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至少,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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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命了,出人命了!”那些胆大的继续“观战”的女工们大惊失色的叫喊着。
“阿金!阿金!”满身是伤的雨桐不顾身上的剧痛,狂奔到阿金的身边,猛烈的晃动着阿金的身子,声嘶力竭的哭唤着:“阿金,阿金,你应应我啊,你别走啊,你别走,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我们,我们很快就可以有新的生活了。阿金,阿金,你应应我啊,应应我啊,求求你,求求你,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可是,无论雨桐怎样呼唤,阿金却再也回不会来了,她,永远离开了她的挚友,永远!
少皇怔怔的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痛苦欲绝的雨桐,愧疚之情慢慢从心头升起。
“王八蛋,你这个杀千刀的臭男人,我他妈的宰了你!宰了你!”突然,满眼猩红的雨桐拿起身旁的水果刀冲到阎少皇的近前,就在她准备要一刀结果阎少皇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那熟悉的,温暖的,焦急的声音:“雨桐,别冲动,听话,把刀放下。”
雨桐慢慢的转回头,但是刀依然死死的抵着阎少皇的心口。她泪眼朦胧的望着程至美,哽咽的无神的断断续续的问道:“程,程医生,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是想告诉你,方医生将阿金的手术提前了,明天阿,阿金就可以做手术了…..”程至美不忍再说下去,他望了一眼阿金的尸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伤心的闭上了眼睛。
“程医生,阿,阿金她做不了手术了,她做不了了!她死了!她被这个王八蛋给害死了!”说完,雨桐再一次放声大哭,同时,刀尖也不觉间刺破了阎少皇的衣衫,划伤了他的皮肤,鲜血慢慢地滴到了地上。
飞奔而至的惠子见儿子流血了,急得都快要疯了,她焦急的催促程至美道:“至美,你和她很熟,是不是,快让她放了少皇,好歹他也是你的弟弟,你,你不能看着他死,不能呀!”
“弟弟?程医生,他是你的弟弟?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一伙的!为什么?为什么?”突如其来的事实让雨桐彻底崩溃,当她疯狂的想将手中的刀直穿阎少皇的心脏的时候,却被冷傲风用手死死的握住了刀柄,不让她伤害阎少皇,同时狠狠的警告,辱骂着雨桐:“死变态老女人,如果你再敢行进一步,我他妈的就宰了你!”
雨桐瞪着冷傲风,冷笑连连,突然她狂吼道:“来啊,你来啊!来啊!来啊!来啊!”说着便更用力的要挣脱开冷傲风的钳制。
“别*她,冷先生,你别再*她了。”说话间,程至美已经拨开人群,慢慢的走到了雨桐的近前。
雨桐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泪水已不觉间爬满了整个脸庞。
程至美心痛的看着她,充满了怜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叹了口气,顿了顿,轻轻的开口劝慰着:“雨桐,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和你,和阿金才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不是吗?我知道,你恨他,你要为阿金报仇。可是,你想过吗?如果你杀了他,你要坐牢的,会断送你的前程,值得吗?雨桐!”
“阿金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坐牢就坐牢!我不怕!杀了这个王八蛋,我永不后悔!”雨桐冷冷的回应着。
“可是我会伤心,我会难过!雨桐,我不想你坐牢,不想你自毁前程,那样,我会很痛心,很痛!很痛!很痛!你知道吗?雨桐?就当为了我,放下刀,好吗?我求你!”
听着身后那个心底一直爱慕的男人感人肺腑的话语,雨桐的冰冷的心瞬间有了温度,紧握刀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程至美“动情的告白”,让阎少皇恶心得想吐!骄傲的他宁愿雨桐一刀结果自己的性命,也不愿让情敌去救自己的命!
是的,他已经将自己的大哥视为情敌了,就在雨桐因为那个男人的话,而想饶过他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揪心的疼!即使他多么想回避,多么不愿承认,眼前这个恨他入骨,肥胖丑陋的女人已经硬生生的挤进了他的心里!
