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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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行宫在绍都南边,出了宫门,就能见到星罗密布的民居。
若溪是初次来,吩咐车夫去书肆,一路南行,到了书肆后,她朝外看了一眼,见无人在意在先下车。
书肆掌柜是一中年男子,趴在柜台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就快到磕到柜台了,若溪进去后,小声唤醒他。
“姑娘啊,要看什么书,我这里要什么书就有什么书。”掌柜蓦地醒了,嘴里熟练地说出一段招呼的话。
若溪不敢抬头看他,未说话就红了脸,掌柜不知何意,又问一遍:“姑娘要什么书?”
“要那些可供观看的。”若溪难以启齿。
掌柜先是愣了下,又瞧着姑娘一副含羞带怯的神色,恍惚间陡然明白过来,兴奋地一拍柜台,“晓得了、晓得了,我这里不少呢,都是百年前齐国宫里留下来的。”
当年汉军入绍都,入宫后烧了宫殿,书在他们眼里不值钱就被丢了出来,被人捡到贩卖给了书肆,一直就在民间流转。
掌柜奉为至宝。
若溪低笑,掌柜细问:“你要多少?”
若溪掏出一张银票,“你有多少都要。”
掌柜见钱眼开,眼内一片光,他兴奋道:“你要什么样的?”
若溪不懂,“还有区别吗?”
“很多区别,有的光是字,有的是连字带图,不过我得通同你说,时间久了,有些字迹毁了,听闻都是以前宫里用过的,可好着呢。”掌柜说话。
若溪面红耳赤,“都要、都要,你别说了,都拿着。”
哪里有那么多的门堂。
掌柜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又瞧着姑娘的衣着,试探道:“这些是不够啊。”
“给你。”若溪又掏出一张银票。
“成、成。”掌柜大喜,忙招呼小厮去搬书。
书堆积的时间太久了,又放在角落里,落满灰尘,小厮搬书的时候都先拍了拍,不想,一拍,书页就掉了。
掌柜立刻大骂,“怎么做事的,这些书珍贵着呢。”
小厮挨了骂,立刻将书页胡乱塞了进去,迅速搬到车上。
车夫驾车,若溪又回到行宫。
书摆在了太后的寝殿内,散着一股霉味,宫娥都不觉捂住嘴巴,若云提议道:“太后,可要拿出去晒一晒?”
“不用,有人会来晒的。”太后躺在躺椅上,阖眸说了一句。
晒书的活最适合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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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已经三日没有上朝了,朝臣敢怒不敢言,而此时栗夫人正在紧锣密鼓地给自己儿子迎娶侧妃入宫。
皇后大婚在前,栗夫人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儿,就算是娶侧妃也不能寒酸,狮子大开口,要了十万两银子。
裴瑶见到巨额数字后,脑门嗡了一下,她在尼姑庵堂里的所听到的银子都是几文几两,万字是什么概念?
“栗夫人将本宫当作傻子了,不过是两个侧妃罢了,聘礼也好,还是宫里所需的花费,都不该这个数目。侧妃都已铺张,正妃岂非要上天。最多两万,多了没有。”
寻常女儿家的嫁妆不过几千两,聘礼与之相当,不会太多,两个人加在一起不过万两,大皇子自己也要添些聘礼,剩下的一万两足够了。
来领银子的尚宫登时就愣了下来,皇后压得太狠了,她为难道:“栗夫人说的数,娘娘要不要再想想。”
“你让栗夫人自己同本宫说。本宫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她。”裴瑶不愿为难宫娥,前几日罚了栗夫人以后,栗夫人就不敢露面。
论嚣张、乖戾,她敢称第二,不信栗夫人敢称第一。
尚宫张了张嘴巴,将话吞了回去,不敢继续说话,领着皇后的吩咐回禀栗夫人。
不想栗夫人暴怒,“她压了那么多?她一尼姑入宫,太后拨银十万两,大皇子身份比她尊贵去了,她凭何压着。”
尚宫继续装作哑巴,想提醒栗夫人,那是太后拨给陛下大婚的银子,并非是给皇后一人。
栗夫人惯来强势,又喜攀比,给几个胆子也不敢说话。
“不成,告诉皇后一文不能少。”栗夫人拍桌,站起身在殿内走了两步,再度看向尚宫,“你去传话。”
尚宫垂首,“皇后说了,您得自己同她说。她不会吃了你。”
“裴瑶!”栗夫人咬牙切齿,不能去椒房殿,她要去见陛下。
