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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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道宁街,博引大厦。

入夜后的写字楼很快寥落无人,尽管在所有旅行指南书上都被列为全世界夜生活最精彩丰富的城市之一,本地人的一天仍然在下班后便随着附近酒吧里几杯啤酒而告结束。有一条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谁爱加班谁是王八蛋!

日班保安关闭了四门通道,只留下主入口夜间使用,在交班前他做最后一次例行巡视,在西后门他看到外面街道上站了两个人。

那是一条单行道,不宽,正对着博引大厦地下停车场的入口,白天晚上车辆都有出入,有人在那里等车等人是常事,但保安的眼光还是被牢牢吸引了过去。

那其实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年纪大概都在十六七岁左右。伦敦街上满是奇装异服的人,就算如此这女孩儿都算是惊世骇俗的佼佼者,她全身装束犹如从漫画书中直接走出来的,金色盔甲式外套闪闪发亮,包裹全身又备极贴服,膝盖与手腕肘部的关节处包着精致的黑色六爪金属护盖,短靴订满铆钉,细看原来是一颗颗六星芒,尖刺向外闪闪发光,锋利异常。她腿长腰细,一张雪白娇俏的瓜子脸上眼如点漆,红唇欲滴,正叉腰抬头望着高处。

女伴如此炫目,男生不妨就低调一点。保安呆看了漫画女孩良久之后好不容易把视线转到旁边,发现这真是金玉良言,这位简直是太低调了。

低调得无论你看他多久,都觉得自己好像没看过,只要眼神一滑开,就忘记他曾经在那里存在。

在定睛观察的时候可以客观地评价说,这孩子高大英俊或清瘦修长,有书卷味或有流氓气什么的,但这些话一说出来之后,只要视线移开或被阻碍,就会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的简直是病重呢喃或弥天大谎。

他像H2O中的某个分子一样,明明是存在的,但又绝对是看不到的。

保安交班时间已到,他再次检查了后门的密码锁,踏着迷惘的步伐走开,心里想着:“咦,那个女孩穿成这样站在这里干吗呢?难道是找不到车去参加晚会吗?这样的话我应该帮帮她才对啊……”

他觉得应该再回头看一眼,以免错过小美人求助的呼唤。

他确实回了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一秒钟之前还有人站在那儿,不论一个还是两个,现在所留下的,只是一片空虚。

七月的伦敦,晚上常常会有一点小雨,水迹在灰色路面上反射着路灯的微光,泠泠然。仅此而已。

保安擦了擦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交班同事的呼叫,他忙快步走开。

在他的身后,那两个孩子从灰色光影中现形,仍然保持原有的姿势,矗立着。

“现在动手吗?”女孩低下头,问。

“再等一分钟。”

“干吗非要等?我们可以隐身走进去啊,拿了就跑。”

“没有技术含量。”

女孩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木匠还是铁匠呀,还讲技术含量!”

她气鼓鼓左右看看,伸个懒腰,身形灵动舒展,犹如玫瑰花苞缓缓开放,优美无暇。

顺势抱住男孩子手臂,下巴支在他肩膀上,她娇滴滴地说:“阿准,我们走嘛,拿了还可以回家玩游戏。”

阿准冷冷地一摇头:“不行。”

女孩子大为生气,作猫状弓腰跳开几步,“啊打!”一声娇喝,以手为刀对准博引大厦墙壁劈将下去,墙面微微一震,从某处簌簌落下些微尘土,除此以外别无损害。但阿准显然吓了一跳,严厉地望向她:“美美,我爸还在上面,你不准乱动。”

美美向他做了个鬼脸,悻悻然住手,双手拢起站在一边,嘴巴撅得老高,嘀嘀咕咕地说:“讨厌,死秦准,真讨厌。”

