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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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叙这两句话跟千年寒冰似的,冷得简宁这种叽叽喳喳爱说话的姑娘都吓到闭了嘴。
啥事儿啊好严重的样子。
管星迪捅简宁胳膊,简宁又捅代志扬,代志扬只好指了指明媱,再指了指祁叙。
然后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摇了摇头。
大概表达出了一种——“别问,闭嘴,会炸”的意思。
包厢里安静到过分,每个人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明媱立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她不动,蒋禹赫悠然开了口:“明媱,别一直站着,过来坐。”
明媱硬着头皮转过来,“还是算了,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撞见了祁叙的眼神。
暗不见底,有点吓人。
好像自己要是下一句说个不字,马上就会被躺着送出去。
掂量了几秒,明媱收起要走的话,在简宁旁边坐下。
代志扬看到大家都坐了下来,主动点了一首歌,还是情歌。
他和简宁两人拿着话筒,你一句我一句,使出浑身解数活跃气氛,奈何沙发两边的男男女女们各怀心思,根本没人正经听他俩唱歌。
卖弄了一晚上的才艺,每次热情地把话筒举起来:“朋友们来点掌声!”
下面四个人分别是这样的——
祁叙:冷漠.jpg
明媱:发呆.jpg
蒋禹赫:看戏.jpg
管星迪:暗中观察.jpg
好气哦。
好不容易熬了两个小时,这场奇奇怪怪的局终于因为管星迪的男朋友来接她而结束。
管星迪说要走,简宁也要走。
于是代志扬和蒋禹赫也都站了起来。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给祁叙和明媱腾出相处空间。
谁知明媱也跟着起身,“我我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还要拍戏。”
蒋禹赫却说:“祁叙喝酒了,明小姐会开车吧,不如你送他回去?”
明媱脱口而出:“我不会。”
蒋禹赫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走到她身边,“不会也麻烦你帮他喊个代驾。”
明媱:“……”
马上把目光求助地投向两个闺蜜。
简宁刚要开口,代志扬一把揽走她,“别打扰人家小两口和好。”
简宁瞪大了眼睛:“……?”
其实到现在她和管星迪都不知道明媱和祁叙是什么关系,但看得出来不对劲。
没想到竟然是情侣!
管星迪听到代志扬这么说,更是马上往火堆里丢柴,“怪不得你最近总心不在焉,行吧,你们聊,我们撤。”
明媱拼命摇头:“不要……啊!”
然而为时已晚。
闺蜜们跑了。
代志扬和蒋禹赫也走了。
包厢就剩两个人。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起来,明媱觉得呼吸好困难,深吸了一口气,假装随意地回头看祁叙。
刚好他也淡淡看了过来。
要死了,明媱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要不怎么说做了坏事心虚呢,一个日记本瞬间将明媱变成了罪人。
不,是变成了一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
明媱赶紧挪开视线,“那,我帮你叫个代驾吧。”
说完就在包里翻手机。
谁知祁叙起身朝她走过来,“不用了。”
明媱本就站在门口,他这么一靠近,明媱忙下意识往后退。
却没有办法退。
她整个后背抵在墙上,没地方躲了。
明媱的呼吸瞬间凝固住,心跳也突突突地在胸口作乱。
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用代驾你怎么回去,不能酒驾的。”
祁叙个子高,垂着眸睨她几秒,轻轻笑了。
“你现在是在演戏么。”
明媱愣住,“什么?”
“有胆子玩我三个月,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明媱:“……”
明媱恨不能把自己嵌到墙里。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心虚,但祁叙话到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也得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于是迅速瞥了他一眼又收回,“我怎么不敢看你了,我就是想帮你叫个代驾。”
话音刚落,祁叙便捏住她双颊抬高她的脸。
强行让她看着他。
力道不算轻,明媱甚至觉得有一点疼。
她开始被这个动作愣了下,等触及男人眼里的冰冷陌生后,却莫名倔强地迎着他的眼神,不曾移开半分。
这个对视里含了彼此太多的情绪。
他们都知道。
好半晌,祁叙才松了手,同时丢给明媱一把车钥匙。
“你开。”
他知道她有驾照。
刚刚又在撒谎。
明媱被迫拿着车钥匙,怔了怔,有些莫名:“凭什么,你让我开我就要开?”
“你骗了我,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绝不反抗。”祁叙声音淡淡的,说完睨她,“这话不是你曾经信誓旦旦说的吗。”
明媱:“……”
暗中掌嘴一百次。
OK,做人有信用,她明媱敢说就敢认。
不就是开个车吗!
