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挺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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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零碎光影匍匐在程懿足底, 窗外天空蓝得不见一丝杂质。
见苏礼久久没有动作,他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声音里好似掺了些笑意:“腿麻了?我扶你。”
他靠近几步, 将本就伸出的手又凑近了些。
男人的手掌宽大干燥,修长分明, 蕴藏着骨骼的力量感, 就这样递到她身边, 如同某种悄无声息的蛊惑,指引着人伸手牵住。
苏礼抬起手, 差一点就要握上,但公车却在瞬间来了个漂移急刹车,她硬生生被往前一甩,握住了栏杆。
程懿:“……”
司机急死了:“你们到底下不下车的?!”
苏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想干什么,耳根蓦地升腾起热意, 火速跳下了车。
程懿看向空荡荡的掌心, 无意识地拢紧握了握, 咬着后槽牙剜了司机几眼,这才跟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路, 苏礼都走得尤其快。
像是一停下来就怕自己会瞎想似的,她全神贯注于寻找订好布料的店铺,穿行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眸光都没有偏转一下。
迎面拂来的风将她衣摆向后高高吹起,到最后,她几乎跑了起来。
站在柜前,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却保养得宜的女人, 笑着问她:“是苏礼吧?你的布料已经备好了,在后门库房那边。”
苏礼提前叫好了车, 候在仓库处等待搬运,老板一边将大批布料扛出,苏礼一边在清单上进行核对,顺便在摆放时就将它们分类好。
今天下午是近日来的最高温,骄阳变形地烘烤着地面和车厢,苏礼汗流浃背,热浪却还在持续进行攻击,雾气打湿睫毛,眨一下,泡得她连眼睛都在发疼。
她想找张纸巾,手上的板子却忽然被人取走,转而塞进了一盒冰激凌和一个小勺子。
程懿从善如流地接过她手里的活儿,神态自然又松散,直接侧头按型号逐个核对,一丝异样都瞧不出。
苏礼微怔,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又垂下头端详那个甜筒冰激凌,高温下雪糕融化得快,为防止流到手上,她轻轻抿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原味奶油味,还挺甜,冰得人通体舒畅,连心尖尖都在跳着舞。
她咬了一口甜筒外面的威化,又酥又脆,有咔吱咔吱的声响。
苏礼看似在吃冰激凌,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潜意识操控她的大脑,让她的目光总是无法控制地飘往另一处。
程懿的车就停在这旁边,男人真是很铺张浪费,离了车还要把空调开到最大,车门敞开,低温的风阵阵吹到苏礼这边,缓解了即将中暑的高温警报。
她的喉咙明明想吐槽,大脑却一片空白地,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她出神时就会进入静止模式,程懿替她把手上的工作忙完,这才好整以暇地侧头,像是一切尽在掌控中般,徐徐开口道:
“怎么一直看我?”
“……”
她收回目光:“错觉,美瞳滑片了。”
“……”
///
后来她是坐程懿的车离开的,完全忘了什么沿途看风景的想法,又在位置上工作了几个小时,打卡下班。
她一回去就扑向床上,被子蒙着盖过头顶,一动不动,像躺尸般。
陶竹以为她睡着了,干什么都轻手轻脚的,直到做完了一份新的简历,看着电脑右上角情不自禁嘟囔了一句:“六点半了啊,该吃晚饭了……”
被子掩盖下的那团可疑物体终于缓缓仰起,露出一颗脑袋,紧接着是两只白皙的胳膊。
苏礼靠着墙壁,腿微微曲起,下巴搁在腿上,目光涣散,却很清明。
陶竹可疑地看了会儿她:“你没睡着啊?”
“嗯……”
“那起来吧,”陶竹拽她,“一起出去吃饭。”
就在她机械地叠着被子准备下床时,忽然听到几声尖叫,差点把她天灵盖给喊开。
陶竹:“你十万粉了诶!!!”
她想了会儿:“上周不是才九万多吗,我以为下个月才到十万来着。”
“你对自己的吸粉能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这粉丝活跃度也超高的好不好!”陶竹兴奋得就差拿个萨克斯怼她耳边吹了,“牛逼,我也是认识十万粉太太的小竹了!!”
“这才哪到哪。”
苏礼爬下床,“十万粉就给你兴奋成这样。”
“还是我们口大见过世面,十万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陶竹狎昵地搭上她肩膀,“那百万呢,百万粉能博您一笑吗?”
“那你等百万再说,”苏礼把她的胳膊弹下来,转身坐在了电脑跟前,这才道,“这次的奖抽什么好呢?”
