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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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李可经历的真是够他妈多了。得知哥哥死了,痛苦的他报复性地扑了安娜。难过还来不及,又去逐鹿茶楼救了吴右,还差点被一颗子弹要了命,救他的人竟然是吴右。然后他和安娜吃午饭,秦朗险些打了安娜一枪。他又回来和吴右开会,吴右制订了把他当作鱼饵的“决裂计划”,让他“击毙”已死的迈克,对外却说是他干的。何翰见他,对他说出吓死人的话,当面处死了一个调查了十年的叛徒。刚才孙和尚又捅出毛发倒竖的真相,原来这场对吴右的刺杀竟然和“他”有关系。而此刻,一个人妖在他面前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却突然冲他来了一句国语,叫的还是凡哥,而那是他在影视圈的称呼。
卧底之前他从没来过泰国,也没有人妖和他称兄道弟,他确实觉得这个人妖有些面熟。他留了女人的长发,一张俏脸堪比女演员,李可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人妖冲李可笑着,猛地摆出了一个造型,是左手持剑、右手二指放在眉前的武侠动作。哦,想起来了,他叫康迟,三年前在一部武侠电视剧里演过一个一集死的角色,和演男五号的李可还喝过一顿酒。这小子那时候才二十出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一个英俊帅气的小鲜肉,虽然没什么星途未来,怎么就在泰国变成了人妖,干起这寡廉鲜耻的营生?看着他上下矛盾的身体,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电光石火间,李可明白了眼前的危机。这个康迟是孙和尚特意安排在这的,要在孙和尚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给他猛然一击。这是一个刻意制造的“刘浪”,一个能够辨别出他真身的要命证人。只要李可的脸上带出一点惊讶、认同或意外,他十有八九走不出这夜总会的门。他的手又摸在了秦朗给的按钮上……
若是在以前,李可必然被这一击戳个透穿,就像刘浪喊他时的本能回头。但今天的李可已经不是那个李可,他只轻轻皱起眉头,脸上堆满了迷惑和不解,甚至还带着一丝愤怒:“你是谁,谁是凡哥?”
“您忘了我吗?我跟您演过同一部戏呢?去年看见您和孙总喝酒就觉得眼熟,今天终于见到了。”康迟嘴里说个不停,身子也没停下忙活。
李可主意已定,他冷下脸看着孙和尚:“老兄,这是你安排的?是在消遣我吗?”
孙和尚一直在看着他,见他如此,赶忙挥起蒲扇般的手掌道:“哪里哪里,凑巧了,凑巧了。去年咱俩在另一个地方吃饭的时候,台下的小康看见了你,后来和我说认识你,还和你一起演过戏。我说这他妈哪跟哪呀?一对时间,他和他说的那个人在横店拍戏的那几天,你在曼谷和我喝酒呀,咱还一起收拾了老挝帮呢,那俩月你根本就在泰国呀。你和那人除了脸像,其他的全不像,那就是个小痞子演员,哪有你这么英武沉稳的?”
“真有个人和我长得一样?”李可歪着头,“那我倒要去瞧瞧。有条件把他收了,我也弄个替身什么的挡挡子弹。”
“那你可来不及了,那个演员在横店打了人,已经坐牢了。”孙和尚说得眉飞色舞,却让李可头皮发麻。他查得如此之细,想必是感到这一个月来龙久的异常,又派人去了解那个演员的情况。他们显然还不知道“孟凡”在去看守所的路上出了“车祸”的事,没有捋着这条线死查到底。因为孙和尚还从没想过这一点,一个月前的龙久和眼前的龙久是两个人,而且是孪生兄弟。
“老兄,我今天受得够多的了,你就别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了。”李可低下头去,演出一脸愤怒和厌恶,“让这人滚蛋吧,他是嗑了药吗?”