有什么好怕的。
明媱一声不吭地拉开门,“车停在几楼。”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负三层,明媱坐上车,发动。
祁叙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
他今晚的确喝了不少,这会头有些沉,便合了眼假寐。
明媱把车开出停车场了才反应过来,去哪啊?
这个狗男人还没说地址好不好!
明媱转身正想问问,却发现祁叙好像睡着了。
看了几眼男人睡着的样子,她闭了闭嘴,把话咽了回去。
明媱知晓的祁叙过夜的地方有酒店,办公室,还有家。
前两个地方人来人往的不方便,万一被路人看到拍了照更是麻烦。
思来想去,只有送他回家了。
祁叙的家明媱只去过一次,幸好是城中著名豪宅,去了一次就记住了。
于是这一路,祁叙阖眼一言未发,明媱也安静地扮演着代驾的角色。
二十分钟后,明媱终于安全开到了别墅门口。
停好车,她推了推祁叙,“到了。”
男人没反应。
明媱又使劲推,“你家到了!”
祁叙却不耐地皱了皱眉,“给我倒杯水。”
明媱:“……”
你把我当你家阿姨了是吧?
明媱本想解开安全带直接走人,可又不好就这样把祁叙丢在车上不管,想了想,她下车去按了两声门铃,很快,一个眼熟的阿姨开了门。
明媱认识,是那次进来喊她吃早饭的阿姨。
明媱指着车里说:“那个,祁总喝多了,你赶紧扶他回去吧。”
张阿姨听完看了眼,指着旁边一个入口回道,“小姐,能不能麻烦你把车开到地库,那边有入户电梯直达家里二楼,我先去给少爷煮点醒酒汤。”
明媱:“……?”
阿姨您还挺会安排事儿的。
呼了口气——
行吧,就当自己欠这个狗男人的的。
在明媱下车的时候,祁叙睁开眼睛看了下时间——已经夜里快十二点。
而家这边到明媱剧组下榻的酒店有二十多公里。
这个时间点她一个人要怎么回去。
皱了皱眉,看到明媱回来,祁叙又不动声色地闭上了眼睛。
明媱对这一切浑然不知,还以为祁叙没醒。重新发动汽车到地库不说,甚至好人做到底,还下车帮他按好了电梯。
等她再准备回车里喊祁叙的时候,却发现这人竟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明媱吓了一跳。
“你是鬼吗走路没声音!”
祁叙眼底有些红,一句话没说,直接把她推进了电梯。
“……?”明媱看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人都懵了,“你干什么?我都把你送回家了,你总不会连房间都不认识吧。”
“我说了要喝水,给我倒了再走。”
明媱:“……”
可恶。
明媱一口气堵在胸口,转过去给自己顺气——
算了,不生气,不生气。
就当在给社区送温暖做好事吧。
电梯门一开明媱就冲了出去。
她闷头去了一楼,找到厨房跟阿姨要了杯水,再端回二楼。
结果走到房里一看。
黑漆漆的,怎么都不开灯啊。
明媱随手开了手边的灯,四下看了看,祁叙并不在房里。
床上空无一人,视线所及都没有他的影子。
猜测这人是不是喝多了去了别的房间,明媱把水放下正想走人,身后忽然传来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门被反锁了。
明媱一个激灵,刚转过去,眼前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灯又被关了。
她有点慌了。
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祁叙?”
明媱在黑暗中会比较没有方向感,她跟无头苍蝇似的乱退,忽然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人朝后仰下去。
“啊——”
明媱失重到叫出声,却意外没有摔倒。
她被人抱住了。
他身上有酒味。
是祁叙。
黑暗,寂静,酒精,成年男女的身体,都让卧室的温度悄悄升高发酵着。
明媱愣了几秒回神,努力挣脱着说:“你到底要干嘛,真以为我怕你吗,快把灯打开,我要走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一股力量推倒,后背重重陷入柔软床垫里。
紧接着,祁叙的身体完全压下来,控制着她,轻轻淡淡说,“不怕是么。”
明媱好像一只柔弱的小鸡,被庞大的老鹰压在身下,根本动弹不得。
祁叙混合酒精的气息灼热了空气,明媱能感觉到他唇的温度,那种强烈的,近在毫厘的危险感。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紧张又急促,头偏向一边。
“你放开我,不然待会我叫出来,你不怕家里的阿姨尴尬吗。”
祁叙闻言蓦地一笑。
直接反扣她双手至头顶上。
“你叫。”
明媱:“……”
这下更动不了了。
她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我送你回来,我送了,要喝水,我也倒了,还不让我走!?”
