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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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觉得太后吃糖吃醉了。

糖里的酒水是烈酒,寻常人吃了也会醉的。

裴瑶眯着眼睛去凝着太后,唇角弯了弯,不动声色地继续开口:“好吃吗?”

太后看都不看皇后一眼,低眸看着糖块,笑了一声,“尚可,不如国师的好吃。”

裴瑶五官皱巴巴的,她许久没有见到国师了,就连先帝驾崩,在灵堂上也未曾见到这位想法诡异的女子。

裴瑶漆黑分明的眼眸里浮现出了错愕,而太后却停下,眸光终于舍得落在裴瑶的面色上,“裴瑶。”

“嗯?”裴瑶呆了呆,太后每回都叫她皇后,突然叫名字,让她有些惊讶。

太后将糖塞入裴瑶的嘴里,弯唇一笑,没有说话,笑意温软。

裴瑶望着她,有几分不解,咀嚼嘴里的糖后恍惚明白过来,太后醉了。

裴瑶想笑,偏偏又不敢,只好压着笑意,凝视着头上来之不易的红色泡泡,轻声询问她:“太后,你喜欢我吗?”

“喜欢?”太后漫不经心地笑,旋即无情否认:“不喜欢,哀家不喜欢任何人。”

若在往常,裴瑶肯定会生气,这回倒是心平气和,反而盯着太后被糖浸润过的唇角,傻傻说了一句:“我想亲你。”

太后:“做梦,小色胚。”

裴瑶笑了,没有掩唇,放肆又张扬,下一刻,她推开两人之间的凭几,跻身在太后身侧。

凭几上放着太后‘偷’来的糖,太后略有几分不舍,伸手去拿,而裴瑶按住她的手,唇角亲吻纤细的手指。

太后怕痒,下意识就要收回自己的手,裴瑶也松开了,唇角抿了抿,望向她的眼睛,以视线去描绘此刻她的容颜。

而太后回望她。

冰冷的风吹过两人的衣袂,温柔交叠。

太后侧过脸不再去看裴瑶。她垂下眸子,视线落在青竹的香囊上,冰冷化去,她轻轻伸手。

“裴瑶,你可知我的本名是什么?”良久后,太后才说了一句话。

要说自己的姓名了?裴瑶想了想,上次她说自己叫李乐兮是假的?

果然是个骗子。

她望着太后,慢慢弯起眼睛,翻卷的眼睫上轻轻颤了颤,微醉的太后还是有些可爱的。

她眉眼噙着笑,“你说你叫李乐兮。”

“那你又可知李乐兮是谁?”太后又问,手落在了香囊上的青竹,众人只知大汉先祖的公主叫李乐兮。

而不知末帝楚元的皇后也叫李乐兮。

乐兮乐兮,长乐未央。

太后收回了手,坐直身子,望着裴瑶笑了笑,殊不知裴瑶与楚元的容貌一模一样。

太后再度慢慢抬眼,一边将目光凝在裴瑶的眉眼上,一边用自己的手温柔的擦过裴瑶的唇角,慢慢的沿着唇线摩挲、

像她这般孤独活了百余年的人,只会将人拉进地狱里。

她望着纯真的皇后,沉寂多年的胸腔肺腑终于有了炙热的偏执。

她清楚地明白,裴瑶便是楚元,是没有记忆的楚元罢了。

裴瑶不知太后的举动,望向她的双眸,旖色让人一颤。那是她曾经苦苦追寻而又从未出现的情愫。

下一刻,太后靠近,强势地吻上裴瑶。

亲吻来的太快,让裴瑶怔住了。

太后亲她了?