大皇子是她和陛下的儿子,皇后不管,陛下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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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接到太后懿旨,即刻启程去归宁行宫与太后一道祈福。
裴瑶瞧着旨意后,嗤笑了两声,“你瞧,太后离不开我了。”
若湘与青竹对视一眼,皇后怎么总往好处想,这么一去,可就将宫里让给栗夫人了,等回来,都不知还能不能拿回凤印。
皇后想的太简单了。
裴瑶没有想得太深,太后迟早会回来,抱着太后大腿才是最实际的。
“你们去收拾下,听闻归宁行宫里贫苦,你们去御膳房多拿些鱼肉,记得多带些活鸡活鸭,兔子也要一些,若是有鹿肉,也是最好的。”青竹细细想了想,建议道:“也当带些补身子的人参、鹿茸、阿胶。您大婚的时候,太后赏了些雪莲,要不也带着。”
“带着,能带着都带着,吃在自己肚子里最舒服。”裴瑶点头。
青竹立刻下去安排,不知何时归来,天气渐渐转凉,将冬日里的棉衣也要带一些,另外毯子坐垫都得备着。
青竹心里计算着,手上也没有耽误,吩咐小宫娥去办,自己亲自去膳房取食物。
椒房殿内都忙碌起来,栗夫人还没有进宣室殿就听到消息,喜得就差跳了起,心口噗通噗通,拉着传话的宫娥就问,“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太后懿旨传进了椒房殿,娘娘,宫里以您为尊,不愁会委屈大皇子。”
“自然不会委屈我儿,我还要给大皇子建造府邸,选最好的地界,用最好的材料。”栗夫人喜不自禁,几乎难以压制自己的兴奋,熬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就熬出头了。
“走,回宫。”
栗夫人半路止步,路过椒房殿,远远地就瞧见里面的宫娥在搬东西,进进出出,就像是在搬宫殿。
“去打探下,皇后在忙些什么。”栗夫人眼皮子跳了两下,她觉得奇怪,皇后好像是要搬空椒房殿。
宫娥快速去了,等栗夫人回到宫就打听到了,将皇后要的东西都说了一遍。
栗夫人震惊,皇后要那么多肉食做什么,吃得完吗?
皇后一句吩咐几乎搬空了御膳房,管事要哭了,含泪让人将食材搬上马车。
皇后午后就走了,御林军护送,食材装了十几辆马车,一路上鸡鸭鹅不断叫唤,引得路人都好奇打量。
走了两日才到绍都。
太后在殿内看书,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华服,腰襟悬挂,纤细的身材在天光散着几分柔和。
太后看的是齐国末帝传,民间杂史,写得很有传奇色彩。齐国末帝八岁登基,十五亲政,荒淫无度,十八娶妻立后,一生无后妃,与皇后相敬如宾。城破时与皇后逃出绍都,被汉军乱箭射死,死时不过二十三岁,在朝多年,一事无成。
末帝皇后当时二十四岁,带着末帝的尸体逃走了。汉军悬赏万两银子要其头颅,最后葬了又被人呢挖了出来,挂在了绍都城门上。
书上所写很荒唐,太后笑了笑,将书合上,目光微冷,末帝是个勤奋的皇帝。
可惜,是个女儿家呢。
不过是个美貌的女儿家。
“太后,皇后娘娘的凤驾道已入绍都。”若溪站在珠帘外轻轻出声。
“来得很快。”太后随口说了一句,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山茶花上,上前去看,花有些枯萎了,她随手就摘了一朵,拿在手心里把玩。
若溪又问,“太后,皇后的殿宇已安排妥了,可要先迎皇后去休息?”
“休息?”太后疑惑,唇角弯了弯,“天色还早呢,让她先干活,不干活没有饭吃。”
“皇后娘娘带了许多食材来了,自备粮食。”若溪提醒,皇后娘娘的行头可多了,比太后来时还要多。
太后略有些惊讶,“她是觉得哀家会饿着她?”
若溪低笑,皇后的性子确实有趣,这个时候人人对太后都避之不及,唯独皇后还乐意过来,可见对太后是真心的。
“也罢,让她休息一夜,吃饱了明日干活。”太后大发善心。
走回到几旁,目光落在齐国末帝传上,眸光骤然冷了下来,“找一找这本书是谁写。”
就算死了,哀家也要挖坟鞭尸!
若溪将书接了过来,在最后找到作者,“奴去书肆问问。”前几日去过的那间书肆似乎有些年头了,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民间笔者喜欢乱写博些关注,毫无逻辑。
说话的功夫,皇后凤驾入行宫,直接停在了太后寝宫外,她下车看了一眼宫殿,依旧是长乐殿。
“这里怎么也有长乐殿?”
青竹解释:“太后的殿宇本不是长乐,后来太后住进去后,亲自取的。”
裴瑶问:“是不是太后喜欢这里,就在汉宫里修缮了一间长乐殿?”
