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帐篷里的事,反正只有你和羊知道。”

上一章:第四章“我不会收你钱的,我希望你……主动给。” 下一章:第六章“我在水里捡了个姑娘,决定带回去解闷玩儿。”

亲们,电脑与手机端都用www.xiuluoxiaoshuo.com打开访问,非常方便,一定要记住哦。

夜晚的沙漠,可见度并不差,银色的月光镀着每一处沙丘起伏,还有沙漠线被碾过无数次的车辙印。

有卫星电话的GPS经纬定位,卫来并不担心迷失方向,而没有指定的汇合地点,更让他感觉轻松——大方向不变就好,也许日出的时候,就能看到海岸。

夜越来越静。

经过游牧民的帐篷,车灯扫过无数或惊起或趴睡的羊。

经过淘金者的营地,有人茫然地从帐篷里探出头来看,帐篷边散着空罐头和水烟壶。

经过补给的小镇,没有灯光,没有人声,低矮的房子像随意搭建的积木。车子在空空的街道上急速穿过,后头惊起几十米的沙尘,又伴着车声的远遁落出一条新的辙痕。

这样的沙漠,几近温柔。

卫来觉得,这足可列入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刻和场景之一。

没法准备,没有预期,踉跄撞上,温柔到只能拥抱,舍不得推开。

岑今低声说:“这路要是永远走不到头就好了。”

卫来看了她一眼:“你说这话时,能考虑一下司机的感受吗?永远走不到头,你是想累死我?”

岑今笑:“我帮你开一段?”

卫来摇头:“别抢我的活,你时不时跟我说个话就行,省得我犯困。”

她今晚表现不错,没有倒头就睡。

岑今说:“我现在很想吃东西。

“林永福的手艺很好,我第一次吃他做的菜,是糖醋咕噜肉,肉块外面裹了一层薄的糖醋芡,很脆,酸里带着甜,又有一点辣……

“我请的那个日料厨师长,每餐都会做北极贝。冰镇,玫瑰红的裙边,凉凉的,味道很鲜甜,很嫩,又很滑,酱碟里点一抹芥辣……”

卫来说:“停停停,你还是睡觉吧。”

他今天就吃了压缩饼干、几个椰枣和一口瓜,经不住刺激。

岑今惆怅似的叹了口气。卫来飞快瞥了她一眼,她细白的牙齿轻咬下唇,这一瞬间,既馋又可爱。

比起初见,她现在给他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倒不是说哪一面是伪装——有一种矛盾的调和、难解的兼而有之。

“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对客户,一直这么多问题吗?”

卫来摇头:“不是。我一般都很冷酷,不大讲话,像一堵墙。”

“然后这墙到我这儿就成精了?”

卫来大笑。

说不清楚。

一开始,他可能只是想让旅程轻松点,随时“找点乐子”,不然多闷啊——他是一堵墙,她是一幅画,这一路就是画挂在墙上,风吹沙打,参观客都没一个。

然后,他其实是想跟她说话,不乏故意跟她对着干,也不乏故意想逗她的意思。

那又怎么样,雄孔雀多么高傲,遇到异性,还不是拼命地开屏、扭腰、抖擞羽毛、屁颠屁颠要去吸引对方的注意?

他说:“也不是,对他们没兴趣,所以没什么话讲。”

车子里静了好一会儿。

远处起了狼嗥,被风送过来。

妈的。

沙漠里有狼,他是知道的,但是这种时候,大自然给他配这背景音,太不友好。

岑今转头看他:“你说这话……是对我有兴趣?”

卫来目不斜视:“聪明人说话,别拐弯抹角。我对你有兴趣这件事,没遮掩过,表现得好像也并不含蓄,你要是一直没察觉——那当我没说,高估你了。”

不是说,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藏的吗?贫穷、咳嗽,还有喜欢。

那索性摊开了晒太阳,哪怕没有回应,至少得一个光芒万丈。

“如果我对你没兴趣呢?”

卫来无所谓:“很多人对文学有兴趣,文学对他们有兴趣吗?也不妨碍他们看书、买书啊。”

“你刚要问我什么问题?”

