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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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站在一楼大堂,快速将人群扫了一眼,并未发现夏夜白的身影,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正准备去二楼的雅间找,却被人叫住:“二楼的雅间岂是七王爷能上的去的?”

那声音阴阳怪调的,夕颜不由得眉头皱起,转过身,晶亮的眸子死死的那身着一身灰色衣裳的小二,像是一望散发着寒气的冰潭,陷入其中瞬间便会被冰冻,万劫不复。

“我家王爷要是愿意,便是金銮殿都可以进,皇城第一楼,调教出得便是你这样狗眼看人低的看门狗吗?”

夕颜冷哼的一声,瞧了四周一眼便要上楼,方才那被骇住的小二突然开了口:“王爷不在楼上,他原是要进去用午膳的,我们不让他进,他旁边好像还有个女的,长的挺标致的,拉着他往那边的方向走了。”

那小二走到门口,夕颜跟在他的身后,也不多想,这小二说的也算有理有据,这岳阳楼号称皇城第一楼,便是一楼,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小白进来,更何况还是二楼的雅间,他旁边的那个女的,应该就是冰初无疑了。

夕颜顺着那小二手指的方向奔了过去,那小二看着夕颜消失的背影,摸了摸怀中沉甸甸的金子,呵呵的笑出了声,不远处,有两个看似不起眼的人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夕颜的身后。

“小白。”

“王爷。”

以前的莫夕颜整日都在相府,哪里有出来的机会,嫁给夏夜白之后,虽然一直在外劳累奔波,对朝阳城的路段并不是很熟悉,没想到距离繁华的东大街不过两百米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地方。

小巷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因为跑的太急,便是突然停下来了还可以感觉到那风声,呼呼的在自己的耳畔,还有那急切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这是一条完全破败的小巷,空荡荡的,干燥的空气中又很是浓重的**的气息,暗黄的煤灰路,坑坑洼洼的,有风吹来的时候,灰尘飞扬,两边的木墙上,一排排的木板,许是长期无人打理的缘故,长期的风吹雨打,上边一点点的黑色,像极了枝叶腐烂的味道。

“小白。”

夕颜看着上边深深浅浅的脚印,眉头不由的皱起,向里边走了几步,双眼快速的向四周扫了一眼,长期训练养成的天生警觉性,让她不由得提高警惕,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她也说不上来。

夕颜继续往里边走,一双锋利如鹰般的眼眸不经意间扫到地上的脚印,瞳孔蓦然睁大,心跳加快,转过身子,四下无人,这样的小巷会发生什么事,她并不是一无所知。

“夏夜白。”

“王爷。”

夕颜连续大叫了两声,回应她的就只有自己焦灼的叫声,夕颜再不做多想,直接就退了出去。

“傻子,你怎么在这里?”

夕颜正准备退出小巷,听到有人的声响,随后便是一阵阵的熟悉的吃痛的叫叫声。

“王爷。”

“小白。”

夕颜心慌,循着声源的方向快速追了过去,耳畔两边呼呼作响,还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离那个冰初远些,他倒好,口口声声说知道知道了,今日却还敢单独给她践行,她昨晚并未饮酒,好端端的怎么辰时才醒来?

冰初,那个该死的女人,若是敢对小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她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那吃痛的尖叫声一点点低了下去,夕颜的心里越发的焦急起来,脚下像是生风了一般,跑的飞快。

“七王妃跑得这么急,是来找那个傻子的嘛?”

那声音并不是很大,在这寂静的小巷却分外的清晰,就像是下雨的深夜,水滴滴滴答答的声音,很是清亮。

夕颜快速停下脚步,别过头,四周瞧了一眼,阴冷而又安静的小巷,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小白不在这里,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引到这里来,为什么?