安静片刻,祁叙忽然抬身,不知从哪抽来了被子,把明媱拖进去盖好,自己也躺在一旁。
“陪我睡一晚。”
明媱理解成了字面意思:“……你疯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扭动着要离开祁叙怀里。
可男人却岿然不动地把她箍得紧紧的,淡淡道:
“你再动一下,我会真的睡了你。”
明媱:“……”
瞬间平静下来。
等等。
他说的睡一晚,难道就是单纯的睡觉?
这时外面传来阿姨敲门的声音,“少爷,醒酒汤煮好了。”
明媱看到了希望,忙积极地说,“我去帮你拿!”
祁叙却翻了个身,把她完全按在怀里,“睡觉。”
明媱:“……”
门口的阿姨等了会见没人回应,很有眼力地没再叨扰,自觉离开。
明媱像只玩偶被祁叙搂在怀里,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知道自己暂时是走不掉了。
要是再激烈反抗,把这男人的兽/欲反抗出来怎么办。
喝了酒的男人都没理智。
有理智也做不出把人扣在家里陪/睡觉这种事。
祁叙的呼吸就在耳旁,很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耐着性子的明媱终于等到了均匀的呼吸。
机会来了!
明媱屏息,想从祁叙怀里偷偷钻出来,谁知屁股刚刚挪了一厘米,男人冷淡的声音落下来——
“别动。”
明媱:“……”
就这样被迫依偎在一起,渐渐的,明媱也安静下来。
好像回到了上次自己尾骨受伤在医院,祁叙牵着自己的手睡觉的那晚。
明明没有过去很久,明明当时心里像少女的初恋一样悸动不已。
为什么现在都变了……
是因为今棠的忽然回国?
因为自己赌输的那最后一顿晚餐?
因为彼此身份地位的距离?
还是……那本被暴露的日记?
不知不觉间,他们都好像失去了对对方的信任。
黑暗中,明媱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从来都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太多注定般的巧合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不知多久,明媱也沉沉睡着了。大概是这一周在剧组压力太大,每天都很早起床,所以在祁叙怀里的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半。
明媱睁眼那一刹还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在酒店,直到翻了个身看见一张男人俊美的脸,才惊醒回神自己在祁叙家。
她当场就炸了。
明媱你是猪吗,怎么能淡定地睡到现在?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很享受很迷恋这个男人的床!
趁祁叙还没醒,明媱火速又小心地从他怀里出来,下床。
两人虽然睡了一夜,却真的只是单纯地睡觉而已。
连衣服都没脱。
明媱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就怕祁叙忽然醒了,她会尴尬到手指脚趾同时抠别墅。
万一这人酒醒了反咬一口说自己故意爬他的床那更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于是明媱一鼓作气,下了床就溜了。
她刚刚离开房间,祁叙就睁开了眼睛。
这些年无论多晚睡,祁叙的生物钟已经习惯了早上七点准时醒。
今天也不例外。
他七点醒的时候,明媱还睡得正香。
头也埋在他胳膊上,乖巧得像只毛茸茸的兔子,可爱又柔软。
一点都不像骗了他三个月的狡猾小骗子。
祁叙看着她的脸,是真的又爱又恨。
天知道昨天把她压在身下时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那股冲动。
祁叙心里很清楚他当时的冲动不单纯,除了生理的情.欲外,更多的是不甘和征服欲在作祟。
她怎么可以把自己当一个纸片人?工具人?
他真的一点值得她喜欢的地方都没有?
祁叙下了床,正打算去冲个澡,佣人阿姨敲门:“少爷,早上蒋少爷让人送了一本书来,说你会感兴趣。”
祁叙回身,甩了甩发麻的胳膊走过去,发现所谓的书,是一个剧本。
封面写着《当我恋爱时》
他皱了皱眉,知道这是明媱正在拍的那部戏。
也是她把自己当纸片人体验了三个月的戏。
祁叙不知道蒋禹赫给自己送剧本来是什么意思,恰好这时,那人电话打来了:
“别说做兄弟的不提醒你,今天下午明媱和纪沐阳要拍一场戏。”
祁叙随手把剧本扔在床上朝卫生间走,淡道:“关我什么事。”
蒋禹赫轻轻一笑,“你把剧本翻到第32页看看内容,如果不关你的事,当我什么都没说。”
对方挂了电话,祁叙这时已经在放水。
停顿片刻,还是折返回了卧室。
他拿起剧本,翻到32页,只是随意扫了两眼,神情就变了。
祁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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