哦,对了,问问题,他差点儿忘了。

“为什么那么喜欢穿晚礼服?”

“因为漂亮啊。”

“就这个原因?”

“嗯。”

卫来觉得,她说了真话,但不是全部。

但没关系,爱漂亮挺好,他也喜欢看女人漂亮。

后半夜,他让岑今不要再硬挨,想睡就睡。

自己也偶尔停车,小睡个几分钟,或者抽根烟,精神提起来了再继续开。

又一次停车的时候,卫来开始觉得冷。沙漠的日温差很大,有些时候晚上甚至能降到零下——这里虽然没那么夸张,但降温幅度也够呛。

他转头看岑今,她似乎也觉得冷,整个人在座位上蜷成了一团。

卫来起身,从前头跨进后车厢,拿了条盖巾过来帮她盖上。把盖巾的角掖进安全带时,他无意间看到她的脸,心里咯噔了一声,凑近去看。

这一番动作,可能弄醒她了。

普通人或许辨别不出,但他分得清装睡和真睡,看气息频率、眼睛是否平静,还有睫毛的拂动。

他仔细看她睫根,然后对着她睫毛轻呵了口气。

她的眼睛动了一下,睫毛微拂——清醒时的条件反射,装不出来的。

卫来笑起来。他伸出手去,指背虚顺着她的眉,到脸颊,到嘴唇。

然后他低下头,吻在她眼睛上。

嘴唇可以感觉到她眼睛的轻颤,还有睫毛,一直拂着他唇边,酥酥地痒。

他在心里说:我知道你醒着。

岑今醒来的时候,听到了海浪声。

她坐起身,有点茫然。天还没有大亮,海风是凉的,车子停在一处岸礁,车门全部打开。卫星电话斜挂在车头的反光镜上,天线拉得老长。

她向来路看去,有一片低矮的小渔村,只几十户,棚屋都歪歪扭扭的,像是要倒,有只孤独的山羊在空地上慢慢地走。

卫来呢?

她下了车,手搭在眼睛上,四下看了一回,终于找到他。

他在海里,随着浪一起游泳。白色的浪头把他整个包住,岑今以为他要消失了——

下一秒,他又冒出头来。

她盘腿坐到地上,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上岸,抹甩脸上的海水。

岑今闭上眼睛。

眼眉上,好像还能感觉到那个柔软的吻,炙烫,风吹不凉。

忽然有水珠弹了满脸。

她睁开眼睛,卫来正对着她笑。

他在她身边坐下,一身的水。短裤湿透了黏在身上,后背上有小的伤口撑开,那一片的水渍都带血的颜色。

岑今皱眉,然后移开目光。

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她不管。

卫来指了指斜挂的卫星电话:“我发了GPS经纬定位过去,也跟他们通了电话,约了明天的时间。”

“明天?”

“赶了一夜的路,我觉得你需要休息,养养气势——不是说谈判需要气势吗?”

岑今嗯了一声。

顿了顿,她起身去拿自己的包,翻到烟盒,弹了一支出来低头衔住,点上了深吸一口,然后仰起头,把烟雾慢慢吐出去。

烟雾模糊了她的脸。

卫来忽然觉得,有一些事情,倒退回从前了。

她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说:“休息一天也好,养足了精神,一鼓作气,早点了结这件事。”

“没那么容易吧,不是说有些船被羁押超过二十五个月,谈判一直不顺利吗?”

他并不想这场谈判黄掉,但也不想它顺利到风驰电掣般结束。

岑今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那是双方都没什么诚意,谈判代表也没什么能力。我来谈,不会这么久。”

“这么自信?不是说不了解虎鲨吗?”

“我不需要了解虎鲨,我了解人就行了。”

卫来笑:“说得好像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你连身边最亲密的人都不了解。”

岑今敏感地看向他:“你说谁?姜珉?”

“这么聪明和精于安排,当初怎么会被他抓个现行?是他更难对付,还是你太疏忽?”

