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苏芮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样？

谢青柠和她记忆里似乎有些差距，让她有些混乱。

可她没有喊停，这个女儿，曾经因为她的软弱可欺，根本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鸡蛋对女儿来说已经是挺好的食物了，她舍不得。

青柠将蛋白送出去，就缓缓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苏芮心头一紧，下意识担心谢青柠是进厨房跟姚友莲告状，待会儿就要来闹。

她目光转向手边用来洗衣服的棒槌，眸子变冷。

这种事在上辈子的谢青柠那，也不是没做出来过。

这时萌萌拿着手上被一分为二的两块蛋白小步过来，笑容甜到她心里去了。

“妈妈吃。”对着苏芮，萌萌的声音大了许多，但也依旧甜甜的，整齐白净的小牙齿露出来，看得她心头一软。

苏芮笑着摇头，柔声道：“萌萌自己吃，妈妈不喜欢。”

萌萌眨巴眼，大眼睛满是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吃的鸡蛋妈妈为什么不喜欢？

但她听了，还是乖乖地自己吃着。

小女孩吃东西秀秀气气的，比她那身体虚弱的姑姑更加文弱，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蛋白，见妈妈看着自己，还羞涩一笑，继续吃着。

看得苏芮心酸极了。

“乖，以后妈妈每天给你吃一个鸡蛋。”

萌萌眼睛微亮，小脑袋点点头：“好！”

……

厨房里，青柠踱步进去。

姚友莲手正在眼睛上揉着，看见她，赶紧侧过身去，含糊道：“你怎么来了？赶紧出去，小心呛着！”

青柠见她这般，心中一惊，凑过去紧张的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哭？”

姚友莲忙摆摆手，想要让她别看：“妈没事，好得很咧……”

然而她舍不得用力，轻易被青柠看见那红红的眼睛，明显是正在哭。

怎么突然就哭了？

青柠百思不得其解，小声问：“妈，怎么了？为什么哭呀？”

“没、没事……”姚友莲吸吸鼻子，看了她好几眼，忽而一笑：“妈就是……就是……”

她吞吞吐吐好一会儿，像是不敢说，又不好意思说似的。

青柠眨巴眼，继续笑着：“妈，你说呀，我是你女儿，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姚友莲闻言眼眶再次一红，叹息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说：“这不是怕你嫌弃妈么？你在镇上生活这么久，镇上大多都是文化人……”

青柠哭笑不得：“没有。”先否认，随后青柠便想起来，她刚刚好像是说了因着她的大嗓门，她心脏疼，再联想这样子，原来姚友莲还有些玻璃心。

青柠解释：“我刚刚不是嫌弃你，只是正在睡觉，忽然被吓了一下，我心脏就有些受不了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开口说的，毕竟我不舒服，妈你都是最紧张我的呀，是不？”

姚友莲听了这个解释，擦擦眼泪，点了点头：“对，妈最疼你了！”

“你是我妈我才实话实说的嘛，要是姑姑家发生这样的事，我肯定就忍着了。”青柠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声音怎么甜腻怎么来：“妈，以后等我身体好些了，你怎么喊都成，我不想再生病了，不然到时候又要离开妈了，我舍不得。”

姚友莲赶紧摇头：“不喊不喊，以后妈都小点声说话，可怜我家乖乖，怎么摊上这样的病！”

“没事，我已经很幸福了，谁让我爸妈哥哥们都对我很好呢！”青柠依旧笑眯眯的。

姚友莲听着也开心了，拉着她坐在一旁：“肚子饿不？要不先给你吃了？”

“不饿不饿，等爸和哥哥回来。”青柠摇摇头，两手放在膝盖上。

小小的身子看着越发瘦小了，姚友莲心情却轻松了很多，刚刚被女儿撒娇撒得心都软软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女儿这一次回来，像是懂事了很多，也更亲近她了。

其实这一次她哭不是因为单单那句话，还有之前女儿其实也表现出来了，她以为自己看不见，其实谁看不懂呢？

在外面住了两三年，女儿其实都不想回来，每年过年回来一趟已经是她三求四请的结果，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提，她就回来了。