裴瑶眯眼笑了笑,眉眼弯弯,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吻,可渐渐地发现太后并非想象中的温柔。

吻中带了几分霸道,强烈到让人窒息。

之前微凉的触感,在此刻成了烈火。

裴瑶怔忪,脑子里忽而乱糟糟的,感觉自己成了一团棉花,被肆意揉捏,又像极了面团,被捏成了太后想要的样子。

疾风骤雨。

裴瑶尝到了不一样的亲吻,快感在刺。激中顿生,又夹杂着几分迷惑。

许久后,太后停了下来,眸色迷离,却又是那么妩媚,裴瑶急促喘息着,却并未错过她任何的瞬间。

太后并未离开,而是将额头抵在她的眉心上,唇角上的嫣红昭示她的心情。

裴瑶缓和许久才让自己稳定下来,“李乐兮是谁,我好像听过。”

是谁?

太后没有说,这是个让人害怕的名字,她沉默了一会儿,徐徐告诉裴瑶:“你就当没有听过。”

裴瑶扬首,细细凝着太后绯红的脸颊,她害羞还是醉了?

裴瑶分不清了,可是很快,她主动亲上太后的侧脸,太后轻蹙的眉头缓解开来。她红着眼睛,对着虚空笑了笑。

裴瑶咬住了她的耳廓,没有继续,而是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她的耳朵。

她想知晓太后的心事,可是除了两人的心跳声,什么都没有。

太后的手抵在榻上,指尖蜷曲,掌心里摸到一颗糖,她笑了笑,塞入裴瑶的嘴里。

而裴瑶复又将糖渡到她的嘴里。

裴瑶从未想过太后会有喜欢上她的那一日,女子相爱,大抵是让人觉得最荒谬的事情。

****

皇帝枯坐殿内许久,直到丞相匆忙赶来,面色焦急。

“陛下,暴民跨过沔水,攻下蔡阳了。按照暴。民的路线,不日将到洛阳城外。”

蔡阳一过,便是湖阳、昆阳、荥阳,势如破竹,洛阳危险。

皇帝瞬息回过神来,“大将军呢?速召大将军回来,出征讨伐暴。民。”

丞相急道:“臣已经让人去找了,只是臣听闻一件事。”

“何事,别卖关子了,直接说。”皇帝亟不可待,受不住丞相欲言又止的说话方式。

“曾有人见过大将军出现在荆州暴民中。”丞相愁得头发都白了,原本以为大将军回来是好事,谁知又冒出这么一件让人心里不安的事情。

倘若是真的,再派大将军去讨伐,岂非是将兵送到对方手中。

丞相愁得头发都白了,皇帝听后有些发懵,“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如今的裴绥是国丈,是外戚,只要暴民退去,裴家便享永远的富贵,怎么会帮助暴民。

她不信,立即道:“朕不信,先召大将军回城。”

丞相犹豫了,“此事该同太后商议一番。”

“卿先去传话,朕去问问太后的意思。”皇帝不顾今日不快的事情,唯有太后才可解面前两难的局面。

丞相不敢违逆皇帝的意思,硬着头皮去召大将军,而皇帝赶去了长乐殿。

进殿后,被告知太后不舒服,睡下了,皇后坐在殿内看杂记。

皇帝轻轻踏入殿内,“皇后。”

“陛下。”裴瑶这才发现来人了,将手里的杂记放下,而皇帝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颤颤惊惊地在她身侧坐下。

杂记摆在两人的中间,皇帝看了一眼,她认识这本书,是写大汉先祖创国一事。

不过,她不认同书里的说话,没有窃国,只有强者取代弱者。

皇帝将杂记拿在手里,翻开第一页,告诉皇后:“写这本书的该砍头。”

裴瑶不解,“为何呢?”

皇帝肃然道:“自古强者取代弱者,齐国皇帝为弱,就该让出位置。再者这位皇帝品性不好,君夺臣妻,从自己的亲哥哥手中抢了妻子。荒淫无度,而这本书却在诋毁先祖,将错归咎在先祖身上,不该杀吗?”

裴瑶没有反驳,她刚才在想的是李乐兮三字,对于这个上面的内容压根不在意,窃国与强弱,都与她没有关系。

她没有继续与皇帝探讨这些无趣的事情,只问皇帝来意。

皇帝闭了下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故作寻常道:“皇后何故在此?”