青竹回忆,惠明陛下死后,太后从长乐殿内迁出来,令人修缮宫殿,亲自取名长乐。
“奴婢不知,皇后可以问太后。”她不敢贸然回答。
裴瑶没有再问,一路往里面走去,停在了寝殿外,她抬首看着宫殿,与汉宫里的长乐殿一模一样。
“皇后娘娘。”若溪从殿内走了出来,俯身给皇后请安。
裴瑶绵软地了笑,“太后近来可好。”
若溪点头,太后近来可好了,买了几十本书等着皇后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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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水患成灾,再不根除……”
“放肆,朕不需你来教怎么做事。”皇帝厉声打断正丞相的话,看着眼前迂腐不堪的老头,他觉得烦躁不安,“为人臣不为君分忧,天天在这里危言耸听,毫无作用,罢了,朕不需你,朝堂也不需要,回家去吧。”“陛下,臣惶恐,臣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汉……”丞相慌了,忙跪下来为自己求情。
皇帝笑了,吩咐丞相:“你亲去解决,自己解决不了就不要回来了。”
丞相叹气,皇帝压根不知水患根源,分明是在为难他。
丞相垂头丧气地走出宣室殿,一步一步走出去,想起太后在时的情景,太后退位以为能抱住大汉,实际只能将大汉推至水森火热之地。
皇帝毫无作为不说,贪图享乐,昨日召了十几美人入宫,昼夜不眠,奏疏堆积如山,遇事就会质问朝臣不作为。
走出宣室殿,天光清朗,光色明亮。
丞相回首看着巍峨恢宏的殿宇,冰冷庄严,他倒吸一口冷气,同僚匆匆走来,惊道:“丞相,不好了,淮州堤坝塌了,殃及三郡,丞相,派人赶紧赈灾。”
“我哪里有这等能力,陛下说我若不能解决水患便回家去。”丞相面无表情,忧心忡忡。
“这……”同僚震惊,“水混多年,哪里是您能解决的,眼下之计赶紧派人赈灾,庄稼田地都被淹了。百姓居无定所,会出**的。长沙郡的暴民还在呢,丞相。”
丞相一咬牙,“去绍都,请太后回宫。”
同僚却沉默下来,没有应承。
丞相冷笑,“你还指望陛下赈灾救人?”
丞相可记得女子执政的结果,齐朝末帝便是女子,最好,国破城毁。”
“你不去,我去,你自己留下,或者你有办法赈灾?”丞相气得脑门发热,四肢无力,“你莫要忘了,三年来是谁理政,现在又是谁贪图享乐。”
“我去劝谏陛下。”同僚坚持道。
“随你。”丞相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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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住在长乐殿,而裴瑶就住在偏殿,殿宇干净,一尘不染,南北都有窗户。
床就摆在了里间,没有凤床大,躺下三人也可。
裴瑶进去后发现床矮了不少,宫里的床没有这么矮,她问若溪:“床怎么那么矮。”
“这里是齐王宫,摆设都是按照原来的风格。”若溪解释。
裴瑶顺势在床上坐下,目光落在出妆台上,上面刻了青竹,她好奇,“太后喜欢青竹吗?”
若溪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太后喜欢不假,可这里的东西听闻是齐国末帝留下的。”
“好,你去休息,我的人会收拾的,辛苦你了。”裴瑶也不问了,大汉开朝百余年了,往前追溯也问不出来,不如好好休息。
若溪颔首,默然退了出去,走过一个园子,就到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还在读末帝传,神色郁结,若溪走近前回话:“回禀太后,皇后娘娘在休息了。”
“哦,好,你问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太后放下书,依靠着迎枕,若有所思,皇后喜欢吃什么?
若溪回道:“奴去问问青竹。”
太后沉默表示同意,复又看向末帝传,忽而觉得无趣,随手就扔了,慢步走出殿宇,站在庭院下。
“太后!”
熟悉的声音让太后眉眼松弛,她回过头去,皇后站在身后,眉开眼笑,“太后可想我?”
太后冷漠否认:“不想。”
裴瑶哼哼两声,纤细的双手负在身后,几步挪至太后眼前,“可我觉得太后想我了。”
人站在自己的眼前,太后望着皇后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装出和她不熟的样子,淡淡道:“庸人多爱自恋。”
她一边说着,一边戳着皇后的脸蛋,若有所思,皇后好像长高了不少。
十七岁的孩子正在长个子。
皇后变戏法般从身后变出出一个开花的橘子给太后,“送您。”
橘皮被裴瑶雕出花盛开的模样,下面露出白色的橘肉,胖嘟嘟的小身子很可爱。
再看皇后的手,纤细分明。
太后接过橘子,一把揪了上面的‘橘花’,干净的指尖剥了白色的筋,皮肉分离。
裴瑶就这么盯着太后的手。
“皇后盯着哀家做甚?”太后将橘肉放入口中,即刻酸得睁不开眼睛,“皇后哪里来的橘子?”
怎么会这么酸!