可能是老大失踪的事，让她也害怕了，知道家人的重要性。

姚友莲欣慰的想着，忍不住跑到房间里又拿出来一颗蛋，家里所有鸡蛋都被放在她房间里，之前苏芮捡到的那颗，是鸡窝里漏了的。

——

太阳升到了最顶上，上工的人都回来了，村子也彻底热闹起来。

谢忠是个挺高大的中老年男人，一进院门就开始大嗓门的嚷嚷：“闺女！友莲，闺女回来了吗？”

姚友莲黑着脸出来，手上的抹布就丢过去，压低声音吼道：“嚷嚷什么嚷嚷，闺女不禁吓！小点声！”

那虎样，谢忠赶紧老实的点头：“好、好！”

姚友莲这才满意的说：“回来了，在厨房呢。”

正说着，青柠也慢吞吞的移步出来，就看见阳光下半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正过来，看见她，咧嘴一笑，没有靠近，看着有些傻乎乎的，眼里却都是对她的喜爱。

“爸，回来了。”青柠笑吟吟的喊了一声。

“哎！”谢忠用力的应声，扒拉了两下头发，说：“肚子饿了吧，怎么也不让你妈先给你盛饭呀。”

都跑到厨房来了，要知道小女儿以前可从不进厨房的，肯定是饿坏了。

“等着大家回来吃。”青柠笑笑，对着在谢忠后面进来的青年喊：“二哥，二嫂。”

青柠二哥谢英俊，和二嫂单娇枝也都笑着。

单娇枝比较热络：“青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家，爸妈一天念叨好几遍。”

青柠依旧笑着：“嗯，我先进屋了。”

谢英俊挥挥手：“去吧，我给你盛饭。”

刚说完，谢忠已经端着一碗饭一碗菜出来。

……

这个时候的饭大多都是大米少许，大半是红薯块。

青柠走到桌子旁坐下，谢忠就将碗放在她跟前，这碗里，大半白米饭，少许红薯，跟前一盘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里面还有好几片肉。

“快吃快吃。”谢忠见她不动，催了一声。

青柠微囧，说：“大家一起吃吧。”

谢忠开心的笑笑，脸上褶皱都出来了，又去端别的菜。

很快，几盘简单的菜就被端出来了，谢家人都围坐在一起。

桌子够大，谢忠和姚友莲一边，谢英俊和单娇枝一边，苏芮和女儿一起，青柠一个人一边，刚好是苏芮的对面。

“好了，开始吃吧。”姚友莲放话。

瞬间大家的筷子都动了。

青柠才眨巴眼，眼前最热门的两盘菜，一个青菜炒肉，一盘韭菜炒鸡蛋就这么几乎空了。

尤其是韭菜炒鸡蛋，大半都被谢英俊夹入碗里了。

只有青柠碗里有一小半，是姚友莲给夹进来的，夹完了，姚友莲气道：“你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啊！不知道让着你妹妹点？”

谢英俊恬不知耻的笑笑：“妈，我饿嘛！”

青柠扫了一眼，苏芮脸色青白，她刚刚才伸筷子，结果就被谢英俊抢了，一点鸡蛋都没捞着。

她看向谢英俊，见他正要吃，猛地站起来，伸手躲过谢英俊的碗，气呼呼道：“哥，你这样弄得大家都没有吃的了！”

夹了一小块的单娇枝赶紧抬头，默默将自己那一块赶紧吃到嘴里，急匆匆说：“青柠，这你哥都夹到碗里了！”

“就是啊！青柠，快给哥！”谢英俊也不高兴的站起来，就要抢。

青柠立马委屈的看向姚友莲，捂着心口拖长音说：“妈，我不舒服~~~”

惊得姚友莲赶紧一筷子丢过去将谢英俊砸个正着，好歹顾忌着青柠的身体，低吼道：“你抢什么抢啊？你妹妹又没说错？给我坐下！”

“妈！”谢英俊不甘心的嚷着。

“坐下！”谢忠也吼了一声。

谢英俊彻底老实了，不甘不愿的坐下。

……

青柠也不委屈了，小脸上就露出一个笑容，将那碗里的鸡蛋分成四份，先夹给父母：“爸妈，你们也吃啊。”

