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银律君？”太宰治从隔间走出。

“红叶姐在这里？”银律问。

太宰治点点头：“作为侦探社让你见红叶姐的谢礼，待会儿要帮我们一个忙哦。”

银律警惕地看着他。

“放心啦，很简单的。”

银律勉强点头，走出两步，太宰治忽然在他身后道：“要是银律君把红叶姐放走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并未叛逃黑手党？”

银律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片刻后——

“我说笑的，”太宰治笑笑，“小矮子都那么生气了，当然是真的啦。”

他挥挥手，走开：“祝你们聊得愉快。”

银律走进去，一个闪身，金色夜叉的刀刃插入他刚才站的地方。

“……红叶姐。”

“你还有脸来见我？！叛徒！”女子美艳的脸上尽是怒意。

银律觉得很冤。

森先生这个卧底任务太坑了啊！现在港黑谁见了他都要喊他一声叛徒！

“所以……”尾崎红叶在床边坐下，怒火转变为另一种无波无澜的恐怖。

审讯犯人时，审讯者不能有自身情绪表露。

“你为什么要叛逃出黑手党？”

“……没什么理由，工作太累，日渐秃头，所以想专心卖奶茶。”

尾崎红叶冷哼：“你怕是忘了黑手党的第二戒律。”

黑手党三大戒律：

——听从首领命令。

——绝对忠诚组织。

——受到攻击加倍奉还。

重要性从下往上递增。

可惜，银律现在服从的是第一条。

他笑了笑：“红叶姐，我对中也先生是真心的。”

尾崎红叶凝视他片刻，错开视线：“首领撤销了对你的追杀，只要你别做损坏组织利益的事……”她一顿，“你加入了侦探社？”

“没有。”

看来中也先生并没有把地牢的事告诉红叶姐。

不然红叶姐哪会跟他好好说话。

中也先生脸皮薄，碰上这种事很有可能就自个儿生闷气，气到爆的那种。

尾崎红叶：“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银律双手一摊：“卖奶茶啊。”

尾崎红叶：“……”

她冷笑，“很好，看来你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了。”

夜叉出鞘！

“不是，我真的是在卖奶茶啊红叶姐，你为什么不信，我看上去就那么不像卖奶茶的吗？！”

银律逃窜一阵，又压低声音，问：“要逃出去吗，红叶姐？”

尾崎红叶收起夜叉：“我倒想，但太宰不准我那么做啊。”

怪不得太宰治放心他见红叶姐！

“太宰把你怎么了？”银律不禁问。

“实在是难以启齿，”尾崎红叶面露娇羞，“如今的妾身已经再无法违抗他命令，只能对他言从听计了……你看上去很高兴啊小鬼？”

岂止高兴！

银律泪流满面：“太宰先生终于去祸害别人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很高兴你找到真爱红叶姐……”

“……”尾崎红叶变得面无表情，“开玩笑的。”

银律：“……”

“妾身不过跟他做了场交易罢了。”

……

与此同时，港黑也在针对侦探社和组合洒下大网——

袭击侦探社社长的杀手被打晕，但社长手上也因此沾上了放射性追踪元素。

下一步，便是中原中也。

“真可惜，要是银律君在的话……”

战斗会变得容易很多吧。

闻言，中原中也脸色非常难看。

森鸥外一笑，“去吧，中也君。”

***

银律没明白太宰治为什么要把他带到晚香堂。

“你不怕我把侦探社据点泄露出去？”

“嗯？银律君不是叛逃了么，想要泄露给谁？”

“……我现在是自由人士，当然想给谁给谁了！”

“况且，银律君对这次战争没兴趣吧。”

“……”

根据太宰治的策略，将调查员分成了三组，一队防御组及两队攻击组。

交代完毕后，攻击组离开，防御组则留在晚香堂，银律也是其中一员。

主要目的是保护与谢野晶子。

“哟，”与谢野晶子打了个招呼，“有劳了。”

银律：“没事。”

贤治好奇：“晶子姐和太宰先生的朋友认识吗？”

“上次在京都拍卖会上见过，”与谢野晶子道，“实力不错。”

银律：“……过奖。”

别让我再回想起太宰当年喜揣崽利用我的恐惧了！

乱步拉长语调：“可我感觉他是个笨蛋啊——”

“你！”

最后还是社长开口，中止了这场拌嘴。

通道布满陷阱，晚香堂讲堂里时间静静流淌。

社长：“监控录像没有异常吗？”

“没有，”与谢野晶子回答，“全是无聊的画面。”

“好困啊，好无聊，想到外面去……”乱步趴在桌子上呻/吟，“储备的点心也一下子吃完了……啊！你，出去给我买点心吧！”

突然被点名的银律：“……哈？！”

你怎么跟我家那13岁的崽子一个德行。

“为什么我要给你买？”

“晶子承认你的武力值，说明你有自保能力，你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范围，出去是最安全的……拜托，连这种事都推理不出来吗？”

“乱步，”社长呵斥，“银律先生是太宰拜托帮忙的人。”

乱步瘪瘪嘴不说话了，看到屏幕，突然，双眸睁开！

“社长，”他直起身，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还是最好把攻击小组叫回来哦。”

“有敌人么？”社长问，“规模多少？”

乱步回答：“一个。”

银律坐在椅上，翘起腿，头往后仰，一副大爷样：“才一个？你怕什么？”

刚刚不是很嚣张么！

“看你这怂样，来十个百个爸爸都给你打回去，打得他连妈都不认识！不用担心，我的小baby！”

乱步把电脑屏幕转向他。

“……”银律沉默良久。

他扭头，诚恳地看向社长：“社长，我觉得可以先让贵社的人上，多锻炼锻炼！”