裴瑶诧异,抬了抬眼睛,小皇帝的眼睛比起往常红了几分,这是要哭了?

凝着冬日寒冷的风灌入殿内,将原本几分的暖意吹散了,皇帝被裴瑶看得心虚,缓缓垂下眼睛,望向自己手中的杂记。

她知晓强弱之分,知自己抵抗不了太后,但依旧想劝一劝皇后。

太后美貌,可心思并非这么简单,她是大汉的太后,是掌权之人。她也是女子,是暴。民反对的人。

皇帝自省:大汉满目疮痍,她这个皇帝更是傀儡,皇后又能平安几时呢。

她比先帝有醒悟,不会认为大汉江山稳固,不会以为自己的皇位稳固,更不会愚蠢到以为太后在,江山就会继续姓李。

裴瑶微怔,见皇帝用沉沉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知怎地,她感受到了对方的悲伤,短短几日间,皇帝的情绪变了很多。

她惆怅,皇帝这是知晓了什么事吗?

她不畏惧世俗的眼光,那些眼光左右不了什么,那只是别人的想法。

书上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裴瑶轻轻一笑,“我来这里,与陛下关系不大,你来这里是要找太后吗?”

小皇帝眼中的澄澈旋即染上了几分柔软,“皇后,您喜欢她吗?”

小皇帝不过十四岁,语气柔软,态度绵和,带着往日里的依赖,又有着少女初长成情丝缠绕的忐忑。

裴瑶的视线越过小皇帝,望向醒来的太后,她下意识拿书砸了小皇帝,嘴里似是提醒皇帝又似是在给太后打招呼:“太后,您醒了。”

皇帝恍惚醒悟过来,转身看去,太后站在屏风一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二人。

她强忍着颤栗,开口说道:“太后,朕有一紧急的事想告诉您。”

“说吧。”太后略有几分不耐烦。

皇帝看向一侧的裴瑶,欲言又止,裴瑶勾唇一笑,明艳娇柔又几分属于太后才有的薄凉,“说吧,当我不存在。”

皇帝深吸一口气,用最寻常的语气说道:“裴将军曾出现在荆州暴。民中。”

太后与裴瑶都没有惊讶,裴瑶更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将杂记又拿起来看,太后更是轻笑:“陛下是大汉的帝王,自己审视判断,哀家不会替你做主。”

一瞬间,皇帝慌了,“太后,朕来是想问您意思。”

太后轻笑,挖她墙脚的时候快活得很,来求人的时候又是这副卑微的模样。

太后转身就走,回自己的内殿,“哀家累了,要休息。”

皇帝追了两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朕不知朝臣秉性,还望太后指点迷津。”

“没有什么可指点,皇帝自己斟酌,用与不用,在与帝王。”

太后转过屏风,消失在皇帝的眼帘内。

裴瑶不忍,上前搀扶她,“你可问问朝臣的意思,一人之力渺小,可集众人想法。”

皇帝的手搭在裴瑶的手臂上,蓦地浑身一颤,对上皇后轻柔的眸色,她不觉咽了咽口水,“那是皇后的父亲。”

“是吗?本宫与他并无感情,陛下自行定夺。”裴瑶显出几分冷淡,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皇帝缓缓地朝后退了两步,凝视着裴瑶:“皇后,你可想要自由呢?”