夕颜回过神,快过身子,拔腿就要离开,她的心里一直保持了警惕,动作也快,可这一切都是别人事先预料到的好的,这世上,没有谁是真正的勇猛无敌的,只要捉住她的死穴,再厉害的人,也不堪一击,而布置了这个陷阱的人恰恰捉住了她的死穴。

夕颜刚转过身,边有人从她的身后袭击,头微微一歪,脚步轻易,堪堪避开了第一波的袭击,一切不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夕颜忧心夏夜白,到现在心情还未完全平复下来,避开了第一拳,一个右踢腿就要回击,还来得及动作,只觉得颈脖上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晕了过去。

夕颜咬牙,浓郁咸涩的血腥味在唇齿见游荡,夕颜整个人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湛蓝的天空,白云流转,不停的都在晃动,最后竟然变成了那张刻着盛开的莲花图案的银白面具,傻傻的模样,嘴角向上扬起,夕颜也忍不住向上扬起了嘴角。

夕颜脚下的步子飞快,像是在跑一般,身子左右摇晃,一直藏在胸口上得血玉一点点跑了出来,小巷很窄,夕颜从一下子从左边的墙上就跑到右边的墙上,又从右边的墙上跳到左边的墙角之上,两边的墙角湿气很重,长满了青色的小草,夕颜来回颠簸了几下,跑到胸上的血玉突然就掉在了地上。

夕颜已经快要走到小巷的出口处,方才一直跟在夕颜身后的两个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很有默契的快步追了上去,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也不敢相信,尤其是方才给夕颜颈部那一击的男子,他用力不小,不异于拿着一根木棍,尤其是后脑勺的那个位置,不要说是女人,便是身强体壮的男人,受此一击也早该倒下去了,可她居然坚持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凭着身体本能的警戒跑的这样快。

两人还没走到夕颜跟前,只听到咚的一声,夕颜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两个人快步上前,方才在夕颜的跟前蹲下,小巷的尽头,夏天辰突然出现,一步步,在不似相府那日的千种风流,万般的风情,每一步就和这小巷一般,死气沉沉,寂静无声,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安静的让人心慌。

夏天辰蹲在地上,伸手轻轻的将夕颜唇角的血迹擦干,那双桃花眼眸带着深深的怜惜和温柔,同时也夹杂着说不出的仇恨和痛楚。

琉璃的第一美女,才华横溢,她头上顶着的光环他一直都知道,他也一直以为她会成为自己众多的妃子之一,却没料到父皇会把她赐给七皇弟,他从来不曾关注,也未曾在意,真正让他起了好奇之心的是那日她在回门省亲路上的一次偶遇,下手狠绝,毫不留情,他从来不曾见过这样有魄力的女子,相府老太君六十大寿,他原是不想去了,可因为有她在,他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寿宴宴上她谈吐大方,自信从容,说话的时候眉宇间神采飞扬,像是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了然于胸一般,他当时就在想,也有些后悔,他似乎错过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大婚当日,她曾说,此生非他不嫁,既如此,她应该对他情根深种才对,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设计自己,在自己因为她那一番神情体己的话动心之后,她居然将自己亲自推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

母妃疼惜,父皇宠爱,他风流却从不下流,不知有多少琉璃的闺中少女为他心动,朝中的那些大臣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打包送到他的东宸府,他却从未有所动,既然已经欺骗了自己,为什么不继续隐瞒下去呢?

慧春坊的那一轮唇枪舌剑,与黄威的那一场比试彻底粉碎了他的梦,便是最后的你一点奢望,东宸府的那一跪,到现在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爱有多深,恨便有多真切,他的第一次心动,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心动的女人,亲手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夏天辰的手轻轻的划过她的脸,皮肤光滑细腻如温玉柔光,樱桃小嘴不点而朱,娇艳若滴,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若一泓清水,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清雅高贵,就像是夏日在晨间盛开的清荷一般,你可以说是清新的,偏偏却藏着一份让人无法忽视的狡黠聪慧,笑起来的时候犹如三月的春风,干净澄澈,说不出的温柔,可这样的笑容只有在对着那戴着银白面具的面庞时才会展开,真诚而又带着说不出的怜惜。

若是那日,繁华的东大街之上未有五皇弟安排的那卖冰糖之人,若是那日,他不曾经过东大街,乘坐的马车只是匆匆经过而没有停下,也许他就不会因为心里的好奇去相府,之后的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他的心不会这样恨,更加不会让自己那样快就卷入皇位的争斗之中。