一分钟过得很快,时针指向八点十五分。

博引大厦采用全电子系统管理,摄像头与自动防护二十四小时运行,除了所有人进出本身必备电子签名卡以外,任何楼层的公共地段都不存在监控死角。保安团队都是专业领域内的精英,年薪之高傲视许多在写字楼中衣冠楚楚的白领。考虑到出入此处那些人的身家背景,这样如临大敌并不为过。不同班次的保安团队每次交班时领取随机派发的管理账号,以瞳仁扫描作为密码登录,严防死守以免外人混入内部。

唯一的,但也几乎等于不存在的监控真空,就是八点十五分到八点十五分零一秒,两班保安交班时在电脑上更新管理账号的时间。

一秒钟。

指针指向八点十五分零一秒前,那一秒。

就在这个临界点,阿准的身形毫无征兆地突然启动,化身为一道幻影,穿过面前的防弹玻璃门而彼此都毫发无损,突入博引大厦,一路狂奔。

这速度根本非肉眼所能追踪或言语可以形容。

瞬间来到主机所在的大堂值班台,晚班保安头目的左眼刚刚好离开扫描镜头,镶嵌在值班台底座上的平板显示器发出滴滴声,密码被接受,登录成功。

所有电子防护设备整装待发,即将再度进入高速运转的工作状态。

此时一阵风吹过系统控制台,次第拂过一个个控制键,像无数根训练有素的无形手指在钢琴上弹奏光速版的《大黄蜂进行曲》。

瞬息之间,全部设备被关闭。

当班保安排成一队,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全部以多诺米骨牌连锁反应的姿势斜向四十五度角,软垂着脖子倒下,陷入极度深沉的安眠。有的惯例磨牙,有的立刻打起了鼾,大厅内此起彼伏的梦话则泄露了许多电梯中发生的八卦。

在他们排成一排的身体上空,优美的双腿做了一个芭蕾舞中的打击姿势,缓缓落下,对着不存在的观众伸手,挺腰,致意,接受欢呼。

这当然是美美。

“搞定了吗?”

那阵风在值班台后滴溜溜转了一个圈,停下来时便化身为秦准,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看看表,一秒钟刚刚好。

他伸手牵过美美,缓步走向安全楼梯。他开始用爬的,美美则用跳的,一跳跳上两三层,蹲在楼梯扶手上等着秦准,一面骂骂咧咧地说:“你属乌龟吗,为什么要走这么慢?”

秦准耸耸肩:“为什么要走那么快?”

美美扳着手指跟他算:“节省时间啦,又不费力,还有,走太多楼梯会把小腿肌肉走硬哦,我才不要。”

她炫耀性地向空中踢出一通无影脚,肌肤光润如凝脂,在楼梯间的昏暗中带出一道炫目光华。但秦准不为所动,只是伸手弹弹她的靴子底,淡淡说:“人类走不了这么快的。”

他看看美美,又补充一句:“人类的腿也不可能有你的那么长。”

他们在三十三楼停下,转出楼梯间。

楼道走廊一片黑暗,连应急灯都不亮。唯一的照明来自远处的高楼霓虹,暧昧彩光从玻璃窗外斜斜射入,在走道上形成一个个明灭不定的格子。

秦准在前,美美在后,踩着这些格子走过长廊,来到最深处的一扇门前。

平平无奇的黑色大门,没有任何装饰或标牌,连猫眼孔都没有,那姿态谢绝一切的交流与窥视,沉默地关闭着。

门把手上有厚厚的一层灰,显示久无人开关。

美美伸出手指,点了点那扇门:“耶,好硬。”

“四叔真奇怪,那么爱钱,又把钱藏这么紧。”

秦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对吗?”

