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未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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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森、哈珀和萨布丽娜都把视线从结霜的玻璃面板上转了过来,盯着站在房间中央的尤尔和我。
我向着尤尔迈了一步。“你说你会在到达泰坦展览馆之后给我们答案。这里发生了什么,尤尔?”
“我只知道一部分。”
“哪一部分?”
“Q-net。”
“你知道有关它的什么?”我问道。
“我创造了它。”
有意思。“我以为是泰坦创造了它。”
“我研究了许多年。泰坦只不过是在为它投资,提供资金,让所有人都能够使用它。”
“它是什么?”
“它是量子网络,一种新的网络,是利用量子纠缠在全球范围内即时移动数据的方法。它会引发计算机革命。更确切地说,它会彻底改变计算机的使用。”
“直到一周以前——我们所在时间的一周以前——第一个Q-net节点被激活之时,它还处于试验阶段。几个月以来,我一直遭遇数据损坏的问题。每次我发送出去一组数据,另一端得到的数据都是错误的。这种错误拥有自己的模式,所以我写了一则算法过滤它。看到过滤器提取出来的数据时,我才意识到它是有规律的。”
“意味着?”
“这是一则信息。”
“哪里来的信息?”
“未来。也就是现在。”
尤尔的话让玻璃房间陷入了沉默。
“发送信息的人声称自己生活在2147年。”他强调,“我觉得自己终于被压力击垮了。我请了一天假去看医生,做了一整套体检。我没事。接下来的信息证明它的确是从未来发送过来的。”
“怎么可能?”
“发送信息的人预测到了接下来的那一天即将发生的事情。比如,波兰议会选举的准确票数——就连竞选每一职位的每个人所得的票数都毫厘不差。还有当天全球所有航班降落的时间——精确到分钟,包括每一架延误和取消的航班。一天又一天,我一次次地索要证据,而他们每一次都能给予我准确的答案。”
“这怎么可能——从未来发回来的消息?”
“他们修改了自己所处时代的纠缠粒子,把它们组织成了在我们这个时代可读的信息。”
这就说得通了。
尤尔看着房间里所有人的表情,像一位正在给学生们讲授令人难以理解的复杂内容的高中理科老师一样摊着手,仿佛他正做着自己一直都不愿去做的事情。
“想象一下我们回到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片沙滩上,但是我们正身处于2147年。再想象我们可以戴上特制的手套,只要一触碰2147年这片沙滩上的沙粒,就能将我们留下的痕迹在这片沙滩存在的每一瞬间里都复制一遍。于是,时空中延伸出了一条线,将沙滩上的沙粒和其他所有时刻中这片沙滩上的同样沙粒串联起来。我们可以调整这条线的长度,选择与之相连的沙滩。就这样,眼下2147年的沙滩和2015年的同一片沙滩被连接到了一起。我们弯下腰来在沙子上写下一条信息,让它出现在2015年。我读到了这条信息——在过去的沙滩上。这片共享的沙滩就是Q-net,而我硬盘上的数据——那些数字符号,就是沙粒。由于这是Q-net第一次存在于我们的时代中,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向过去发送信息——这是形成网络的量子粒子第一次产生纠缠。那些粒子就是上述类比中的沙粒。”
我们4个人只是凝视着尤尔,谁都不确定该对他说些什么。量子沙滩上的沙粒?截至目前,这已经超出了我擅长的范围。我提出了一个似乎最为切题的问题:“那信息的发送者想要干什么?”
“帮助我们。他们告诉我,一场全球性的大灾难正在迫近,将导致人类几近灭绝。他们就是从中勉强存活下来的那些人,因此一直在试图阻止灾难的发生。他们让我联系当时与我并不相识的萨布丽娜,还让我向她转达一系列的指示——它们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刚开始时,它们对我也没有任何意义。”萨布丽娜回答,“后来我才意识到,它们能够帮助我在新疗法的研究中取得突破性进展。”
“治疗什么的新疗法?”