在场的人：“……”

刚刚是谁在大放厥词啊！

来人——中原中也。

通道内的陷阱对他完全没用。

“居然让木偶来接待特使，缺人手缺得我都想哭了啊，侦探社，”中原中也高傲地嘲讽，“活着的家伙，都给我滚出来。”

“来吧，该你出场了，小弟。”与谢野晶子一手把缩到桌下的银律拎出来，提溜着后衣领，往外走去。

“放心，要是被那家伙打得缺胳膊少腿，我会好好治愈你的。”

不！问题不是这个啊！

五分钟后——

银律怯怯地抬手：“……嗨？”

中原中也：“……”

轰！！！

屏幕前的人都惊了！

“喂喂，太宰朋友和黑手党干部是什么关系？”

怎么上来就把人气炸了！

“嗯……”乱步眯眯眼睁开，睿智的光芒闪过，“上下关系和……始乱终弃的老情人吧。”

“诶？上♂下关系么？”

乱步打开通信器：“忘了说，现在银律君的新情人是太宰哦。”

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着爆炸声传来：“乱步先生你别添乱了，我给你买零食还不行吗——嗷——”

还有晶子的笑声：“太宰男友很棒哦，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到你的哭喊了。”

“你只是想满足你床上奇怪的癖好吧！啊，中也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去死吧！！！”

……

***

乡间公路。

“啧，这两人的异能真恶心，触手组合么？”

银律擦干扑克牌上的黏液，“国木田先生，谷崎君，没事吧。”

国木田独步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组合成员，“你小子……很厉害啊。”

“不，葡萄这家伙是被我打倒了没错，章鱼……估计是自己睡着了？”

这家伙……是北美那边的神明吗？

“直美她们已经坐上火车了，”谷崎挂掉电话，松了一口气，“敦君和太宰先生会在火车站接应她们的。”

“警方正在赶来的路上。”国木田道。

银律点点头：“那我走了。”

对侦探社的帮助点到为止，他也不便干涉太多。

接下来是他要调查的事。

横滨租界，十五年前曾发生一场大爆炸，形成直径约2千米的半球形盆地，镭体街。

欧洲谍报员，兰堂及同伴魏尔伦，前来夺取日本军方秘密封印的高能量生命体，但在得手的瞬间，魏尔伦背叛。

两人开始争夺生命体，引来了日本军方。为了突围，兰堂解开了生命体的封印。

在那瞬间，摧毁一切的爆炸发生。

就此，八岁的中原中也来到世间。

“哎，这么说，兰堂相当于中也的接生婆咯……”

银律蹲在屋顶，棕发被风吹得凌乱。

这里是中也的诞生地，魏尔伦的假死地，同时也是后来魏尔伦真正死亡的地方。

但没有什么发现。

银律瞥一眼身边的人，“这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太宰先生。”

“计划？”奇犽不以为意，“难道出车祸也是这家伙自己的计划？”

他走在街上，发现太宰治和一个眼镜青年坐在车里不知道在聊什么，居然把车停在路中央。

另一辆车笔直地冲来——

奇犽飞身过去，电光火石之际把太宰治从车里拉出来。

至于另一位大叔……咳，时间不够。

“嘛，说不准哦奇犽，毕竟侦探社有那位医生在，受伤那位估计是政府要员，以帮忙治疗为交换，说不定就可以帮侦探社争取到什么好处。”

太宰治站立着，风吹起衣角，脸上扔挂着让人看不出情绪的微笑。

银律额角青筋一蹦：“然后这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奇犽身边是梦野久作，臂弯里抱着傀儡娃娃，手上拿着冰淇淋舔着，另一只手却拽着奇犽衣角不肯松手。

“我在街上，正好碰到这家伙到处闲逛，”奇犽无奈地叹气，“然后他就黏上我了。”

甩都甩不掉。

虽然还是蛮有成就感的诶嘿。

“我要跟小哥哥一起玩，”梦野久作摇摇衣角，“一起玩吧奇犽？”

“不准给我舔麻烦啊。”奇犽故意凶巴巴。

“不会的！”

太宰治“噗嗤”一笑，“第一次见‘Q’这么喜欢谁呢，”他蹲下身，意含引诱，“呐呐，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玩呢？”

“不要，太宰先生就只会捉弄我。”

同为森鸥外带大的孩子，梦野久作对太宰治有极深的心理阴影。

银律望向镭体街旁的城堡遗骸，任由三人在身后打闹。

他清楚记得，十六岁那年，双黑杀掉了魏尔伦，还是中也亲自动的手。

已死之人的资料，为什么现在会被盗窃……？

……

……

……

底下屋里冒出个头。

“喂，你们四个，在人家屋顶上闹什么？！”

***

港口黑手党。

“……嗯？中也君的意思，银律君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森鸥外在椅子上转了半圈，抬手，将飞镖掷入墙上的箭靶。

“还不能确定。但我过去时，他的确是站在侦探社那边。”

“……哦？”

“要是那家伙站到了对立面，恐怕此次三社斗争黑手党的胜率会大大降低。”

狡猾，诡秘。

招式看似滑稽，却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他至今没见过银律真正的实力。

中原中也心中有一份对银律隐藏极深的忌惮。

BOSS态度不明晰，他相信BOSS的决断。

但他也要——守护港口黑手党。

向来珍惜羁绊的中原中也，摁灭心中最后的感情，微微埋头，闭眼，同时缓缓地单膝跪下，即使胸口闷痛拳头颤抖，每一根骨头关节都僵硬如石膏，喉咙嘶哑如万千刀割。

等再睁开眼时，他又变成了那个坚定、冷酷，一往直前的黑手党干部。

“BOSS——”

“我申请，亲自处决前部下，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