谢家两老忙推拒着，然而脸上都欢喜的跟什么似的：“你这孩子，我们吃啥呀，你自己吃的了！”

青柠笑笑，将最后两块，在谢英俊眼巴巴的眼神中，夹了一块更大的放到萌萌的小碗里，还提醒说：“这是他没碰过的一边。”

苏芮再次诧异的看着她，神色略微复杂的说了一声：“谢谢。”

姚友莲顿时不高兴了：“闺女，你给一个赔钱货吃做什么？将来她又不会感谢你！”

苏芮脸色顿时黑下去。

谢英俊也不甘示弱的抱怨：“就是，你给就算了，给我留这么一小块？”

“妈，我也是女孩子，你是不是以为我也是赔钱货？”青柠将碗还给谢英俊，刚要坐下来，就听见姚友莲的这话，再次变得委屈，这一次眼泪直接掉下来，速度快极了，甚至筷子也不要了，就这么站在那抹眼泪。

感谢她上上辈子的演技还没落下。

闺女一流泪，姚友莲和谢忠就慌了，前者直接过来扶着她：“妈说错话了，妈错了，男孩子才是赔钱货，可不是，你看老二，现在也没挣几个钱，尽花钱去了……”

青柠委委屈屈的看着她：“真的？”

“真的！”姚友莲一拍大腿，面上一片焦急，又小心：“闺女啊，你可别哭，难受不？快缓缓……”

青柠抽抽噎噎的摇头，又看向刚刚还气急，现在已经熄火的谢英俊，瘪着嘴问：“那二哥也怪我~”

姚友莲直接过去一巴掌拍他背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好了，妈打了他了，乖乖不气……”

“嘶——”谢英俊被打得背后火辣辣的，抽气一声，脸色都扭曲了一阵。

这可是亲妈！下狠手了。

单娇枝也吃不下去了，赶紧给丈夫揉后背。

青柠这才破涕为笑，重新坐下，随后擦擦眼泪，拿起筷子，说：“妈，咱们吃饭吧。”

“好，吃，吃！”

姚友莲眼睛看着她，就怕她不舒服，边看边走回到位置上。

苏芮看了全程，刚刚想要跟姚友莲呛声的怒气已经没有了，一低头，女儿正将最后一点韭菜鸡蛋吃到嘴里，少见的有油的东西，她小嘴吃的油光水滑的，顿时温柔一笑，也不管他们了。

一直偷偷观察她的青柠见状，小小的松了口气。

她不想再让家人跟苏芮对上了。

——

午饭吃过后，会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之后才去上工。

家里除了青柠，就只有苏芮因孩子不能去上工，这也是看在她军嫂的身份上，给予的宽容。

青柠吃完饭，从屋子里出来，此时秋末正午，阳光还挺大的，也不冷，她便在院子里转转走走，也算是锻炼身体。

一转眼，看见鸡窝里的水没了，她想了想，用舀子舀了一勺过去，只是在倒水的时候，加了一滴被稀释过的灵水。

“我的妈呀，你还是不是我妹妹啊？居然主动喂鸡？”一声怪异的腔调响起。

青柠慢吞吞的将水倒下去，看着那鸡一窝蜂的过来喝水，顿时笑笑。

出了鸡窝，关好门，这才看过去，就见谢英俊正吊儿郎当的站着。

见她看过来，谢英俊还龇牙咧嘴的威胁一番：“喂鸡就算了，居然还把你哥我的鸡蛋给了……”

他正要说赔钱货，青柠眼眸一厉，默默咽下去，但还是在撇嘴。

见状，青柠歪头一笑，声音柔柔的说：“你再这样，我就跟妈说。”

谢英俊瞬间讨饶，两手合十，苦着脸哀叹：“祖宗，你怎么现在越来越爱告状了？”

青柠哼笑一声，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指着另一边的菜地：“想我不告状，就去把地里草给拔了。”

谢英俊惊恐的看着她，惊叫道：“你在开玩笑吧？让我拔草？这不是大嫂做的事吗？”