“早衰症。”
这倒是让我吃了一惊。自从我们到达伦敦以来,我的心里就一直酝酿着一个有关人类可能因何从地表上消失的理论:流行性疾病。对于我来说,这是迄今为止最能够解释人类迅速灭亡的理论。相比尤尔,我怀疑萨布丽娜更有可能与此有关。但这不太合情理。
“我猜你研究的是传染病。”我对萨布丽娜说道,无法掩饰自己满心的怀疑。
“不。我从来都没有研究过那种东西。”萨布丽娜停顿了一下,寻找着合适的措辞,“但是,考虑到我们看到的一切,这倒是一个符合逻辑的猜测。”
“早衰症……”我嘟囔着,试图将这条信息和我正在搭建的理论结合在一起。“这是一种会引起早衰的极端罕见的基因状况。患病的个体十几岁时便会死于衰老。那些信息要求我采取几项行动。我想那应该是针对某些生物事件的预防措施:也许是为了预防某种疾病的爆发或大规模突变。我认为自己正在散播一种可能可以自行传播的疫苗,拯救2015年的人类。然而,看来我好像只为飞机上的一部分乘客实施了接种。”
我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消化这些信息。所有人都紧盯着黑乎乎的地板,试图理解这一切。最终,尤尔打破了沉默。
“我也接到了指示,是一些电路图。我利用它们建造出了一个装置。他们说,这东西能为进一步的沟通创造条件。我们两个人——”他指了指萨布丽娜,“——被要求赶赴伦敦,在降落之后接收另一条消息。”
“这就是你们即便是在坠机之后也要赶到伦敦来的原因?”
“是的。”尤尔回答,“那是我们收到的最后的指示,是我们不得不执行的唯一指令。”
“你制作的装置——你觉得是不是它引发了坠机?或者是它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
“我……考虑过这个想法。飞机断开的地方大致就是我的行李所在的位置。但是,那个装置并没有在坠机中损坏。”
“坠机后你一直在研究它吗?”我问。
“不。我一直在试图连接Q-net,和他们取得联系。”
“然后呢?”
“现在的Q-net已经变了。协议发生了改变。这就像是20世纪90年代的拨号装置:每一次我连接上线,都会被立即关机。我的硬盘没有问题,好像是因为软件不对。我发送的数据包格式不正确,但又没有指南告诉我该如何按照一定的格式组织这些数据。”
我沉思了片刻。“或许它们的格式是正确的,只不过有人一直在试图屏蔽你。说不定连接上线会暴露你的位置,把你置于险境之中。”
“没错。”尤尔回答。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们正身处未来的?”我问道。严格地说,这个问题和眼下的情形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对我来说它却是个敏感的问题。我感觉,如果尤尔能够把事情告诉我们中的一些人,我们就能节省出一些时间,或者拯救更多人的生命,早些寻求帮助。
“从第一晚开始。”尤尔回答,“星星。起初我以为坠机事故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的断电,消除所有的光污染。我发现的第一条线索是国际空间站消失了。我在它本应出现的轨道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发亮光环,我就是从那时起发觉我们正身处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
“可你没对任何人说?”
尤尔耸了耸肩膀。“谁会相信我呢?你吗?”
我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了。我们没有时间回顾过去或是相互指责,我们需要集中注意力。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应该换个地方,我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太长时间……可这些面板很有可能还能向我们透露一些有用的细节。我指了指被人喷涂过的破裂面板。
“你觉得发送信息的是泰坦人?”
“我不知道。”尤尔回答,“他们参与了Q-net的建设,从表面上看也经历了已经发生的灾难。2015年时,那些发送信息的人只说他们是人类的朋友。据我所知,他们也有可能是泰坦人的敌人——他们似乎正在交战。”
“我的问题是,”萨布丽娜说,“救援队为什么……花了4天的时间才赶到坠机现场。”
“是的,我也很好奇。我从巨石阵赶回来的时候,双方正在交火。那些帐篷是做什么用的?进行某种医学实验吗?”
“也许吧。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他们在为乘客们治疗伤势。”萨布丽娜看了看哈珀,“而且做得还不错。”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引导介绍重新开始了吗?
我张开嘴巴正准备提出另一个问题,却停住了。人影,出现在了门口,穿着作战服。是坠机现场的那些人。他们停在了距离我们10英尺的地方,没有人移动。我回头望了望身后,绝望地期待这是因为有人激活了菜单中的仿真模型。
距离我们最近的人影举起了一只手臂,指向了我们。
不,他们不是什么仿真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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