孙和尚一怔,见他如此,对康迟说:“你认错人了,认真干你的活儿吧。”
康迟遵命,继续折腾。“干这一行的都离不开毒品,要不然哪来这么大劲头。”孙和尚对Amanda说了几句泰语,Amanda领命招手,两个小碟子端到了康迟和姑娘面前。两人感激地接过,利索地吸了。缓了十几秒后,又开始了翻江倒海的折腾。看着康迟high起来的样子,猜他留在这里可能真的是为了毒品。至于一个不入流的小演员为什么会出现在泰国这个色情夜总会里,呵呵,这没什么奇怪的,他这个四五线演员不也在这儿吗?
这个康迟,不能留在这里……
“你要是这样查我,试探我,老兄呀,以前的话当我没说过。”李可举起了杯。他是龙久,要说出符合这个身份和力量的话。孙和尚已经排除了他可能是个滥竽充数的演员的看法,他必须趁热打铁。肚子里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告诉他:夜长梦多,要处理掉这个康迟。
孙和尚摇着手说:“龙久你多虑了,我哪敢呀,以后还指望着和你发财呢。”
“你让一个人妖见到我们在一起,还要怀疑我的身份,我怎么敢信你?”李可咄咄逼人。
孙和尚的脸也沉了下去,沉思片刻,他看着已经high起来的康迟,和Amanda耳语了几句。没多久来了几个男的,他们给投入忘我的康迟和那女孩又都吸了什么,然后在他们头上裹上了薄膜,一层层的,他俩竟没有拒绝。他们极速呼吸着,继续着疯狂的动作。孙和尚说这是最过瘾的玩法,人在窒息那一刻的快感登峰造极,无法抵挡,他们会觉得进了天堂。
终于,他们倒下了。头上的薄膜仍未松开,他们在抽搐中渐渐停止了挣扎。李可静静地看着,拿出十二分演技挤出一脸的冷酷和不屑。看着康迟的身体慢慢瘫成一团泥,他明白这个危险消除了,一个无干的人却死去了,而他袖手旁观,还感到一丝庆幸。
“交给外面,就说这俩吸多了,干死了。”孙和尚对Amanda说。
尸体抬出去了。孙和尚一脸歉意地又举起杯说:“龙久老弟,今天是我不对,确实没考虑你的感受。我这杯酒赔罪,希望你还拿我当朋友。今天招待不周,多有冒犯,不谈事了,咱们来日方长。”孙和尚喝完酒,对李可双手合十,李可低头回敬。
“老兄言重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本是一件趣事,我只是今天心情不好,你别介意。我们的事,还是从长计议。”李可知道这一场戏过了,他要赶紧离去,散一散这周身的冷汗。有人跪在地上擦着,抹去了康迟和那女孩存在过的痕迹。
与孙和尚告别之后,李可在街边恍惚,觉得自己也成了鬼。闷热的风迎面扑来,却让他倍感冷意,抱紧了身体。秦朗的车在不远处的灯影里停着,不见人影。李可抽了根烟才走向灯下,对着自己的车招了招手。满天的星星如此亲切,他看了看表,今天终于要过去了。
秦朗的车在眼前慢慢驶过,他对李可微微点头,就加着油门离去了。
回到公寓,他拿出冰箱里最烈的一瓶酒,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倒酒,又像对着李进。他一杯杯举起,只想慢慢将它喝掉,在烈酒中和镜子里虚幻的那个人对看生死。一晚喝了三场酒的李可渐渐耳鸣头晕,脚底发飘,不知是夜太深,还是黎明将至,他依然周身冰冷,像生命就要离开。他将自己再度泡进滚烫的浴缸,让晕眩感将他扑在水中。李可知道那是要死去的感觉,而他像正在进入高潮的康迟那样迎接着它的到来。他今天看到何翰在他眼前毒死了钢琴师,然后无动于衷地看着一个演员同行死在眼前。他曾那么怕死,如今才觉得这样活着是如此可怕。
