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长女苏夏是荆城无数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她从小学习舞蹈,主攻古典舞,后研修现代舞,身段,气质,仪态都是极佳的,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幅画。
那样一个意韵精致,高傲清雅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甘愿做她的裙下臣。
而就在前不久,她嫁人了。
嫁给了一个傻子。
这件事在整个荆城传的沸沸扬扬。
男人们心碎,羡慕傻子沈肆,说他占着茅坑不拉屎。
女人们妒忌苏夏,说她的运气太好了。
即便天之骄子成了傻子又如何,沈家大少奶奶的头衔可是由名利组合而成的,多少女人挤破头都想挤进沈家的门槛。
绿茵山庄
舞蹈室里,一个女人在跳舞。
黑色舞蹈服紧裹着高挑的身材,乌黑的长发挽起,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天鹅一样美丽动人。
她的四肢修长,腰线挺直,身子的线条绷紧,点地,旋转,下腰,伸展,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自信,优美。
舞蹈室外,急促的敲门声后是慌乱的声音,“大少奶奶,不好了——”
脚尖轻盈地划过地面,苏夏拿毛巾擦脖子里的细汗,呼吸轻喘,“吴妈,怎么了?”
吴妈说话都哆嗦,吓的不轻,“大少爷爬到树上去了!”
脸色一沉,苏夏扔掉毛巾,快步走出舞蹈室,对着那些下人和保镖训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大群人都看不住一个……”
傻子两个字堵在嗓子里,强行咽下去,苏夏的口气很冷,“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带我去?”
众人低着头,一声不敢出。
穿过一片灌木,苏夏站在一棵树底下,她仰头,斑驳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刺的眼睛疼。
正是炎夏,烈日当空。
苏夏顶着热风,浑身都是汗,她眯眼看树上的男人。
山庄里的这些人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男人虽然智力有问题,但毕竟是沈家长子,过去又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狠绝色,谁都不想惹祸上身,就把她推出去。
“你给我下来。”
“我不。”男人五官刚毅如刀刻,言行却幼稚到和孩子无异,“虫子,我要抓虫子!”
伸手撩起一缕汗湿的发丝,别到耳后,苏夏耐着性子,“沈肆,树上不好玩,还有蚂蚁,会咬人的,你下来吧。”
沈肆突然动了一下,大树左右摇晃,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摘掉脸上的一片树叶,苏夏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哄,“你下来,我给你虫子。”
沈肆的眼睛一亮,“真的?”
苏夏点头,“真的。”
她见过许多条件优秀的男人,唯独这个男人无可挑剔。
去年一次偶遇,连她都被对方那身强大的气场震慑,如今只有傻气。
苏夏走神的短暂时间,沈肆已然跳下来,稳稳的落地,他的个子非常高,站在苏夏面前,显得她很弱小。
“要虫子。”
“先回去。”
苏夏被沈肆推了一下,“骗我!苏夏坏!”
男人身形健壮,t恤下的每块肌|肉张弛有力,阳刚之气浓烈,而他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发起脾气,不依不饶。
那一下猝不及防,力道又大,苏夏被推倒在地,碎小的石头子磕到手心,疼的她吸一口气,泛着血色的眼睛瞪过去。
她的脸本就白,衬的眼眶更加红了。
沈肆吓到了。
他抿着嘴,脸上的表情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好像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抽了抽嘴,苏夏从地上起来,无奈道,“要虫子是吧,我现在就给你找。”
沈肆亦步亦趋的跟着。
在四周走了一会儿,苏夏从树上扒下来几个蝉蜕给沈肆,“拿去。”
蝉蜕半透明,有光泽,很漂亮,沈肆高兴的捧着玩去了。
众人见状,均都松口气,没事了。
下人这边窃窃私语。
“大少奶奶真厉害,有法子管大少爷。”
“是啊,自从大少爷醒来以后,性情就大变样了,连程小姐都不待见了,只有大少奶奶的话有些作用。”
“哎,不知道大少爷还能不能好起来?”
“当然能啊!”
