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吃完了,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谢郁,道:“我不知道他那种人哪里好,能让你这般坚定。”
谢郁抢先闻人笑回道:“反正比你好。”
小绎嗤笑一声,待脸上那不屑的笑意彻底消失殆尽的时候,只剩下无尽的苍凉,他才低声道:“你们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谢郁,下次让我再看见你,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饭桌上归于沉寂。谢郁若有若无地拧着眉头道:“再有下一次你敢擅闯皇宫,对阿笑有企图,本宫也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可是既然话都这样说了,小绎为什么还要做三个人的饭量呢,是料定谢郁该在这个时候找来了吗?那谢郁为何还要皱着眉头呢?
他们是仇人不错,可也到底彼此惺惺相惜吧。
闻人笑心里复杂,小绎抬眼看着她,眸子里沉淀了太多的东西,他对她忽而轻轻一笑,“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高兴就好。无论我怎么强求,都强求不来,以后不管你过得好与不好,今次你一走,往后都和我没有关系。”
因为就算闻人笑过得不好,她也不会回来找小绎,在感情方面,她都不希望和他有什么纠缠。
小绎能这么说,闻人笑倒觉得好。只希望某一天,他能够真正地放下。
闻人笑点了点头,道:“多谢你。”
适时,外面又响起了马蹄声。闻人笑出门一看,竟是扈从驾着马车随后赶来,勘勘停到木屋门前。扈从看见闻人笑安然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道:“太子妃没事就好。”
看来谢郁是迫不及待想要带走她的,连在这里多住上一晚都不行。闻人笑觉得心里充实着,同时也百感交集。
闻人笑走的时候只匆匆回头看了一眼。依稀看见小绎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模糊而孤凉。
谢郁无言地把闻人笑打横抱起,放到了柔软非凡的马车里。他知道小绎听得见,遂站在马车边道:“从今往后,都莫要让本宫看见你。”说罢他上了马车,让扈从驾着车绝尘而去。
大概这对于小绎来说是最好的。不管他将来去了哪里,只要他不回京城,他便不会有任何危险。
等小绎站在门口时,那马车的轮廓已经融合进了夜色中。
闻人笑仿佛看见木屋里溢出来的光越来越稀薄和微弱,而那拴在树脚下的小羊羔也仿佛是知道了闻人笑的离开而发出咩咩咩的不舍的叫唤声。声音也越来越远。
谢郁见走了老远,闻人笑还在扭头往后看,不由低低道:“舍不得?”
闻人笑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基本上每天都在和小绎斗气。小绎对她的好她故意视而不见,小绎的照顾周到和温柔,她故意当做理所当然。可是现在想来,其实都挺好的。他住的房子牢固又精致,给她准备的房间温馨而舒适,还有他烧的饭菜很可口,包括门前的小溪,溪边吃草的小羊羔,还有夕阳与黄昏,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可是闻人笑这刚想顺势点头,不经意间掀起眼皮看见谢郁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她忽然觉得脖子有点凉,还是保守点比较好吧……毕竟前方高能,点头和杀人不过头点地,其实相差也不是很远啊。
于是闻人笑咳了咳,道:“其实也不是很舍不得。”
谢郁眯了眯眼,继而笑了,却是笑得一百个危险,道:“看样子你学会撒谎了。”
闻人笑道:“这个还需要学?”
哪想话音儿一落,冷不防谢郁倏地就如头狼一样扑了过来,把闻人笑狠狠地压在了车厢里。
如此大动作,导致扈从驾的马车重重地颠簸了一番。幸好他是个老司机,才不至于半路上翻车。看来太子殿下生气了,后果有点严重,他还是专心驾车,当个聋子吧……
谢郁不辩喜怒道:“本宫在马不停蹄追你的时候,你在这里倒很享受么。”
闻人笑被压地快要喘不过气:“咳咳,这不是随遇而安嘛,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啊。”
谢郁一边朝她伸出魔爪,一边道:“你有那么舍不得刘绎吗?本宫记得小的时候你们感情是很要好的。”
闻人笑就差举手发誓了,道:“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舍不得他,我说小时候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呢?”说到这里,她也感到苦恼得很。
但是谢郁却没有让她苦恼多久,紧接着他捧着闻人笑的脸,俯头便狠狠吻了下来。闻人笑压根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那个吻带着浓烈而略有些粗犷的男子气息,让闻人笑猝不及防地就沉沦在了里面。
旷野里的夜十分安静。清风在马蹄的踏伐下,顺着半开半合的窗户缝隙溜进来,换走了车厢里极度暧昧的气息。闻人笑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是那眼眸如烟如雾,满含秋水,眼角又是绯红情动。那媚人神色,在星月光辉下,简直能让谢郁兽血沸腾。他如何能收得了手?
“谢郁你够了啊,这种事还是等到了床上再做好吗?”
“不好。”
“为什么不好?”
“本宫想你,现在就要。”
“要你个蛋……别闹,这里是马车上……”
“嗯,那又如何。”谢郁的眼梢也染上了绯红的情动,他微眯着眼直直把闻人笑看着,那眼神仿佛要把闻人笑寸寸吞噬。
闻人笑阵阵发软:“你不顾及这是荒郊野外,好歹也该顾及还有人在外面驾车吧?”
“该听的不该听的,本宫相信他自有分寸。”
外面赶车的扈从泪流满面。是的,他听不到,他什么都听不到,他是个聋子!为什么太子殿下就不能体谅体谅,他一个单身汉的心情呢?
闻人笑细细碎碎地骂了几句,也蹬着腿踢了谢郁几脚。谢郁没空跟她磨嘴上功夫,一切凭实力说话。
……