裴瑶接过太后手里剩下的橘肉,也放入了嘴里,“很甜,殿后摘的。”
“你摘的?”太后酸得皱眉,感觉呼吸都喘不过来。
裴瑶踮脚,凝视着那双眼睛,“嬷嬷说亲吻很甜的。”
太后怒了,“哪个嬷嬷说的?”
“去裴府教导我的嬷嬷说的,她说亲吻会让人觉得很甜。”
太后酸得说不出话了,但方才裴瑶吃橘子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异样,难道不酸吗?
裴瑶当着太后的面又吃了一块,一本正经地夸赞道:“太后剥的橘子很甜。”
太后纠正她:“这是你剥的,与哀家无关。”方才的橘皮都已经被雕成花了,根本不需动手剥的,皇后又在胡言乱语。
太后转身回殿,裴瑶又吃了一块,酸得立即眯住眼睛,旋即丢给青竹,提起裙摆就去追太后,“太后,我给您用橘子做菜吃可好。”
“皇后不出现在哀家面前就成!”
裴瑶一只脚迈过门槛,理直气壮道:“我带了很多经书,今晚给太后读书可好。”
太后回身凝视裴瑶,眸色晦涩,“你要怎么读,脱了衣裳读吗?”
触及太后的眼神,裴瑶向后退了一步,小声地说:“那样不舒服。”
“是吗?”太后语气悠扬,“那天晚上皇后睡得可舒服了,雷打不醒,人喊不动。”
裴瑶立即闹了大红脸,那天晚上她睡得很香吗?
那晚她睡着后,太后睡在哪里了?是和她睡在一起,还是出殿走了。
若是出殿走了,怎么知道她雷打不醒,人喊不动。
显然,裴瑶自己都弄不明白那晚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后蓦地心情大好,戏谑道:“皇后想不起来?”
“今晚皇后还要来吗?哀家准备了很多经书。”太后添上一句。
裴瑶抬首望着近在咫尺的眼睛,不觉得自己窘迫,她伸出手,落在太后的眼睫上,甚至拨了拨太后的眼睫,弯唇笑了笑,“妾自己备着。”
“皇后别对哀家称妾,难听。”太后回望着皇后,拍开她的小脏手,“皇后回去准备,带上你的经书来给哀家暖榻。”
裴瑶气哼哼地走了。
太后这才闲暇下来,若云得空入殿,将几封信递给太后,轻轻说道:“淮州决堤了,伤亡很大,陛下还不知道。”
“无需多管。”太后不在意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朝臣、百姓期盼的君主,她不会去帮助。
信都是淮州写来的,太后仔细看过,待信看完,心中就有了对策,但她不会去做。
很快,信被付之一炬,她吩咐若云:“不必再管淮州的事情,哀家累了。”
“奴伺候您休息。”若云扶着太后去榻上休息。
此刻的裴瑶站在衣柜前选衣裳,颜色不同,姹紫嫣红,都是新的,从未穿过。
裴瑶拿着一件黑红低领的大袖衫,问若湘:“好看吗?”
太后爱穿黑色,宫里就没有人敢用黑色,不知怎地,宫里还是送来几件黑色的宫装。
宫娥的心思都很简单,无非是希望皇后惹怒太后,然而他们不知太后压根不在意。
“好看,皇后娘娘肤色白,穿什么都好看,黑色会不会显得您有些成熟?”若湘为难道。
“先换上。”裴瑶也不知,由着若湘伺候着换上,脱下外袍,再穿上大袖衫,黑色显得人阴沉,威仪大显。
裴瑶瞧着镜子里的人,发觉与往日有些不一样,她看出来了,领口微低,她忽而问若湘:“陛下赏的那件衣裳可带了?”
若湘回想,皇后出行,几乎将椒房殿搬空了,没有用过的衣襟都带来了,“奴婢去问问小宫娥,皇后娘娘先休息会儿吧。”
裴瑶不累,趁着时间还早,将带来的经书都找了出来,看着厚厚的经书,也不知该带哪本。
翻来找去,决定带上一本最厚的!
做了决定后不久,若湘就带着衣裳来了。
裴瑶没有看,反而让人去备晚膳,若湘却提醒道:“今晚同太后一道用晚膳。”
裴瑶这才正视若湘手中的衣裳,伸手摸了摸,“怎么还有羽毛?”
她记得好像没有羽毛,“是不是拿错了?”
“没有拿错,就是这件,这是凤凰羽翼,很珍贵,绣娘费了很多心思才绣出来的。”
裴瑶这才不情不愿地换上,胸口哪里是低,分明是低了很多,她后悔了,捂着胸口道:“换下、换下。”
太后指不定会将她赶出去的。
若湘伸手给皇后解开腰间的玉带,裴瑶忽而一惊:“等下。”
那夜都没有穿衣裳了,太后并没有赶她离开的。
裴瑶迟疑下来,她是不是牺牲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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