“现金吧,你也没时间挑礼物了,就抽个几百一千意思下就行了,我看好多博主都这样,”陶竹抓了抓下巴,“你觉得呢。”
“可以,那就抽一千块钱吧。”
苏礼说干就干,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挥舞,一气呵成动作流畅,陶竹起先还在欣赏她的干净利落,后面渐渐感觉到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果然,耳畔很快传来苏礼略带迷蒙的声音。“嗯?多打了两个零。”
陶竹:???
“你赶紧取消,现在撤回应该还来来得及——”
“算了,就这样吧。”
苏礼云淡风轻地揉揉脖子,平静道:“去吃饭吧,串串还是日料?”
陶竹:“……”
后来等她们回来,那个转发已经被轮得飞起,苏礼本打算只是在粉丝范围内小抽一把,结果一百个千元中奖名额很快就出了圈,转发已经破万了。
她再次深深懊悔自己当年随手起的小号名。
第二天苏礼是掐着点起来的,陶竹在日光镜下化着妆,看了看她眼下的微青色,开口问:“昨晚没睡好?”
苏礼摇头:“……也不是。”
“反正昨天听到你一直翻身了,”陶竹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点了点手机屏幕,“七点十分了,你还不赶快去上班?”
苏礼咬着下唇扯了几下,这才道:“晚点吧,等会再去。”
“卧槽!上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陶竹腾地一下站起来,“这种话怎么可能从你苏礼嘴巴里面说出来啊,你他妈恨不得25小时都住在制衣厂!”
“……”
“那倒也没有。”
“干嘛啊,”陶竹撑脸颊,“工作出现了问题?”
苏礼说:“挺顺利的。”
“工资给很低?”
“市场价三倍。”
“同事太极品?”
“关系和谐。”
陶竹努了努嘴:“那就是,有不想见的人?”
“……”
“别问了。”
她正想着如何绕开这个话题,但陶竹已经被手机上的什么抓走注意力,房间内沉默片刻,爆发陶竹的二轮崩溃:“我日,《巅峰衣橱》关注你了啊?!!?”
苏礼的第一反应是眼花:“你是不是看错了?上面有好几栏,你把推荐你关注的看成了他的关注吧。”
“没看错啊,”陶竹刷新几遍,把手机递到她眼皮底下,“你的粉丝列表里也有,好像就昨晚关注的。”
苏礼:“哦,那可能是官博也想抽奖了吧。”
陶竹恶狠狠:“万一是请你去参加节目呢!你这好歹也是个新起之秀美学博主,还是给泸景宫搞设计的,去他们节目是他们的荣幸!!”
“想合作的话应该会给我发私信吧,”苏礼像是想到什么,忽而笑了笑,“要真是这样,可太有意思了。”
……
最后她还是按时到了公司,但几乎是踩点到的,但没想到这样也能撞见程懿,他居然还坐在一楼喝咖啡。
苏礼甚至想试试下次晚上十点来,看他是不是还坐在这里喝美式然后直接失眠到天亮。
这么一想,她还真有点想报复。
但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掠过他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即将合拢的那一瞬,又被人从外面按开。
程懿深黑色的西装一闪而过,他紧随着也走了进来,没有按楼层。
她还以为他是要跟着自己,但出于某种心思又一直没回头,自己在工作间裁布钉珠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他是来过又走了,还是根本就没来?
苏礼是个对数字很敏感的人,因此她知道,在后来的三个小时,她回头了五次。
一个人无声无息渗透进你的生活是件很可怕的事,因为不管你喜不喜欢,在他忽然不再出现时,都会觉得不习惯。
她舔了舔唇,干脆直接把门锁了起来,又打开音乐掩盖住所有细微声响,这才投入进工作。
繁忙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夕阳西下,今天是难得一见的紫霞天,粉紫色的云雾弥漫在天幕尽头,水墨画似的晕染开来。
她正在改袖口,打算做完这个就出去活动下,结果刚结束最后一针,肩膀都没来得及动,就听见了散淡而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用眼太久不好,起来休息下。”
苏礼一惊,蓦地回过身:“你怎么进来的?我锁门了啊。”
程懿像是在笑:“你难道觉得川程会有我拿不到的钥匙?”
她无语地放下手中的针线,拧开水瓶灌了几口水,复又听到他问:“周三是不是毕业典礼?”
这狗直男消息还挺灵通。
“你要来?”苏礼很有些警戒,“我那天很忙,要发言还要帮老师整理资料。”
“又没说要去看你,”他慢条斯理,“你紧张个什么?”
“……”
“不过的确是去看你。”
“……”
“想要什么毕业礼物?”
她气上心头,怼道:“想要你别来。”
程懿掸掸衣摆,月朗风清:“那这个我做不到。”
“那就一头闪电野猪或者会跳舞的扫帚吧,”苏礼说,“程总这么信誓旦旦,带不来我想要的礼物应该不好意思来毕业典礼吧?”
