来第一奇阵,纵使姜太公复生,也绝对破不了。”
紧接着,那庞统又冷笑道:“子龙你还有所不知,我们这天门七十二阵之中,还有一座子毒阵,一旦敌人入阵,就会施放毒雾,而那毒雾来自于高句丽的一种有毒之花,其解药也产自于高句丽,若魏国一旦中毒,将无人能救。”
听到这里,刘备的眼中,不由迸射出一丝惊喜之色,而赵云却是眉头微微一凝。
那庞统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换句话说,退一万步讲,就算那张良能够看破我们的天门阵,洞察其运转变化的奥秘,但他们没有防毒雾的解药,便绝对过不了毒阵这一关,所以无论如何,天门七十二阵都是无法被破解的,我说了这么多,子龙你总该放宽心了吧。”
“那我军士卒呢,你们就不怕我军士卒也中毒吗?”赵云沉声问道。
诸葛亮摇着羽扇,淡淡笑道:“子龙你方才没听清楚么,这种毒花的解药,只有高句丽才有,士元既然知道,自然是事先已让布阵的将士们服下,又岂会误毒到他们。”
诸葛亮和庞统二人,谈笑风生,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刘备也听的是彻底宽了心。
赵云沉默了一会,正色问道:“我大汉乃堂堂正正之国,天下正统,既然要斗阵,就该堂堂正正的斗,如今却竟使用毒气这种手段,云窃以为,是否不太光明磊落,有失我大汉正统风范。”
此言一出,诸葛亮和庞统二人,脸上立刻掠起几分尴尬,一下子被问住。
刘备眼中也闪过不悦之色,嘴巴微微蠕动,似乎心中暗怨赵云不该说这样的话。
庞统只尴尬一瞬,旋妈变的坦坦荡荡,不以为然道:“用兵本就讲究的奇正相合,只要能取胜,不择手段又如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诸葛亮表情却没庞统那般不屑,却是摇着羽扇,用教导的语气道:“我知道子龙乃是堂堂男儿,不屑于用放毒的手段,但光明磊落也要看对谁,对君子当然可以,但对陶贼这种奸贼残暴,无恶不作的小人若也讲光明磊落,那就显的有些迂腐了。”
这佩同窗二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大道理说了一大通,似乎也极是有理,一时间把赵云反驳的也无言以辩。
这时,刘备一摆手,点头道:“士元和孔明言之有理,子龙啊,你一定要记住,朕所率领的虽然是仁义之师,但朕的仁义,只会给予那些被朕从陶贼残暴统治下解救出来的无辜子民,对陶贼,对那些追陶贼的逆贼,我们就要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
“父皇说的太对了,儿臣今天是茅塞顿开,深受教诲啊,父皇不愧是父皇,儿臣等的见识,当真是望尘莫及啊。”安禄山第一个站出来,对刘备是一番盛赞。
左右那些汉国文武们,一个个仿佛也醍醐灌顶,纷纷附合盛赞刘备。
“臣……”赵云迟疑了一下,只得默默道了一句“臣明白了。”
刘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目光重新望向了魏军退却的方向,耳听着群臣的盛赞,环扫着欢声雷动的三军将士,灰白且已显苍老的脸上,燃烧着丝丝得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