水面有一张好看的脸,它模糊着,又慢慢清晰,一个声音喊起来:“李进,我要去看你。”
李可从水里猛然惊醒,喘息如将死的犀牛。另一个电话在震动,只有琪琪知道这个号码。他从浴缸里爬出,跌跌撞撞拿出手机,果然是她。“是你吗,哥哥?”她说。
“是我,是我……”李可一下子哭了,赶紧挪开话筒,抓过毛巾捂住了脸。
“我找不到李可了。”琪琪哭着说,“医院说他又转院了,却不知道是哪个医院。我问了十几个医院的病房,就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李可赶紧劝她别急,谁也不会把他偷了,肯定是有关部门把他送去更好的医院了。琪琪好像信了他的鬼话,呜咽着半天没说话。“我总觉得再也见不到他了。”她说。李可说不会的,不管治得好还是治不好,他总会回来的,但可能要几个月或者更长。他说着又用毛巾捂着脸。妈的,怎么这么没出息,哭得比琪琪还要过分。琪琪停了哭,擤鼻涕喝水的,她的声音一下子近了很多:“哥哥,你要保重。”
酒好像醒了,李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着,听着电话那边她的声音、她的呼吸。这天使般善良的姑娘,让他又一次泪流满面……
吴右的电话来了,声音疲惫:“安娜下午打你电话你不接,她在机场还对我发了顿火,现在该快到了。”
李可知道吴右意不在此,忙把刚才的经历对他说明。当然,他隐去了孙和尚说的那些可怕的事。“孙和尚不太想去江城和我谈,得想别的办法。”他说。
“他什么态度。”吴右淡淡地说。
“他们发现了裂痕,在劝我和他们合作。”李可觉得必须这么说。
“嗯,也别太当真,也许还是烟幕弹。洪坦毕竟刚来负责禁毒部门,跟孙和尚不可能是什么朋友。”吴右说完,咳嗽了几下,似乎点着了烟。
“干脆在曼谷干掉孙和尚?”说出这话李可有点后悔,吴右应该不会这么莽撞。
“不行,这个时候他就是出车祸死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们干的。要干掉他,必须和我们摘干净。”
“我要不要来公司?”
“不要,等我消息吧,可能还会有人找你。”吴右沉吟着说道。
李可喘了口气,但紧张未消。他有巨大的忐忑,李进和孙和尚以及洪坦的事,绝不可能就这样瞒天过海。
“顾桃这几天有点不对劲,精力不够集中,肚子里有事,又不说。你和他聊聊,看是怎么回事。”吴右这话从何说起,李可完全没看出来呀?哦对了,顾桃确实说过想和他聊点事儿,他要是说想聊点事儿,那就一定有麻烦事,不然他不会聊。李可告诉吴右他会尽快约顾桃,他认为顾桃的事不会事关忠诚,可能只是有自己的事儿。
“他的事儿你能处理就处理,处理不了再告诉我。”吴右说完挂了电话。
李可揪着头发,这个角色真不好当,卧底不说,还要做集团内务部的事。吴右让他去处理此事,是把面子给他,听上去合理无害,是管理智慧。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呢?李可晃了晃脑袋,想从刚才的害怕中摆脱。想得越多越害怕,做起事来就不怕了。他一个一问三不知的替身卧底,不也脚踩西瓜皮滑溜到了今天?