程懿瞧着她好半天没做声,最后又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笑得人胆战心惊。
她想这个笑里应该是有些愉悦的,因此越发心悸,像揣了一只装在瓶子里的兔。唯恐下一秒瓶盖被人拉开,兔子跳了出来。周三那天,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全校都起了个大早,苏礼换好学士服,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合照,以及收到一些学弟学妹送来的花。
今天苏见景也会来,给她送束花就走。
学校还会发定制钢笔和写有她们名字的可乐作为毕业礼物,他们按班的顺序领,临到苏礼时,老师又把她留下说了不少话。
阳光刺眼,反射在老师身后的某处铁片上,苏礼抬眼就会被闪到,但不看老师又不太尊重,她只能虚拢着眼睛勉强维持,感觉自己像躺在手术台上,睁眼就有一颗硕大的光灯把她照得无所遁形。
视线不期然一晃,那处站上个人,覆盖住光点,她又能重新睁开眼睛。
程懿就波澜不惊地站在那儿,怀里还抱着捧花。
她垂下眼睛。
四下立刻传来骚乱:
“那是程懿吗?他今天来看谁啊?”
“有妹妹在这边?”
“那个角度,是不是在等苏礼?”
……
老师终于结束了以称赞和喜爱为主题的对话,最后用几句未来可期的感慨作为结尾,这才被别的老师叫走,苏礼的面前霎时空旷起来。
程懿毫不意外地朝她走近,被遮住的光点又弹了出来,她躲闪不及,仓促抬手挡住。
程懿将怀中的雪山玫瑰递到她面前,声音如同汩汩流动的清泉。
他的声音鲜少能这么动人:“毕业快乐。”
苏礼微微眯起眼,又看到他抬手,还配合她的角度调整了几下。
她皱起眉心,听见男人说:“手可以放下了,我帮你挡。”
苏礼:?
男人似笑非笑:“所以现在,能接我的花了吗?”
白色玫瑰修剪拱成一个弧形,能闻到淡淡的香味,还夹杂着几支粉色的蓓蕾,新鲜得像是刚刚采摘。
她抬手接过,嗫嚅道:“你这也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想到她当时荒诞的言辞,程懿道,“这已经是唯一能找到的办法了。”
男人倾身:“你把它放在床头,别说会跳舞的猪了,今晚什么都能梦到。”
她正要再说话,人群后忽然出现一张熟悉脸孔,手中的花立刻变得烫手万分,她像抱着红薯般弹了两下,立刻在身后找到陶竹,做贼般塞到好友的怀里。
“帮我拿一下!”
陶竹目送她背影消失,也不知道是去找谁,奇怪地嘀咕:“你又不是偷偷摸摸在贩 毒,干嘛收个花还要让我拿……”
苏礼两手空空地跑到苏见景面前,这里大家都在拍照,几乎没人注意树下,更何况绿荫还把苏见景的脸盖住了大片。
苏见景欲言又止,但念在这是她的毕业典礼,还是没开口,只是捏了捏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毕业了啊——”
“那就恭喜你从一个清纯女大学生变成了社会人吧。”
“……”
“不会说话建议可以把嘴巴摘除,”苏礼说,“还能站在这儿心平气和跟你沟通是你妹妹最后的温柔。”
苏见景笑起来,最后说。
“你要能一直这么高兴就好了。”
挺日系电影又美好的一句话,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真的很少这么沟通,可能苏礼还会应景地回复一句“会努力做到的,哥哥酱”。
但她只是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表情复杂道:“你干嘛突然煽情?好吓人,”又斟酌着踩上他命门,“什么时候结婚?你结婚我们全家都高兴,爸在群里催好多次了。”
苏见景立刻背对她挥了挥手,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她觉得如果有一天比赛驱赶亲哥,她肯定是第一名吧。
礼堂门口依然热闹非凡,苏礼回去找到陶竹,从她手上接过捧花。
她下意识回头:“都走了吗?”
“谁?”陶竹也随着她看了一圈,“啊,我们班的都走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呗?”
听完陶竹的回答,她才意识到自己想指代的并不是这个,但还是没说什么,跟着陶竹一起回了宿舍。
明天她们就要搬去新房子了,一个双层的小复式,有新的室友,房子的地理位置也不错,趴在阳台上就能一览梨西江的夜景。
新房离公司比学校过去要近一些,她每天早上能多睡二十分钟。
苏礼一边收拾着明天要带走的东西,一边回复着手机上的各种祝贺消息,不期然手指一滑,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个新群。
这应该是川程服装部的大群,校企合作的部分只剩一点就结束了,接下来她要投入进新款设计,加个群也方便交流。
但就在她的提示底下,又紧跟了一条——
【孙纶】邀请【程懿】加入群聊。
程懿也来了??