他白了一眼程至美,愧疚的看了一眼雨桐,突然,他握紧住雨桐逐渐放松的手,让刀径直扎入自己的心脏!
夜城富豪们亲睐的华康私家医院内的手术室外,挤满了少皇的亲友,他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少皇,我的儿子,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为什么!如果你有什么事儿,妈妈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从儿子入院的那一刻起,惠子就变成了祥林嫂,反反复复哭诉着相同的话,眼睛也已哭肿了。
“伯母,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该死,该死。”曼吟哽咽着说完,便要抽打自己的脸。
“曼吟!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傲风,上官雨等人立刻截住了她要拍在自己的脸上的手。
“曼吟,我的傻孩子,这怎么能跟你有关呢,都是那个老女人,都是她!她就是我们阎家的克星,灾星,如果我的少皇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会亲手杀死她。”惠子恨恨的咒骂完,又掩面痛哭起来。
“我现在就回去宰了她。”冷傲风说罢,扭头便走。
“傲风,你别再添乱了,行不行!”程一伟立刻追上前,拦住了他。
冷傲风喘着粗气,气哄哄的看看好友,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手术灯熄灭,众人全都焦急的围拢过去,等待着手术结果。不一会儿,院长李斌教授和一班参与手术的院内顶尖的医生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
他们摘掉口罩,然后李斌微笑着对惠子说道:“阎夫人,令公子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今晚是关键,如果能顺利度过今晚的危险期,那令公子才算是真正的平安!我相信他会吉人天相的。”
李斌的话终于让惠子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也让焦急的众人稍稍舒了一口气。
“李院长,各位医生,谢谢你们,谢谢!”惠子激动的说着说着,又禁不住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阎夫人,真的不用客气,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稍后,护士会将令公子送到加护病房,您可以去看看他,但时间不要太长。”李斌交代完,向众人点头告别后,便带着一众医生离去。
医生们走后不久,病床上的阎少皇便被护士们小心翼翼的推了出来,他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惠子和曼吟立刻快步走到病床的两侧,其它人也缓步跟在身后。
惠子心疼的轻抚着儿子苍白的脸,再一次禁不住潸然泪下。
曼吟紧握住爱人的手,轻声的低唤着:“少皇,是我,我是吟吟,你的吟吟,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雨桐,对不起!对不起!程至美,我不,不需要你为我求情,不需要!你滚,滚!离开她,离开她…”他微弱的声音,让曼吟瞬间崩溃,泪水如决提般涌出。
她真的很想赏给这个男人重重的一巴掌!质问他为什么要辜负他们多年的感情!如果她是被一个优秀的女人打败,她无话可说!可打败她的竟是一个无才无貌的农村老女人,她死都不会甘心!
你喜欢她又怎样?想得到她又如何?可她永远都不会属于你,除非阿金复活,否则,你们将永无可能!
“为什么你们不肯为阿金伸冤?你们明明看到那个臭男人害死了阿金,为什么不肯向警察说出实情!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良心都叫狗给吃了吗?啊!啊!”整整三天,雨桐就这样无休止的嘶喊着,叫骂着,这凄厉的哭喊声久久的在公馆内回响着,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阿金的死让雨桐悲痛欲绝,她发誓一定要为阿金讨回公道,严惩凶手阎少皇。所以她和程至美第一时间就把警察请到了阎公馆。
原本以为总有女工会挺身而出指正阎少皇,为阿金伸冤。可是在警察问话的那一瞬间,公馆上下所有人竟集体噤口不言,包括平日里对她和阿金不错的秦妈和忠叔!
看着一张张冷漠而羞愧的脸,雨桐再一次嚎啕大哭。
后来,秦妈愧疚的悄悄告诉她:阎家在夜城的势力很大,黑白两道都要敬阎少皇三分!既然替阎家打工,他们当然不敢乱说话;就算明天不替阎家打工了,他们也没有胆量去指正阎少皇,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他们那样做了,无论他们逃到哪里,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如此,因为你们的怕,我的阿金就要枉死!这世界还有公理吗?有吗?我可怜的阿金,你死得好冤!好惨!
