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秋秋拆开七色的彩带，取下五彩斑斓的花蝴蝶，打开礼物盒子，把里面的礼物取出来的时候，它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这是……风铃？”

“应该是吧。”白永宁不太敢确定，他还是一次看到这个样式的风铃，看起来是一个个小瓶子制成，仔细一看还是琉璃的，不过现在琉璃没以前那么贵，应该没让小风太破费。

白秋秋囧囧地看着手上的风铃，不知道是不是该夸送礼物的人创意独特。

风铃可以悬挂的那个弯弯的挂钩，应该是从晒衣服的衣架上取下来的，也不知道对方母亲有没有发现家里的衣架被拆了。

下面是用绳子串起来的一个个小瓶子，就是那种小孩子喝的小玻璃瓶口服液的瓶子。

他还懂得在瓶身贴上一层彩纸，然后剪一些圆圆的小笑脸粘上去。

不过他画的笑脸有那么一丢丢扭曲，左看右看都像极了电视里那些反派的变态笑容。

“挺好的，”白秋秋违心夸了一句：“看起来，应该是送给我礼物的小哥哥亲手做的。”

“应该是吧，他好像说就是自己亲手做的。”

确实严风乾小朋友亲手做的，因为他最近比较节（抠）省（门），生怕家里破产，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不用花钱的礼物。

那些小瓶子除了他自己的之外，还有一些是从小伙伴那里要来的，他都一个一个认真清洗消毒过呢。

“那我挂在窗口吧，有风吹进来它会响，应该挺好听的。”

白永宁指了指小瓶子上贴的扭曲笑脸：“你……确定？”

白秋秋沉默一会儿，还是没勇气往房间窗户里挂，她怕一个不留神瞥到会吓到自己：“还是算了，我挂到书房去吧。”

白秋秋去挂风铃的时候，秦娅玟拿着一块玉石走进来：“这是我爸给你的。”

“给我的？”这玉看起来白永宁不解，难道老丈人已经对自己改观了？

“他让你拿去弄个印章。”

原来如此，这是不好意思跟他要画，拐着弯示好呢。

“你帮我跟爸说声谢谢，过几天我去找一套工具，很快就能把印章弄好。”

“你自己做？你会雕刻吗？”

白永宁点头：“会一点皮毛，雕刻一个印章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会这些。”包括下厨，以前他极少下厨房，就算偶尔没办法，自己不做就要挨饿的时候，他下厨也只会做清水煮面。

而且煮的时候只会往里加油和盐，面条看起来白惨惨的，家里有青菜和肉也不会往里放。

就是想放点酱油也是连酱油和醋都分不清楚。

这都是因为以前在农村的时候，李翠红对家里吃的看得太紧，导致他摸不到油盐酱醋这些在李翠红看来比较值钱的东西，在家里吃饭大多时候是由李翠红来一个一个地分配。

秦娅玟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李翠红装得可好，结婚后也装得不错，等秦娅玟一怀孕，她才露出真面目来。

白永宁并不打算对秦娅玟隐瞒自己不是以前那个白永宁的事情，但他也不会大大咧咧地跟她说我是借尸还魂或者是古代来的，这样太蠢了。

秦娅玟会慢慢发现他身上不一样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发现，她才有时间一点一点地消化，进而慢慢接受他。

至于孩子……

孩子年纪太小，白永宁觉得就算告诉孩子，她也不会明白，还是让她以为爸爸依旧是自己的爸爸，只是为了她们变好了。

“我以前是不会，但是现在都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不会跟以前一样对待你跟秋秋。”

秦娅玟盯着白永宁的脸，这张脸她十分熟悉，却又感觉很陌生，因为以前她绝对不会在白永宁脸上看到如今这样好似历经诸多风雨后沉淀下来的稳重。

而他说的‘以前不会，现在会’，这话里面的意思可太多了，她心里有些想法，但那些想法太过匪夷所思，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你变了很多。”就像完全颠覆从前的自己，完全换了一套性格和行事风格。

白永宁承认：“是的，我变了，彻底变了。”

白秋秋挂好风铃回来正想进去，恰好听到爸爸妈妈的话，察觉到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她急忙躲在外面偷听，心里异常激动。

来了来了，她爸要跟妈妈摊牌说他是哪儿穿来的了？

可惜，她被爸爸发现了，这观察能力也太强了吧，她以前偷听从来没被发现的。

秦娅玟注意到白永宁的眼神，转头一看，也发现了在外面偷听的女儿。

秦娅玟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妈妈以前怎么教你的？”

白秋秋懊恼地走进去：“小孩子不能偷听大人说话，妈妈我知道错了。”

“都多少次了，每次都说知道错了，每次都不改，”秦娅玟无奈道：“你呀，真是拿你这小机灵鬼没办法，今天你爸爸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爸爸给我带了跟昨天一样的早餐，可惜我已经吃过早餐了，就把他带来的留中午吃，爸爸还说我可以随便点菜，他都能做！妈妈你想吃什么也可以告诉爸爸，他肯定会做的，对吧？”白秋秋最后一句转头问白永宁。

白永宁微笑：“对，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都会做。”

“我才不像你呢，小馋猫，让你爸爸给你做吧。”

