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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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天子,不敢不从……太后笑着默念这句话。皇后是尼姑,皇帝压根不知道,只要孟祈有心,裴瑶就不会入宫。
男人的心,真是善变。
太后打起精神,拿起婚书复又看了眼,指尖夹着中间,另外一只手直接撕了,“婚书不对。”
孟祈脸色苍白,“太后、太后,此婚书是裴将军亲笔所写。”
“可上面的字迹是新的,孟祈,哀家是三岁小孩吗?”太后直接将婚书撕了,“若云,送孟太医。”
“太后娘娘,陛下已驾崩,皇后娘娘不过十七岁罢了,您何必毁她一生呢。”孟祈极力哀求。
一片碎纸落在太后的膝上,她顺手捡起,沉默了一瞬,才开口:“她是被裴泽毁了。”
孟祈眼泪流了出来,对,皇后早就被裴家人毁了,从十七年前开始,她就不是裴瑶了。
“臣、自己走。”孟祈抬手擦干眼泪,自己退出长乐殿,举步艰难,他再一次失去了裴瑶。
离开长乐殿,他没有再回太医院,而是自己出宫回府。
裴府离宫廷较远,在巷子深处,回到府里,祖母就召见他询问皇后的事情。
孟祈抬不起头来,“婚书不见了。”
祖母愣了一下,旋即就笑了,“裴将军犹在,你请他再写一份便是。”
“裴将军确实写了一份,可太后一眼就看出来,将我赶出长乐殿。”孟祈的声音闷闷地。
祖母叹气,“我若是太后,便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放了你们。可她没有,就说明她不想给皇后恢复自由。”
孟祈低头:“母亲说得极是。”
太后分明就是故意的,也有可能是她派人偷走婚书,又来假意诱骗,从头至尾,太后都没有想过放皇后出宫。
太后心狠手辣,如何知晓相思之苦。
****
新帝定了十四岁的二皇子李璞瑜。
二皇子生母不及栗夫人,更无舅家靠山,一直都是透明的存在。母亲早就死了,他一直一人生活在宫里。
内侍将他带到椒房殿给皇后看看。
裴瑶没有见过二皇子,这次太后将这个孩子过继她的名下,是以嫡子继承帝位,立嫡为先,大皇子想反对都不行。
十四岁的男子很瘦小,孝服穿在身上都显得宽大,巴掌大的小脸更是感觉营养不良。
裴瑶抿着唇垂下眼睛,想起太后阴晴不定的神色,她恍惚明白过来,“青竹,带陛下去沐浴净身。”
“不不不,儿臣来的时候已经洗过了。”二皇子哆哆嗦嗦,眼神飘忽,在听到沐浴的时候整个人都发颤。
裴瑶倒吸一口冷气,“那便换身得体的衣裳。”大皇子衣冠华丽,没曾想二皇子爹不疼娘没有,竟活得这么艰难。
二皇子这才面色轻松下来,双膝点地,冲着皇后行礼大拜,“儿臣日后会好好孝顺皇后娘娘。”
裴瑶忽而心花怒放,突然得了这么一个大孩子,感觉怪不错的,她抿唇笑了笑,“换完衣衫,本宫带你去见太后。”
青竹带着二皇子去换衣裳,裴瑶笑意不减,高兴得不行,躺在榻上都觉得兴奋。
“皇后娘娘在高兴什么,得了便宜儿子?”清冷的声音就像烟火般绽开。
裴瑶猛地坐起身子,唇角的弧度平整下来,又站起身,朝着太后行礼,“太后娘娘。”
“太后二字哀家听习惯了,想到马上就要不属于哀家了,心里倒有些难过。”太后抬脚跨过门槛,目光落在皇后的唇角上,“皇后要成为太后了,感觉很高兴?”