“自由?没有想过,陛下想好怎么决断了吗?”裴瑶觉得奇怪,小皇帝这是在想什么呢?大事在前,问什么自由不自由的。

皇帝落寞,徐徐转身,“朕知晓怎么做了。”

说完,径直出殿,瘦弱的背影透着几许坚毅。

榻上的太后懒散又悠闲地抿着酒味的橘子糖,慢慢地嚼碎,酒味更加浓郁了,小皇后给她下套。

太可恨了。

****

裴绥回来了,马不停蹄地入宫,内侍去让他先用药水沐浴,再换上新衣。

裴绥照旧做了,洗浴就用了一个时辰,等见到皇帝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小皇帝正襟危坐,远远看去,龙椅上的位置有些瘦弱,裴绥弯腰揖礼,“陛下。”

“国丈。”皇帝高声唤了一声,唇角蕴着笑,徐徐动人,“召你回来,是想让你去荆州,逆贼已过蔡阳。”

裴绥没有太多的惊讶,只凝着青涩的帝王,“陛下信臣?”

“朕信皇后,便信大将军。”皇帝蹙着眉心,语气坚定,还有一事,“裴家养女涉嫌谋害静安师太,已被大理寺收监。”

裴绥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甚至大胆抬首与皇帝对视半晌,时间仿若停滞,他笑了笑,“大汉律法在,臣不好辩驳,但还是厚着脸皮请陛下网开一面。”

“朕会的,时间紧迫,还请大将军即刻赶往蔡阳。”皇帝颔首。

裴绥发觉哪里不对劲,皇帝是让他一个人去,不给兵?

小皇帝比起太后,一点都不差啊。裴绥没有拒绝,朝着皇帝大拜,“臣即刻出城。”

皇帝起身相送,内侍端着两杯酒,一杯给裴绥,一杯给皇帝,皇帝大口饮了,“朕等着国丈凯旋。”

裴绥冷笑一声,也扬首喝了,摔了酒盏,大步离开。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她就赌一赌了,若是赌输了,大汉将士便没有了。

裴绥出宫后,皇帝坐在殿内许久,直至子时,才慢慢地走出寝殿,她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走去了中宫。

中宫宫门紧闭,皇帝正在成宫墙下,唇角抿出一抹微笑,她尊敬皇后,皇后也会怜悯她。

站了会儿,皇帝回到宫里。

翌日,早朝依旧,赵家老夫人又来了,这回裴瑶召见了。

赵家老夫人年过五十了,扶着宫人的手慢慢跨过门槛,额头上带着抹额,整个人瞧着很和蔼。

见到裴瑶后,推开宫人的手,朝着裴瑶就行礼,“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裴瑶笑着起身扶她起来,“老夫人见外了。”

“礼不可废、礼不可废。”明老夫人眯着眼睛笑了笑,端详皇后的容貌就紧握着她的手,“皇后娘娘长得真好看。”

裴瑶却问:“您来是为了何事?”

“还不是你母亲哭到我跟前,让我来见娘娘,说什么裴敏被大理寺抓了,想让您去求太后放了她。我问什么事,你母亲又不肯细说,我也没有办法,就厚着脸皮问问。”明老夫人客气道。

裴瑶冷笑,“没什么大事,她要害我师父罢了,又将罪责推在我的身上,这场疫病指不定都是她干的。”

明老夫人愣了,摸着裴瑶的手都跟着颤了颤,“这么、这么严重、怎么就这么狠呢。”

裴瑶扶着她坐下,又屏退宫人,亲自给她捧了花茶饮,“你还求情吗?”

“不求啦,若是真的,也别回裴家了,害人害己,裴家都被她害了,这么大的事情是她一个人想出来的吗?”明老夫人立即感觉出问题,会不会还有裴家其他人?

她首先想到是裴泽,不知怎地,她就开始担心了,“与你兄长有关系吗?”

“目前不知晓,还在查问中,您放心,本宫会救他的。”裴瑶体贴地笑了笑,这么一个窝囊废死了就太便宜他了。她又说一句,“裴敏不可饶恕?。”

明老夫人点点头,“那是肯定的,别让她回裴家了,祸害精。”

“您不喜欢她?”裴瑶感觉出老夫人的几丝反感。

老夫人反过来问她:“你喜欢她?”