夏天辰对着夕颜唇角咬破的地方,修长的指尖用力的嗯了几下,地上紧闭着双眸的夕颜,眉头不由得皱起,夏天辰见状,嘴角却向上扬起,他就是想让她痛,不仅仅是身体上得,他也想让她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那双山花烂漫的眼眸像是开出了千朵万朵的桃花一般,却又在短短的一瞬间随风飘零,春意灿烂的粉色落在地上,变成了枯萎的黄色,在极短的时间内与尘埃融成了一体。

修长而又好看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在雪白的掌心划下一道道的伤痕,可他却一点也没觉得疼,眼底那一片片的桃花像是要把地上的夕颜刻录下来,一瓣瓣带着说不出的决绝。

夏天辰闭上眼睛,猛吸了一口气,突然站了起来,握紧的拳头也跟着松开,转过身子,对身后一直待命的人轻声道:“把人绑好,送到五皇子的府上去。”

如果你只是简简单单的不属于我,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那么简单,也许我还不会想要毁掉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谎言给了我一个梦,然后用更加残酷的事实把这个梦完全摧毁了。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唾手可得的,为什么好不容易碰上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费尽心机,却好像怎么也得不到了呢?莫夕颜,从一开始,便是你招惹我的。

夏天辰闭上眼睛,桃花的美目带着说不出的沉痛,双手紧握成拳,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今日过后,你一定会更加恨我吧,这样,我们终于成为了彻彻底底的仇人。

夕颜睁开眼睛,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后脑勺的位置酸痛的厉害,方向要动动筋骨,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四周一片的漆黑,一点光亮也没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她长期接受的训练,真的是一点东西也瞧不见,她的手被绑在一条小桌子上,脚上也被绳子绑着,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夕颜用力挣扎了几下,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道青紫的勒痕,却还是没有半点用处,既然是蓄意而为,自然也是直到她本事的,如何会用那轻易就背她挣脱开的绳子。

夕颜终于放弃了挣扎,心里出现了一丝的慌乱,可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为慌乱而全无方寸,遇到这样对自己的不利的情况,惊慌失措,恐惧害怕完全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关键的是冷静下来,在对自己不利的环境下寻找对自己有利的因素。

夕颜闭上眼睛,快速在脑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清理了一遍,想要找出自己疏漏的地方,那条小巷是岳阳楼的店小二指着自己去得,他和自己无冤无仇,也不可能那样清楚她的本事,这件事应该是有人指使她那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小白把自己引到这里,有道是关心则乱,这句话果然一点不假,不过到底是谁呢?

夏天辰?夏俊驰?丽妃亦或是兰妃,还是因为她颜面尽失的莫言安,来这里的时间不长,迄今为止,半年都还没有,琉璃上下,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不知不觉间,都被她得罪的精光了。

这次的事情,也怪自己太过大意,若非自己太过担心小白的安危,也不会让他们钻了这样的空子才对。

理清了思绪以后,夕颜不再继续怨天尤人,快速睁开眼睛,借着自己常人所不能及的视力和听力,这个地方的湿气很重,若是正常的宫殿,定然不会有这样重的潮气,阴暗潮湿,应该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整个地方没有点蜡烛,虽说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偶尔还是有点点的光线闪过,应该是从外边漏进来的,光线或明或暗的瞬间,夕颜借机将整个地方打量了一遍,这个地方,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私密刑房。

整个地下室很大,比小白居住的翠竹居还要大上许多,整个地方分成两排,夕颜正处于一个小房间内,整个地下室足足又十来个和夕颜的房间差不多大的刑房,整个从圆形,正中间腾出好大的一块地方,上面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刑具,皮鞭,老虎凳,一排排的满是铁钉的板子,金色的铁锈上边是鲜红的血迹,一点一点的,大大小小的充斥了正跟地下室,十分的骇人。

夕颜心里一寒,嘴角向上扬起,满是嘲讽,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眼眸闪过点点的轻视,这世上,她最不怕的便是痛了,这些刑具让人觉得恐怖,但不包括她。

想要将被绑在凳子上的绳子或者是脚腕上得绳子割开,然后再逃出去,这个几乎不太可能,她现在身处于一个小房间内,根本就出不去,这房间里边除了一堆腐烂了的稻草,在没有其他的东西,根本就不顶用。

夕颜皱着眉头,想要将方才的可疑对象筛选一遍,现在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那个人既然如此费心把她给捉来,肯定就不会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不顾的。

夕颜正这样想着,突然听到了吱呀的一声响,有人来了,夕颜心生警惕,忙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一切静观其变。

房间的门被打开,带进了一室的光亮,夕颜闭上眼睛,对外界任何的一点点的变化也是异常的敏感,午时已过,这样刺眼的光亮,照在人得身上并没有夏日的丝毫灼热之感,现在应该是太阳刚刚下山的时候,应该是在傍晚的时辰。

红霞满天,整个天地之间都染上了一层金黄,橘黄的金辉洒落,照在夕颜的身上,夕颜的睫毛轻颤,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人呢?在哪里?”