“太后,您当着是想让大汗灭国吗?”裴瑶想起正事,立谁不好,偏偏立二皇子。
太后在她的榻上坐了下来,目光扫过屏风上的红梅,略带可惜道:“哀家今日没有带红梅。”
裴瑶笑了,将正事都抛开,悄悄地凑到太后跟前,“您喜欢我,对不对?”
“不喜欢,但是哀家心眼小,不准皇后眼中有其他人,就连新帝都不行。”太后抬眸,对上皇后兴奋的眸子,不就做太后了,有何可高兴了。
没有眼前这个碍事的,她肯定立毅安王。
女子多祸水,眼前这个分明是一大祸水。
太后感觉自己好像亏损不少,可又说不出口,到底还是吞了这口憋屈的气,但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皇后。
今晚换个方式暖榻。
裴瑶心里发虚的,她伸手就拉着太后坐下,自己挤在她身侧,俯身凑了过去。
太后皱眉,皇后又占她便宜。
“太后,二皇子是个小姑娘,您不知道吗?”
咬耳朵说的悄悄话软绵而有深沉,太后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小皇后,“你怎么看出李璞瑜是个小姑娘,分明是皇子。”
裴瑶的手还搭在太后的腰侧,心中一紧张就直接伸手抓了,太后皱眉,“手拿开,疼着呢。”
“没用劲呢。”裴瑶收回手,眼睛盯着太后的面容,不知为何,心里忽而感觉很甜,她想起橘子糖,起身蹬蹬跑去内殿,从柜子里取出一糖盒。
俨然将方才的正事忘得一干二净。裴瑶做了橘子糖,冬日里上贡来的橘子很甜,最适合做糖吃。
裴瑶做了些,装在糖盒里,一只盒子里装了四五块,她拿了一盒回外殿。
“太后,你尝尝。”
“皇后做的糖能吃吗?”太后拧眉,不敢去碰。
裴瑶含着一块糖,抬起皇太后的下颚,碰上冰冷的唇角,舌尖将糖块轻易渡至太后的嘴里。
“好吃吗?”
糖还没有融化,橘子糖的味道比起国师做的更为浓郁,带着皇后的味道,是独属于太后的糖。
太后咀嚼了两下,糖才彻底融化,她看向皇后:“皇后好像无所不能,连糖都能做。”
“嘴巴也能吃。”又添了一句,太后忽而低眸,目光略过皇后的腰间,好像找到些什么乐趣。
她能将自己的亏损弥补回来了。
裴瑶无所察觉,自己吃了一块糖,看向太后,“我喂你了。”
太后皱眉:“哀家有洁癖。”
皇后怒起,“你都吃了好几块糖了。”
“哀家还有事,皇后记得照顾好新帝,毕竟她才是你未来的希望。”太后平淡起身,顺手拿走皇后放在几上的糖盒,说道:“皇后不该藏私。”
裴瑶气极,刚想夺回来,却发现太后的身影走远了,“李、李……”
李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骂人,她只知太后姓李,不知太后全名。
骂人都没有办法骂。
****
晚间的时候,李璞瑜留在中宫,穿着得体合身的衣裳,进入正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明日李旭的灵柩就会送入皇陵中,届时还有许多没有子嗣的宫妃会一道过去,玫夫人这几日一直在装病想躲过去。
翌日清晨,灵柩出城,送入皇陵。
太后坐在殿内作画,面对青竹,手中画笔如同生根,如何都画不出来。
枯坐许久后,裴绥来求见。
太后放下画笔,莹白修长的指尖沾染了些颜料,绿色很显眼,太后不得不换了新衣。
等太后入殿的时候,裴绥都已喝了两盏茶,他起身去迎太后,“太后娘娘。”
“国丈来了。”太后示意裴绥坐下。
听到国丈二字,裴绥的表情微微僵硬,下一刻,太后坐下,他也只好跟着落座。
“新帝是国丈的外孙,国丈可想着给新帝送份大礼。”太后的神情有几分悠闲,又有几分指点江山的自在敢。
裴绥是男子,见到一女人指点江山,心中到底有些不自在,“太后想让臣去长沙郡剿灭暴民?”