岑今微笑:“你说这个啊。

“我比谁都了解姜珉。

“他在人多的地方讲话会很紧张,汗流浃背,所以要带两件衬衫,中途替换。

“他从国内出来留学,遵从家人的意愿移民,很多想法都很传统。他是个好人,为人很宽容,但有些事绝对不能接受,比如,女人给他戴绿帽子。”

卫来一怔,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

岑今还在笑,烟身在手边的石块上磕了磕。

“他性情温和,胆子小,晕血,对一些惨烈的场面严重心理不适——这样的人想死的话,会选择比较温和的方式,不会跳楼、割腕或者走极端。

“他从来就没想过,是谁把他的药倒了一半,掺了维生素进去。也没想过为什么他的朋友会‘凑巧’去找他打球,门又为什么‘凑巧’没关严,让那个朋友发现了自杀现场。”

卫来盯着她看:“你安排的?”

岑今没有看他,用力把烟头往土地上摁。

“所以,你说,他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他的‘劫难’?如果他觉得后来遇到的女人才是他的真爱,那他最该感谢的,应该是谁?”

渔村醒得早。

先是又一只山羊遛弯,然后炊烟上扬,人声渐杂,有人扯网缀补,有人在岸礁上晾海货。天色只微亮,已然拉开了这一日闹腾过活的节奏。

面包车很显眼,也稀奇,有几个拽山羊来洗澡的小孩好奇地围看。卫来跟他们讲话,他们都大笑,听不懂,然后七嘴八舌地说话。

卫来也听不懂。

他回头看岑今,她也不懂:“非洲有些国家语言不统一,地方部落语言上百种,但渔村要对外出海货,一定有会英语的,你问问。”

卫来压服下一群爬上窜下的小孩,吼:“English!English!”

小孩们大笑,拖拽着山羊回村,过了会儿又回来,簇拥着一个脸膛发红、满头鬈发的中年男人,尖着嗓子回应卫来:“English!”

卫来很纳闷:就不能把山羊留在这儿去喊人吗?小孩腿脚活,跑得太快,小山羊跟不上,四肢趴在地上被拖着走,一脸的生无可恋。

那人叫桑托斯,自己有条快艇,经常驾去公海跟也门的渔船交易——临近的几个国家局势都不稳,几乎没监管,小打小闹的走私越界比比皆是。渔民也不懂什么法规条例,只觉得打鱼卖鱼,天经地义的事。

这里像个贫瘠的世外之地。

桑托斯说,这小村叫布库。

“没有电话。想打电话,开车出去,往北二十多里地有个大点的村子,设了村公所,里头有部电话。那里还有警察,一个星期去一次村里,处理纠纷。布库村没有纠纷,警察不来,出事了大家自己解决。”

一个星期去一次村里,这警力配备……

“大家都在海边钓鱼,村里就我有船,有几家买得起网——我们的网都是头天张在公海里,第二天开船去拉鱼……

“住的地方?你们自己去村里看,哪家没有人,你们就住吧。

“你们是《国家地理》的吗?”

他居然知道《国家地理》。

“前年来了个美国人,说是《国家地理》的摄影师,拍了一堆照片走了。去年来了个法国人,也说是《国家地理》的摄影师,拍了一堆照片走了。你们的机器呢?”

桑托斯探头朝车内看。

卫来指给他看破了的车窗:“路上遇到沙尘暴,摄影机被吹跑了。”

桑托斯恍然。

渔村里的棚屋,真是……一言难尽。

难怪歪歪扭扭——没有技术难度,卫来看一眼就知道怎么盖的:全部都是树枝树棍,粗粗削磨了打桩进地里,用稻草绑了围起来。树棍间的缝隙有大有小,顶上拉一张大塑料布,讲究点的人家会在塑料布上铺盖茅草。