裴瑶笑笑不说话,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说道:“当年我就不同意你留在裴家,我当时说过,将你接来,可裴太傅那个老东西不答应,不肯给我。气得我十七年都没踏过裴府的大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入宫后,我想来见娘娘的,可是你母亲不肯。”

“如今见到了,没想到这么水灵啊,长得真好看,不像你的母亲,也不像你的父亲,就该不像他们。”

老夫人自说自笑了。

裴瑶静静听着,没有打断,赵家于她而言,什么印象都没有,老夫人口中的话是没有办法去证实的。

明老夫人意识到裴瑶对自己的抗拒,也没有再多说,站起身,最后说了一句:“涉及律法,就该处置,我厚着老脸来,也算是打了自己的脸。”

裴瑶眨了眨眼睛,看着老夫人的头顶上的泡泡,是粉色,她微微一笑,“外祖母来都来了,不如留下吃午膳。”

“不用了,我也该回去传个话。”明老夫人没有答应。

裴瑶起身出去相送,两人慢悠悠走出椒房殿,走出去后,老夫人打量中宫的景色,“我瞧着这里有些冷清,听说宫里的人喜欢养花打发时间,你怎么不养。”

“养了,死了。”裴瑶心虚,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光秃秃的盆栽,没好意思说花都被吃了。

明老夫人叹气,“那就再养一些,你是太后,不能委屈自己。你成亲的时候,我给你送了些体己的银子,你够不够用?”

“体己的银子?”裴瑶怔忪,大婚的时候,她没有收到赵家一文钱。

老夫人脸色红了,旋即又改口,“我忘了,当事有事没有送到你手里,我回去就让人送进宫。我知晓你万事不得已,自己高兴些,想吃些什么就吃些什么,缺什么可以告诉我。”

裴瑶唇角扯出一抹笑,“我懂得,外祖母转告母亲一声,裴敏的事我会尽力的。”

老夫人觑着皇后面上的神色,长叹一声,没有说什么,慢吞吞地迈开步子。

送走老夫人,裴瑶却遇到孟祈。

孟祈背着药箱,似乎是从西边的宫殿出来,两人相遇,孟祈面露苦涩,“见过皇后娘娘。”

“孟太医辛苦了。”裴瑶径直越过对方。

在人走过的时候,孟祈突然伸手握住裴瑶的手腕,“皇后,你可曾记得……”

话到嘴边,孟祈又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猛地收回手臂,颤颤惊惊地不知所措。

裴瑶没有太多的想法,停都没有停一下,直接走了,走回椒房殿的时候才看 一眼被孟祈摸过的手腕。

若湘却朝着皇后眨了眨眼睛,裴瑶下意识就关切道:“你眼睛疼吗?要不要去请太医?”

“太后来了。”青竹轻轻提醒一句。

“来了就来了,眨眼睛做甚,本宫还以为你眼睛不好了。”裴瑶笑着打趣。

“皇后,进来。”太后的声音都清晰地传了出来。

若湘青竹如临大敌,裴瑶浑然无所畏惧,踩着轻快的步子入殿,扭头就见到太后懒散地依靠在自己的床榻上。

怡然自得,手里还捧着书册。

“皇后,哀家手疼。”太后抬眸看着面前的皇后,顺手就册子丢给了她。

裴瑶伸手接过,是秘戏图,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太后这本颇是有趣。”

“无趣得很,不如皇后亲自演练,或许会有趣的。”太后靠在迎枕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手在皇后的腰间点了点。

裴瑶低眸看了自己的腰间,并无什么配饰,她下意识就问:“脱吗?”

太后不答话,裴瑶看了一眼她的头顶,泡泡并没有变色,她犹豫了会,轻勾眼尾,慢慢地靠近太后,“太后,你喜欢我吗?”

太后轻笑了一声,捏着裴瑶送过来的脸:“不喜欢。”

裴瑶丧气,“昨日你说喜欢我的。”

太后直起身子,将书塞到皇后的手中,“读吧。”

裴瑶皱眉:“都是画,没有字,怎么读?”

“那、皇后看画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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