夕颜的眼皮轻轻的动了动,睫毛剧烈的颤动了两下,这声音,尽管已经有月余没有听到,不过她可是记忆犹新,嚣张不可一世的五皇子夏俊驰,居然是他捉的自己,他虽然在她怀疑对象的行列,不过方才夕颜已经将他排除,这样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草包,便是知道她在意小白,定然也是把这种在意当时一时被迷惑,盲目自大的他怎么可能想到利用夏夜白布下陷阱?难道是兰妃,不可能,兰妃虽然也深得圣宠,但是她的势力却远远比不上皇后还有丽妃,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动作。

莫非是吃一堑长一智,那夏俊驰没了命根子,开始长脑子了吗?

夕颜正这样想着,那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夕颜动了动手,用那绳子将手上的勒痕掩住,深吸一口气,就再没了其他的动作。

“就在里边。”

话刚说完,闭着眼睛的夕颜便听到那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吱呀的一声,很是厚重,再然后便是凌乱的不规则的脚步声,停在她的跟前,数十双眼睛齐齐落在她的身上,还有几声抽气的声响,其中有一双眸子,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着了火一般,恨不得把她燃烧成灰烬。

“怎么没醒?”

方才隔的远,再加上这地下室够大又安静,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踢踏踢踏的回音,她听的并不是很仔细,现在才发现,一个月来,那五皇子的声音有了不少的改变,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狂妄嚣张,不过却却少了一份男人的英气和低沉,尖尖的,娘娘的,若不是那份蛮横劲,就和皇宫里边那些净了身的公公没什么两样。

“你也会有今天。”

夏俊驰走到夕颜的跟前,托起她的下巴,狠狠的揉捏了好几下,夕颜忍着痛,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夏俊驰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可夕颜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欺负一个昏迷的人和欺负一个没有知觉的死人没什么两样,一点意思也没有,夏俊驰冷哼了一声:“既然今天你落在我的手上,我定然也要让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夏俊驰的话刚说完,夕颜便觉得脑门一阵的疼痛,原来夏俊驰放在夕颜下巴上得手并不只是简单的松开那样简单,而是用力的甩开,夕颜的脑门恰巧撞到桌角的位置,顿时鲜血直流,夕颜再也不能继续装昏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额前的鲜血顺着脑门流了下来,渐渐的模糊了视线。

“哈哈。”

夕颜的眼睛之露出一小段的缝隙,鲜红的血液像是眼泪一般,顿时将夕颜的脸颊染红,隔着浓浓的血雾,夕颜还是瞧清楚了夏俊驰,那笑的近乎癫狂扭的人。

夏俊驰长的不丑,岂是应该说,皇室夏家的品种都是极为优良的,夏俊驰虽然谈不上俊逸不凡,不过他的长相比起一般人还是好上了不少的,与夏天辰不一样,夏天辰是风流而不下流,处处讨得女人的欢喜,而这夏俊驰则是风流却更下流,但凡是他看上的女人,完全不会理会别人的意愿,完完全全真真切切就是个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两个同样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夏天辰长的像妖孽,却不乏男性的英气,而这夏俊驰整日泡在女人堆里,皮肤白皙,满身的脂粉气,尤其是现在,皮肤如凝滞白玉一般,明明未上胭脂水粉,整个人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带上了女气。