李可忙给安娜去了电话,告诉她下午实在太忙,抱歉没能去送她去机场……
“我就没指望你送,而你连句话也没有,你就把我当空气吧!”安娜话里带火,噎得他没法再编,安娜摔了电话。
大小姐你生气就生气吧,我已经七魂少了六魄,还一大堆狗血事要应付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可胡乱吃了早餐,将自己收拾干净,打扮利索。眼泡有点肿,这是一夜大酒的祸,以后严禁这样喝酒,量小胆儿肥死得快,影视圈的谚语全行业通用的。他看着西装衬衫武装起来的自己,思考他作为龙久,这两天可以做些什么。对了,可以去和白江叙叙旧,感谢一下。然后和顾桃联系,下午或晚上约一下。他还应该约一下Lisa,仅仅是出于沟通,他隐约觉得她将来可以大用,却不是在床上。
白江在湄南河西岸的写字楼也有办公室。这就是今天的毒品江湖,真正的话语权者都在城市里生活,只有低端走货的才钻在丛林里每天与蚊虫作伴。人们只见过南美的毒贩们端着冲锋枪杀来杀去,哪里见过美国的毒贩们如此?他们都西装革履和参议员喝酒、打高尔夫、走在奥斯卡的红毯之上的。李可选择和白江在一个咖啡馆见面,上门去见显得目的性太强,不要给他不必要的错觉。
久不见白江,这小子和变了个人一样,西装领带一上身,发型一变,眼镜一换,弄得和北京金融街的基金经理似的。他感谢白江帮助小庄的事,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麻烦。白江倒也不客气,说最近资金的回流有些障碍。李可记下了他这个问题,并不敢胡说有解决方案,这个要去问吴右或者卫风华。白江说最近听说你这边遇到了点麻烦,李可微笑说:“不能算麻烦,不然怎么有闲心和你喝咖啡呢。”看他欲言又止,总像有什么话,李可便开始旁敲侧击让他说出来。
“你们又允许胡狼帮在老地盘上走货了。”白江说,“他们在威胁我,窥伺着你们给我的地盘。”
“相信我,这是暂时的。”
“我也这么想,本来不想和您说的,这不是关键……”白江靠近他说,“黑鱼在背后搞鬼,他总是想卡死我。在这之前,越南帮一直和我们保持默契,最近突然全变了。”白江说着挠头,“我听说了教授昨天的事,很久没有人敢对他这样。他不稳,我们都不稳。”
李可听明白了,白江虽然还没有成气候,却已经在担心吴右的权力崩塌,老挝帮的举动和对吴右的攻击是明确的信号。他意识到吓人的问题,一个毒枭的权力垮塌不像一个普通企业那样,大不了破产清算走人,这可是关联着毒品世界的稳定,会引起必然的动荡。原本效忠于你的势力会背叛,窥伺你位置的人会发难,这和古代君王势弱就会招致藩王篡位一样要命。对此吴右必然清楚万分。这些问题拎不清,处理不好,开这个大会就是给自己挖坑,这个坑会连李可一起埋了。白江的话其实很清楚,他的事如果你们做不了主,他就不会再唯李可或吴右马首是瞻。
李可不能说得再多,只告诉他知道了,并谢谢他说的一切。然后他们聊起别的,得知白江真的搞了一个产业基金,还在琢磨投资中国内地的医药企业,李可打从心里由衷佩服。这是他在泰国见过的最有潜力的年轻毒贩,他早晚会把自己洗得纯洁如处女。未来的毒贩,个个都会隐藏在光鲜的社会身份之下,这才是真正可怕之处。
“我永远会是您忠实的朋友,只要能有您的庇护。”白江起身,对着坐着的李可合十鞠躬。李可面无表情地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知道这是有条件的效忠。送出那一堆毒品,集团也好,他也好,只是获得了白江暂时的忠诚,他曾给白江的面子,已经被他用主动分利、小庄的事,以及今天这番对话抹平了。在毒贩的江湖里,没有什么是恒久的。
李进也许在某个阶段和吴右发生了足以袒露身份的理解,没多久却又发现了这其实是让他滑落更深的陷阱,于是他走出更险的棋,联合吴右的敌人们要除掉吴右。李进可能已经活在一种巨大的分裂中,而这一切,吴右不可能毫无察觉。那么,想害死李进的人到底是谁?是吴右、陈虎、何翰、孙和尚,还是洪坦?在找到可能的答案方向之前,他必须明白李进在哪一边是人,在哪一边是妖,又在哪一边是人妖。李可曾以为蒙混过了吴右和安娜的考验,剩下的就是把戏拍完,拿钱回家,岂料之前的都是彩排,真正的表演还未开始。
对了,顾桃?