青柠不高兴的噘嘴，用一种小孩装大人一般的神色，看着不懂事的二哥，手中树枝指着他，娇声道：“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大哥现在都失踪了，以后大嫂孤儿寡母，我们自然要多照顾了！”

“呵！”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谢英俊嗤笑，两手叉腰一脸不屑道：“就你？还照顾？再说她们娘俩，有什么好照顾的？走了正好……哎哟，你别打我啊！”

只见原本就站得不算远的青柠在他说话的时候，脸色陡然撘耸下来，抿着小嘴，挥舞着树枝就打过来。

树枝不粗，也就尾指粗细，但这打在人身上还会挺疼的，毕竟他穿的衣服也不厚。

“啪嗒”一声，树枝打在身上，他脸皮就一个抽搐，瞬间跑起来：“搞什么？”

“打你！”青柠眉头倒竖，脆声道。

被打的不停哀嚎的谢英俊惊叫着，闪躲着还不忘说：“喂，你别忘了你不能闹的，万一发病了怎么办？”

青柠一脸委屈，手上动作却不停：“那你别躲啊，谁让你说错话的，该打！”

“开玩笑，不跑等着被你打死啊！”谢英俊气的跳脚，然而一个回头，见青柠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喘息声变大，顿时不敢动了，任她打了两下，很不高兴的说：“成了成了，我来拔草拔草！”

“好。”青柠也笑着立马停手，也不再打了，站在那平复呼吸。

心脏传来刺痛，让她脸色极为难看，面色不只是白，已经是带着青色了。

不过她已经把控着力道，并未真的影响到心脏，就是试探了一下身体能接受的程度。

但这也太弱了吧？才几下就成了这样？

谢英俊一步三回头，不甘不愿的去拔草，还不忘小声问一下：“妹子，你没事吧？可别真出事，家里没钱了……”

本来没注意，突然听见谢英俊这句话，姚友莲反应过来自己的宝贝女儿出问题了，瞬间放下手里的碗筷跑出来。

见青柠正捂着心口不停的呼吸，而儿子蹲在那贱兮兮的说话，姚友莲冲过去就是一巴掌，先打一顿，低声斥责道：“老二，不准欺负你妹妹！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她，打断你的腿！”

说完就转身去扶青柠，完全不管背后谢英俊如何龇牙咧嘴，只顾着一脸关心：“要不要紧呀？要不吃点药？医生说你发病就可以吃的。”

“还没发病呢。”青柠对着她宽慰的笑笑，任她扶着回屋。

心脏不给力，氧气没供应全身，她四肢就会无力，刚刚那一会，现在手脚都有些酸软。

不过这个妈妈也真的是偏心到了骨子里，难怪原主在不懂事的时候，会只顾着自己，等懂事了，最后真的悔恨，也是因为她。

谢英杰在后面气狠了，拔草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不停的嘟囔：“都是劳资的错成了吧！都给你拔了！菜也给拔了！”

然而说是这样说，却始终没有碰菜一下。

苏芮从堂屋出来，怀里抱着吃饱了便昏昏欲睡的萌萌，神色复杂。

刚刚的一切她看在眼里，谢英俊还是熟悉的那个，自私贪婪；姚友莲也依旧是哪个偏心眼到骨子里的婆婆，除了自己的女儿，儿子都可以靠边站的；可是这个谢青柠，怎么越看越奇怪？

她垂眸，继续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只是草被拔了，其他的事也轻松不少，反而让苏芮有些不适应，脑海里频频响起刚刚打谢英俊的谢青柠。

只是很快，又说服自己，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变好的，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改变呢！

——

睡了个午觉，醒来后，青柠便觉得身体重新变得舒服了，睡觉前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已经消失。

家里安安静静的，其他人应该都已经去上工了。

谢家的房子和大部分农村房子格局一样，中间是堂屋，两边是房间，一般都是四人间，偶尔堂屋稍微小一点的，在后面还有一个小房间。

不过青柠家刚好只有四个，厨房在院子外面。

她住的房间和苏芮房间是并列的，一出门，就看见正在堂屋地上玩玩具的萌萌，大门是从外面关着的，却并不严实，稍一用力就能推开。

看来她这一觉睡得挺久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没有手表，青柠估摸着时间也有五点多了。