阿金,黄泉路上的你不会孤单,别害怕,等着我,我马上就下来陪你!就让我们化作阎公馆里的两个厉鬼,夜夜向那个杀人凶手追魂讨债!
雨桐已经连续三天滴水未尽了,身边阿金的尸体已经开始慢慢腐烂,散发出刺鼻的异味了。
入夜,程至美再一次来到了雨桐的身边,他看看面无血色,日渐消瘦的雨桐,心疼的重重叹了口气。转回头,他轻声的问秦妈道:“她又没吃东西?”
“是呀,无论我怎么劝,她就是不吃不喝,大少爷,您快劝劝她吧,这样下去,身子早晚得垮啊!再说,阿金总不发丧,这让她也走得不安生啊!”秦妈无奈的说完,用手擦了擦眼泪。
程至美听完,点点头。然后,他端起身边的一碗粥,盛了一勺,递到雨桐的嘴边,温柔的劝道:“雨桐,听话,吃一口,你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知道吗?”
雨桐睁开泪眼,面无表情的看看程至美,没有说话,然后执拗的将头扭到一边,继续对抗着。
程至美见状,再一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轻轻的将雨桐揽在自己的怀里。
良久,他幽幽的开口道:“雨桐,我知道你恨,你痛!你痛阿金死得凄惨冤枉;你更恨这个世界,你觉得它好不公平,让好人痛苦,让坏人逍遥!这种痛和恨让你彻底绝望,所以你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愿再留在这个让你无比痛苦的世界里!
你觉得你很惨,但我告诉你,雨桐,这个世界有的人比你活得更惨,更悲!那些残障人士;那些同样也痛失亲友的人;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人等等,这世界真的有太多太多命运悲惨的人了。
如果我们都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么我们又何必来到这个世界上?
生下来,然后活下去!无论遇到多大的困苦,我们都要坚强的活下去,知道吗?
雨桐,请不要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我相信阿金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别让她走得不安乐。”
“阿金,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早听你的话离开夜城,那么,你就不会死,不会!阿金,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想你,好想你!啊,啊!”男人真诚而温暖的话语终于攻破了雨桐痛苦的精神世界,她就这样靠在男人的怀里,开始毫无顾忌的宣泄着自己的悲痛,任泪水浸*了他的衣衫。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吧,尽情的哭吧!”程至美紧紧搂着雨桐,轻抚着她的肩膀。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推开,惠子冷冷的站在门口,秦妈畏惧的低低的唤了一句:“夫人。”然后便连忙退了出去。
“叶雨桐,你要和金翠荷一起死,我不拦你!可是你别死在阎公馆!要死,出去死!……”
“阿姨,她不会死在这里的,从今天起,她和阎家再无关系了!”程至美不满的看了一眼惠子,冷冷的截住了继母想要继续的尖酸刻薄恶毒的话。
“那就好,过几天,我会亲自把离婚协议书送到她的手中,放心,钱不会少她一分的,我保证她几辈子都用不完!”惠子不屑的冷冷的说道。
“钱,我们雨桐不稀罕,还她个自由身就可以了。”程至美一边淡淡的回敬着,一边帮雨桐收拾着东西。
惠子听罢,没有搭言,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一切收拾停当,程至美便将雨桐扶了起来,并且给她稍稍做了整理。当他在愁如何运走阿金的尸体时,李忠和阎工馆几个男工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们毫不犹豫的异口同声的说道:“大少爷,我们帮你!”说罢,便一起抬起了阿金的尸首。
“谢谢你们。”程至美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抱起雨桐,温柔的说道:“雨桐,我们回家喽!”
就这样,他们在众人们同情和愧疚的目光中,离开了阎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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