吴右说顾桃有点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是哪一种不对劲?吴右并没有道明。经验告诉他,吴右很多命令是直接下给顾桃的,原因只有他知道。而顾桃也曾向他表态,他永远不会背弃吴右。在影视作品中,这样的人最有可能背叛吴右,因为这才有反转的人物张力。最不可能的人干了最不可能的事儿,这是用了千年的戏剧套路,观众就是喜欢。可顾桃不会,李可不相信他会背弃吴右,自己和他的关系也不可能超过他和吴右的。顾桃为什么说自己是和他一样的人呢?为什么把有关他弟弟的一切告诉他,难道仅仅是出于对他的战斗情谊吗?
在李可还没想好的时候,顾桃先来了电话,约他一见。李可虽然忐忑,却不能拒绝。吃惊的是,他约李可在实弹射击场见面,练练枪,聊聊事儿。李可咽了口唾沫,比枪法?为什么挑这个时候?
小庄按他说的地址来到城南一处,在车上小庄说:“你们俩曾经几次比试枪法,还是老大你略胜一筹。”李可听得脑袋发麻,虽然自己的枪法有不小的进步,但绝不会到这个水平。不过没关系,就说手腕昨天弄伤了,打不准很正常。车停在一个射击场门口,小门脸上全是做的枪眼儿。进去没多远,他就听见里面枪声大作,什么枪都有。顾桃在前台边的座位上等他,拿着一本杂志在看。见李可来了,他扔下杂志,说:“已经定了位子,下午没什么事,爱打多久都可以。”李可赶紧说了手腕的事。顾桃毫不在意:“你的左手不也可以?”
左手?李进会左手开枪?为什么没人说过?马旭他们为什么没提过?
顾桃挑了四把手枪,有两把是李可用过的,其中一把就是假刺杀杨彪的美军M1911A1式手枪。子弹头是铜的,好像比原来用的尖了点。李可还记得它可怕的后坐力,这两把家伙让李可想起死去的杨彪,心里一沉。
“这几把都是你用过的。今天我让他们换了复合软木人靶,感觉爽一点。怎么着,你先来我先来?设个赌注?”顾桃检查着枪支说。这地方看来他是常客,都没有人在一边伺候枪支。
“你先来吧,我喝口水,才不要今天和你赌。”李可忐忑道,觉得他有话要说。
顾桃也不谦让,抬手就是两枪。两颗子弹一颗在人靶的脖子上,一颗在脑门上。木屑飞溅,子弹打穿了靶子,真是吓人。这是他的招牌射击方式,二连发。第一枪瞄的是脖子,正中。第二枪瞄的也是脖子,因为枪口微微抬起,子弹刚好击中面门。
该李可了。他犹豫了下,也拿起了保莱塔,按照李进的姿势举起枪,瞄着人靶的胸口,连着两枪出去,一枪打在心脏部位,第二枪正中鼻子,两枪都击穿了靶子。顾桃鼓掌赞叹,而李可惊呆了,因为他……是蒙的。
“你什么时候分开打了,一枪心脏一枪头,这不是你的路子呀。”顾桃说。
李可夸张地攥着手腕,说钻心地疼,让他继续。顾桃看着他放下枪,慢慢拿起了那把M1911A1。他拉着枪栓,感受着弹簧,举枪,瞄了好一阵……他很少瞄这么久的。三枪之后,子弹在人靶身上打出斜直的三个洞,都在心脏周围。他慢慢放下,朝李可走来,拿起烟来抽。李可怕他让自己再打,就说手腕生疼,很不舒服。顾桃也不勉强,递烟给他。
“和教授没事了吧?”顾桃问。
“没什么事吧。”他只能这么说,“你这些天不太说话,有什么事情吗?”
顾桃抽烟,看着远处的人靶。
“你要是不问呢,我也就不说了,最近确实挺烦的。”
“女人?还是手术?”李可本能问道,又立刻后悔。
“不是……”顾桃犹豫道,“小事情,还是不说了。”
李可一愣,心里有点发毛,有点把不准顾桃的脉。
顾桃说:“你就要修成正果了。一个管金矿干赌场的,跑来东南亚阴差阳错干了毒品,还要娶他的女儿,这是传奇呀。要是把你的故事拍成电影,肯定好看。”
李可嘿嘿笑着,说他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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