“就是,大少爷可是沈家长子,老爷夫人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恢复的。”
吴妈望着立在树底下的年轻女人,说来也奇怪,大少爷不近女色,唯一有来往的就是程家小姐了。
他们两家是故交,从小就认识,关系不错是正常的。
但也只是普通朋友,并不过分亲近。
大少爷出事后,一句话都不说了,他常发脾气,无理取闹,砸东西,老爷夫人,二少爷全被他赶走了,程小姐来过多次,每次都是失望的离开。
没有人敢靠近大少爷。
可这个苏夏进沈家当天,大少爷就张口说话了,往她身边凑,很喜欢她。
不知道有什么能耐,那么快就坐稳了大少奶奶的位子。
苏夏侧头,吴妈和她撞了个正着,脸上有一丝慌张,随后摆出笑容,干巴巴的。
沈家的下人都很古怪,苏夏也回了个微笑,各怀鬼胎。
蝉蜕背脊的小翅膀全被沈肆掰下来了装玻璃瓶里,他捧着送给苏夏。
苏夏嫌弃道,“拿开。”
沈肆傻笑,露出一口白牙,“翅膀,好看!”
苏夏喝了口水,“那你自己留着吧。”
“不要。”沈肆摇头,固执道,“给你!”
苏夏自嘲,跟个傻子叫什么劲。
她随手把玻璃瓶搁书架上,“我要睡会儿,你自己玩去。”
沈肆杵着不走。
苏夏瞪他,“你听不听话?”
沈肆看着苏夏。
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凌厉和冰冷,而是单纯的执拗。
苏夏板着脸,“你不听话,我不会再跳舞给你看了。”
这句话就像是施了什么咒语,一说就灵。
“要看。”沈肆垮下肩膀,“我听话。”
苏夏把他最爱的熊宝宝放他怀里,推他出去。
耳根子清净了。
摔在床上,苏夏看着天花板,目前的情况也许是好的。
假如沈肆还是那个让人畏惧的沈肆,她还真想象不出,和一块冰山怎么同处一个屋檐下。
手机发出震动,苏夏伸长胳膊去拿,“爸。”
那头是苏长洺的声音,“小夏,怎么回事,打你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
苏夏淡淡道,“山里信号不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苏长洺问,“他呢?在旁边吗?”
意味不明的,苏夏反问,“谁?”
苏长洺点名道姓,略带不自然,“沈肆。”
苏夏单手扣着指甲,该剪了,“不在。”
“爸知道你心里不愿意,埋怨我们逼你。”苏长洺的话锋一转,“但不管怎么样,沈肆即便是残了废了,他都是沈峰的儿子,你是沈家大少奶奶,这个位置可以为你,为我们苏家带来……”
说了一大堆话,没听女儿有半点回应,苏长洺知道她不乐意听,就没往下说,“不要胡思乱想,好好跟沈肆过日子,别让我跟你阿姨操心。”
将耳边的手机拿开,苏夏翻身,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左边胳膊很沉,压了块大石板,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男人靠在她的肩头,长手长脚蜷缩着,呼吸悠长。
睡着了。
眉目硬朗,轮廓清晰利落,这张脸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心跳加速,怦然心动。
苏夏试图把酸麻的胳膊拿出来,男人刀削的眉皱了一下,长腿一抬,压上她。
“沈肆。”苏夏推他,“把腿拿开。”
男人不满的嘟囔,“要抱抱。”
苏夏面红耳赤。
她左右看看,把丢弃在一边的熊宝宝拽过来,塞给他。
抱着熊宝宝,男人的眉头舒展。
苏夏趁机把他的头推开。
揉|捏着酸|痛的肌胳膊,苏夏坐在床边,眼角朝下,落在沉睡的男人身上。
“沈肆,你为什么要选我?”
“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被人害成这样?”
“谁害的……”
苏夏自言自语,她活动了几下胳膊,欲要起身,一条结实的手臂搭上她的腰,稍一用力。
她直接骑到了沈肆身上。
这个姿势格外调|情,苏夏浑身的血都在顷刻间直往上涌去,她的脸红的滴血。
沈肆睁开眼睛,兴奋的说,“玩游戏!”
玩个屁,苏夏飞快地从他身上离开。
脸上有微凉的触感,伴随男人的声音,“烫,苏夏,你好烫。”
苏夏拿开沈肆的手,“不用你管。”
跟着苏夏下床,沈肆盯着她背后左右甩动的发尾,一把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