太后笑小,神情中带着几分轻嘲,“这不是国丈应该做的事情吗?”
裴绥盯着太后的神色,心中忽而生起一股压力,“太后娘娘放了裴瑶出宫,臣便去替陛下剿灭暴。民。”
“裴瑶即将是太后,是新帝的母亲,你让哀家如何放?”太后语气平平,说不上是嘲笑,还是随口敷衍。
裴绥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但眉眼处的戾气一点一点积存起来,他不屑,道:“裴家不会听一个女人的吩咐。”
太后笑了,忽而来了兴趣,她看向裴绥:“可裴家却听一个女人的吩咐将自己的嫡女送入宫里。”
裴绥刚愎自用,有几分能力不假,不懂变通。
“臣已经罚过她们了。”
太后不掩嘲讽,“将军还不如太傅,太傅当年可是听了一个女人的话将皇后送入尼姑庵,选了与皇后生辰相近的裴敏为裴家长女。他都舍得皇后,大将军也无异议,十七年后却来这里演父女情深的戏码,是不是迟了些。”
裴绥震惊,太后怎知当年当年的江湖术士是一女子,“太后查了裴家?”
太后说道:“哀家给皇帝立后,总得先查查,哀家不笨。大将军去长沙郡,哀家满意,若不去,哀家也不会强求。”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威仪,冷淡又戏谑,让人实在瞧不出她的心思。
就连裴绥也不明白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迟疑下来,“皇后于太后而言,并无太多的作用。”
“皇后毁了哀家的名声,哀家自然要与她算账的。”
“太后娘娘,皇后年幼,不懂喜爱一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否放了她。”裴绥有些迷茫,女子之间怎么会有感情,裴瑶不懂事,难不成太后也不懂吗?
太后分明是故意在利用裴瑶不谙世事。
“放不了。”太后站起身,“或者你问问皇后的意思。”
太后起身送客,不愿再谈下去,裴绥无奈离开。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若云将太后作画的梨花架挪入殿内,顶替若溪的宫娥扶露跟在她的身后,“太后今日好像不大高兴。”
扶露刚被调上来,对太后的习惯不太了解。
若云告诉她:“太后性子喜静,无事不要去靠近,另外,皇后娘娘若来,你得小心伺候着。”
扶露记住了。太后坐在殿内不语,手畔放着一份名单。新帝登基,裴瑶是不能继续留在椒房殿的,该去哪所殿宇,是个问题。
太后想了许久没有想哪里合适,最后搁置在侧,不管了,让皇后自己去想。
****
先帝灵柩离开寝殿后,宫人里里外外打扫除秽,将先帝曾经喜欢的摆设都挪出殿宇,想到新帝的年纪,都选了些活泼有趣的家具。
裴瑶被尚宫迎着来检验,尚宫将摆设图一一递给她,“陛下年幼,因此臣等将死气沉沉的摆设都挪了出去,按照陛下的喜好重新设置了些许。”
“都不错。”裴瑶接过夸赞一句,宫人在忙碌,搬着箱笼出出进进。
殿内摆着许多箱笼,她走过去,随意打开一口箱子,里面摆了许多画轴,她伸手去拿,尚宫急了:“娘娘。”
裴瑶停了下来,“怎么了?”
“您还是别看了。”尚宫面红耳赤,垂下眸子。
不说还好,一说就让裴瑶更加好奇,她懂得些许,尚宫这般肯定是有些有趣的东西。
她不顾尚宫的劝谏,拿出一幅画,展开,尚宫瞬间背过身子。
裴瑶笑了,用画像遮住自己的面容,她将画像复又放下,装作若无其事发生。
往殿里它处走去,尚宫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了几步,裴瑶心中好奇,不免问尚宫:“这些画是从何而来?”