萌萌乖乖在那里玩，一个普通的小布娃娃，看着已经很破久了，再加上两根木棍，她就能玩的很开心。

小孩听见开门声，那黑黝明亮的大眼睛立刻就看过来了，估计是还记得她上午给她吃了鸡蛋，精致的小脸蛋上抿出一个羞怯的笑容，随后又低下头继续玩。

青柠弯眸一笑，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轻声说：“萌萌，想不想喝糖水？”

萌萌抬起小脑袋，疑惑的眨巴眼，像是不明白糖水是什么。

但她似乎懂了是吃的，小嘴下意识砸吧两下，用那大眼睛盯着她，点点头，眼里多了一丝渴望。

青柠笑笑，起身去了姚友莲的房间。

对着这个女儿，姚友莲是完全不防备的，吃的放哪里都说出来了。

青柠直接进去，根据原主那一点记忆，找到钥匙，打开床头柜，果然从里面找到一大包红糖，只是一瞥眼，见袋子里装着的鸡蛋，她想了想，偷偷塞了两个进去。

于是很快，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盘腿坐在地上，各自捧着一个小杯子在喝，糖水甜滋滋的，两人嘴角都带着笑容。

眼看着萌萌喝高兴了，青柠便诱哄似的说：“萌萌，好喝吗？”

萌萌小脑袋飞快的点了两下，越发明亮了。

青柠看着，忽然觉得这眼睛和她这身体还挺像的。

她笑意越发浓郁，像是狼外婆一般，带着些狡黠：“我给你这么好喝的糖水，那萌萌以后要记得，见到我，就要叫我姑姑，来，喊我姑姑！”

萌萌小嘴微张，小小声的甜甜的童声轻喊：“呱呱？”

青柠笑容微僵，嘴巴使劲儿：“姑姑！”

“姑姑？”

“哎！”青柠应了，一双大眼睛弯成小月牙。

萌萌眨巴眼，也跟着咧嘴笑：“哎！”

青柠：“……”

她瘪瘪嘴，伸手戳戳那嫩呼呼的小脸蛋。

萌萌疑惑的看着她。

青柠轻笑，稍提了提音量，道：“是姑姑！你再叫错，我就……我就……”

忽然堂屋门被推开，一声厉喝出现：“谢青柠！”

青柠和萌萌那相似的大眼睛同时看过去，眨巴两下，意外的同步。

被看着的苏芮一怔，拧着眉眼睛扫射情况，却发现这两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钢瓷杯，杯子里还有一小半浅褐色的水，她紧张的过去将萌萌手中的杯子拿过来，尝了口。

入口以外的清甜，却又不腻歪，让她下意识还想喝一口。

这竟然是糖水？

谢青柠给糖水给她女儿喝？！

“你……”苏芮迟疑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对谢青柠。

青柠一歪头，指了桌上还剩下的大半红糖，笑眯眯问：“大嫂要喝吗？很甜的哦！”

“不用。”苏芮嘴角抽抽，硬邦邦的回了一句，将糖水还给女儿。

萌萌也很乖，被抢了糖水不哭不闹，现在糖水被还回来，还要甜甜的说一声：“谢谢妈妈。”这才继续小口小口的喝着，那大眼睛都幸福的眯起来，可甜可甜了。

见她不想理自己，青柠也不泄气，眼珠子一转，目光就落在苏芮另一手上，那抓着一只灰色的野兔子。

她眼睛一亮，一脸崇拜的看着苏芮，语气里满是欢喜：“大嫂，你好厉害啊！”

苏芮唇瓣紧抿，就要起身出去。

青柠继续一脸幸福说：“萌萌，待会儿晚上我们有肉吃啦！”

萌萌懵懂的看向她，见她笑着，也咧嘴笑笑：“吃！”

本想私吞的苏芮脚步顿了顿，肉疼的咬牙，算了，就当还她鸡蛋和糖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