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据目击者称，那晚，咖喱店前爆发一场大型风暴！

脚踢敌人，手撕炸弹，扑克牌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银律君，左边左边~”

“……”

“后面还有一个哦。”

“闭嘴！”

众孤儿安静如鸡。

好、好可怕……

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爆发起来完全不输女人吗？！

敌人被悉数歼灭。

太宰治海豹拍手：“哇，厉害厉害！银律君好厉害！”

“太宰先生，看到你没事真是太遗憾了！”银律冲到他面前。

“想要老子帮你？好啊！”他冷笑，拿出几条正在蠕动的虫，“吃下去！爆炸的伤立刻就会痊愈！”

奇犽默默为太宰治点蜡。

太宰治双手挡在身前，笑容微僵：“不用了，我感觉身上已经不痛了呢……啊，说起来……”

“那可不行！”银律笑容扩大，“说不定有什么内伤呢太宰先生，还是吃下去比较好。”

“我不——唔唔！”

太宰治心如死灰。

他居然吃虫子了！

银律松开手，太宰治立刻冲到树干边，企图撞树自杀！

一只手伸到银律面前，“能给我一条吗？”织田作认真询问。

太宰治泪眼汪汪。

织田作——你就这么想不开吗？！

“这个吃下去很快就能痊愈吧？”见银律没有动作，织田作再次道。

银律默然，掌心用力，将汁液涂在织田作伤口上：“其实内服外敷效果一样。”

太宰治：“……？！”

纳尼？！

“多谢。”

织田作将大半积蓄都给了店主，让他另外找地方开业，然后带孩子们离开横滨，去一个黑手党无法找到的地方生活。

他做这些时，太宰治没有说话，紧绷的嘴角微微颤抖。

“太宰，”这次事件似乎让织田作下定了决心，他动作很快，马上就出发了，“这是最好的选择。”

MIMIC事件后，安吾离开了。

现在，连织田作也走了。

“是啊……”

太宰治独自站在滨海大道旁，低喃声更像在说服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喂……”

奇犽刚想说点什么，忽见太宰治往海边走去：“这海看上去真不错~”

奇犽：“……”

太宰治走到海边，脚步没有减缓，不疾不徐。

海水漫上他脚踝、小腿、膝盖……

就像个误入异域的孩子，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奇犽，你去找块毛巾。”

“他……”奇犽担忧地扭头，身边空空如也。

喂，银律什么时候跑不在的？！

再往前一看——

卧槽你俩要殉情么？！

“真是，这两人没问题吗……”奇犽嘟囔着，往回走去。

“诶，银律君是要跟我殉情么？”

黑色的海面上只露出两个脑袋。银律能感觉到海水汹涌，起伏的波浪拍击着下巴。太宰治的眼瞳漆黑无光。

“不是。”

“那是要阻止我？”

“……”

要不是节目组的要求——不，那他估计也会来吧……

无法拒绝。

太宰治有时很奇怪。

靠得太近，他会试图逃离。可他偶尔的神情，又像被留在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虚空中，独自哭泣着的孩子。

银律唾弃自己那点同情心：“织田先生没跟你说什么吗？”

“……”

“你是笨蛋么。”

“……”

“人走了又不是死了，以后还能再见的。”

“……”

“你这样朋友会担心的。”

太宰治往后仰去，像是要溺亡在大海的怀抱里。

“银律君，”他缓缓闭上眼，“我只要继续待在这里，就能迎来期盼已久的死亡了呢……”

银律额角青筋弹起。

敢情自己刚刚都白说了？！

“那你去死好了！”

他抓起棕毛往水里摁去——

“哇啊！好咸！”

某人剧烈挣扎。

银律抓着太宰治往岸边拖去。

沉重的海水让人前行缓慢。终于离开海面那刻，太宰治睫毛轻颤，看向银律背影：“为什么要救我呢……”

银律头也不回。

“因为你在说‘救我’啊。”

“……”太宰治眼里的波澜就像背后的海面，风吹过，又很快平息。

银律将奇犽拿来的毛巾拍到太宰治脸上。

“快擦！”

太宰治不动。

“愣着干嘛，还要老子帮你擦不是？”银律走过去，以擦狗毛的手法擦太宰治头发。

超凶！

太宰治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无精打采的，像只垂着耳朵的落汤猫。

啊呸，什么猫，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银律腹诽。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擦到脸颊时，太宰治轻微瑟缩了一下。

“动什么动，还没擦干！”银律把人拽回来。

太宰治终于开口：“……银律君凶巴巴的，一点都比不上织田作。”

“唔唔？！”

“我看你脑子里有没有进水！”他恶劣地笑。

太宰治拔出毛巾，笑起来，之前的脆弱感仿佛是错觉：“我答应了织田作，会去救人那方。”

“所以你就自杀拯救世界了？”

“才不是，我只是想最后体验一下作为坏人自杀的快乐！”

银律懒得理他，“快回去把衣服换了，不然感冒，”转身，“走吧奇犽，找个地方洗澡。”

奇犽：？

你可真是对洗澡念念不忘啊！

“银律君，我曾对一个叫‘白夜’的女孩很感兴趣。”

银律脚步一顿。

“两年前，也是在这里，发生了MIMIC事件。她就像是有能提前察觉危险的能力，在MIMIC之前带走了孩子……最后问一遍，银律君，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

“真是奇怪呢，明明不认识，银律君却用同样的方式帮了我……”

“哈？”奇犽看不下去了，“因为他在追求你啊！”

太宰治愣住。

银律把奇犽踹飞：“不会说话就别说！”