风大一点,就倒一点,再大点,再倒点,还有羊来啃——因为是用稻草绑的,有些羊会贪方便来吃草,啃着啃着,棚屋更歪了。

歪得不能住了,就再盖。

这样的棚屋,盖得有成本吗?真是谈笑间就盖好了房子,风一大,羊一啃,卒。

哪家没人住?越歪的棚屋越没人住。

卫来把车子停在门口,进棚屋里搭帐篷。日头一正,马上又会热浪滚滚,棚屋虽然歪,加上帐篷,两重阴凉,岑今会待得舒服点。

想起岑今,他回头看了一眼。

她坐在车里等,没什么表情,垂着眼帘,并不管好奇的村民怎么看她。

从海里游泳出来,一切就不对劲了。卫来隐约觉得,昨天晚上,他可能做错什么了。

他想不明白。

帐篷搭好了,他去车里提行李,岑今想下车,眼前忽然一暗。

卫来挡住了。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坐回去。

卫来说:“是不是我昨天晚上亲了你,你觉得我太浪荡了?”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太不浪荡了。”

卫来听不懂。

这一路,孤男寡女,了无人烟,欲望一个控制不住,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他没有,只偶尔放肆地想一下。

昨天晚上,他可以更肆无忌惮,他也没有,甚至有些舍不得——有时候喜欢了,会不自觉地轻声细语、轻拿轻放,就好像爱花,他从来不攀折,情愿去养,撮细土壤,架起荫凉,风来挡风,雨来遮雨。

折了花,只在床头香一宿有什么意思呢,相比占有,他想要的更多。

岑今笑:“那天在飞机上,确实是我先招的你。你让我想清楚,是不是一时冲动,在找安慰……是,就是在找安慰。

“我以为你也一样,难得聊得来,看得对路,这一路无聊,你情我愿的话,接吻、上床,未尝不可。毕竟你没娶我没嫁,冲动一下,又不伤天害理。

“但是你认真了,你吻我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在意了。”

她扬起头看卫来。

哪个急色的男人会那么有心情,那么温柔地去吻一个女人的眼睛?

“这样就太不好意思了,我是玩玩,你是认真的,这怎么行,多不公平。

“不过也还好,谈判要开始了,三五天内,我可以了结这桩事。到时候,大家各走各路——你应该知道吧?我们的合约是到谈判结束,虎鲨点头的那一刻,你就自由了。”

她再次下车。

这一次,卫来让开了。

岑今走过他,一直走进棚屋,低头掀开帐篷,矮身钻了进去。

地布铺得平展,她坐下来,帐篷的飘门在晃,晃出缝隙的同时,晃进外头的嘈杂和白亮。

天真热啊。

小渔村里的外国面孔和面包车比岸礁上搁浅的鲨鱼还要新鲜,卫来几乎经历了全村人前仆后继的指戳和观看,还没收着门票。

其中以小孩最为好奇和热衷,再加上无所事事,围着他简直不走了。

桑托斯觉得,外国朋友既然不通土语,自己有责任在一旁陪伴,哪怕没有酬劳,也是件风光荣耀的事。

有他居中翻译,卫来和小孩们很快打成一片。

门口叽里呱啦,闹腾得岑今脑子疼,她把飘门掀开一条线——

卫来坐在棚屋门口,旁边居然还有头驮水袋子的灰毛驴。驴都跑来看热闹了?

他身侧围满上蹿下跳的小孩,一个最矮的小黑孩,两手攀着他肩膀,拿他后背当山爬。

你不知道自己背上有伤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大踏步走过去,把小孩拽下来扔到一边。

她咬牙。

不是她该管的事,随便他,后背被踏烂了都活该。

卫来忽然回头。

她飞快掩上飘门。

过了会儿,有人进来,在帐篷撑架上敲了两下:“岑今?”

“嗯。”

他掀开飘门,半蹲在门口:“跟你商量个事。这村里没有水井,最近的淡水洼在两千米开外,渔民没水的时候,都向有驴的人家借,驮水袋子去打。

“刚有个小孩打了水回来,我看了,水都是混的。我倒了点我们的水给他们喝,都稀奇坏了,说没见过这么清的。

“我想了一下,明天就上船的话,我们车上的水还挺富余——我给你留足喝的,剩下的,我用我们的换他们的。

“他们的水,我可以简单做一下过滤,你洗澡没问题。可以吗?”