尚宫垂眸,回道:“画师所献。”
裴瑶想起小画册,唇角抿了抿,她也可以画,进献一副给太后。
检验继续,她趁着机会走遍先帝寝宫每一处,找寻着有趣的物什,可惜了,除了画像什么都没有。
最后,裴瑶将画像都带回自己的椒房殿,尚宫一筹莫展,害怕被太后知晓,连忙告诉了太后。
“皇后将先帝的宝贝都带走了?”太后有些震惊,小皇后学坏怎么那么容易。
尚宫跪地不敢抬首,吓得颤颤发抖。
太后沉坐不语,对皇后的做法略微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皇后喜欢就给她送一些。”
尚宫震惊:“太后怕是不知画像的内容。”
“哀家知晓,你且退下吧。”太后吩咐道,接着她起身,走到柜前,将里面的一块玉取了出来。
皇后这么喜欢,不如送一个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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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要登基,诸事繁杂,粗中容易出乱子,朝堂内外的事都需太后处理。
李璞瑜留在了椒房殿教养,与皇后同吃,几日下来也未出乱子,登基前一日,李璞瑜莫名烦躁起来。
裴瑶坐在窗下作画,也有些烦躁,李璞瑜慢慢靠近,“娘娘在画什么?”
“闲来无事,练练手。”裴瑶莫名心虚,赶忙拦着即将要走来的李璞瑜。
她现在只会画小人图,大画作需要更精湛的画技,许久不练,多少有些生疏,她如今就在练手。
练手无非画些美人图,这些自然不能让小皇帝看到,她还要颜面的。
李璞瑜好奇,想看一眼画作,脑袋伸过去就被皇后按住,“你怎地过来了。”
“儿臣明日就要走了,会记挂皇后娘娘。”李璞瑜心里极度不安,想起自己的身世就咽了咽口水,将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裴瑶有些惊讶,小皇帝不过来了几日就生起怀念的心了,人的感情何时这么不值钱了。
她对太后投怀送抱这么久也没有听到太后说一句记挂的话。
果然,太后的心捂不热。
裴瑶牵着李璞瑜往坐榻走去,“我也要走了,等你娶了皇后,我也会搬去其他宫殿。”
“你一直在这里就成,我不会娶皇后的。”李璞瑜眼里的光慢慢地黯淡下去,但牵着皇后的手却越来越紧。
皇后对她是真心的,乳娘说她是未来的希望,因此,皇后不会让她出事的。
裴瑶未曾察觉她的意思,只觉得一阵好笑,“你不娶也是不成,将来朝臣会让你娶。说这些还太早了,你如今要听太后的话,做一个明君、贤君。”
“我自然会努力的,努力变强,让皇后没有后顾之忧。”李璞瑜高兴起来,莫名多了一股信念。
裴瑶恍惚明白些什么,李璞瑜与自己相似,孤苦无依,见到有人对她好,就心存感激。
善良而又无助。
裴瑶微微一笑,摸着对方的脑袋,“人有信念,当以自己为重,不可起贪念、不可起妄杀。”
“皇后像是在说佛语。”李璞瑜笑了笑。
“不懂就作罢,快去休息。”裴瑶也没心思和她解说,吩咐青竹送她回去休息,又叮嘱青竹:“今夜你就守着,谨慎些。”
青竹俯身应允,李璞瑜却盯着皇后,笑说:“皇后,您与其他宫妃不同。”
皇后有股悲天悯人的气质,而其他宫妃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贪婪,皇后言辞举止都像是庙堂里的菩萨。
或许,皇后伺候菩萨多年,近朱者赤,身上染了菩萨的味道。李璞瑜快快乐乐地跟着青竹去休息了。
而裴瑶丝毫没有在意李璞瑜的话,接着拿起画笔,想起太后的神态举止。清冷的人,冷傲入骨,若染些媚意,必然是烟姿玉骨。
裴瑶心里想着,手中的笔就脱离了,渐渐朝着太后的姿态方向发展。
等她醒悟过来,太后的神态跃然纸上,她猛地顿住,出事了。
她将太后躺在榻上的姿态画了出来,太后会生气,她又狐疑,要不要留下。
裴瑶踌躇不安,私心想留下,唇角抿了抿,修长的指尖拂过画纸里的太后容颜,指腹忽而变作柔软,好像真的摸在太后的脸上。
容颜倾城,姿态优雅。
裴瑶笑出了声,外间伺候的若湘匆匆进殿:“娘娘怎么了?”