白秋秋仔细观察一番，发现妈妈没有生气的样子，便撒娇道：“妈妈，我现在都不能去幼儿园，能不能跟爸爸一起去摆摊？我保证摆完摊回来肯定给你带好吃的。”

“我看你就是想去玩了，过几天给你报个班学习，下个学期就要去双语幼儿园了。”

“啊？”白秋秋沮丧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英语，以前刚学习英语的时候其实挺喜欢的。

可惜后来念初中的时候，遇上一个总喜欢对学生冷嘲热讽、用鼻孔看人的老师，她总被嘲讽，就慢慢讨厌英语了。

再后来英语因为要考试，被逼得不喜欢又不得不继续学，她对英语就越来越讨厌。

谁能相信她英语学了十几年，结果还不如因为兴趣，花费一两年在网上买打折课程和用免费软件自学的日语用得利索呢。

“妈妈可以去普通幼儿园吗？”白秋秋开始进行‘垂死挣扎’。

秦娅玟道：“你爸爸都给钱了，当然要送你去最好的幼儿园。”

“爸爸给了多少钱？应该够买房子吧？爸爸现在还借住在别人家呢，要不咱们用那些钱去买房子？”

白永宁看着小丫头说着还会给自己使眼色，他故意假装看不见，一本正经地表示自己跟媳妇儿是统一战线：“买房子的钱爸爸会赚，那些是给你和你妈妈用的，有个领导人提起教育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再苦不能不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秦娅玟点头：“周.总.理说的，他老人家说的话最有道理。”

白秋秋泪目，这爹怕是个假古人吧，怎么总理的名言他都懂！

“不过秋秋有些话说得对，应该买个房子了，孩子上学的钱先用我的存款，那八千块你拿去，买一套房子吧。”如果不买那种小区的楼房，这些钱应该够买一个他们一家人住的小院子。

虽说娘家不介意她跟秋秋一直住在这里，可她总得帮父母维护些面子，如果住得太久，她又没离婚，街坊邻居总会说些闲话。

父母不介意，不代表她能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父母的付出，却不为父母着想，父母和子女之间也是需要互相体谅、互相付出的。

她愿意相信白永宁这一次，反正他现在也正处于保证书里写的考察期，这个钱也算对他的一个考验。

买房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一件大事。

如果他真的是个有担当、有主见的男人，他会完成得很好。

“可是……”

秦娅玟摆出不容拒绝的态度：“不准说可是，上次是谁说以后家里的事情全听我的？”

“好吧。”是他说的，买房子确实是家里的事情，他得听媳妇儿的。

最终那八千块钱还是回到了白永宁手里。

他离开的时候，白秋秋提出自己明天想吃羊肉烧饼。

然后次日早晨，某些来得早的客人吃上了热腾腾的羊肉烧饼。

来得晚以及闻风而来的客人没能吃上，只能买点小笼包和枣泥糕解解馋。

“我说老板，你这羊肉烧饼怎么那么少？”说话的是昨天那位眼尖的客人，他生怕今天还吃不到，一早就跑来蹲点了，来得比白永宁还快。

只是羊肉烧饼卖得更贵，他没舍得多买几个，吃完一个再想买，又没有了，这老板到底想不想赚钱啊？

白永宁解释道：“我本来主要卖的就不是羊肉烧饼，那是我小闺女想吃，我才多做了点。”

“那你小闺女明天还想吃羊肉烧饼不？”这位客人这会儿特别想跟老板的小闺女当个忘年交，以后想吃啥直接跟他小闺女说，就不用天天跟老板掰扯了。

白永宁边收拾摊位边道：“那我也不知道啊，小孩子喜好不定，可能明天又会想吃其他的也不一定。”

这回白永宁以为自己把留下来的藏好了，结果这个客人不知道怎么看的，又看到他藏起来的那些，指着他藏东西的地方问：“老板，你这是不是还有？”

“没了没了。”白永宁赶紧推车溜走。

“要是真没了你干嘛跑那么快？”这客人在后面追，然而终究没追上。

一些不明白状况的路人看到这场景，还以为这人卖假冒伪劣产品被人追呢，一问其他人，才知道原来是这老板卖的东西太好吃，但是数量太少，才被人追着要买。

实在是太稀奇了。

白永宁回到家无奈叹气，他也想把留给女儿的放在家，昨天被发现的时候就这么打算了。

可惜家里有个更能吃的，还赖着不走，说要帮他看家……

“白哥你回来了？羊肉烧饼那么贵没卖完吧？”严民佑听到声音赶紧出来给白永宁开门。

白永宁面无表情道：“卖完了，你赶紧补觉去。”

这家伙凌晨就来敲白永宁家的门，说是闻到他家飘出来的香味，瞬间偶从睡梦中清醒，然后就睡不着了，干脆过来给白永宁帮忙。

白永宁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严重怀疑他昨晚一晚上没睡，就等着自己凌晨做早饭呢。

羊肉烧饼刚出炉，这家伙就一口气吃了五个！这还没算上他吃的小笼包和枣泥糕。

后来白永宁担心他吃太多撑坏肚子，坚决不让他继续吃，他还委屈上了。

都是因为这家伙食量惊人，白永宁才不敢把留给秋秋的羊肉烧饼放在家，不然等他回来，东西肯定被吃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