岑今没看他:“随便,可可树送你的水,又不是我的。”

卫来有些感慨:“刚开始倒给那些小孩,都不敢喝,说没喝过这么清的,怕喝死人。”

岑今说:“觉得这世界差别好大,是吧?有人捧一手金都觉得不够,而有人为了一口水会送命。”

卫来沉默了一会儿,起身。

岑今以为他要走,但并没有。

她抬头看他。

卫来笑起来。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发现他很喜欢笑:满不在乎的、敷衍的、促狭的、笑里藏锋的。

他说:“岑今,其实,你不想跟我产生瓜葛的话,说一声就行,不用讲那么多。我喜欢你了,我就说出来了,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喜欢让人猜,也不喜欢藏。”

就好像那一次,察觉了埃琳是来真的之后,他很直接地跟她说:“埃琳,我们真的不来电。”

埃琳说:“电要靠摩擦才会有啊,你老离我那么远,都不摩擦,怎么来电啊?”

他头疼:“我觉得你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生活中确实充满太多疑问了。埃琳怎么想着想着,忽然发现自己喜欢的其实是女人了呢。

卫来继续说下去:“现在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会约束一下,不会让你不舒服——离谈判结束没几天了,不想看到你总板着脸,友好相处行不行?我比较喜欢看到你笑。还有啊……”

他蹲下身子。

“不要说你是玩玩的,玩不是你这样的。真的玩玩,不会在乎我认不认真、吻你哪里,也不会在乎要把姜珉救回来——玩家没有心的,你有。”

他知道她有,她在白袍面前盖上盖碗的时候,他就知道。

岑今的嘴唇极轻地翕动了一下。

这棚屋好热。

她慢慢闭上眼睛,说:“你这个人真啰唆。昨天晚上没睡好,我困了,睡会儿。”

她躺下去,侧过身,脸颊隔着地布,贴住温热的沙地。

卫来看着她。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他也曾经这么做过,因为不想让人看到真实的眼神、发红的眼睛。

他笑起来。

真像个小姑娘。

临近傍晚,村民和小孩们对外来客的好奇终于耗尽,三三两两地离去,小心捧着白铁盆或者水袋里的水,头都不回一个。

世情也是凉薄,之前那小黑孩恨不得黏在他背上,现在回家吃饭,都不招呼他一声。

卫来自嘲似的站起,拍拍身上的沙,开始滤水。

他拧开水袋口,倒了些在手心细看,晃动的浊黄;凑近闻,没什么异味。

如果村民长期依赖这样的水生活,大的危害应该没有,过滤的程序相对简单,净水片可以应付。

他掂了掂水袋的分量,在先前借来的铁桶里放了几片净水片,找了件干净的棉布T恤绷紧了蒙住桶口,然后把水袋的水倾倒进去。

岑今过来看,蒙布上滤了些细沙杂质,水透过蒙布落到桶底,淅淅沥沥。

卫来笑:“现在有净水片,方便很多。以前在野外,我会做滤沙层,或者削木头,用木纤维过水,很麻烦。待会儿我再烧一下,你就可以洗澡了,喝都没问题——不过你还是喝桶装的吧,保险。”

岑今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又要洗澡?”

在沙漠里其实没那么讲究,有的人十天半个月都难得洗一次。

“这么热的天,汗都黏在身上,不水洗不舒服。车窗都坏了,昨晚吃了一晚沙吧?再说了,明天要谈判,你不得彻头彻尾收拾一下?古代人做什么大事之前,还得沐浴焚香呢。”

热门小说四月间事,本站提供四月间事全文免费阅读且无弹窗,如果您觉得四月间事这本书不错的话,请在手机收藏本站www.xiuluoxiaoshuo.com

上一章:第四章“我不会收你钱的,我希望你……主动给。” 下一章:第六章“我在水里捡了个姑娘,决定带回去解闷玩儿。”

热门: 豪门之敛财天师[穿书] 嫁给渣攻的白月光 重生之昏君 密道追踪之阴兵虎符 乡艳:蜜桃的诱惑 影后是我心尖宠 亲亲,建议反派篡位呢 联盟之魔王系统 绝对交易 预定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