他的左右两边,是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有些上身只穿了一件肚兜,下边连亵裤也没有,外边随便罩了件衣裳,而有些连肚兜都没有,夏俊驰的身后,是几个身材高大威猛的壮汉,足足比夏俊驰高出一个头,那块头也是夏俊驰的两倍,站在他的身后,很是威风,正中间站着的是一个很是猥琐的中年男子,一双鼠目盯着那些年轻女子的胸脯瞧,伸长着脖子,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夏俊驰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一个上身穿着肚兜,外边罩了一件青裳的女子捞在自己的怀中,那女子双颊生花,那一双妩媚的眼眸满是**,其余的女人站在身旁,盯着夏俊驰与那个女人看,又惊又怕,也有些期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王妃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打一桶水来。”

夏俊驰说完,将怀中的女子推到那个猥琐的中间男子的身上,那男子一乐,眼睛都笑弯了,整个画面,要多恶心便又多恶心,可那些人却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夕颜猜测,这几个月来,今日这样的事情定然不是第一次发生。

身后的几个大汉一点也不敢耽搁,夏俊驰刚下达了命令马上就有人跑了出去,不多时,手上便多了一桶水,水桶里边还有个木勺,放到夏俊驰的跟前。

夏俊驰蹲着身子,想也不想,直接勺起水,向后退了几步,用力的泼到夕颜的身上,边泼边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凉快?”

“哈哈。”

每一下,夏俊驰都很用力,夕颜的眼睛眯成一条锋利的直线,那双眼睛,像是充血了一般,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夏俊驰身上的暴戾。

“我给你们也冲冲澡。”

夏俊驰转过身子,将那些水泼到那些与他一同进来的无辜的女人身上,那雪白的脸上的笑容,要多狰狞便有多狰狞,像是从地狱的魔鬼一般,他的脸已经扭曲,就像他的行为思绪一样,已经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其实,夕颜也不是完全不能够理解,夏俊驰是什么人,一个人喜好的形成,又先天和后天两个因素,而夏俊驰的好色,是与生俱来的,他天生就是好色的男人,原本现在没了命根,若是稍微正常些的男人,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身边怎么会带几个穿着如此引人遐想的女人。

他那是在报复,从没了命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愤世嫉俗,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他碰不了女人了,过不了舒心的好日子,那那些个女人也休想好好过,他挑动他们的**,却不替她们舒缓,她是要她们和他一样难受着,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个疯子,变态,这些个女人怕也是被他折磨的疯了,要不然在这个时代,怎么会近乎赤身**的跟在夏俊驰的身边出现,若是正常的女人,尚且还有半点贞操可言,就不会让自己在一个猥琐的管家手下承欢。

“七王妃,好看吗?要不要我让他们也给你解决一下啊?”

夏俊驰凑到夕颜的跟前,用力的摁着她额头上的伤口,疯狂的笑出了声。

夕颜闭着眼睛,因为吃痛,眉头微微的皱着,可她却始终哼都不能一声,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你越是求饶,越是示弱,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而已。

夕颜很庆幸,她一向畏寒,便是大热的夏天,别人穿得都是一层薄薄的轻纱,而她却穿着绸缎做成的衣裳,便是泼了水在身上,也不会印出身上的肌肤,不然的话,不知道跟前的这禽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她知道,非常非常的肯定,他不会让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碰她,他花费了那样昂贵的代价却还是得不到的,绝对绝对不会让别的人得到,他最多知会让那些人像对待那个女人一样,蹂躏自己一番,或者是站在一旁围观,看他是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的,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她还有命,不过是被别人碰几下而已,虽然会觉得对不起小白,但是相对于生命而言,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还能有一口气在,她也就能报复。

这些人若是敢碰她,她便把他们的收给剁了,若是看了她的身子,那她便取了他们的眼珠子好了,活着,才是最关键的。

“我差点忘记了,七王妃是女中巾帼,这点小痛不过是挠痒而已。”

夏俊驰呵呵阴笑了两声,凑近夕颜的颈脖,用力的闻了闻,脸上的笑容,像是冬日的寒风一般,阴冷阵阵,十分骇人,突然拽着夕颜的头发,夕颜吃痛,不得已跟着他的手势走。

夏俊驰开始只是一只手拽着夕颜的头发,突然两只手都伸了出来,用力的摁着夕颜的后脑勺,使劲的往桌角上撞,夕颜没想到他会这样变态,脑子被他弄的昏昏沉沉的,他这种人早就没了理智,见血只会让他更加疯狂,旁边的那些人肯定是不会提点的,她若是不想死,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夕颜紧咬着牙,忍着疼痛,用力的挣开了夏俊驰双手的束缚,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不过从那像小溪一般潺潺的鲜红中,还有那尖锐的疼痛,她也可以知道自己伤的有多深了。