美美理直气壮:“是啊,像我好爱阿展,就常常把他拉到花园里去遛遛啊,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

秦准笑意更浓:“那你可以尝试一下牵一坨黄金在海德公园散步。”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弯弯的细铁丝,拗了拗试试硬度,弯下腰去:“记得要把黄金雕成狗的样子,我比较喜欢松狮,但斑点狗没毛,可能好雕一点。”

美美失言,当然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哼哼着绕到他身后,飞起一脚,啪啪声响起后,他的背上留下一个好不娇俏的脚印,但秦准一动也没动。

他在聚精会神地对付黑色大门的门缝。

那根铁丝在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被分出上千根,每一根都细到可以把空气分子穿起来,放在炭火上烤一烤当宵夜,秦准正将其中一根送进黑色大门与墙壁之间。

“那里面有锁吗?”

“没有。这扇门是我爹以木定诀封锁的,除非他本人或者三叔过来,谁也打不开,根本不需要锁。”

“既然如此,你现在是在垂死挣扎吗?”

秦准不理她,头几乎贴到了门上。那根铁丝稳稳地插入了一个细微得根本可以说不存在的空隙,而后他将指尖对准铁丝的尾部一戳,一滴淡淡金色的血泌出皮肤,沿着铁丝一路欢快滚动而去,瞬间到达看不到的另一端。像通了电一般,铁丝变身为一根电灯管,金灿灿地亮起来。

只是亮那么一下。

大门“咔啦”一声,那股屹然如钢的气势顿泄,轻轻滑开一道缝。

秦准双眉一挑:“行了。”

美美由衷佩服:“你学会木开诀了?而且这么强?”

男孩子把全部铁丝握在手里,从头到尾一搓,又搓成一整根,放在口袋里,摇摇头说:“我没学会。这是三叔示范的木定诀解除法,四个月前他来伦敦我请他指点我咒语修行,用这根藏咒丝藏起来的。而这根藏咒丝,则是半年前在你妈的储存室偷出来的。”

美美嘴都合不拢了:“你连三叔都算计?哦,算计三叔就算了,你偷我妈的东西?!你不想活啦?”

秦准毫无表情地抿抿嘴,不予应答,径直推开门跨了进去。

门后是极大空间,像图书馆一般陈列着一排排的木架,架子上重叠堆放着款式划一的黑色箱子,大小不一。

看不到灯,但里面有足可视物的暗淡光线,只是这光线带给人一种相当怪异的感觉,像从凝视的瞳仁中反应出来。

美美像一条鱼儿落进了鱼食缸子里,眼看着就奔撑死而去,她轻灵地从一个架子转到另一个架子,读着上面垂下的金属标签:“不记名债券,连号美金,黄金,钻石,纪念版珠宝……”

她从珠宝架一头探出来,容光焕发地大叫:“阿准,我要这个,我要这个!宝格丽十八世纪的皇家定制珠宝耶,我要戴去参加高中毕业舞会。”

秦准也在架子之间逡巡,闻言一微秒都没有停顿:“不行。”

美美大怒:“凭什么?”

秦准的回答简洁而切中要害:“会被人抓。”

美美顿时语塞,但她今晚被拒绝太多次,脾气发作起来,说什么都不干:“不,我就是要!”

秦准一看她大眼睛凶光直冒的模样,知道硬来不行,立刻俊杰了一把:“好,一会儿就给你拿。”

当然,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他随即又尽了自己最大提醒之责:“为了安全起见,现在确定一下,要是你妈问起来,你应该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吧?”

美美捧着那个黑箱子,脸蛋贴着写明珠宝式样成分的标签,已经开始傻乐了,一听这话,晴转雷阵雨,摔摔打打把箱子丢回原处,臭着一张脸走到秦准身边,冷冰冰地说:“那你拿啥?你拿啥你也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想到这里她又高兴了,幸灾乐祸地指着秦准:“嘿,你爹打起你来,一点儿都不比我妈手软。”

秦准耸耸肩,对被老爹揍这件事报以完全无所谓的态度,他悠然踱步走到房间最深处的架子旁边对美美眨眨眼睛:“我要的是这个。”

这一处架子相对较小,只有一层,上有整齐累叠的十数个黑色盒子,所有标签都很简洁,只写着“秘辛”两个字。

但秦准神情热切,如同看到全世界的财富堆积在一起。

将最上层的一个箱子盒盖打开,里面是一卷一卷的黄色羊皮纸,用红色丝带结束着,整齐排列。

丝带上都吊有一个小卡片。

“是名字吗?”