她有点奇怪,但好像又不怎么意外。
群里正在进行“新人欢迎仪式”,大家打完招呼又开始手贱地到处“拍一拍”,充分使用了微信这个没卵用的新功能。
结果不知道是谁手残还是眼瞎,居然拍到了老虎屁股。
一连串和谐的互动中,忽然冒出让人精神抖擞的一句:
【谭候】拍了拍【程懿】。
群里瞬间安静下来,如同卡带,让画面尴尬地停在了这里。
就连手滑的谭候也不敢说话,独自瑟瑟发抖。
最后终于有人打破僵局,却赫然正是本尊。
程懿:【群主转给我。】
不知道他是在跟谁说话,但Boss的每句话都很有分量,群主很快完成转让。
下一秒,一行无情的小字浮现在屏幕最下方:
【谭候】已被【程懿】移出群聊。
苏礼:“……”
她一面觉得无语,但一面又觉得要素过多实在好笑,唇角轻抖,看得陶竹都不禁凑了过来:“看啥有意思的呢?”
“没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又是躲,仓促把手机搁到桌子上,结果脑子还没跟手指商量好,慌张中戳了两下屏幕,手机震动提示。
完了。
她机械地垂眼,发现群里的翻车发言果然增加了。
【我】拍了拍【程懿】。
…………
人家上一秒才杀鸡儆猴,她下一秒就如此堂而皇之地嚣张过境,间隔甚至不到三十秒。
嗯,下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踢出群的就是她苏礼了。
苏礼感觉多少有些掉底子,正琢磨着要不自己先退算了——
手机又震了两下。
她垂眸,微信亲切地告知:
【程懿】拍了拍【我】。
……????
这个提示来得实在太惊心动魄,苏礼霎时失语,盯着那条提示好半晌,像是劫后余生,被人提起来拍了两下脑袋。
感受太过真实,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大门却砰砰被人从外面敲响:“陶竹快出来!!!”
陶竹从衣柜里钻出来:“来了!!!”
苏礼:“干嘛去?”
“她们班新买了个好玩的,让我过去试试。”陶竹美滋滋地绑了绑头发,“门不锁啊,我等会就回了。”
“嗯。”
陶竹走后,房间内霎时变得安静,苏礼就这么坐到椅子上,手里还举着微信的群聊页面。
走廊里断断续续回荡着爆笑声,大概是某些寝室太过欢乐,连关门都兜不住兴奋。
她思绪抽离,开始徜徉,最后是大门撞开的声音将她拉回的。
陶竹小碎步闯入:“我靠!刺激!”
“什么东西?”苏礼转头看向陶竹手中。
“你先别管,手伸进去再说,这个贼好玩。”陶竹递给她一个黑色箱子,又推过来一沓牌,催促,“快啊。”
苏礼:“不会是恐怖箱吧?”
“不是,没那么无聊,一个恐怖箱只能玩一次好不好。”陶竹掀开帘布,把苏礼的手拽了过去,“没危险,赶紧伸进去扒牢。”
她的手指逐根探入,发现里面这个东西冰冰凉凉的,还有起伏,刚好能把五根手指全部固定好。
苏礼:“然后呢?”
陶竹扫开她的桌面,正要摊开那些牌一展身手,发现她桌上的位置太小,于是把那捧雪山玫瑰直接就给推到了地上。
苏礼:“嗳——”
她的音节才发一半,陶竹的思路打住,蓦地拐了个弯。
嘴角的笑容逐渐缺德,陶竹两手掐腰,忽然问:“不是,这花谁送的啊?”
苏礼感觉里面的东西扣拢了,任她如何挣扎也抽不出手,稍一分神,就没空再和陶竹周旋:“程、程懿啊。”
“哦,程懿——”陶竹复述得抑扬顿挫语调悠长,忽然探过来一个头,“手机上也是程懿,这也是程懿,不是我说……”
“栗栗,你不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吗?”
苏礼偏头,“你别瞎猜。”
“瞎猜?我瞎猜啥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呢!”
陶竹跟她相处这么久,早就把她摸得透透的了,此刻摩挲着下巴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心虚,特虚。”
“就跟刚开始玩狼人杀,首把摸到狼人,一开口就慌忙澄清我绝对不是狼一模一样,”陶竹说,“但是熟悉你的人,一听语气就听出来了。”
“我家栗栗桃花开啦?”
“你喜欢程懿吧,是不是?”
……
…………
陶竹语不惊人死不休,就像要把她逼到绝路一样。
有哪里传来警报声,苏礼疑心是自己的大脑,可听觉又异常真实。
她不去看陶竹,只是装作一心一意地和这个大箱子做斗争。
苏礼摇头简短地否认,“没。”
手上忽然酥麻了一下,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测谎仪电你了吧?”陶竹满脸的看热闹,“本来还打算让你抽牌弄你呢,没想到不借助外部工具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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