“没事、没事。”裴瑶心虚地挡住若云的视线,“本宫无事,临摹画像罢了,你且出去,本宫自己待会,对了,将那个炭盆搬近些。”
若湘照着吩咐做了,以为皇后怕冷,就没有多想。
炭盆挪好以后,若湘退了出去,刚一转身就见到若云姐姐,她抬一抬首就见到了太后娘娘。
“皇后在做什么?”太后脱下大氅,出声询问若湘。
若湘低声回道:“娘娘在作画呢。”
“半夜不睡觉在作画,皇后真有闲情雅致。”太后说道,又细细询问李璞瑜的情况。
若湘回道:“小陛下很好,方才还来宫里与皇后皇后说了会儿话,青竹姐姐伺候着就寝了。”
“哀家去见见皇后。”太后自己推开殿门,热气扑面而来,她迈步进去。
“若湘,不是让你别来了吗?”裴瑶从画轴后探过脑袋,忽见人影不对,想都没想,亦或是的手比脑子转动得快,她立即将画丢进了炭盆里。
炭火旺盛,画纸一碰到烈焰就燃烧起来了。
太后过来就只见到了没有烧掉的边角,她将手伸入炭盆里捡起来,翻过来,画上好像是衣袂。
黑色的衣袂。
还有青竹的痕迹。
太后皱眉,“皇后这是画了什么见不得的东西,哀家吗?”
“不是,临摹一古迹。”裴瑶扯谎,脸红心不跳,反而热情地拉着太后去榻上坐坐。
太后并非是认死理的人,没有再作计较,将剩下的画都丢入炭盆里烧了,然后将左手里的锦盒递给皇后,“哀家送你的。”
“送我的?”裴瑶莫名高兴,这次锦盒大多了,必然是有什么宝贝,她欣喜地翻开,蹲在原地。
是一尊玉像。
准确说是两人打架的玉像。
裴瑶明白过来了,看向‘不正经’的太后,“您这里哪里得来的?”
献宝贝的人眼睛一定瞎了,会将这等‘有趣’的玩意送给太后,她会要吗?
不要就来塞给她了。
“哀家雕刻的,比起皇后画小人的画技,哀家雕功如何?”太后坐在皇后的凤榻上,摸了摸锦被,很绵软。
裴瑶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您雕的?”
她看向太后的头顶,依旧是粉色的泡泡,没有色。欲的人竟然能雕刻得出来这些玩意。
是太后无所不能,还是泡泡会骗人。
若非泡泡百试百灵,她都要怀疑太后头顶的泡泡就是粉色,没有欲望的征兆。
裴瑶咽了咽口水,将玉像从锦盒里拿了出来,在太后面前晃了晃,“您要摆这个姿势吗?”
“哀家没有兴致,听闻皇后在研究,就来送给你了。”太后侧眸,看都不看一眼,眸色平静,无波无澜。
裴瑶大失所望,但她没有泄气,将玉像放回锦盒里,抱着锦盒坐在太后身侧,“今夜您留下吗?”
“皇后的床太硬了,哀家不习惯。”太后起身就要走。
裴瑶急了,“硬了可以多铺几床被子。”
太后怜悯地看她一眼,“留哀家,皇后先暖榻才是。”
裴瑶头疼,下一刻就见太后将玉像取出,从锦盒的隔层里取出一本经书,“长夜漫漫,皇后不如读书的好。”
裴瑶接过玉像,大胆说:“若不侍寝,太后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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