美美在一边嘀咕着,探头翻了翻,果然。

每一张小卡片上都写着一个名字,大部分在世间如雷贯耳,如果把这个盒子里有名字的人聚集起来站在奥林匹亚山下一起跺个脚,宙斯想必都要现身垂询:汝等有何要求尽管陈述,本神自当竭力满足。

“这里面,是他们的秘辛。”

见不得人的,见不得光的。

披露出来便字字见血,霎时间卷起漫天风雨。

“比如说这本,你看看。”

秦准随手拿起一本丢给美美。

“亵童受害者证词及证据一览表。”

她随便地念着其中某一页的标题,但随即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

秦准耸耸肩:“就是。”

那是顶级的大人物,简直可说是生活在大气的最高一层,他要是随处小便的话,人间就会豪雨成灾。

他绝对不会知道有一双眼睛在冷冷看着他,将他每一条作奸犯科行差踏错都看进眼里,即使那明明都发生在暗无天日之处,而后记下来,不错过丝毫细节。他恍然大悟那日,就是那双眼睛需要他粉身碎骨之时。

作为狂热的八卦分子,美美对秘辛之箱的热情猛然便盖过了一切物质,她盘算着赶紧死记硬背几条,转头发到自己的微博上去,想象着随即而来转发如云的盛况,她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秦准对她傻笑什么没兴趣,双臂展开抱了两个秘辛黑盒在怀里,招呼美美:“走吧。”后者大喜:“一锅端?太好了,我可以直接扫描复制了!”

但她美妙的期待在下一秒钟就告终结。

门口忽然响起轻轻的却连续不断的拍手声。

有人在鼓掌。

有人在这密室中鼓掌。

秦准一惊,抛下箱子,转身凝神而视。

此时灯火齐燃,四周通亮。

在入门处站了一中年男子,容长脸,中等身材,长眉窄目,头发乌亮,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极精细的人。

他穿件黑色半长风衣,脸上浮出一层淡淡金气,犹如秦准的血色,叫秦准:“准儿。”

是他的父亲秦礼。

美美尖叫一声:“四叔。”身子一旋就躲到秦准的背后,只露出两只眼睛闪闪烁烁四处探照,轻轻说,“阿准,往哪儿逃?”

秦准微耸起肩,带着十足的敌意,生硬地说:“美美是我拉来做伴的,和她没关系。”

中年男子微笑,有意思的是,他和秦准论身材长相轮廓细节都没有半分相似,唯独这丝笑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缓缓说:“嗯,你们回去吧。”

这一下大出意外,美美忍不住挖了挖秦准的耳朵,狐疑地说:“啥?”秦准行动力则要强得多,既不怀疑也不犹豫,对方坐言,他便起行,一拉美美,两人飞速蹿过中年男子身侧,冲上走廊,绝尘而去,转眼不见踪迹。

男人保持着微笑目送他们俩远去,直到最轻微的空气振动也不再传来,他慢慢走进房中心,从秦准觊觎的秘辛箱中拿起数卷翻看,若有所思。十数分钟之后,他淡然说:“庄缺,来啦?”

房间另一头有空气波动,地上首先出现一双大红色绣花鞋,而后是穿着铁锈色宽松长裤的腰腿,接着是雪白丝质的金线滚边上衣,衣袖如云,最后冒出来一颗脑袋,安安稳稳居于这身装束之上,红唇紧闭,手指中玩弄着一把硕大的大溪地金珍珠,是从离她最近的箱子里抓出来的。

女人缓步走近,将珍珠一颗颗往地下扔,然后踏上去,轻轻一碾,顿时珠圆玉润都归尘土,不复标价时的矜贵。

“不知人类为何爱这些身外物,明明脆弱不堪。”

秦礼点点头:“是因为不够自爱的缘故。”

他对人类不存在太多好感,连谈论的时间都觉得是浪费,随即转了话题:“刚才那一幕,你做何评价?”

