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梅中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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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千恒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本来是要给南博瑜和罗谦家的公子赐婚的,这下把南博瑜派出去处理灾情,这赐婚的事可就耽搁了。
“你大哥不会怪朕吧?”落千恒问南博雅。
南博雅放下折子抬起头道:“自是不会。”
说不定他大哥还庆幸自己去赈灾了,这样就不用纠结成亲的事,只是皇上不知道罢了。
这时,小德子进来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落千恒面前说:“皇上,该喝药了。”
说着还让宫女端上来几种蜜饯,落千恒皱皱眉,为了调理身子,这药他都喝了许久了,也不知道还得喝多久。
端起玉碗将药一口喝掉,落千恒立马塞了一颗蜜饯,他每次喝药表情都十分痛苦,南博雅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这次他问道:“张太医有说这药喝多久?”
“大概得等到有了身孕吧!”落千恒猜测,这么一说,他看了看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万一真像前世五年后才能有孕,那他得喝多久的药啊,不行。
“小德子,去把张之平给朕叫过来。”落千恒说。
张之平得到召唤,立马带着药箱匆匆赶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冷淡的赫兰叔,自从他跟着张之平学习,张之平可紧的使唤自己,他心里恨的很又没什么办法。
“皇上,您可有哪里不适?”张之平问道。
落千恒说:“没有不适,就是想问你,这药朕喝多久才能有孩子?”
这张之平哪里说得出准确的时间,于是他道:“您身体调理好后就能有。”
这不废话吗?落千恒伸出手让张之平把脉,张之平把了把脉又问了些问题后说:“皇上是湿寒之体,必须驱寒祛湿,阴阳调和后,方可结胎。”
这落千恒早知道了,听着就是还得吃药呗,这时南博雅上前问道:“皇上有时会小腹坠痛,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张之平称“是”,落千恒见没有什么要问的,便让他下去,这是赫兰叔突然上前。
“皇上,我赫兰家针灸可治您小腹坠痛。”赫兰叔说,张之平皱了皱眉,针灸确实可以,只是皇上想来忌讳针刺。
“不了,朕不喜,下去吧!”落千恒才会让别人用针扎他,小时候有次发烧,他母后让太医用针给他泄热,真的太疼了,他最怕疼。
出了宫门,张之平对赫兰叔说:“你安分点。”
赫兰叔冷笑道:“怎么,怕我抢了你太医院之首的位子。”
“就凭你?”张之平的眼神带着轻蔑,赫兰叔攥紧拳头,他进宫的目的本是勾引皇上,如今这是不行了,但身为赫兰叔家的人,绝不允许别人小看他的医术。
“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赫兰叔道,然后扬着脑袋从张之平身旁走过去。
张之平摇头,在他看来,赫兰叔虽然没比自己小多少,但他本质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南博雅在张之平和赫兰叔离开后说:“皇上,您怕针刺,何不试试艾灸?”
落千恒扬眉,他看着南博雅说:“太麻烦了,朕不喜欢艾柱的味道。”
南博雅摇头,难怪太后会派张太医,主要是他们这位皇帝实在太难伺候了。
半个月后,落千恒收到消息,素州的灾情已经控制住了,知府等一干人等已经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了,而这天,京城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这雪下的大,很快就将世界染成了白色,宫里梅园的梅花因为这场雪全部开了,太后喜悦,准备在宫里举行踏雪赏梅之宴,邀请了京里的诰命夫人等,落千恒和南博雅作为儿子自然是要去的。
“皇上再穿厚点。”南博雅提醒道。
落千恒皱着眉说:“朕不想被包成熊。”
南博雅无奈,落千恒自己身体受不得寒,还如此任性,一会儿得跟着他。
两人收拾好便出发了,落千恒拿着一个汤婆子坐在轿子里,南博雅则在另一架轿子中,等他们到了梅园,一众夫人们开始行礼。
这里面有些是双儿,南流风的续弦于琪也在其中,南博雅上前打了招呼,于琪穿着青色的斗篷,看着年轻了不少。
“没带云儿来吗?”南博雅问道。
于琪说:“云儿被老二带出去玩了,就没跟来。”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分开了,这时候公主阿亚娜拿着两支梅花出现在南博雅面前。
“哥夫安好。”阿亚娜说,今日为了应景,她穿着绣着红梅的披风,带着梅花簪子,再加上她不同于中原人的外貌,让她看上去娇俏可人,别有一番风味。
“公主安好。”南博雅说完就向落千恒走过去,阿亚娜立马说道。
“哥夫,这支梅花送你。”
南博雅道谢后说:“我更喜欢这树上的梅。”
意思是他并不喜欢摘下来的,阿亚娜眼神一黯,南博雅拒绝的意思明显,她既尴尬又失落。
落千恒正和自己母后吃着酒赏梅,南博雅和阿亚娜的举动都被他看在眼中。
“母后,今天京里的夫人们都在,不如趁机给阿亚娜挑个好婆家。”落千恒突然说。
太后放下酒,吃了一块梅花糕说:“你这醋劲可够大的,如今给她挑婆家,那睚眦国能同意吗?”
“只要婆家是高门大户,他们更乐意,总比前途未卜的书生们强一些。”落千恒喝了口梅花酒道,这梅花酒甘甜可口,热过以后喝到胃里还挺舒服,想到上次喝酒还是在浴房里同南博雅喝的,落千恒舔了舔唇上的酒渍。
“去和帝夫转转吧!”太后也没明说会不会给阿亚娜挑婆家,落千恒站了起来,南博雅正好走了过来,落千恒一抬手南博雅便将手伸过去握住。
“那园子里面安静,我们去那边赏梅。”落千恒说着,让小德子他们别跟上来。
南博雅牵着他向园子里面走进去,他们经过整树整树的梅花,来时的小径都快被梅花和雪淹没了,地上只留下两人的脚印。
两人停在一颗最粗的梅花面前,这一树梅长的最是好,这一块地本是种的白梅,但这棵梅树偏偏是红梅,在一众白色中绽放的红最是艳丽,落千恒伸出手握住一枝轻嗅,梅香清冷,令人神清。
南博雅看着嗅梅的落千恒,他的双颊瓷白,嘴唇却如那红梅一般,南博雅不由自主轻抬起了落千恒的下巴。
然后将唇印了上去,落千恒眼中闪过笑意,伸出手抱住南博雅的脖子,亲密地吻着,雪静静地落,梅花静静的开。
双唇微分,但中间还连着涎丝,落千恒笑着问:“帝夫是不是爱上朕了?”
南博雅不知是不是爱上,可确实被蛊惑,他说:“爱您,怜您,护您不正是帝夫的责任。”
落千恒将手放在南博雅的心口说:“朕问的是这儿。”
南博雅一听,将他的脑袋贴在自己心口说:“那就让它来告诉您。”
落千恒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大概是这景、这人、这情都太合时宜,他听着南博雅的心跳竟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他笑了笑抱住南博雅的腰,南博雅用斗篷将落千恒包住,两人就像是一体的。
待他们离开,从一处梅树后走出一个衣衫单薄却出尘的人,这人正是南博雅的师父清尘子。
清尘子眼中翻滚着悲伤与怒火,天堂地狱,神魔一念,他脚尖一点消失在原地,那树红梅仿佛收到了摧残,所有的梅花全被震荡了下来,簌簌地落了下来,如同撒了一地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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