“可以哦。”

银律怔住。

不知道太宰治这个“可以”，是指……

“银律君，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洗澡。”

“真的？”

太宰治无害状，连连点头：“真的！豪华酒店的配备，浴缸超大的哦！”

银律可耻地动摇了。

毕竟他的破出租屋连浴室都没有。

太宰治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暂时？

事实证明，银律还是太天真。

***

某高级公寓。

“太宰先生，这真是你朋友家？”银律怀疑地四处打量。

屋子很大，灰黑色调为主，没什么装饰，却透出一种奢华感，看得出主人既有钱又有逼格。

依太宰治把他拐过来时的说辞：他朋友去国外了，把房子和东西都留给了他。

太宰治何时结识了这号人物？

忍不住柠檬：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但事实——

房子——当然是中也的啦！

是中原中也当上干部后买的，而白夜此前就离开了，所以银律暂时没想到这方面。

“请当做自己家，随意使用哦！”太宰治道。

……当你朋友还真是不幸。

银律从开放式厨房经过，鼻头一皱：“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灶台上放着锅。

两人掀开锅盖，又立刻盖上。

从对方眼里读出了相同的意思——

我好像看到了屎又没有看到，刚刚那是什么？！

“……”

“……”

“太宰先生，那是你做的？”

“……”

失误！不该跟银律说自己现在住这儿！

“你口味真重。”

“小失误而已啦。”

中也的厨艺还是那么糟糕呢。

太宰治一下来了兴致：“银律君，待会儿让你见识我真正的手艺！”

“……铁锅炖自己吗？”

“诶～你在开玩笑吗银律君，人家是好心啦。刚才大战一场你也饿了吧，这是感谢！”太宰治翻冰箱。

银律无语地看他一眼，走进浴室。

听到水哗啦啦放了一阵后，太宰治开始在屋里翻找。

没有。

没有留下任何白夜有关的东西。

像是要强行把这个人的痕迹从自己生命里消除。

骗谁呢小矮子。

这种事——哪能那么轻易办到。

太宰治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并附上照片。

叮。发送。

……

海滨酒店。

浓烟滚滚，周围全是黑手党的人，中原中也背光从大厅走出。

搞定！

西方势力安插在横滨的间谍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海风吹起黑大衣，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是私人手机号。

中原中也打开一看——

【中也~】

【64年的麦卡伦不好喝，换一种吧~】

“混蛋！！！”

黑手党被吼得集体一颤，望向突然发飙的干部大人。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加快收拾！”中原中也下令。

必须赶紧回去！

开玩笑，太宰会把他的酒全糟蹋光的！

***

浴室。

衣服和绷带堆在门边。少年靠在浴缸里，双眸轻闭，水珠沿着脖颈优美的线条滑下。

果然还是私人浴室舒服！

他的公司也开始运作，木野很厉害，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脱贫致富了。

以后请叫我银老板！

银律睁眼。

雾气缭绕中，他经历了一生最恐怖的一次对视！

太宰治！

男人站在门口，一脸坦然。

这家伙居然有偷看人洗澡的癖好！

太宰治猜出了他在想什么，“我只是想说菜做好了，你再不出来就凉了。我敲了门的，银律君，你一直没有回应。”

他一脸无辜，“还以为你晕在浴室了呢，是担心你啦。”

“我明明上了锁的！”银律嘶吼。

不，不对！

问题不是这个！

“给我出去啊混蛋！”

“嘁，我的梦想是和漂亮小姐姐殉情，对男人的**才不感兴趣。”

太宰治关上门，背后传来某人气急败坏的砸水声。

他脸上孩子气的表情消失不见。

抬起手，掌心一截绷带。

“怎么办呢……”他喃喃。

真到这一刻，又有点不希望银律在小矮子面前暴露了。

这样的自己——

真是奇怪。

他望向阳台。

呐。

中也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

“太宰治，你是不是拿走了我的绷带？”

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银律身上，明星本就盛世美颜，刚刚出浴，又多了一种湿漉漉的美感。

“嗯？没有诶。”

太宰治坐在餐桌旁，睁眼说瞎话。

电视机被打开，正播放着无聊的节目。

餐桌上摆着红酒，菜品丰富，最显眼的是中间的大锅。

“这是我的拿手菜，‘活力清炖鸡’！”太宰治两眼放光，“织田作和……都很喜欢的！”

在太宰治的极力推荐下，银律勉强拿起筷子一夹：“……这里面放了什么？”

为什么完全看不出来？！

“很好吃的！”

银律夹起一块看上去相对安全的物体，缓缓地，咬了一口。

然后……

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

怪了。

几分钟前的记忆好像完全消失了。

“没事吧银律君？”太宰治探出头，“真是奇怪呢，织田作他们吃了之后明明几天都……”

“什么？！”难以言喻的感觉开始爬上舌头，“几天都什么？！”

“哈哈哈哈，没有啦，织田作吃了几天都在夸赞呢！”

“你放屁！”

银律有种自己舌头被人拔/出来，摁在地上摩擦的感觉！

不！是整个消化系统都在摩擦！

拿起红酒猛灌——

沃日！回想起了当年被太宰治的食物支配的恐惧！

他怎么忘了，太宰治和中也这方面半斤八两！

他居然信了，太宰治这些年会有长进！

吹完一瓶不起作用，银律又开始拿起第二瓶、第三瓶……

“给我！”

看老子把你的酒全喝完！

太宰治的表情已经由震惊转变成了嬉笑：“请随意喝哦！管够！”

反正都是中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