庄缺走到秦礼身边,探头看了一眼秘辛之箱,说:“秦准心机慎密深沉,凡事谋定后动,总而言之,就是很像你。”

秦礼点点头:“他半年前已在这所大厦出入踩点了解突破口,四个月前偷到藏咒丝,再设法骗取白弃的木定诀解锁咒语,在诸多诱惑中当机立断选定目标,所有行为都以结果为导向,干脆利落。”

庄缺颔首同意秦礼的点评:“那么,他应是传承金色?”

秦礼像有什么极烦心的事,举手揉了揉眉心,但还是皱着:“目前下不了结论,他早就过了训练期,却一直拒绝去四色场考试,软硬不吃,实在伤脑筋。”

庄缺被他带坏了情绪:“我们这一代,白弃、南美矢志丁克到底;你那两个儿子,阿展天生懒散,至今连人身都不愿化,准儿自小与你疏离,母亲辞世后更是独来独往,根本不以宗族为念。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担心咱们会被直接断了根。”

不知内心算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她的担忧,秦礼贯彻罔顾左右而言他的沟通风格,直接忽略这一大片说辞,提醒道:“你还有个女儿呢。”

庄缺叹了口气:“嗐。”

做父母的,拿这个字出来表达对自家儿女的看法,实在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两位估计在下一代的教育上都不是成功人士,五十步不笑一百步,当下沉默以对。过得一阵子,忽然庄缺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要是阿敛在世,何须花费这么大的功夫考量他们属色,是骡子是马,不就是她看一眼的事儿嘛。”

这番感叹十分唏嘘,说者沉痛,听者却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不再笑不再言语,毫无反应。这倒是他一贯风格,无话可说的时候就是无话可说,既懒得掩盖,也不必不安。

现在,他眼光游离到别处,仿佛透过重重高墙看到了外面无限辽远的世界,脸上闪烁些微惊叹,恍如目睹漫天烟花坠落,微弱的叹息划过唇角,又很快隐藏到漠然中。秦礼将话题拉开:“我在想,为什么准儿会直扑秘辛之箱?”

庄缺眯缝起眼睛:“他选得很对,这箱子中的秘密价值连城,比真金白银值钱。”

秦礼点点头:“是的,但以他的阅历与经验,不应该知道这一点。何况,准儿从未来过这里,他根本不知道秘辛之箱的存在,可他刚刚一进门,面对遍地珍异没有丝毫犹豫迷惑,直扑目标。”

“就跟他来过成千上万次一样。”

“谁指点过?”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心中浮出答案,却很有默契地没有宣之于口。

“东波城的事怎么样了?”

庄缺沉下脸来摇摇头:“一桩有了点眉目,一桩没成。”

“没成?你竟然没做到?”

口气虽重,秦礼倒没讽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难以置信。庄缺向来横行霸道,飞扬跋扈,她要做的事,虽践踏万人,血流千里而不悔,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这质疑引得庄缺一笑,她看秦礼时总有温情,眼神忽然间便柔和下去,像一盏突然遇风的烛灯,笑完了淡淡说:“我当然也有做不到的事。针对叶源氏的绑架行动意外失败,我的人和叶源氏都失踪了,原因我在查。”

意外在人生的所谓安排里,常常如同尘世的盐,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两个大人在楼上唧唧歪歪的时候,博引大厦应急电源已经启动,被打得东倒西歪的保安们甜梦之后悠悠醒转,“哎哟哎哟”摸着后脑勺向赶到现场的警察汇报情况。美美和秦准沿原路返回大堂,刚从楼梯间出来就劈面遇到巡视的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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