转过身,便瞧见夏俊驰看着手上满满一大把的黑发,微微的有些出神,不知道再想什么。

夕颜不怕痛,但这并不消失她愿意承受这样的痛楚,夏俊驰的神经早就不正常了,不过他的子孙根和她有什么相干,又不是像王权那样被她踢没用了的,也不是被他割下来的,根本就不关她的事情。

“夏俊驰。”

夕颜大叫了一声,一身素衣被那一滴滴的血水染红,像是在雪地盛开的寒梅一般,带着说不清道不清的妖媚气息。

脸上满满的都是鲜血,几乎看不清原本雪白的肌肤,遮挡住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那双眼睛瞪的大大的,被那鲜艳的色泽染红,嗜血而又妖娆,像是妖魔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死亡的冰寒之气。

夏俊驰被这双冰冷的眼神瞧了半晌,浑身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浑身被绑的夕颜,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丝阴笑。

“莫夕颜,你跑不掉的,哈哈。”

那声音并不是很大,可那笑声却像是要把整个牢狱的瓦房都献了一般,那猥琐的管家被眼前的一幕骇到,早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其余几个跟着夏俊驰一同进来的女子,早就吓得脸色苍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停的晃着脑袋:“不要打我。”

显然,这些人之所以这样的穿着,任由夏俊驰玩弄,完完全全是迫于夏俊驰的淫威。

“你到底想干什么!”

夕颜大喝了一声,冷眼瞧了房外各式的刑具一眼,既然把她带到了这里,依照他现在的丧心病狂,完全没有任何人性可言的模样,她不认为外边那些东西只是用来看看的而已,想做什么把所有的刑具在她身上都用上一遍吗?

“美人,让我好好疼疼你。”

夏俊驰托起夕颜的下巴,一张嘴就要凑过去,夕颜眉头皱起,想也不想,嫌恶的别开头去,给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男人碰,她还不如直接找条狗。

夏俊驰被夕颜躲过,也没有再勉强,嘴巴凑近夕颜的颈脖,用力的闻了几下:“美人的身体可真香,我闻闻。”

夏俊驰发出一阵陶醉的惊叹:“好浓郁的莲花香气,果然不像那些胭脂俗粉,浑身脂粉。”

夕颜转过身,一双眼睛冷冷的瞪着他,波涛翻滚,夹带着毁天灭地的凌厉,压迫重重,化为一只只锋利的箭羽,夏俊驰顿时有种万箭穿心之感,哼了一声,松开了扣住夕颜下巴的手。

“你问我想怎么样,莫夕颜,我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说说,我该怎么对付你呢?”

夏俊驰站在距离夕颜一米的距离,托着自己的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夕颜哪里愿意给他思考的机会,等他想出来了,自己肯定会少了半条命了的。

“五皇子,我们先不要提那日的事情谁对谁错,是你先绑架了我家王爷在先,技不如人在后,没错,我承认那天我做的是有些过分,但是你有今日的下场,并不是我造成的,我只不过不像你再随便欺负我们家王爷,一时气愤才会出手,我也就是想吓吓你们而已,并未对你们做出太过过分的事情来吧。”

把他给阉了,这样的想法她不是没有,她的骨子里留着的是喜好刺激的鲜血,但是如果冒风险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好处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只是把夏俊驰挂在城墙上而没有阉掉的原因,她就是担心他会变成这个模样,然后不计一切的找她的麻烦。

“虽然不是你直接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我有几天,你完全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把我放在了东城门的城墙之上,夏天辰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夏天辰?这事与夏天辰何干?

“他以为随便找个人把你送到我的府上,我就会原谅他了吗?当初他对我下手的时候怎么不顾念一点的兄弟的情谊,就因为我与太子殿下走得近,一直帮着太子殿下,他居然狠心对我下如此毒手,这辈子,休想我放过他,便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居然是夏天辰把她五花大绑送到夏俊驰的府上的,这么说,这件事情是他一手设计的,这样也就不奇怪了,五皇子命根子没了以后整日都呆在慎王府(五皇子的府邸),折磨那些女人,找她报仇的事情定然是交到兰妃的手上。

兰妃一个妇人,只能依靠自己娘家的势力,不过现在五皇子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兰妃家里的人肯定要另寻靠山了,心里纵然气愤,但是也不可能花费那么多的心力和代价替夏俊驰报仇的,若是夏天辰,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上次桃花林的事情,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早就认定了是她一首布置的,慧春坊,尤其是东宸府之事,四皇子殿下一派的人都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他又是了解夏夜白对自己的重要性的,这样的设计,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也再过顺理成章了。

以丽妃一派的势力,不可能对上次的事情一无所知,肯定能够联想到夏俊驰的事情与她脱不得干系,现在太子与四皇子的势力在朝堂之上为了废立太子一事争执不休,呈现了白热化的状态,这五皇子虽然不争气,那兰妃可是个爱惜儿子的,如果她在中间周旋,那可是一股大势力,再者,这兰妃性格温婉,一直深得境地的欢喜,再他的跟前也说得上几句话的,后宫之中,她也尚算有些地位,四皇子想要争取,一点也不奇怪。

夕颜忍不住想到夏天辰与她说的话,若是没有眉间的着一颗朱砂,你与我又爱又恨的女人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又爱又恨,明明知道五皇子恨她入骨,却设下陷阱,将她双手送进狼窝虎口,爱恨?夏天辰,你也不过是口是心非的人而已。

夏天辰把她送到慎王府任由他惩罚,这夏俊驰不是该对夏天辰感激涕零吗?可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恨入骨髓,对他的憎恶丝毫不亚于她,甚至比她还要深,这是怎么回事,他没了命根子,今日这样不男不女与夏天辰有何相关?当初他对他下手,难道……

夕颜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两米的夏天辰,嘴巴张开,足足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

夏俊驰见夕颜一副错愕的模样,阴笑着冷哼了一声:“他以为父皇宠着他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对我下如此狠手,害我变成今天这幅模样,总有一天,我要他不得好死。”

“你确定是夏天辰?”

夏天辰?这一切是夏天辰做的,不可能,他不是夏俊驰那样没有脑子的人,他不可能会那样做的,不可能的,不是他,不是他会是谁?

“我当然确定了。”

夏俊驰大吼了一声:“不是夏天辰会是谁?难道这世上还有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不成?那张脸我不会看错的,还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现在我的母妃与皇后联手,不把他搞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应该是夏天辰,就是夏天辰没错的,他不是说了吗?他对自己又爱又恨,自然见不得夏俊驰侮辱自己了,他那样做只是为了给她讨回公道而已,夕颜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一遍遍的想要说服自己,就是这样的没错,此刻的她真的好恨,恨自己的聪慧,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自欺欺人呢?

夏天辰没有那样做的理由,他是要与太子殿下争夺皇位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不会给自己树立那样的强敌,皇后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几乎没人能够撼动,兰妃若是彻底与她联手,他几乎是没有胜算的,夏天辰不是傻子,他便是要做,也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祸害,一了百了,这分明就是故意让夏俊驰知道他就是夏天辰,分明就是借刀杀人。

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就没有了?那个人若是把面具摘了,夏俊驰根本就认不出来。

“还说什么你是她的女人,不准我们说,也不准我们肖想,你就知道欺负我,为什么不对夏天辰下手,夏天辰,夏天辰……”

夏俊驰咬牙切齿,夕颜毫不怀疑,若是被绑在这里的人是夏天辰,早就被他碎尸万段,然后扔出去喂狗了。

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接下来夏俊驰说了什么,夕颜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像是个在深海溺水的人,完全失聪了,被咬破的嘴唇苍白,那张脸,明明是被鲜血染红了,可你却觉得她是苍白的,明明是盛开的艳红寒梅,可你却觉得那是冬天里干净的不染纤尘的白雪,白的没有一点冷气,整个阴冷潮湿的刑房顿时被一种莫名的爱上萦绕。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夕颜大喝了一声,整个刑房像是都在颤抖了一般,凄厉哀婉之极,甚至带上了绝望。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小白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却有另外一个人生生将这个事实残忍的撕开摊在她的跟前呢?纸果然永远是保不住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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